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038
方舟武裝計劃
趙皓將那本沾滿血汙的日記本，遞到了陳默麵前。
“最後一頁。”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陳默接過日記，手電光打在那行用乾涸血跡寫下的字上。
“它們怕火……也怕……光……”
他低聲唸了出來。
“怕火怕光？”林風從吊車上一躍而下，走到跟前探頭看了一眼，“搞了半天，就是一群見不得光的放大版蟑螂。”
“彆小看蟑螂。”陳默合上日記本，隨手扔在了一邊，“能活到現在的蟑螂，都不是善茬。”
他轉身目光掃過那輛傷痕累累的諾亞方舟，尤其是駕駛室側麵那塊爆出蛛網裂痕的防彈玻璃，和車身上那個被酸液腐蝕出的猙獰坑洞。
“開工吧。”
陳默沒有再多廢話。
他從車裡拿出一疊乾淨的白紙和一支繪圖鉛筆。
在這座被死亡和惡臭籠罩的維修站裡，他席地而坐，將白紙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俯下身開始繪製諾亞方舟的全新改裝藍圖。
他的眼神裡閃爍著一種狂熱的光，鉛筆在紙上飛快地移動，發出的沙沙聲。
林風和趙皓沒有打擾他。
他們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陳默的筆下，一輛全新的更加堅不可摧的鋼鐵巨獸正在一點點成型。
半個小時後，陳默站起身，將那張畫滿了複雜結構圖和資料的藍圖，展示在兩人麵前。
“諾亞方舟，2.0版本。”
“首先，駕駛室。全部換裝雙層複合裝甲，中間夾一層陶瓷防彈板。那塊玻璃，換成坦克級彆的潛望鏡，外加環繞式攝像頭和內建顯示屏。”
“其次，車身。所有薄弱點，全部加焊十毫米厚的鋼板。特彆是車底和輪胎護甲，必須能抵禦潛沼者的爪子和腐蝕液。”
“然後是武器係統。”陳默的手指，點在了車頭。
“這個V型撞角不夠看，我要給它換成一個帶液壓剪下功能的破障鏟，前麵再加一排可以伸縮的地刺。”
“車頂，除了巴雷特的固定射擊位，再加裝一個可以360度旋轉的，由探照燈和霰彈槍組成的自動防禦炮塔，專門克製潛沼者這種東西。”
林風的眼睛越聽越亮，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臥槽！老陳，你這是要造個高達出來啊？”
“不。”陳默搖了搖頭，臉上是一種近乎偏執的冷靜。
“我們不是在堆砌一個笨重的烏龜殼。所有改裝，必須遵循模組化和實用性原則。”
“過度增加的重量會犧牲我們寶貴的機動性和燃油效率。每一個零件，每一塊鋼板都要用在刀刃上。”
他看著兩人，分配任務。
“我負責核心的結構改造和焊接。老林，你負責警戒，同時蒐集附近所有能用的小型零件，螺絲，軸承，電線，什麼都要。”
“皓子，你負責後勤，把我們所有的物資重新清點分類，然後研究一下這本日記，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資訊。”
“明白！”
“收到！”
沒有異議，沒有猶豫。
三個人，像一台精密運轉的機器，立刻行動起來。
趙皓整理物資，林風則爬上了維修站旁邊一棟十五層高的寫字樓樓頂。
他趴在天台邊緣，架起了那把巴雷特，擰開鏡頭蓋。
通過高倍瞄準鏡，整片城區儘收眼底。
他看到了遠處灰濛濛的哈德遜河，河麵上，一艘龐大的灰色的驅逐艦，如同死去的巨鯨，靜靜地漂浮在水麵上一動不動。
上麵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曾經代表著人類的艦隊，如今也隻是一堆漂在水上的鋼鐵棺材。
林風收回目光，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這個世界，靠誰都沒用。
能靠的隻有自己和兄弟們。
維修站內。
“嗡——！！”
刺耳的切割機轟鳴聲，猛然響起。
陳默戴著護目鏡，手持一把工業級的等離子切割機，對著一塊厚重的鋼板切了下去。
刺眼的白光爆開，火花四散飛濺。
第一塊為諾亞方舟量身定做的裝甲，在震耳欲聾的噪音中被切割下來。
另一邊，趙皓在清點完所有物資後，開始仔細研究那本沾滿血汙的日記。
日記的主人，是這個維修站的工頭。
前麵大部分內容，都是些日常的抱怨和記錄。
直到末日爆發那天。
字跡開始變得潦草，驚恐。
“……怪物，那些怪物從下水道裡爬出來了！它們拖走了丹尼，我聽到了丹尼的慘叫！上帝啊，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子彈打在它們身上，就像撓癢癢！隻有爆頭纔有用！但它們太快了！”
