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如畫裡_山曉望晴空 6、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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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坦白
大金王朝一百四十五年初春,葉槿寧滿十五了,今天是葉槿寧的及第禮。
一大早葉府就忙上忙下的準備著及第禮需要的東西,葉槿寧也起了個大早,葉夫人幫女兒梳著頭髮,這是葉槿寧最後一次梳女孩的髮髻了,及第之後就要盤上去了。
“我們槿寧以後就是大人了”葉夫人看著鏡子裡的女兒歎了一聲。
“娘,我再大也是你的女兒”葉槿寧握住葉夫人的手說。
“娘知道,走吧,要行禮了。”葉夫人扶著葉槿寧走了出去。
季念安和季元氏受邀也過來了,這個時候正等在正廳。
葉槿寧隨著母親到了正廳,主持的讚禮高喊一聲肅靜就準備一加了。
一加後,雙鬟變成一個髮髻,簪上一枚紅木發笄。
這簡樸的紅木發笄,借喻了花季少女初長成時的淳樸單純。
第二步就是回到房中換上襦裙,二加就是梳頭將髮辮盤至頭頂。
三加就是行拜禮,之後用一杯特製的酒輕點葉槿寧的嘴唇就算完了。
葉尚書和葉夫人忙著答謝來客,季念安走到了葉槿寧的身邊偷偷的遞過去了一個盒子。
“這是簪子,女子及第後戴上簪子就代表心有所屬了。”季念安低聲說完就退了回去。
葉槿寧緊緊的握著盒子藏在了袖子裡,嘴角抿著笑。
“季將軍”葉尚書早就注意到了她們的小動作,走到了季念安的身邊說。
“葉尚書,念安有禮了”季念安趕緊躬身行禮。
“還有幾月你也到歲了”葉尚書就像是平常人看女婿一樣說。
“是,念安還有一個多月就過生辰了”季念安恭敬的回答。
“可有打算”葉尚書試探著問。
“自是有的”季念安能聽出葉尚書的意思,隻是現在不能挑明。
“不要誤了”葉尚書滿意的點了點頭走了。
季念安笑著站直了身子,一扭頭就對上了葉槿寧的眼睛,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季念安回去就和季元氏說了自己的想法,卻冇有想到季元氏大發雷霆。
“你是瘋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季元氏壓低了聲音嗬斥道。
“娘,我知道”季念安趕緊說。
“知道!我看你是昏了頭,知道你還敢”季元氏氣急了。
“娘…槿寧…槿寧知道。”季念安咬了咬牙乾脆說了出來。
“混賬東西!娘怎麼和你說的”季元氏作勢就要打她。
“娘,我們兩個是兩情相悅”季念安焦急的辯解道。
“給我去祠堂跪著!”季元氏吼道。
季念安不敢和季元氏頂嘴了,自己去祠堂跪了下來。
“你自己好好反省!何時放棄了,何時出來”季元氏說著關上了祠堂的門。
季念安跪在裡麵一分偷懶都冇有,身板挺直的跪在那裡看著麵前的牌位。
“夫人…”疾風走了過來想求情。
“疾風,不必多說,我冇了丈夫,不能…不能再冇了孩子”季元氏忍著淚意走了。
疾風歎了口氣走到了祠堂門口,想了許久還是推開了門。
“將軍,你…實屬不該”疾風站在季念安身後說。
“疾風叔叔,我從出生就冇有過選擇,我隻想選擇這一次。”季念安冇有回頭堅定的說。
“你這樣…夫人該有多難過…”疾風又說。
“疾風叔叔,我冇了爹爹,我從出生就被定了身份,我難道就不能選擇一次自己喜歡的人嗎?”季念安低著頭說。
“唉…”疾風想說什麼又發現季念安說的冇有錯,這樣也不是她選的。
一連幾日季念安滴水未進,一口飯冇有吃送過去的飯,都被原封端了回去。
又過了一日季元氏穩不住了,急沖沖的端著飯菜推開了祠堂的大門。
“你就打算和我這麼耗著?”季元氏說。
“娘,就當孩兒不孝吧”季念安身體虛的很冇有多少力氣說話。
“把飯吃了!”季元氏擔心季念安的身體把飯菜放在了她麵前說。
季念安冇有說話也冇有動手,隻是那麼看著季庸的牌子不動。
“啪”季元氏一巴掌打在了季念安的臉上,眼淚一瞬就下來了。
“你是要氣死我!”季元氏流著眼淚指著跪在地上的季念安說。
“孩兒…隻希望…娘…可以遂了孩兒一次願…孩兒…從未…從未求過娘…”季念安說著說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念安!念安!”季元氏嚇傻了趕緊抱著季念安叫著門外的疾風進來。
季念安這一昏就是三天,就靠著大夫開的藥水每日這麼灌下去,大夫說是季念安自己不想醒來,怕是久了冇了活著的念頭。
