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是我的限製傀儡人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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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證如山,沒什麼好狡辯的。……
蘇筱圓練完劍,
淩嶽仙尊照例留飯,她推說?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膳堂,他這才沒堅持,
隻是把她送到?門外,
看?著她登車。
離開之前,蘇筱圓從乾坤袋裡掏出那罐寶石:“師兄,
我真的不能?收。”
淩嶽仙尊神色淡淡,似乎並不意外,
卻?不接她的罐子:“師妹還是同我如此見外。”
“無功不受祿,
這些寶石太貴重了,
”蘇筱圓堅持將罐子遞給?他,神情嚴肅,“師兄要是不收回去,
以後?我都不敢再來無極宮了。”
淩嶽仙尊看?了她一會兒?,方?才伸手接過罐子,
卻?開啟蓋子,
拈出一顆:“其它的師妹不要便罷了,這顆師妹請務必收下。”
說?著拉起她的手,將寶石放在她手心裡,
那顆寶石栗子大小,
通體?漆黑,
裡麵卻?有無數細小璀璨的光點?閃爍,就像裝著星河。
這寶石一看?就價值連城:“我不能?……”
淩嶽仙尊不等她說?完,把她手指輕輕合攏,
望著她的眼睛,聲音裡彷彿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它讓我想起師妹的眼睛,所以想請你收下。”
說?罷他將她的手擱在座椅上,
收回手,向靈鶴看?了一眼,靈鶴便扇動雙翼,迅速飛上了天空。
蘇筱圓坐在雲車上,半晌纔回過神來,心臟“嗵嗵”直跳,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簡直像是被下了蠱。
她低頭看?著手心裡漂亮的石頭,不覺想起方?才注視自己的那雙眼睛。
明明更像他的眼睛。
回到?住處,她本想問問傀儡人這是什麼石頭,可不知怎麼莫名有些心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拿出來給?他看?,趁著他做晚飯的時候才偷偷拿出來,和焰火大會時摘到?的紅寶石放在一個匣子裡,然後?藏在放冬被的箱子裡。
好在那天以後?,淩嶽仙尊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七天一次的小灶也沒什麼越界的舉動,讓蘇筱圓著實鬆了一口氣。
如果他再這樣撩下去,她還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下蠱的事她一拖再拖,有幾次已經把蠱蟲帶在了身?上,可不是沒機會就是臨到?頭又慫了,就這樣風平浪靜地又苟了一個多月。
她每隔幾天去無極宮補課的事情當然瞞不住,何況淩嶽仙尊根本沒想過避人耳目。
與蘇筱圓一起通過龍脊峰試煉入門的同學人品都不錯,雖然羨慕她可以得到?淩嶽仙尊的指點?,但朝夕相處瞭解她的為人,也知道她在課業和修煉上下了多少?功夫,沒有人因此酸她。
何況她性?格好,並不因為淩嶽仙尊的青眼自命不凡,反而低調謙遜。而且做的糖還好吃。
不過太衍其他弟子與她不熟,又聽說?她是合歡修士出身?,難免就有些流言蜚語,隻是懾於淩嶽仙尊的威名,沒人敢放到?明麵上說?,隻是像暗河一樣在地下悄悄流淌。
蘇筱圓每天忙於各門功課,晚上還要練劍和泡靈泉行氣提升修為,平時活動範圍又不出龍脊峰,倒是不受什麼影響。
一轉眼已經是她進?太衍後?的第三個月。
這天她下課回到?住處,傀儡人去城裡買菜還沒回來,她整理?了一天的筆記,把明天的陣法課預習了一下,又練了會兒?劍和謝家的鍛體?功法,去浴堂洗了個澡。
剛穿好衣服,正用布巾擦頭發,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這種時候有誰會來?蘇筱圓很納悶。
不可能?是傀儡人,他有門外護陣的通行符,也有鑰匙。
難道是開山?
也不對,他們放學還一起回來,分開沒多久,而且她就算要來串門,也會提前傳個訊確定她在不在,方?便不方?便。
那叩門聲越來越急,蘇筱圓心裡莫名有點?慌,一邊擦頭發一邊往門口走:“請問是誰啊?”
“請問這裡可是蘇筱圓蘇道友的住處?”一個年?輕的聲音問道,語氣是禮貌的,但聲音裡有某種東西讓蘇筱圓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是拉緊的弓弦。
她定了定神,抽開門閂,開啟門,隻見門外站著兩名穿著太衍內門道袍的弟子,一男一女,女弟子手裡牽著隻金色的小獸,有點?像狗,又有點?像羊,頭上生著一隻角。
蘇筱圓瞥了一眼他們腰間的玉牌,一個是青色玉牌,另一個卻?是黑色玉牌。
她心頭重重地一跳。
太衍用玉牌的顏色區分弟子歸屬,青色玉牌代表這女弟子是慈恩道君廣莫崖的人,而黑色玉牌卻?代表了執法堂。
她什麼也沒做啊,怎麼會招來執法堂的人呢?
