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075
黑暗中的獠牙
“啪!”
整個鐘樓所有的燈光在一瞬間全部熄滅!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地下堡壘!
黑暗,降臨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工坊裡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死寂,緊接著便是巨大的恐慌。
“怎麼回事?!”
“備用電源!快啟動備用電源!”
“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
也就在黑暗降臨的第一個瞬間,陳默動了。
他沒有逃,而是反向衝進了工坊的材料堆放區。
黑暗是守衛們的地獄,卻是他的主場。
這裡的每一顆螺絲,每一條管線,他都瞭如指掌。
“咳!咳咳!什麼味道!”一個守衛驚慌地喊道。
陳默做好防護措施後一腳踹翻了一隻半開的複合堿原料桶。
大量的白色堿性粉末如同濃霧般瞬間彌漫開來,嗆得附近的幾個守衛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鼻涕直流,徹底失去了方向。
但這隻是開胃菜。
陳默摸索著,找到了那個裝著氯氣的高壓鋼瓶。
他沒有絲毫猶豫,用一把扳手砸斷了鋼瓶的閥門!
“嘶——”
黃綠色的比空氣更沉重的氯氣,帶著濃烈的、令人窒息的消毒水氣味,貼著地麵無聲地蔓延開來。
“呃……啊……救……救命……”
“我的喉嚨……我喘不上氣……”
幾個離得最近的守衛,隻來得及發出一兩聲淒厲的慘叫,便捂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著。
氯氣與堿性粉末,這些他們剛剛用命從化工廠換回來的“戰利品”,轉眼間就成了收割他們同伴性命的死神鐮刀。
守衛們訓練有素的陣型瞬間崩潰,他們驚慌地轉動著身體試圖尋找目標,但眼前隻有一片純粹的黑暗。
槍械碰撞的聲音,慌亂的腳步聲,壓抑的驚呼聲在空曠的工坊裡交織。
馬庫斯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捂著口鼻,在黑暗中發出氣急敗壞的咆哮。
“穩住!都給我穩住!”他厲聲咆哮,試圖控製住局麵,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了一片嘈雜之中。
他猛地轉向剛才陳默所在的位置,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抓住他!彆讓他跑了!開火!給我開火!”
他的命令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無力。開火?朝哪開?目標在哪?
馬庫斯憤怒的咆哮在工坊裡回蕩,但陳默利用車輛和機械的陰影做掩護,朝著工坊的另一個出口摸去。
他的目標是和他的兄弟們會合。
……
醫療區。
同樣的黑暗,同樣的混亂。
給趙皓處理傷口的男醫生發出一聲驚叫,手裡的鑷子“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看守在門口的守衛下意識地舉起了槍,緊張地對著門口的方向。
“誰在那裡?不許動!”
趙皓沒有動。
他靜靜地坐在病床上,左臂的劇痛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但他的頭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想起了陳默在回來路上說的那句話。
“等燈變黑的時候就開始行動。”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畢業大禮。
趁著門口守衛的注意力被外麵的混亂吸引,趙皓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他摸索著拿起旁邊桌上一個沉重的金屬輸液架,用儘全身的力氣對著守衛的後腦砸了下去!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那名守衛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趙皓扔掉手裡的輸液架,沒有片刻停留。
他衝出醫療區,憑著記憶和牆壁上微弱的應急指示燈光芒衝向一個方向。
不是工坊,也不是宿舍區。
而是莉娜提到的那個充滿絕望和惡臭的地方。
汙水處理區。
……
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
林風被兩個守衛押解著,正走向那扇象征著囚禁的鐵門。
“喂,兩位大哥,”林風懶洋洋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裡回響,“這英雄套房的待遇,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連個窗戶都沒有。”
兩個守衛沒有理他,其中一個正拿出鑰匙準備開啟那把大鎖。
就在這時燈滅了。
絕對的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
那兩個守衛的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槍。
但他們麵對的是林風。
一個在黑暗中比在光明中更可怕的頂尖射手。
黑暗降臨的瞬間,林風的身體動了。
他那看似懶散的姿態瞬間消失。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體猛地撞向左邊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守衛。
同時,他的右手化作一道閃電精準地抓住了右邊那個守衛持槍的手腕,用力一擰!
