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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率的秘密
衝過被爆炸夷為平地的十字路口，陳默和趙皓一頭紮進了立體停車庫黑洞洞的入口。
一股濃重的黴味和腐臭味撲麵而來，顯然這裡也並非善地。
“林風，我們進來了！守住入口！”陳默對著通訊器喊了一聲，然後迅速拉下了停車庫入口那扇鏽跡斑斑的卷簾門。
“哐當！”
沉重的金屬門砸在地上，暫時將他們與外麵那個瘋狂的世界隔絕開來。
“呼……呼……”趙皓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還能走嗎？”陳默遞給他一瓶水。
“沒事，小問題。”趙皓擺了擺手，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然後從醫療包裡拿出一支高效止痛劑給自己注射了一針。
“外麵的情況怎麼樣？”陳默一邊警惕地觀察著車庫內部，一邊詢問塔頂的林風。
“不太好。”林風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爆炸聲把周圍的‘鄰居’全叫醒了，至少有上千隻感染者正堵在你們門口，把停車庫圍得水泄不通。你們成罐頭了。”
“意料之中。”陳默對此並不意外，“有沒有特殊感染者？”
“暫時沒有發現，都是些普通貨色。不過數量太多了，它們在撞門。”林風說道，“這破門估計撐不了多久。”
停車庫的卷簾門傳來一陣陣“砰砰”的撞擊聲，門板被撞得不斷變形。
“足夠了。”陳默抬頭看了一眼通往上層的坡道，“我們上樓頂。”
兩人不再遲疑，沿著布滿灰塵和廢棄車輛的螺旋坡道一路向上。
車庫裡一片死寂，偶爾能看到幾具早已變成白骨的屍體蜷縮在車裡，似乎是在災難爆發時躲到這裡，最終卻活活餓死。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五樓的露天平台。
平台很開闊，視野極佳。站在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遠處那片在夜色中散發著詭異藍光的西湖。
“湖心”依舊懸浮在湖中央，它那果凍般的身體有節奏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有一圈藍色的漣漪向四周擴散。
而被它召喚而來的屍潮，已經將整個湖濱區域徹底淹沒，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儘頭。它們瘋狂地衝擊著一切障礙物，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吼。
“媽的，這場景比在紐約時代廣場看到的還誇張。”陳默看著眼前的末日景象，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趙皓，乾活。”他很快收斂心神，對身邊的趙皓說道。
“明白。”
趙皓從巨大的戰術揹包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由各種精密電子元件和天線組成的、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器的東西。
這正是陳默根據帝都科學院的資料，連夜改造出來的行動式多頻段頻譜分析儀。它的核心功能，就是捕捉和分析各種已知的和未知的生物電波。
趙皓將分析儀架設在平台邊緣，對準了湖中心的方向，然後連線上自己的戰術平板，開始進行除錯。
“嗡……”
儀器啟動，螢幕上瞬間被無數雜亂的波形圖和資料流占滿。
“乾擾太強了，城市裡的各種電磁訊號殘留，加上‘湖心’本身釋放的強乾擾，我需要時間才能把它的主頻率剝離出來。”趙皓的眉頭緊鎖，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滑動，嘗試著過濾掉那些無用的雜波。
“需要多久？”
“至少五分鐘。”
“林風，給我們爭取五分鐘！”陳默立刻對通訊頻道裡的林風下令。
“五分鐘？你太小看我了！”林風自信的聲音傳來，“彆說五分鐘，五十分鐘都沒問題！你們就瞧好吧！”
塔頂，林風將電磁步槍的功率調至最大。
他沒有去管那些正在衝擊停車庫大門的普通感染者，他的目標，是那些試圖從建築外牆攀爬上來的“精英”。
“嗖！”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
一隻剛剛爬到三樓窗沿，正準備向上跳躍的感染者，身體一震，然後從中斷成了兩截，摔了下去。
“下一個。”
林風的眼神冰冷，手指穩定地扣動扳機，每一次射擊，都精準地收割一個試圖靠近的目標。
而在停車庫的頂樓，趙皓的分析也有了突破。
“找到了！”他突然興奮地喊道，“我捕捉到了它的主頻率！波形非常穩定，而且……我的天，它的結構太複雜了！”
螢幕上，一條詭異的藍色波形被單獨分離了出來。它不同於任何已知的電磁波，波形內部巢狀著無數個更微小的、不斷變化的子波，像是一種擁有生命的複雜編碼。
“它不隻是在發號施令。”陳默湊過來看了一眼，立刻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你看這裡，”他指著螢幕上一個不斷起伏的能量峰值，“它在從那些被控製的感染者身上汲取能量！這是一個雙向的能量反饋迴路！它控製感染者，感染者又反過來為它提供能量，讓它的精神衝擊範圍更廣，強度更大！”
“難怪……”趙皓恍然大悟，“難怪它的力量能覆蓋整座城市，這簡直就是一個永動機！”
“不是永動機。”陳默搖了搖頭，他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放大著那條複雜的波形，“任何係統都有弱點。你看這個位置……”
他將波形圖放大到極致，隻見在主波峰和子波的交彙處，存在著一個極其微小的波動節點。
“這是……共振點？”趙皓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沒錯，就是共振點！”陳默的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任何波動係統，都存在一個最脆弱的共振頻率。隻要我們能用一個外部訊號，以相同的頻率對這個節點進行持續的、高強度的衝擊，就能引發它的結構共振，從內部瓦解它的波形結構！”
“就像是歌唱家能用聲音震碎玻璃杯一樣？”趙皓立刻明白了。
“原理類似，但比那複雜一萬倍。”陳默說道，“我們不僅能打斷它對屍潮的控製，甚至……可以直接對它的本體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一個大膽而又瘋狂的計劃，瞬間在陳默的腦海中成型。
“趙皓，立刻開始反向編譯這段頻率，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構建出一個能完美匹配這個共振點的反向聲波模型！”
“沒問題！”趙皓立刻投入到了緊張的計算中。
“可是……老陳，”林風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點疑慮，“就算我們搞出了這個什麼反向聲波，我們拿什麼放出去？總不能用手機放吧？那玩意兒在湖中心，隔著好幾公裡呢！”
林風的話，一針見血。
他們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訊號發射器，一個能將他們製造的“聲音”覆蓋整個西湖，甚至整座城市的超級大喇叭。
陳默抬起頭，目光投向了城市的北方。
在那裡，一座數百米高的、鶴立雞群的鋼鐵造物，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那是杭州的廣播電視塔。
“誰說我們沒有喇叭的？”陳默看著那座高塔平靜地說道。
“那裡，不就是現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