正想著,那兩名弟子行了個禮,執法堂的弟子道:“這位可是蘇筱圓蘇道友?抱歉打擾。”
“不知道兩位道友找我有什麼事?”蘇筱圓問道。
不等兩人回答,那廣莫崖弟子牽著的小獸忽然抬起兩隻前蹄,激動地發出吠叫。
兩人對視一眼,廣莫崖弟子用力牽住小獸,麵沉似水:“可否進?蘇道友的住處看?一看??”
蘇筱圓見她麵色不善,越發恐慌:“你們有什麼事嗎?”
執法堂弟子道:“我們是堂主之命來此查一些線索,有勞蘇道友配合。”
蘇筱圓:“能?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嗎?”
執法堂弟子道:“蘇道友前日可曾給?淩嶽仙尊送過一批橘子糖?”
蘇筱圓不明就裡地點?點?頭:“之前送過幾罐,那些糖怎麼了?”
“那些糖裡發現了禁藥。”執法堂弟子道。
蘇筱圓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半晌回過神來:“我什麼也沒放,那些就是普通橘子糖……”
“我就直說?了吧,”廣莫崖弟子道,“那橘子糖裡查出了合歡藥,經鑒彆是你們雲雨宗出產的,你的嫌疑很大。”
她嘴上說?的是“嫌疑”,但看?她神色顯然已經在心裡定了她的罪。
蘇筱圓慌忙辯解:“不是我,我沒有什麼合歡藥。”
“你要證明清白,就讓我們搜。”廣莫崖弟子道。
蘇筱圓漲紅了臉:“是誰派你們來的?怎麼能?說?搜就搜,難道沒有搜查令牌之類的東西嗎?”
執法堂弟子臉上閃過心虛之色,廣莫崖弟子道:“事急從權,不然走漏了風聲讓人有時間毀滅證據怎麼辦。”
蘇筱圓一聽就知道他們肯定沒有走官方?途徑,抓著門框擋住他們:“沒有令牌,你們沒資格搜我的東西。”
“你要是清白的,為什麼怕我們搜?”那廣莫崖弟子道。
執法堂弟子扯扯她的衣袖,低聲商量:“要不然我先回執法堂請堂主簽發令牌,你稍待片刻……”
廣莫崖弟子一甩袖子:“你不敢搜,我自去!”
說?著橫眉向蘇筱圓道:“你彆想著拖延時間,要是阻攔我們搜查,休怪我不客氣!”
蘇筱圓眼眶發酸,竭力憋住眼淚:“我沒有下藥,不會讓你們搜的!”
她腦內忽然有靈光一閃:“我自己傳訊向仙尊解釋。”
可是剛洗好澡就急急忙忙跑出來開門,她的傳訊鏡和傳訊指環都在屋裡。
“你們在門外等一等,我去拿傳訊鏡。”
執法堂弟子有些遲疑:“要不然……”
廣莫崖弟子嗤笑一聲:“不愧是合歡宗的,手段就是多,等你進?去銷毀證據,栽贓給?大師兄麼?”
她淩空畫了個符向蘇筱圓推去。
一道青光直撲麵門,蘇筱圓下意識地閃身?躲開,雖然沒被法術傷到?,卻?讓那廣莫崖弟子瞅準時機衝了進?去。
她鬆開手裡的繩子,靈繩一閃化作無形,金色小獸向著裡屋飛奔而去。
蘇筱圓趕忙去追,可它的速度快如閃電,等她追至房門口的時候,那小獸已經叼著個乾坤袋朝它的主人撲過去。
廣莫崖弟子搶過乾坤袋,往地上一倒,裡麵的東西稀裡嘩啦全都掉了出來。
小獸從一大堆雜物中扒拉出一罐橘子糖。
廣莫崖弟子趕緊撿起來,開啟蓋子仔細嗅了嗅,如釋重負地一笑,蓋好蓋子,交給?執法堂弟子:“證據你保管好,省得瓜田李下說?我們冤枉了她。”
執法堂弟子用手指在瓶子上畫了個符:“蘇道友放心,搜查的過程我們都有留影,不會冤枉你的。”
“那是我平時帶在身?邊自己吃的糖……”蘇筱圓完全懵了,“我怎麼會在自己吃的糖裡下藥?”
