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339
危險的基準線
諾亞方舟MKIII啟動了柴油發動機，巨大的雪地輪胎碾過厚厚的積雪，朝著五公裡外那片還在冒著黑煙的火場駛去。
車廂裡，剛才那場一邊倒的屠殺所帶來的震撼，還在每個人的心裡回蕩。
“陳默，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這麼輕鬆了？”林風看著陳默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從發現目標到下令攻擊，陳默的決策沒有任何猶豫，彷彿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不輕鬆。”陳默搖了搖頭，轉過身來，“恰恰相反，在按下發射按鈕之前，我甚至已經做好了發射全部導彈，然後立刻掉頭撤離的準備。”
“那東西的威脅等級，遠超我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敵人。”陳默的表情很嚴肅。
“一個能控製幾十平方公裡菌絲網路的智慧體，它可能擁有的手段，是我們無法想象的。精神衝擊，釋放高濃度孢子，甚至是從地下鑽出成千上萬的傀儡……任何一種，都可能對我們造成致命威脅。”
“我們之所以能贏，而且贏得這麼輕鬆，隻有一個原因。”陳默伸出一根手指。
“距離。”
“我們在它沒有發現我們的情況下，在五公裡外的安全距離上，用它無法防禦的超視距武器，對它的核心進行了飽和式打擊。這是典型的降維打擊。”
“如果我們開著車，冒冒失失地闖進那片森林，等我們離它隻有幾百米的時候再交火。那今天躺在那片火海裡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陳默的話，讓林風和李偉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贏在情報，贏在科技，贏在戰術。而不是贏在匹夫之勇。
“趙皓，把這次的戰鬥資料，全部歸檔。”陳默對趙皓說道，“目標代號，‘哀哭者女王’。危險等級，‘黑色’。處理建議：絕對禁止近距離接觸，一旦發現，必須在最大安全距離外，動用戰略級武器，對其核心進行飽和式毀滅性打擊。”
“收到。”趙皓飛快地在平板上記錄著。
這次的戰鬥，為他們那本“末世怪物圖鑒”，又增添了一個無比危險，但也無比重要的條目。
它重新定義了他們對“危險”的基準線。
很快，諾亞方舟就抵達了那片被戰火蹂躪過的森林邊緣。
地麵上，那些曾經微微搏動的黑色菌絲，此刻都已經變成了焦黑的，失去生命的灰燼。
諾亞方舟碾過這些灰燼，駛向了那片還在燃燒的廢墟。
李偉將車停在距離火場大約一百米的安全位置。
“我和趙皓兩個人下去。”陳默說道，“你和林風在車上警戒。”
“明白。”李偉應了一聲。
陳默和趙皓穿上厚重的三級防化服，戴上防毒麵具，然後從車尾的升降平台下到了地麵。
陳默的手裡，拿著一個多功能環境探測儀，和幾個特製的樣本采集器。趙皓則背著一個醫療急救包，手裡端著他的97式短突。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廢墟。
廢墟的中心，溫度依舊很高。一些還在燃燒的殘骸，發出“劈啪”的聲響。
那棵血肉巨樹已經被徹底地摧毀了。隻剩下一地無法辨認形狀的碳化物，和一些被高溫熔化後又凝固的物質。
“環境檢測正常，沒有檢測到強輻射和高濃度生物毒素。”陳默看著探測儀上的資料，說道。
“開始采集樣本。”
他蹲下身，用采樣器小心地刮取了一些地麵上的灰燼，和那些被熔化的物質，將它們分彆裝進了密封的樣本管裡。
“趙皓，你去那邊看看。那些屍骸的殘骸裡，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東西。”陳默指著廢墟的邊緣。
“好。”
趙皓端著槍，警惕地走了過去。
他用腳撥開一堆焦黑的骨頭，骨頭下麵是一些被燒得半融化的金屬。
是武器的殘骸，還有一些軍用裝備的碎片。
“陳默，你過來看。”趙皓喊道。
陳默走了過去。
他從那堆殘骸裡，撿起了一塊已經被燒得變形的金屬狗牌。
狗牌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依然可以勉強辨認出字樣。
“是加拿大軍。”陳默說道，“看來，在喬治王子城那次‘淨化行動’之後，有一支部隊追到了這裡。然後……他們就再也沒能回去。”
“他們麵對的，是一個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敵人。”李偉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
陳默將那塊狗牌放進口袋，沒有說話。
他又在廢墟裡仔細地搜尋起來。
他希望能找到他最想要的東西——那塊可能存在的，類似“翼魔”大腦裡的晶體。
但很可惜，他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大毒蛇”的飽和式轟炸，和隨之而來的大火，威力太大了。
那顆核心，很可能在第一輪的導彈攻擊中，就已經被徹底摧毀，或者在後續的轟炸和燃燒中被氣化了。
“沒有找到。”陳默有些失望地站起身。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趙皓安慰道，“能把這個大家夥解決掉，已經是最大的收獲了。”
“嗯。”陳默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回去。”
兩人返回了諾亞方舟。
當他們脫下厚重的防護服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有什麼發現？”林風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默將那塊變形的狗牌到了桌子上。
“一支全軍覆沒的加拿大軍小隊。”
“就這些？”林風有些失望，“那顆晶體呢？”
“沒有找到。應該是被摧毀了。”陳默說。
“好吧。”
“出發吧。”陳默看了一眼窗外，“我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夠長了。繼續向北。”
李偉啟動了諾亞方舟。
車輛碾過那片焦黑的廢墟，重新回到了37號公路上。
那片曾經讓他們感到無比恐懼和壓抑的森林，此刻在他們身後，變成了一片冒著黑煙的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