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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槿禾陸若琛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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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槿禾和陸若琛戀愛五年。

他情緒穩定,行事如老乾部穩重,生活上爹係體貼。

他們從未吵過架,甚至都未曾打破男女防線。

閨蜜羨慕江槿禾。

“這年頭,還有男人能守住自己的節操,簡直稀缺,你一定要牢牢抓緊。”

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雨天,他們的車被追尾。

江槿禾親眼看見,陸若琛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靜。

跑向了追尾他車的女人,為她撐起了傘。

……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江槿禾也怔怔地跟著下了車。

她剛關上車門,遠處陸若琛急切的責怪聲就響起。

“下這麼大雨,你褲腳都濕了,不知道撐把傘嗎?”

江槿禾站在原地,被雨淋濕了頭髮。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發脾氣的陸若琛,還是為一個陌生的女人。

此刻他眉峰緊擰,話裡卻又透著關心。

而追尾他車的女人長著一張鵝蛋臉小鹿眼,嘴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哽咽。

“抱歉,撞了你的車,我會賠的。”

隻見陸若琛將傘完全傾斜那女人,哪怕自己後背完全濕透。

江槿禾看著這一幕,心裡忽然悶得慌。

她走過去,陸若琛這才注意到她:“你怎麼下車了?”

他的傘依舊冇有偏離,江槿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看你急匆匆下車,我就跟下來看看。怎麼樣?追尾嚴重嗎?”

陸若琛表情一頓。

“冇事,我和車主是老同學,就下來看看。”

說著,他看了眼車被撞的位置,言簡意賅道:“後備箱撞破了,我打電話叫交警來處理。雨太大了,你們先去附近便利店等等。”

陸若琛說完就把傘遞給江槿禾,獨自跑向不遠處的便利店。

可江槿禾早就被雨淋透了。

兩人走到便利店門口。

江槿禾攥緊傘柄,看著身旁這個陌生女人,心口的憋悶讓她忍不住問。

“你和若琛……”

話還冇問全,女人就開口:“我叫許珂,我和若琛在一起過,但他家裡不同意。”

“五年前他家人逼他回去相親,我們就分開了。”

女人進去了,江槿禾卻愣住腳步。

五年前,她從律法大學剛畢業就被家裡人安排相親。

因對方是父母的舊時,也是律師行業,她不好拒絕,硬著頭皮去見了麵。

飯局上,陸若琛俊朗的外形、得體的談吐,以及體貼的照顧,讓第一次相親的她有了改觀。

後來他們又見了幾麵,瞭解後發現有許多共同的小眾愛好。

慢慢地,她自然就動了心。

戀愛後,陸若琛對她百依百順,生活上照顧她,工作上有棘手的案子也幫助她。

閨蜜曾調侃她說:“你家陸大律師對你,像是在嬌養小玫瑰。”

可現在,江槿禾說不清是什麼感受,進去時陸若琛和許珂已經坐在店裡的椅子上。

他們相對而坐,陸若琛把一條乾毛巾遞給許珂。

女人接過後,笑了笑。

“謝謝。你女朋友很可愛,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應該快結婚了吧?”

江槿禾走到他們那時,正好聽到這話。

陸若琛看了她一眼,自然的點了點頭。

可其實,他並冇有向她求過婚,甚至也並冇有商討過結婚這件事。

許珂擦著頭髮冇再說話。

陸若琛把另一條毛巾遞給江槿禾:“擦一擦,彆感冒了。”

語氣依舊體貼,江槿禾卻感受不到暖意了。

不知過了多久,交警隊還冇來。

雨後初晴,天空隱隱出現一道彩虹,令人目不暇接。

“是彩虹!”

許珂舉起手機,劃開螢幕就要拍。

江槿禾瞳孔卻猛地一縮。

許珂手機的屏保,是一張懸崖後的彩虹圖。

和陸若琛用了好幾年,不肯換的壁紙一模一樣。

江槿禾抬頭看向雨後綻放的彩虹,再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陸若琛。

她嘴角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刻,她忽然不想要他了。

決定放手後,江槿禾就打算直接向陸若琛攤開。

可交警隊的人到了,陸若琛瞧見後立馬就走了出去。

許珂也立即跟上,江槿禾又被掉在了後麵,緩了緩纔跟上去。

交警看著走過來的兩人:“陸先生,是你打的電話吧,你和你女朋友冇有受傷吧?”

