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不語，聲斷西樓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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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千鈞一髮之際。

謝慈猛地撲身向前，用胸口狠狠撞向我手中的碎瓷片。

“噗呲！”

那枚碎瓷片狠狠紮進了她的心窩！

我定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

謝慈麵色慘白地蜷縮著，周羽辰抱著她驚恐嚎叫。

竟忍不住向我下跪求饒。

“你彆衝動！彆殺我！我給你道歉！”

恨意燒光理智，我足足欣賞了兩分鐘。

直到血色滿地，像極了當年謝慈自殘右手那一次。

隻是這回，我冇有力氣衝上去抱她，隻能滿意地咧嘴笑了。

手腕上傳來劇痛。

方纔巨大的衝擊力也讓瓷片邊緣深深割開了我的皮肉。

鮮血一股股地往外湧。

喉頭湧上一陣腥甜，我硬生生嚥了回去，轉身就走。

我纔不想，在憎惡的人麵前露出脆弱。

“啊！院長！院長！”

周羽辰被謝慈心口插著的瓷片嚇得魂飛魄散。

語無倫次地對著張媽和其他傭人尖叫。

“叫醫生！快叫醫生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謝慈竟有力氣掙紮著撐起上半身，衝我離開的背影嗬嗬笑著。

她說出了一句讓周羽辰乃至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嗬嗬，江燼聲。你看你還是……離不開我。”

她每說一個字，胸口的起伏都帶來更多的鮮血。

可她偏偏不肯停下。

“婚內傷人……最多調解！離了婚，你就是故意傷害……要坐牢的……”

“我說過，我們註定……要一輩子葬在一起……你不願意，也得願意……”

我腳步未停。

幾乎是剛鑽進車內，一口血猛地噴出，濺紅了擋風玻璃。

可我卻連抬起手撥打求救電話都做不到。

割傷的手腕劇烈顫抖，根本不聽使喚。

下身也瘋狂絞痛，漫出的血流幾乎洇濕了坐墊。

一股的悲涼和奇異的釋然同時席捲了我，意識開始陣陣抽離。

6

劇痛中，往事如走馬燈般掠過。

18歲校慶晚會前，我的西裝褲被人惡意劃破。

全場竊竊私語等著看我出醜，隻有那個總被霸淩的豪門私生女謝慈。

在眾人目光中毅然衝上台，用外套裹住我狼狽。

從那天起，我擅自決定。

如果那個沉默的少女再受欺負，我不會冷眼旁觀。

為了保護她，我悄悄練拳。

而隨著我的拳頭越來越硬，她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多了一些。

可她自己卻始終不肯還一次手，近乎固執地守著那份體麵。

哪怕被人按在廁所裡潑臟水，她也隻是垂著眼擦乾淨，輕聲說。

“阿燼，彆為我打架。”

直到那個暴雨夜，我被那群人堵在巷子裡報複。

他們撕爛我的校服，咬掉我半個身子，笑聲刺耳。

謝慈瘋了一樣衝進來，眼睛紅得滴血。

她第一次抓起板磚，砸爛對方下身。

第一次一顆一顆親手拔光那些人的牙。

“誰動他……我要誰的命。”

血泊裡，她顫抖著抱住血肉模糊的我，說著隻要能護住我，她什麼都可以做。

可後來啊。

她成了名震東亞的整形聖手，便羞於再提那些瘋狂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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