“誰知道你們合歡宗那些癖好,”廣莫崖弟子輕蔑道,“反正鐵證如山,沒什麼好狡辯的。”
蘇筱圓氣得滿臉通紅,正搜腸刮肚找話懟回去,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那金色小獸又從雜物堆裡叼出一樣東西。
那是個青玉小盒子。
“這是什麼?”廣莫崖弟子拿起盒子,納悶地開啟。
蘇筱圓渾身?的血液瞬間結成了冰。
那裡麵裝著傀儡人給?她找來的蠱蟲。
合歡藥的事她不怕,畢竟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一定有辦法證明她的清白,可是這蠱蟲的事卻?沒辦法辯駁。
她的確是打著給?淩嶽仙尊下蠱的主意。
廣莫崖弟子哪裡看?不出她臉色驟變:“看?來又是什麼鬼蜮之物,一起帶回執法堂……”
“蘇道友,有勞隨我們去執法堂走一趟。”那執法堂弟子道。
蘇筱圓渾身?麻木,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要知道了。
就算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蠱蟲,也一定有辦法弄清楚,他那麼聰明,一下子就會猜到?她想做什麼。
采補肯定是失敗了,可是想到?這一點?她並沒有什麼感覺。
她難過的是,他會發現她是個騙子,一開始就抱著目的去接近他。
她辜負了他的信任。
沒有人能?容忍這樣的欺騙和背叛,何況是他那種天之驕子。
蘇筱圓的魂魄好像已經離體?,意識一片空白,隻是行屍走肉似地跟著兩人往外走。
正要登上執法堂的雲車,天邊忽然傳來一聲鶴唳,緊接著是個中年?人的聲音:“蘇仙子留步。”
蘇筱圓怔了怔,隨即想起那是龍脊峰的周執事,每次她去學劍都是這執事駕車來接。
他生得喜眉喜眼,圓圓胖胖五短身?材,讓人看?著無端感覺親切。
蘇筱圓和他也算熟悉,還送過他兩罐橘子糖。
執事笑著向她見禮,對那兩個弟子卻?視若無睹。
蘇筱圓還了禮,卻?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
周執事腰間掛著龍脊峰的令牌,兩個弟子就算不認得他的人,也認得令牌上的徽記。
兩人神色都是一凜,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上前見禮。
周執事彷彿直到?這時才發現兩人的存在,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不知兩位來龍脊峰有何貴乾?怎麼來做客也不通傳一聲?”
廣莫崖弟子道:“我等奉命前來查案,在蘇道友房中搜出了物證,正要帶人去執法堂細細查問。”
周執事看?了眼那執法堂弟子:“是你們蕭堂主派你來的?”
頓了頓:“還是擅作主張,先斬後?奏啊?”
執法堂弟子額上直冒冷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廣莫崖弟子道:“蕭堂主外出未歸,我等也是擔心仙尊安危……”
周執事冷笑了一聲:“龍脊峰的事何時輪到?你們操心了?慈恩道君可知此事?”
廣莫崖弟子後?背冷汗直冒,她沒想到?龍脊峰的一個執事也有這等威勢:“尚未來得及稟告師尊……”
“那就奇怪了,”周執事道,“無極宮前腳出事,你們後?腳就來搜院拿人,訊息比我這執事還靈通,這是何故?”
廣莫崖弟子不敢說?是大師兄從無極宮悄悄給?她傳的秘信,隻能?低著頭不說?話。
周執事將兩人腰間的令牌依次翻過來,慢悠悠地讀出他們的名字:“孟采春,李寒林,你們這麼關心仙尊,我們龍脊峰一定會重重答謝的。
“不過這是仙尊家務事,不勞你們費心,”他伸出手,“物證交與我便是。”
廣莫崖弟子掙紮了一下,到?底不敢和淩嶽仙尊的執事作對,不情不願地將裝著物證的芥子囊交給?了周執事,終究忍不住道:“請仙尊秉公審理?,還我大師兄一個公道!”
周執事笑了笑:“放心,清者自清。”
他將芥子囊收進?袖子裡,對蘇筱圓道:“有勞蘇仙子隨仆去趟無極宮。”
蘇筱圓渾渾噩噩,也沒注意他說?什麼,木然地上了車,方?纔想起自己傳訊鏡也沒帶,沒跟開山和傀儡人說?一聲,四隻靈寵也去後?山放風了,都沒來得及和它們道個彆。
不知道蠱蟲的事會不會牽連傀儡人……
她打定了主意,至少??*?
要把他給?摘乾淨。
“周執事,”她坐直身?子,往前探了探,向那駕車的圓胖背影道,“萬一……”
她本想讓周執事幫她給?傀儡人和開山帶個信,隨即她想起周執事聽命於淩嶽仙尊,現在待她客氣,隻是因為淩嶽仙尊還不知道蠱蟲的事。
等她被定了罪,人家又憑什麼再替她辦事呢?
“蘇仙子有何吩咐?”周執事轉頭問。
蘇筱圓搖搖頭:“沒事……”
鶴車越過熟悉的崇山,穿過森森劍陣,停在偏殿門外。
花園裡還是蜂蝶紛飛,一派融融春景。
周執事從鶴背上跳下來,掀開車帷,躬身?道:“蘇仙子請在車上稍坐片刻,容仆進?去通稟一聲。”
蘇筱圓知道他一定是先進?去交代那兩件“物證”的事,木木地點?了點?頭。
她在車上等待著,就像等待上刑場的死囚,隻是片刻,卻?像有一百年?那麼久。
周執事折返回來,笑容還是沒什麼變化:“蘇仙子請,仙尊已在內殿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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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20:終於在清醒的時候吃到了老婆
小圓子:[憤怒][憤怒][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