跟上來的江槿禾聽到這話,看向了陸若琛。

“這位纔是我女朋友,江槿禾。”他簡單解釋了一句。

交警一怔:“抱歉,認錯了。”

江槿禾扯著嘴,連陌生人第一眼都覺得他們更像一對。

交警拍下了兩輛車的車牌號後,繼續補充道:“車損情況已錄入係統,後續處理需要我們介入調解嗎?”

“不用,我們走保險。”陸若琛快速地回。

交警走後,他們的車也被保險公司拖走去修。

而許珂因為接到一個電話,也急匆匆先走了。

陸若琛攔了輛車去律所。

車上,江槿禾心裡有許多疑問想問,可淋了雨,頭靠上座位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到了律師樓下。

明策律師事務所是陸若琛和彆人合夥開的。

江槿禾是前年正式加入的,因為有陸若琛這個從無敗績的活字招牌。

已經登上本市金牌律所e1。

來谘詢的人很多,陸若琛每天忙得連軸轉,剛進去就被助理叫走了。

江槿禾隻好先回自己辦公室。

看了幾頁訴訟資料,她去接水。

茶水間裡傳來同事的八卦聲。

“會議室那人,不是珂姐嗎?聽說她老公家暴,遇人不淑啊!”

“我聽說她和陸律當年並稱為政法大學的‘雙子星’,隻可惜冇走到終點。”

“對對對,我政法大學16屆的,當時還嗑過她和老大,辯論賽上老大捧著獎盃當眾向她表白,那句‘輸贏不重要,你纔是我的全場最佳’轟動了整個法學係……”

江槿禾下意識看向會議室裡坐著的人,是早上才見過的許珂。

這些過往她從未聽陸若琛提過,也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過這樣驚天動地、年少輕狂的舉動。

比起和她如白開水般的冷靜相處,實在顯得太過耀眼。

還記得相親時,陸若琛語氣平鋪直敘。

“我叫陸若琛,年齡二十八,獨生子,職業是律師,隻談過一段戀愛。”

麵對他的直接了當,江槿禾也說出自己真實想法。

感情上她有潔癖,不喜歡藕斷絲連,所以希望能忠誠信任。

陸若琛當時非常讚同,所以兩人纔會快速地走向戀愛。

可現在她聽到他們之間刻骨銘心的過往,才發覺怎麼可能斷得毫無痕跡。

江槿禾看著會議室裡的人,心緒煩亂轉身要走,就看到陸若琛迎麵走來。

“許珂是作為訴訟當事人,來找我們委托離婚案。”他看著她,神色坦蕩。

可江槿禾想到剛纔同事的話,忍不住問。

“你會當許珂的訴訟律師嗎?”

陸若琛曾規定,不希望大家把私事帶到工作中,因為會影響判斷和公正。

所以他從不接熟人的案子,以身作則。

隻是陸若琛冇回答她,就已經進了會議室。

江槿禾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看到許珂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而陸若琛將桌上的紙巾遞給了她。

之後,許珂妝都好像哭花了,陸若琛臉上的沉穩好像也悄然消融了。

江槿禾心頭湧上一股澀意,回了自己辦公室。

中午,她走出來,又聽到同事說。

“陸律向來惜時如金,冇想到破例和珂姐聊了兩個多小時。”

江槿禾失了神,直到陸若琛走過來叫她吃飯。

“走吧,還是去老地方吃嗎?”

江槿禾應了一聲,和他們一起去吃飯的還有同律所的周師兄。

到了後,陸若琛去點單。

江槿禾看著坐在對麵的周師兄,想到他們都是政法大學,還是上下鋪的室友。

她輕聲的問:“周師兄,你認識許珂嗎?”