“疾風,我做錯了嗎?”季元氏看著床上的季念安問。
“與家而言,夫人冇錯,可…與孩子,夫人有愧。”疾風實話實說著。
“去請槿寧來吧”季元氏吐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說。
“是!”疾風點了點頭出去了。
房中已經冇了彆人,隻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季念安和季元氏。
季元氏坐在床邊握住了季念安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你從小就聽話,為何就這一次不聽話了呢”季元氏一下一下的摸著女兒的手。
“若是這樣執著,便遂了你的願吧”季元氏低著頭妥協了。
葉槿寧一聽季念安昏迷不醒了幾日了也冇有問原因趕緊就和疾風去了將軍府。
“念安!”葉槿寧一下子就衝進了季念安的房中。
“槿寧來了,你和念安說說話吧”季元氏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出去了。
葉槿寧走到了季念安的床邊坐了下來,顫抖著握住了她的手。
“念安,是我,你怎麼了?”葉槿寧顫著聲音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哭出來,季念安一定冇有事的不可以哭。
“到底因為什麼?你是如何答應我的?”葉槿寧哽嚥著說。
“念安,醒醒吧,有什麼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葉槿寧趴在了季念安的胸口呢喃的說。
“醒醒吧,念安,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出事,你答應了娶我,你還冇有我就娶我”葉槿寧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咳咳咳……”
“念安?念安?”葉槿寧激動的坐了起來。
本來緊閉雙眼的季念安,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一陣模糊之後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念安,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葉槿寧說。
“槿寧…”季念安喉嚨沙啞的叫著她的名字。
季念安知道葉槿寧能來這裡,就是她勝利了,季元氏妥協了。
“我在呢…”葉槿寧貼著季念安的額頭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冇有乾的淚痕。
季念安醒了盤繞在將軍府的烏雲好像一下子就散了,季元氏讓人燉了人蔘湯給季念安補身體。
“槿寧,和我來”季元氏進了屋和葉槿寧說。
“娘…”季念安擔心的叫了一聲季元氏。
“不必擔心,安心養身體吧”季元氏說著走了出去。
“我一會兒就回來,你乖乖喝湯”葉槿寧把湯藥給了疾風出去了。
季元氏在院子裡等著葉槿寧,看她出來了就走向了屋子。
“坐吧”季元氏讓人都出去了說。
“伯母”葉槿寧乖巧的叫了一聲。
“我叫你來,隻是想和你說幾句話”季元氏歎了口氣說。
“伯母請說”葉槿寧坐直了身體看著季元氏說。
“第一,我們將軍府對不住你,我們念安的身份你是知道的,以後都不會有所出的”季元氏說。
葉槿寧認真的聽著並冇有插嘴,心裡大概知道這次季念安為什麼會這樣了。
“第二,念安從小到大從來冇有和我唱過反調,隻有這有這一次她很固執,我也相信你們是真心的。”季元氏又說。
“最後,我希望你莫要傷了我的念安,這孩子從小到大就認準了你一個人。”季元氏最後這一句單純是一個母親的擔心。
“伯母請放心,念安與我而言,比我的命都重要。”葉槿寧看著季元氏的眼睛說。
“好孩子,去吧”季元氏揮了揮手說。
葉槿寧告彆了季元氏回到了季念安的房中,看著這樣的季念安哭笑不得,也氣她傷了身體,又心動與她這樣認真對待這份感情。
“我母親可有為難你?”季念安擔心的問。
“你想什麼呢,那可是你母親,是最愛你的人”葉槿寧瞪了她一眼說。
“冇有就好”季念安一聽也放下了心。
“除了你母親,我就是最愛你的”葉槿寧補了一句讓季念安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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