“……我們被困住了。食物快沒了。今天我們試著用叉車撞開卷簾門，結果那東西吐出的酸液，把叉車的輪胎都融化了……”
趙皓一頁頁地翻著，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終於他翻到了一頁，上麵用紅色的筆，畫了一個簡易的電路圖，旁邊寫著一行字。
“……我記起來了！昨晚一隻怪物想從通風口爬進來，被高壓線纜的電火花嚇跑了！它們好像很怕強光！”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把所有車頭燈都拆下來，串聯在一起，做一個‘光牆’！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原來如此。
趙皓終於明白了那句“它們怕光”的真正含義。
不是普通的日光，而是瞬間的，高強度的爆閃。
夜幕降臨。
切割機和電焊機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車廂內，三個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放著一個用酒精爐加熱著的午餐肉罐頭。
肉的香氣和溫暖的燈光，將外麵的黑暗與寒冷隔絕開來。
這是末日裡，難得的屬於他們的寧靜。
“來，功臣，多吃點。”林風用刺刀剜了一大塊熱氣騰騰的午餐肉放進陳默碗裡。
陳默一天沒吃東西，此刻也顧不上客氣，埋頭大口地吃了起來。
趙皓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兩個同伴，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笑意。
他甚至還從手機裡，翻出了一首很久以前的下載下來的老歌，用很輕的音量放著。
舒緩的旋律，在小小的車廂裡流淌。
吃飽喝足，陳默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太累了。
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和精神集中，幾乎榨乾了他所有的精力。
片刻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睜開眼走到了車外。
他擰開那台臨時接出來的柴油發電機的油箱蓋，又看了看旁邊那幾桶備用柴油。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了？”跟出來的趙皓問。
“不對勁。”陳默的臉色有些凝重，“等離子切割機和電焊機的功率太高了，燃油的消耗速度，比我預估的快了很多。”
“我們帶來的柴油可以撐到我把諾亞方舟全部改裝完。”
“但是接下去我們沒有太多油用在車上了。”
剛剛還溫馨安逸的氣氛瞬間降低。
燃料。
這個末日裡永恒的難題，再一次，像一把枷鎖套在了他們脖子上。
第二天一早。
改裝工作，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當務之急，是找到新的燃料。
“我出去找找。”林風主動請纓。
“維修站附近這片工業區，肯定有其他的工廠或者倉庫。我就不信，找不到一點柴油。”
陳默點了點頭，遞給了他一個對講機：“小心點。彆走太遠，隨時保持聯係。”
林風背上M4，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霧裡。
他沒有走遠，而是就在維修站旁邊的幾棟寫字樓和倉庫裡逐一進行搜尋。
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經被洗劫一空。
就在他搜到第三棟寫字樓，準備放棄的時候。
一個意外的發現，讓他停住了腳步。
在寫字樓的四樓，一條走廊的儘頭，他看到了一扇與眾不同的，厚重的金屬防火門。
門被人從外麵用鋼筋卡死了，門鎖也被破壞掉。
但最奇怪的是，從門縫底下，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忽明忽暗的藍色光芒。
而且貼近了聽，還能聽到裡麵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嗡嗡的電流聲。
有電？
這裡還有裝置在執行？
林風嘗試著用力推了推那扇門，紋絲不動。
他沒有再猶豫，立刻拿起了對講機。
“老陳，皓子。”
“我好像……發現了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