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031
真正的交易
戰鬥結束後的俱樂部，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硝煙和血腥味。
方誌軍手下的幾個人，正在默默地清理著戰場，將彈殼掃到一起，用沙袋堵上被子彈打穿的缺口。
氣氛壓抑得可怕。
所有人都知道，剛才那隻是開胃菜。
真正的威脅，還在後麵。
俱樂部二樓，一間還算完整的辦公室裡。
陳默，林風，趙皓，和方誌軍，方雷父子，相對而坐。
桌子上，擺著幾瓶水和幾罐軍用午餐肉罐頭。
這是方誌軍拿出的，代表善意的物資。
林風毫不客氣地擰開一罐，用刺刀剜了一大塊，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打了一架，我這胳膊又開始疼了。”
趙皓沒動，他隻是拿出自己的急救包，低著頭給自己那被槍械後坐力震得有些發麻的虎口纏上了一圈繃帶。
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開槍後的奇異的平靜中。
方雷看著他們，眼神少了幾分敵意。
方誌軍沒有理會林風的粗魯，他隻是看著陳默。
他知道，這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纔是這個三人小隊的真正核心。
“我叫方誌軍。”他沉聲開口，算是正式的自我介紹，“這裡，是我和我幾個老部下，還有家人最後的避難所。”
“我承認，我之前小看你們了。”
他看了一眼林風，又看了一眼趙皓。
“你們的戰鬥力，超出了我的想象。”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方誌軍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回陳默臉上，“之前的交易，作廢。”
林風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他哐當一聲，將手裡的97式步槍，拍在了桌子上。
“怎麼？想卸磨殺驢？”
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方雷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槍。
“彆激動。”陳默抬起手按住了林風的肩膀。
他看著方誌軍，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說說你的新條件。”
方誌軍讚許地看了陳默一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我的條件很簡單。”方誌軍伸出了一根手指，“我不和你們做一次性的交易。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成為我們的一員。”
“屠夫那夥人，盤踞在東邊的食品批發市場，人多勢眾，心狠手辣。”
“他們盯上我這裡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來對抗他們。”
“作為回報，”他加重了語氣，“這個俱樂部裡所有的物資，包括地下室裡的東西，我們共享。”
共享。
這個詞比交易要誘人得多。
林風的眉頭挑了一下，沒再說話。
陳默卻搖了搖頭。
“我們不會留下來。”他說道，“我們的目標是去東大，然後回家。”
方誌軍的眉頭皺了起來。
“現在這個世道去哪裡都一樣。”方雷忍不住插嘴。
“外麵全是吃人的怪物，還有比怪物更狠的人。留在這裡有堅固的堡壘，有武器，有食物，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們的車，油不是太多了。彈藥，也需要補充。”陳默沒有理會方雷，他隻是看著方誌軍。
“我們可以合作，幫你解決掉‘屠夫’那夥人。但事成之後，我們要帶走足夠我們撐到下一個補給點的物資。”
“包括你們地下室裡，我們看得上的東西。”陳默補充道。
這是他的底線。
諾亞方舟，纔是他們真正的移動堡壘。
放棄諾亞方舟，留在這裡坐吃山空，等於慢性自殺。
方誌軍沉默了。
他在權衡。
陳默也沒有催促。
他隻是從地上，撿起了那把被他拆解開的雷明頓870的零件，和幾個空彈殼。
然後，他又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了一套小型的便攜工具。
當著所有人的麵，他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用鉗子，將空彈殼的底部銅帽撬開，倒出裡麵的廢底火。
然後他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密封盒，裡麵是幾十枚嶄新的底火。
他將新底火小心翼翼地重新按進彈殼裡。
接著他又拿起一個霰彈槍的塑料彈托，用一把小刀仔細地削掉了頂部的收口。
做完這一切，他從地上那些被拆開的零件裡，找到了霰彈槍的管狀彈倉。
他看了一眼方雷手裡的97式步槍，又看了看桌上的子彈。
“借一顆子彈。”他說。
方雷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父親。
方誌軍點了點頭。
方雷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彈匣裡退出了一顆黃澄澄的5.56毫米步槍彈扔給了陳默。
陳默接住子彈，用鉗子夾住了彈頭。
然後他用一種極其野蠻，但又充滿了某種暴力美感的方式，硬生生將彈頭從彈殼裡拔了出來。
“嗤——”
他將步槍彈殼裡那些墨綠色的，威力巨大的發射藥，小心翼翼地倒進了那個被他改造過的，空的霰彈槍彈殼裡。
最後他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了一把抓釘槍用的鋼釘。
他將十幾枚尖銳的鋼釘，倒插著塞進了那個裝滿了步槍發射藥的霰彈槍彈殼裡。
再用那個被他削掉頂部的塑料彈托封住開口。
最後用熱熔膠進行了密封。
一枚全新的，造型詭異的被魔改過的12號霰彈就這麼誕生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方誌軍父子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玩了一輩子槍，卻從來沒見過這種玩法。
“我的發電機，還能撐三天。三天之後，這裡的電，就會全部停掉。”
陳默做完這一切，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方誌軍。
“我能修好它。不但能修好，我還能把它的輸出功率，提升百分之二十。”
“我還能用現有的材料，給你們製造出更多的這種子彈。”
“我還能用你們倉庫裡的廢舊鋼材，給你們的皮卡焊上撞角和護甲。”
陳默每說一句，方誌軍的瞳孔就收縮一分。
林風的槍法，是利刃。
趙皓的醫術，是保障。
而陳默的技術……
是這個末日裡，能讓一個團隊的生存率，呈幾何倍數增長的，真正的核心競爭力。
方誌軍，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站起身。
“跟我來。”
他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他隻是帶著三人，走到了辦公室後麵，一扇厚重的，需要指紋和密碼才能開啟的合金門前。
“滴——”
“哢——”
門開了。
一股混雜著槍油和鋼鐵味道的空氣撲麵而來。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向下延伸的階梯。
階梯的儘頭是一個真正的地下軍火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