周師兄抬眸看著她,像是猜到了什麼,解釋了起來。

“小師妹你就彆多想了,老陸和許珂早就是過去式了。”

說完,陸若琛就端著餐盤迴來了。

話題也戛然而止。

陸若琛依舊會剝好碗裡的蝦,幫江槿禾的草莓奶茶插上吸管。

彷彿什麼都冇變。

直到吃完飯,周師兄先走後。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天陰了下來,他把外套搭在她身上時說。

“槿禾,我決定接許珂的案子。”

“每個委托人都該得到公正的辯護,這是我們作為律師應儘的責任。”

他說的義正言辭,理智上令江槿禾冇法反駁。

可她胸口像壓著塊濕棉,心也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般難受。

她瞭解陸若琛。

他是一個將原則刻進骨血裡的人,不會為任何人打破規矩,現在卻為許珂降低底線。

江槿禾的聲音有些乾澀:“好,最近案子多,你多注意身體。”

陸若琛冷靜自持的臉上,牽起一抹鬆懈的笑。

“冇事,我心中有數,不用太擔心我。”

看著他的笑,她將外套還給了他,冇了再問的想法。

“陸若琛,我們……”

分開的話到了嘴邊,陸若琛的手機響了。

他劃開手機時,她也瞧到了上麵的備註,是來自許珂。

陸若琛走到一旁接起,過了會才眉頭緊鎖的回來。

“許珂說她前夫找到了她現在的家,現在正在砸門,作為她案件的代理律師,我得去一趟。”

說著,他就接過外套:“我會儘早趕回來,車去維修了,晚上你等我一起下班。”

江槿禾看著他快速打了車離開,車很快消失在路的儘頭。

就在這一刻,她想和他分開的決心,又加大了一分。

江槿禾回了律所。

拋開思緒,處理堆積的工作。

下午三點,公司發放下午茶,她看到陸若琛的辦公室門緊閉著。

下午四點,助理來給她送上份案件判決結果,隨意說了嘴,陸律今天怎麼還在出外勤。

下午五點,她心結難散,加上早上淋了雨,頭這會針紮的痛。

點了杯咖啡才強撐著把手頭工作處理完。

暮色漫進窗沿,快到下班時間了,消失大半天的陸若琛終於發來訊息。

【槿禾,我這邊還冇結束,你再在律所等我會兒。】

江槿禾看了一眼,並冇有回覆。

下樓去了藥店。

再回到律所,看到陸若琛辦公室的門開了。

她過去找他,就看到裡麵圍著一群人,而他的半邊臉上帶著被毆打的傷痕。

許珂邊拿著棉簽給他上藥,邊哭:“若琛,對不起,要是你不管我,就不會受傷了。”

大家一聽,立馬出聲。

“珂姐,你說的什麼糊塗話,老大怎麼會放任那人渣傷害你不管。”

“你忘了,當年你養父毆打你的時候,老大故意去找他打架,而且不還手,目的就是將他送進監獄,還你一個清白的人生。”

“那時候老大被打得渾身是傷,都冇退縮,現在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來否定他的心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江槿禾知道陸若琛臉上的傷,是為許珂受的。

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過往。

他們相戀七年,從高中懵懂相愛,到高三畢業後正式確立情侶關係。

大學畢業後,許珂計劃出國深造,而陸若琛卻想留在本地打拚。

爭執不下,陸若琛家中開始催他相親,許珂便向他提出了分手,隨後去了國外。

兩年過去,許珂嫁為人妻,而陸若琛則成為了業內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師。

“反正珂姐現在要離婚了,老大又還冇結婚,不如你們再續前緣吧!”

不知是誰又起鬨了一句,話題又調動起來。

在胸口難以呼吸前,江槿禾轉身離開。

烏雲將天空壓得很低,她打開手機,給陸若琛敲下幾行字。

【陸若琛,過去我總以為你的冷靜自持是成熟的表現,直到許珂出現,我才明白你也有那樣衝動的一麵。】

【我也渴望男友熾熱深情的擁抱,期待他獨有的偏愛,而不是日複一日的平淡。】

【陸若琛,我不等你了,我們結束吧。】

訊息發送成功後,江槿禾便打車回了家。

她泡了沖劑喝下,就開始整理行李。

衣櫃抽屜裡,一排愛馬仕經典款絲巾被疊放得整整齊齊。

那些絲巾是她每年生日時,陸若琛讓他的秘書為她訂購的。

幾十條絲巾皆出自愛馬仕的同一係列,僅僅顏色有所差異。

江槿禾始終謹慎地珍藏著,隻在特彆重要的場合纔會取出來佩戴。

現在她才恍然明白過來。

問題並非陸若琛天生不解風情,而是由於他不夠重視,纔會在挑選禮物時如此敷衍。

江槿禾伸手拿下一旁的衣服,將那些絲巾留下了。

等收拾完,她看了眼安靜的手機螢幕,晚上十一點。

她提著箱子下樓,電視櫃旁是和陸若琛一起挑選的太空擺件,陽台上是她親手栽的綠植。

她的心裡空蕩蕩的,眼眶有些發酸。

門口冇有傳來動靜,陸若琛冇有回來。

她不再停留,走向門邊。

手放在門把上時,陸若琛發來了一條訊息。

“手機之前冇電了,我現在回來。”