“哢嚓!”
骨骼斷裂的脆響。
“啊!”
慘叫聲剛起,就被林風一記凶狠的肘擊砸在了喉嚨上,戛然而止。
左邊的守衛被撞得一個踉蹌,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林風已經奪過了他同伴的步槍,冰冷的槍托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咚。”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當最後一個守衛軟倒在地時,林風已經將一把M4卡賓槍握在了手裡。
他沒有去管地上的兩個人,而是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他的目標隻有一個。
武器庫。
他要去拿回屬於他的寶貝,拿回那把能讓魔鬼都為之顫抖的“炮”!
……
陳默在複雜的管道和機械之間穿行。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側身躲進一個巨大的承重柱後麵。
一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從頭頂的通風管道傳來。
片刻之後,一塊通風口的鐵網被從裡麵推開,一個矯健的身影從裡麵靈巧地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
是林風。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沒有一句廢話。
“我去武器庫。”林風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嗜血的興奮。
“我去救趙皓。”陳默的聲音依舊平穩,“他在汙水處理區。”
“明白。”
兩人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朝著不同的方向,同時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之中。
……
汙水處理區。
一股混合著鐵鏽、汙泥和腐敗物的惡臭,幾乎要將人的肺都熏爛。
趙皓捂著口鼻,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這片泥濘的區域。
他開啟了手機微弱的手電筒功能,光柱在黑暗中顫抖著,照亮了周圍縱橫交錯的管道和一個個巨大的,正在翻騰著惡心氣泡的池子。
他聽到了哭聲。
壓抑的,絕望的,細若蚊蠅的哭聲。
他循著聲音找去,光柱最終落在一個角落。
那一瞬間,趙皓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看到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地獄般的一幕。
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他看到地上躺著五六個倖存者,他們的手腳都被粗暴地捆綁著,嘴裡塞著破布。
他們都是一些老人,或是一些看起來就身體虛弱的人。
莉娜就在其中。
她的臉上滿是淚痕和絕望,身體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
在他們旁邊,是一台巨大的工業絞肉機。
那台機器的出口,連線著一根粗大的管道,一直延伸到頭頂那個巨大的沼氣池。
兩個穿著工作服的守衛,正不耐煩地除錯著機器。
“快點,教授還等著看結果呢。”
“媽的,這破機器又卡住了……喂,你,過來!”其中一個守衛,用腳踢了踢離他最近的一個被綁著的老人。
“淨化”,開始了。
趙皓的腦子裡“嗡”的一聲,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靜,所有的溫和在這一刻被一股滔天的怒火燒得一乾二淨。
他想起了那些在教室裡朗誦詩歌的孩子。
他想起了馬庫斯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趙皓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
他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根半米多長的,鏽跡斑斑的鋼管,握著它的手青筋暴起。
他像一頭被觸碰了逆鱗的野獸,無聲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誰?!”
一個守衛發現了他,下意識地就要去摸腰間的槍。
但已經晚了。
趙皓爆發出了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速度和力量,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那名守衛隻看到一道黑影撲麵而來,緊接著一根冰冷的鋼管直接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哢嚓!”
守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槍應聲落地。
趙皓沒有停頓,手裡的鋼管順勢上揚,用儘全身的力氣精準地捅進了那守衛張大的嘴裡,直沒至喉!
另一個守衛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他拔出槍驚恐地想要瞄準。
趙皓猛地抽出鋼管,帶出一蓬溫熱的血雨。
他看也不看,反手一揮,鋼管的另一端,重重地砸在了第二個守衛的膝蓋側麵。
“啊——!”
那守衛慘叫著跪倒在地。
趙皓上前一步,冰冷的鋼管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醫生的搏殺,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擊都精準地對準了人體最脆弱的要害。
他救下了莉娜和那些待宰的羔羊。
但巨大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附近的守衛。
一陣陣急促而又雜亂的腳步聲,正從四麵八方,朝著這個方向迅速靠近!
趙皓扔掉手裡的鋼管,衝過去割斷了莉娜身上的繩子。
他拉起虛弱不堪,幾乎無法站立的莉娜。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