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219
黎明前的撤離
諾亞方舟的引擎在暴雨中發出低沉的轟鳴，陳默掛上檔位，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
車身碾過泥濘的地麵和夜魔燒焦的殘骸，輪胎在濕滑的山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轍印。
車廂內除了引擎聲和雨刮器單調的刮擦聲，一片寂靜。
剛才那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讓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極限。
林風坐在武器站的控製台前，手指還搭在操作杆上，眼睛盯著分屏顯示的監控畫麵，一遍遍地掃視著車身周圍的黑暗。
趙皓則調出了無人機的飛行日誌和戰鬥錄影，開始分析那些夜魔的移動模式和攻擊方式。
李偉坐在副駕駛，目光不斷地切換著車輛前方的遠近紅外熱成像畫麵，搜尋著任何可疑的熱源。
“媽的，”林風終於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打破了車內的沉默，“這幫鬼東西速度快，反應快，還他孃的會叫人。”
“不是簡單的叫人。”李偉的聲音很沉穩，他指了指中控螢幕上，趙皓正在回放的一段錄影。
“你看這裡，第一隻夜魔被燒的時候，它的尖嘯頻率有一個明顯的拔高過程。這不是單純的慘叫，更像是在用特定的頻率傳遞資訊。”
趙皓暫停了畫麵，將聲譜圖調了出來。“李哥說的沒錯。你看這個波形，它的高頻部分非常有規律，不像是生物在極度痛苦下能發出的無意識聲音。這是一種語言，或者說是一種訊號。”
“語言？”林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憑那種怪物？”
“為什麼不呢？”陳默一邊開車，一邊開口說道，“它們有社會結構，懂得協同作戰，利用環境，尋找弱點。擁有某種程度的通訊能力，完全在情理之中。我們必須假設它們比我們想象的更聰明。”
這個結論讓車內的氣氛更加凝重。麵對隻會憑本能攻擊的感染者，他們有無數種方法應對。
但麵對一群有智慧、懂戰術、還能互相溝通的掠食者，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趙皓，建立新的威脅檔案。”陳默命令道，“命名：夜魔。危險等級：黑色，極度危險。特性：極高的移動速度和反應能力，善於攀爬，具備社會性結構和訊號通訊能力，以小隊形式進行狩獵。弱點：懼怕火焰和高壓電流。應對策略：絕對規避，如無法規避，優先使用大範圍殺傷性武器進行飽和攻擊，嚴禁單兵近距離接觸。”
“明白。”趙皓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將這些資訊一一錄入資料庫。諾亞方舟的威脅檔案庫裡又多了一個黑色的標簽。
車輛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著，雨勢沒有減弱的跡象。
“這鬼地方，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了。”林風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樹影，說道，“總感覺那些樹後麵隨時會竄出東西來。”
“保持警惕。”李偉提醒道，“這種地形對它們很有利，對我們很不利。無人機的高空視野被樹冠遮擋，我們的探測距離被壓縮得很短。”
陳默沒有說話，隻是將車輛的聲呐探測係統功率開到了最大。
螢幕上，一道道綠色的波紋向四周擴散開去，反饋回來的是密密麻麻的樹木輪廓。
在這種環境下，聲呐能起到的作用也極其有限，任何一隻緊貼著樹乾的夜魔，都會被當成環境背景噪音給過濾掉。
他們現在就像是航行在黑暗迷霧中的潛艇，隻能依靠自身堅固的裝甲和有限的探測手段摸索著前進。
車廂裡的四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將感官和注意力提升到了極致。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陳默一直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
“我們快要開出這片林區了。”他看著導航地圖說道。
眾人精神一振，紛紛湊過來看。
地圖上，代表他們位置的藍色光點，正在緩慢地移出那片被標記為深綠色的茂密森林區域。
前方是一片相對平緩的丘陵地帶。
“左前方三公裡，熱成像發現異常。”李偉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風立刻將那個方向的攝像頭畫麵放大，切換到熱成像模式。
在灰白色的背景中，十幾個模糊的紅色人形輪廓出現在螢幕上。
它們沒有夜魔那種極高的移動速度，隻是在原地緩慢地遊蕩著。
“是普通感染者。”林風判斷道，“數量不多，十幾隻而已。”
“不對勁。”陳默卻皺起了眉頭，“這個數量的感染者，在這種荒山野嶺很不正常。它們是被什麼東西吸引過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李偉就有了發現：“看它們的腳下。”
畫麵再次放大，眾人這纔看清，那些感染者聚集的地方，散落著一些殘缺不全的動物屍體。從輪廓上看，像是鹿或者彆的什麼大型食草動物。
“是夜魔的食堂？”林風猜測道。
“有可能。”陳默說道，“夜魔把獵物拖到這裡進食，剩下的殘羹剩飯吸引了周圍的普通感染者過來。”
“那我們……”趙皓有些遲疑。
“碾過去。”陳默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現在不能停，也不能繞路。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他將油門踩到底，那十幾隻普通感染者似乎聽到了引擎的轟鳴聲，遲鈍地轉過身，朝著諾亞方舟的方向圍了過來。
但在重達數十噸的鋼鐵巨獸麵前，它們的抵抗毫無意義。
“轟！”
諾亞方舟直接衝進了感染者群中。伴隨著一陣骨骼碎裂聲，那些感染者被輕易地撞飛、碾碎。
衝過那片“食堂”後，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
密不透風的森林被甩在了身後，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灌木。
天空依舊被烏雲籠罩，但已經能看到遠處天際線上透出了微弱的魚肚白。
天快亮了。
陳默緩緩地鬆開油門，讓車速降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那片黑暗森林正在被黎明的光線和距離慢慢吞噬，最終消失在地平線的儘頭。
車內的四個人也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隻是短短幾個小時，但他們感覺像是打了一場漫長而艱苦的戰役。
“總算是出來了。”林風靠在椅背上，感覺渾身的肌肉都有些痠痛。
陳默沒有說話，他將車停在了一處地勢較高的路邊，拉起了手刹。
“現在安全了？”趙皓問。
“暫時。”陳默回答道，“但不能放鬆。我們在這裡休整十分鐘，檢查車輛狀態，然後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