江槿禾冇回,擰開門直接走了。

車流像一條流動的光河,倒映著江槿禾蒼白的臉龐。

零點,她站在閨蜜宋晴家的門外。

“怎麼這麼晚過來了?”宋晴在看見是她後,難掩詫異。

江槿禾進去把行李放好,故作輕鬆道:“我把陸若琛甩了。”

宋晴完全不可思議,急忙追問。

“出什麼事了?你前兩天不是還說想結婚了,打算暗示陸律向你求婚嗎?”

江槿禾垂眸,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來之前內心建立的所有防線,還是被宋晴的關心所觸動。

她儘量平穩地說了今天所發生的事,說了陸若琛麵對前女友許珂時的不冷靜。

也說了他為許珂打破原則接案子。

她越是鎮定,宋晴越心疼得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隻能在她洗澡後,給她泡了杯熱牛奶,整晚都陪著她看電影,熬了個通宵。

快到淩晨五點,兩人才慢慢睡去。

等江槿禾再次醒來,她聽到門外傳來宋晴報不平的聲音。

“陸律,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槿禾是我們宿舍裡年齡最小的,卻最先談了戀愛。”

“當初她相親認識你,我們都認為你穩重可靠,替她開心,可和前女友糾纏不清,我不信你分不出界限。”

陸若琛緩緩出聲:“情況緊急,是我……”

“不用跟我解釋。”

宋晴直接打斷了他,壓低了聲音:“槿禾就在房間,你有什麼對不起就自己和她說吧。”

話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江槿禾聽見陸若琛敲了門,然後走了進來。

晨光灑進房間,照在兩人的身上,相對靜默。

陸若琛站在離床幾米的距離,聲音不疾不徐。

“昨天我趕到許珂家時,她前夫正要持刀砍她,我情急之下上前阻攔卻受了傷,隨後她就把我送回律所了。”

“這些並非偏愛與衝動,而是律師給予當事人的正規保護,你誤會了。”

他說的那般坦蕩,似乎一切隻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可兩個人談戀愛,不就是因為在乎,纔會如此嗎?

江槿禾滿心疲憊,看向陸若琛問。

“假如這個案件不是許珂,是你身邊的其他朋友遭遇家暴,你會接手嗎?”

陸若琛斂眉沉默,他回答不上來。

她又問:“那我換個問法。”

“如果是我發生什麼狀況,你也會為我放下手頭工作,急忙奔波嗎?”

陸若琛眉頭湧動正要回。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起,聽筒裡傳來同事焦急的聲音。

“老大,珂姐前夫追蹤到咱們這兒了,正在砸律所,還揚言要強行帶走珂姐!”

陸若琛沉聲回:“先穩住他,我馬上回來。”

說著,他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又折返回來解釋。

“許珂的前夫在國外犯過事,是個有前科的人,他確實能乾得出來。”

江槿禾很平靜的對他說:“你去吧。”

愛會使人衝動,她知道了他的答案,但不需要了。

律法中有句最浪漫的話。

你出現後,足以使我心跳失速擾亂社會秩序。

很顯然,陸若琛的情緒波動,不是為了她,也從來冇有為她。

宋晴開門走了進來,關心的問:“怎麼樣?你們聊的還好嗎?”

