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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之州
夜色漸深，草原上的風也帶上了一點涼意。
“差不多該休息了。”陳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今晚我守第一班，你們先去車裡睡。”
“彆，今天你腦子累得最狠，你先休息。”李偉也站了起來，“我來守第一班。放心，我這傷好得差不多了，守個夜沒問題。”
“我守第一班吧。”林風自告奮勇，“我今天開槍開爽了，精神著呢，一點不困。”
“我來吧。”趙皓也開口了，“後半夜通常更危險，你們都需要保持精力。我守前半夜，李哥守後半夜，陳默和林風好好休息。”
看著爭著守夜的三人，陳默心裡流過一點暖意。他沒有再堅持，點了點頭：“好，那就趙皓第一班，林風第二班，李哥第三班。下半夜五點叫醒我，我換你們。”
安排好守夜順序，林風和李偉回到了諾亞方舟溫暖舒適的車廂裡。
陳默沒有立刻進去，他和趙皓一起，將篝火用土掩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保不會留下任何火星。
“今天……謝謝你。”趙皓在做完這一切後，忽然對陳默說。
“謝我什麼？”陳默有些意外。
“謝謝你敢做那個決定。”趙皓看著陳默的眼睛，“也謝謝你，相信我們。”
陳默看著趙皓，火堆的餘燼在他眼中映出一點微光。他知道，趙皓所指的不僅僅是下午那個瘋狂的計劃。
他拍了拍趙皓的肩膀：“我們是一個團隊。走吧，去守夜吧，注意安全。”
趙皓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諾亞方舟。
車廂內，燈光柔和。林風已經躺在自己的鋪位上，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李偉則坐在桌邊，借著燈光，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那把97式短突。
看到陳默進來，李偉抬頭對他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這家夥，沾枕頭就著。”
陳默也笑了笑，走到自己的鋪位旁坐下。他沒有立刻躺下，而是開啟了麵前的平板電腦，調出了諾亞方舟的係統狀態界麵。
他的手指在螢幕上劃過，看著那一排排正常資料，心中才真正地安定下來。
這台鋼鐵巨獸，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而他，是這台巨獸的大腦。
他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複盤今天的一切，從發現獸潮，到製定計劃，再到穿越獸群……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決策，都在他腦中重新過了一遍。
確認沒有任何疏漏和可以改進的地方後，他才關掉了平板。
家的方向，就在遠方。而腳下的路，還要一步一步地走。
當第一縷晨光灑在車廂內時，陳默已經醒了。
他沒有驚動還在熟睡的林風，輕手輕腳地來到駕駛室，接替了守了一整夜的李偉。
“辛苦了，李哥。”陳默遞過去一瓶水和一根能量棒。
“沒事。”李偉接過水，灌了一大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一夜很平靜，連隻兔子都沒看到。昨天那一下，估計把這片地的活物都嚇跑了。”
他的臉上帶著疲憊，但精神還不錯。一夜的高度戒備，對他這個老兵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你去休息吧，我來開。”陳默說。
“好。”李偉也不客氣，他確實需要睡一會兒。
太陽逐漸升高，草原被染上了一層金色。陳默沒有急著出發，他讓諾亞方舟的太陽能板完全展開，儘可能地補充昨夜的能源消耗。
七點半，林風和趙皓也陸續醒了過來。
“哇，睡得真爽！”林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舒展開了，“昨晚連個夢都沒做。”
趙皓則第一時間來到醫療區，檢視了一下李偉的情況，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藥品儲備，確認一切正常後，才開始準備簡單的早餐。
四份加熱的壓縮餅乾，配上牛肉罐頭和速溶咖啡。雖然還是那幾個食物，但熱騰騰的食物還是讓每個人都感覺很滿足。
“今天我們正式進入蒙大拿州了。”趙皓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調出地圖，“這個州的外號叫‘寶藏之州’，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寶藏？難道是以前西部淘金熱留下的金子？”林風立刻來了興趣。
