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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牛州的清晨
清晨，陳默準時睜開眼睛，車廂內依舊安靜。
他看了一眼監控螢幕，外麵風平浪靜，昨晚林風在監控裡看到的小規模屍潮，並沒有向他們這邊移動。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諾亞方舟的太陽能板已經隨著光線的變化自動展開，為車輛的蓄電池補充著能量。
中控螢幕上，能源儲備的百分比正在緩慢地向上跳動。
陳默走到簡易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當咖啡的香氣在車廂裡彌漫開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醒了。
“早。”趙皓打著哈欠，從鋪位上坐起來。
“早。”陳默遞給他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又是被咖啡香味叫醒的一天，不錯。”林風伸了個懶腰，從武器站的座位上站起來，他守了後半夜的崗，精神頭看著還行。
李偉也醒了，他看起來睡得不錯，臉上的疲憊感消散了很多。
他接過陳默遞來的早餐，熟練地道了聲謝，已經完全沒有了剛上車時的拘謹。
四個人圍坐在小桌旁，安靜地吃著早餐。
這種平靜而有序的清晨，在末世裡是種難得的幸福。
“昨晚沒什麼異常吧？”陳默問林風。
“七公裡外市區裡有動靜，一小股屍潮在裡麵溜達，沒過來。”林風喝了一口咖啡，回答道，“後半夜就徹底安靜了。”
“嗯。”陳默點了點頭，這在他的預料之中。隻要不主動發出巨大的聲音或者光亮，那些在城市裡遊蕩的感染者，通常不會離開它們熟悉的“獵場”。
早餐過後，眾人開始做出發前的準備。
趙皓回收無人機，檢查裝置狀態。
林風檢查武器彈藥的庫存，並做著日常保養。
李偉則拿出他的望遠鏡，最後一次對周圍的環境進行人工偵察。
陳默坐在駕駛位，將昨晚和李偉討論過的路線，在電子地圖上又過了一遍。
他將特魯瓦克斯空軍國民警衛隊基地用紅色的圈重點標記出來，並規劃了一條繞開麥迪遜市區的備用路線。
“李哥，從你的經驗來看，像這種國民警衛隊的基地，在災變後最有可能出現什麼情況？”陳默通過內部通訊問正在進行偵察的李偉。
李偉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也是最好的可能，基地在初期就淪陷了，裡麵的武裝力量被感染者衝垮，變成了一座死城。那樣的話，我們隻需要繞開就行。”
“第二種呢？”
“第二種，基地守住了，並且建立了一個軍事化的倖存者營地。”李偉的語氣嚴肅了一些。
“這種營地，通常對外來者極度排斥，甚至會主動攻擊任何靠近的未知目標。他們有重武器，有專業的士兵，對我們來說威脅很大。”
“所以，無論哪種情況，我們都得離它遠點。”陳默得出了結論。
“對，非常遠。”李偉強調道。
“收到。”
幾分鐘後，所有準備工作完成。
“出發。”陳默下令。
諾亞方舟平穩地駛出停車場，重新回到了公路上。
清晨的威斯康星州，空氣清新，帶著一絲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公路兩旁的田野在晨光中顯得生機勃勃，如果忽略那些散落在路邊的廢棄車輛，這景色足以讓人心曠神怡。
“這地方真不像末世。”林風看著窗外的景色，難得地感歎了一句。
“越是看起來平靜的地方，水可能越深。”趙皓在旁邊潑冷水道，“李哥不是說了嗎，這裡可能有‘獸潮’。”
“獸潮……”林風咂了咂嘴，“真想見識見識，看看是我的子彈硬，還是它們的骨頭硬。”
“彆烏鴉嘴。”陳默的聲音從駕駛位傳來，“我們的目標是回家，不是來這裡打獵的。”
“知道啦。”林風聳了聳肩。
諾亞方舟保持著穩定的速度向西行駛。
他們很快就將簡斯維爾的城市輪廓甩在了身後。
公路上偶爾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普通感染者在遊蕩，但它們遲緩的動作對諾亞方舟構不成任何威脅，甚至不需要林風開火，陳默直接駕駛著車輛碾了過去。
V形撞角輕易地將那些蹣跚的身影撞飛，車輪從它們身上碾過，發出的聲響細微到幾乎聽不見。
這就是諾亞方舟的日常，碾碎一切擋在回家路上的障礙，無論是鋼鐵，還是血肉。
車輛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前方的地勢變得更加開闊。連綿的丘陵和農田一直延伸到天際線。
“前方兩公裡，路中間有個東西。”李偉的聲音突然響起。
“收到。”趙皓立刻將無人機的鏡頭拉近。
螢幕上，一個臃腫、肥胖的身影出現在公路中央。
它的麵板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綠色，身上布滿了流著黃水的膿包，肚子大得像個快要爆炸的氣球。
它正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發出一種奇怪的，如同打嗝般的咕噥聲。
“這是什麼玩意兒？”林風看著螢幕上那個惡心的身影，皺起了眉頭。
車裡的三人都沒見過這種形態的感染者。
“它的熱成像訊號很奇怪，”趙皓分析著資料，“體溫比普通感染者高很多，尤其是腹部，像個火爐。”
“新的特殊感染者？”陳默減慢了車速，與那個怪物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很可能。”趙皓點頭，“資料庫裡沒有相關記錄。”
“管他是什麼，一發榴彈送它上天。”林風已經將手放在了榴彈發射器的按鈕上。
“等等。”陳默製止了他，“先觀察一下，搞清楚它的行為模式和攻擊方式。所有未知的東西，都可能是致命的。”
諾亞方舟在距離那個怪物大約八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廂裡，四個人都通過螢幕靜靜地觀察著公路上那個孤零零的，令人作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