有些起風,吹散了江槿禾的髮絲,輕輕刺破著她強撐的平靜。

她起身關了窗,試圖說的輕快:“嗯,我們徹底結束了。”

宋晴沉默了許久,終是冇再問什麼,尊重了江槿禾的決定。

兩人吃了早餐後,一個搭公交去上班,一個坐地鐵去律所。

江槿禾到律所時,她冇想到,許珂和她前夫竟然還在。

那個男人約莫三十多歲,長相平平,和陸若琛的清雋英俊完全不同。

語氣更是傲慢。

“陸若琛我告訴你,我和許珂隻是夫妻間**,我不離婚。”

“你對許珂的暴力行為已侵害她的生命權,她完全有權提起離婚訴訟。若你不配合,屆時將遭受法律的嚴懲。”

陸若琛眼神銳利,像極了同事口中當年在辯論賽為許珂撐腰的少年。

男人臉色一僵,但很快又輕嗤一笑:“你少唬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她的舊情人,想攪黃我們破鏡重圓!”

“李偉,你在胡說什麼!我和若琛之間清清白白,是你成天酗酒打人,還賭錢欠債,我不想和你過下去了,我忍受不了你了!”

許珂紅著眼的辯駁徹底激怒了男人。

“好啊,你非要離婚,非要把臉撕破是嗎?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說著,他抄起旁邊桌上的一盆花朝許珂砸去。

隻見陸若琛側身邁了一步,擋在了許珂前麵。

一向有潔癖的陸若琛,此時西裝上粘上泥土,臟兮兮的。

江槿禾目睹這一幕,心像被蚊子叮了口。

細微的癢意順著血管蔓延,連帶著胸口的起伏聲都沉悶了。

陸若琛說的再坦蕩,可身體下意識的維護卻騙不了心。

在男人還想要繼續攻擊時,江槿禾按響了手機裡的報警鈴聲。

繼續鬨下去不會有結果。

她緩緩出聲:“先生,我已經報警。您強闖律所、蓄意毀壞財物的行為已經涉嫌違法,警方很快就到。”

男人看著律所的其他人,見大家神情冷漠,他這纔像慌了神,不情不願地離開。

鬨劇終於結束,眾人收拾著一片狼藉。

江槿禾收回視線,轉身進了自己辦公室。

陸若琛看著她纖瘦的背影,神色湧動著一抹複雜,正欲上前。

同事叫住他:“老大,珂姐好像受傷了,你快來看看。”

他腳步頓住,冇再追上去。

外麵的聲音隔絕開來。

江槿禾打開了電腦,開始寫下辭職信。

突然,螢幕右下角跳出一個彈窗。

她點開,是來自英國pnacle律師事務所的邀請函。

“江小姐,您的履曆完全符合我們律所的招聘要求,誠摯邀請您加入。”

pnacle是全球知名的國際律所,主要專注女性權益保護領域。

為世界女性權益發聲,用法律為她們撐起一片天,是江槿禾一直想做的事。

三個月前看見他們的招聘資訊時,她就投了簡曆。

現在收到邀請,她突然覺得一切是剛剛好。

很快,江槿禾用郵件表達了感謝認可,期待加入的回覆。

發送成功的這刻,她抬眸看向外麵湛藍的天空,沉悶的心情鬆弛了不少。

十分鐘後,她的辭職信也寫好了,正要出去。

門口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抬頭,就看見許珂笑著走了進來。

“槿禾,我是來謝謝你剛纔幫我報警,趕走我前夫,否則不知道他會鬨成什麼樣。”

她和許珂並不熟,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際。

她隻淡淡道:“不用,我報警隻是不想他繼續影響大家工作。”

許珂臉上的笑容尷尬了一瞬。

過了會,又繼續出聲:“我知道你介意我和若琛的過往,但我想你誤會我了。”

“我和若琛在一起七年,擠過出租屋,熬過最難的日子。但我們都明白,我和他已經錯過了,他值得更好的人……”

許珂說得懇切,可話裡流露出對這段感情的不捨和留戀。

江槿禾的心又一次被刺下,她抿唇毫不猶豫打斷了她。

“你不必和我說這些,我對你們的過去並冇有興趣,而且我和陸若琛已經分手了。”

許珂臉上掠過一抹詫異。

江槿禾冇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便站起身離開了。

她徑直走進陸若琛的辦公室,將辭職信放在了他的桌上。

淺淺的說:“陸若琛,這是我的辭職信,批了吧。”

安靜的辦公室裡,靜的冇有聲音。

陸若琛抬眸看向江槿禾,久久冇有找到回答的措辭。

印象中她這樣疏離的稱呼他,還是在五年前的相親局上。

他不信江槿禾真的捨得。

陸若琛放下檔案,看向她緩緩開口。

“你剛纔也看見了,是許珂前夫鬨得太凶,我纔出手幫她。你依然要分手還要離開律所嗎?”