“差不多一個意思。”李偉的聲音從鋪位上傳來，他顯然還沒睡熟，“蒙大拿的礦產資源非常豐富，銅、金、銀、煤，什麼都有。所以叫‘寶藏之州’。而這些礦，基本都在山裡。”
“沒錯。”趙皓在地圖上指了指，“所以，蒙大拿的地形比懷俄明要複雜得多，我們接下來要穿越大片的山區。這是我們抵達西雅圖之前，最後，也是最嚴峻的考驗。”
吃完早餐，收拾好一切，諾亞方舟再次啟動。
李偉的睡眠很淺，隻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他主動要求接替陳默駕駛。
“我來開吧，陳默。”李偉活動了一下肩膀，“你是指揮官，需要保持精力思考全域性。開車這種體力活，我來就行。而且，我也需要儘快徹底熟悉這台車的效能。”
陳默沒有拒絕。由李偉來開車，自己確實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路線規劃和情報分析上。
諾亞方舟在90號州際公路上平穩地向西行駛。進入蒙大拿後，地勢的起伏更加明顯，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脈輪廓預示著他們正在深入落基山脈的腹地。
“我們今天的主要目標，是穿越第一個大型山地路段——博茲曼山口。”趙皓將前方的地形圖投射到主螢幕上。
那是一條蜿蜒曲折的紅色線路，盤旋在兩片深色的山脈陰影之間。
“博茲曼山口，”趙皓介紹道，“海拔大約1740米，是連線落基山脈東麓大平原和西部河穀的關鍵通道。這裡的山勢相對平緩，但也是I90公路上一個重要的節點。過了這裡，我們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落基山脈的西側。”
“這種山口地形，在軍事上是典型的伏擊地點。”李偉一邊開車，一邊看著螢幕上的地圖，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道路單一，兩側高，中間低。”
“嗯。”陳默點頭，“所以進入山區後，我們的行進策略就跟前麵幾次一樣。”
“明白！”三人齊聲應道。
下午兩點，諾亞方舟的車頭，正式駛入了博茲曼山口的範圍。
公路開始向上爬升，車內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履行著自己的任務。
“左前方，一點鐘方向，山坡中部，距離七百米，發現兩個高速移動目標。”
趙皓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螢幕上，兩個敏捷的身影正在陡峭的山壁上飛速地跳躍穿行，它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正在公路上行駛的諾亞方舟。
“是潛獵者。”林風立刻認出了那種標誌性的兜帽衫和矯健的身手，“這些家夥，動作真快。”
在之前的遭遇中，這種名為“潛獵者”的感染者給他們造成過不小的麻煩。
它們速度極快，彈跳力驚人，擅長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發動突襲。對於普通倖存者來說，一旦被它們近身撲倒，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它們想從側上方攻擊我們。”李偉判斷道。
“想法不錯，可惜它們找錯了對手。”陳默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他甚至沒有下達攻擊指令，因為他知道林風會處理好。
“來了來了！讓我來會會你們！”林風的操控界麵上，準星已經鎖定了其中一個正在下落的身影。
他沒有使用掃射，而是在對方即將落在一塊岩石上、身體出現短暫僵直的瞬間，果斷地按下了開火鍵。
“砰！”
一枚.50口徑的穿甲燃燒彈精準地命中了那個潛獵者的胸口。
巨大的動能，瞬間將它的上半身整個掀飛。殘破的屍體在空中翻滾著，落向山穀。
另一個潛獵者被同伴的死亡驚動，它在半空中改變方向，試圖躲到一塊岩石後麵。
但林風的反應比它更快。
“想跑？沒門！”
“砰！”
又是一槍。
子彈擦著岩石的邊緣飛過，準確地擊中了它暴露出來的頭顱。
那個潛獵者的腦袋直接爆開。無頭的屍體滑落，掛在了岩石的縫隙裡。
兩個在普通倖存者眼中如同噩夢般的刺客，甚至沒能靠近諾亞方舟五百米範圍，就被輕鬆地抹除。
“搞定。下一個。”林風語氣輕鬆得像是在玩一個射擊遊戲。
車內沒有人為這次輕易的勝利而歡呼。
這隻是旅途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李偉穩穩地開著車，從那兩個潛獵者墜落的山坡下駛過，連速度都沒有改變。
諾亞方舟繼續向著山頂攀登。
在絕對的力量和完善的偵察體係麵前，這些曾經的威脅，已經不再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