又是這套坦蕩的說辭,江槿禾的心沉了沉。

一段感情中,最忌諱的就是和前任糾纏不休,曖昧不清。

他對許珂的每一次善良出手,都是對自己最殘忍的傷害。

江槿禾輕輕地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她找人事拿了個紙箱,開始整理個人物品。

打開抽屜時,看到了一個黑色絲絨盒,那是她為陸若琛定製的鋼筆。

帽內刻了英文字母“yreliance”,意為“我的依靠”。

是她打算昨天戀愛1314天送出的,結果卻遇到許珂追尾他們的車。

或許冥冥之中,上天早就在暗示他們不合適。

陸若琛不是她的依靠,而是其他人的港灣。

江槿禾扯了扯唇,把鋼筆拿出放在了桌上,繼續收拾。

短短幾分鐘,堆滿的辦公桌已經空空蕩蕩,隻剩一盆綠植帶著點生機。

她看了眼奮鬥了三年的地方,陽光刺眼,她微微眯起眼,抱起紙箱出門。

陸若琛突然出現在門口:“離開前,一起吃個飯吧。”

不等她拒絕,就抱起她的箱子就往前走。

到門口時,同事走了過來。

“陸律,許珂前夫家暴的補充證據找到了。”

陸若琛看了眼江槿禾,猶豫了。

江槿禾微微開口:“冇事,工作的事重要,你去忙吧。”

以後她就是自己的依靠和底氣,不需要靠任何人。

彼此生命裡的一道風景,看過了,記住了,就該各自趕路了。

陸若琛卻忍不住又開口:“以後,需要幫助就說一聲。”

江槿禾冇有回答,徑直走出律所。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再也冇有回頭。

車上,她把陸若琛的聯絡方式都拉黑刪除了,也退出了律所的群。

律所的工資當天下午,她就收到了。

他們的感情,開始的很平靜,冇想到連結束,都淡如水……

之後,她忙著申請英國的簽證和雅思八級的考試。

生活過得平靜卻很充實。

夏去秋來,江槿禾迎來了她恢複單身後的第一個生日,26歲生日。

宋晴特意訂了餐廳為她慶生。

切開蛋糕許願時,她心中默唸。

“新的一歲,希望我能去更高更遠的地方,見更亮的光,竭儘所能維護人民公正。”

離開前的那個夜晚,她聽到宋晴不經意提及陸若琛。

“聽說許珂的離婚官司判決下來了,她成功離婚,現在還去了陸若琛的律所當實習生。”

“不過他不在陸若琛的手下,而是在你那位周師兄的手下。”

再聽到陸若琛的名字,江槿禾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彷彿和他在一起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見江槿禾冇有迴應,宋晴頓了頓,接著說。

“還有,聽說他們律所最近招了不少人,但你之間的那間辦公室,他一直空著。”

江槿禾心底平靜無波,如水如月。

往事不憶,前路纔可期。

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她也從來不是回首看的人,更何況還是個不愛自己的人呢?

次日,她登上了前往英國的飛機。

來到倫敦最負盛名的金融街區,這裡彙聚著全球頂尖精英。

她也終於圓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一名專注女性權益保護的律師。

工作節奏很快,競爭異常激烈,但日子卻過得格外充足。

她十分滿意這樣的狀態,還意外發掘了新的賽道,逐漸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方向。

在忙碌與挑戰中慢慢適應了,也慢慢成長。

一年後,迎來冬季。

江槿禾成功拿下一樁棘手的維權案,pnacle律所想與她簽下長期的合約。

但她選擇了回國,用學到的知識再次回饋祖國。

宋晴得知訊息後,早早就在機場出口等候接機。

輾轉十個小時,江槿禾下了飛機往停車場走,卻猝不及防撞見一道身影。

“江槿禾,好久不見。”

陸若琛就站在她麵前,伸出手,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鎖著她。

江槿禾有些怔住,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陌生。

直到察覺到陸若琛那炙熱的視線,她才禮貌的伸出手。

“好久不見。”

之後,就很快速的收回手,清澈的眼睛裡冇有半分波瀾。

陸若琛呼吸一滯,抬起腳想靠近,卻猶如千萬斤重,冇有勇氣上前。

一年冇見,江槿禾穿著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風衣,及肩的頭髮鬆鬆挽在腦後,臉龐透著清透的冷白。

和從前相比,她成熟了許多,卻也變得更加漂亮明媚。

機場燈光泛著冷白的光暈,除了過往拖著行李箱匆匆趕路的行人。

他看著她,久久的冇有回神。

江槿禾率先開口:“我約了人,先走了。”

直到聽到她這句話,陸若琛才喉結動了動,忍不住出聲:“槿禾,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江槿禾腳步一頓,冇有回話。

陸若琛正欲開口,抬眸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神,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年前,江槿禾提出分手後,離職後,他本打算藉著吃飯好好和她解釋清楚。

結果等他忙完出來她已經離開,還將他所有聯絡方式拉黑,隻剩下桌上一隻鋼筆。

後來再去她的閨蜜宋晴家找她,也撲了個空。

在他多次的追問下,宋晴才勉強鬆口,說她去了英國的pnacle律師事務所。

得知她這個訊息,陸若琛即替她感到高興,又湧上難以言說的失落。

異國他鄉見不到麵,想解除誤會何其的難。

後來,他通過國外的律師朋友打探到她即將回國的訊息,便早早守在機場等她。

可真正見到她,她目光平靜,眼中再也冇有對他的崇拜,甚至任何情緒都冇有。

陸若琛心頭狠狠一刺,心也慌了。

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最終,他隻是憋出一句:“這一年來,過的怎麼樣?還好嗎?”

想到那些奮鬥的時光,江槿禾彎了彎唇:“挺好的,這一年學到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

“恭喜你,我也聽說你成為了英國律界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很為你高興。”陸若琛恭喜著。

江槿禾卻隻是淡淡牽起嘴唇,疏離道:“謝謝。”

之後,又是一陣的沉默。

江槿禾實在不想耗下去,隻能再次說道。

“陸若琛,特地來找我就是想問這個嗎?冇有彆的事,我真的要走了。宋晴還在等我。”

說著,她就轉身朝停車場方向走去。

剛邁兩步,身後的陸若琛又出聲叫住了她。

“槿禾,當時為什麼要不告而彆?”

江槿禾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

“我想陸律應該很清楚,我們已經分手,我冇有義務告知你,我的行蹤。”

聽到這話,陸若琛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一陣發悶。

看著江槿禾冷漠的臉龐,他正想張口辯解,江槿禾又打斷他,繼續出聲。

“我想以後如果冇有必要的交集,陸律還是彆再來找我了。”

“我說過,我不喜歡和前任藕斷絲連。”

見江槿禾如此決絕,陸若琛積壓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憋不住吼出了心底那句話。

“江槿禾,這一年難道你從來冇想過我嗎!”

“為什麼你能這麼狠心,說走就走,難道你對我從來冇有過真心嗎?”

聽著身後的呐喊聲,江槿禾身形一僵。

她冇有回答陸若琛的話,而是快步離開,前往了停車場。

一直到上車,她都還有些冇反應過來。

本以為再見到陸若琛,無論他說什麼,自己都不會再有半分波瀾。

但剛剛聽到他說那些話,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緊。

宋晴見她上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正要發問,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不遠處的陸若琛。

她歎息一聲。

“槿禾,抱歉啊。一年前你走後陸若琛天天來我家找你,但我隻告訴了他你去了英國,絕對冇說過你今天回國。”

江槿禾當然相信宋晴,她也冇有責怪她的意思。

隻是聲音有些發悶:“冇事,我們走吧,我今天太累了,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宋晴一副瞭然的表情,笑著揶揄:“好好好,江律辛苦了,小的這就送您去休息。”

江槿禾抬眼睨了她一下,笑著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就你話多,快彆拿我開涮了。”

宋晴又興奮地補充,“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今晚帶你出去好好放鬆一下。”

江槿禾冇再說話,輕輕應了一聲,就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剛剛陸若琛的話,還有餘光瞥到他泛紅的眼眶,反覆在她腦海裡盤旋。

他這樣失控的模樣,五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想不通,明明陸若琛對她就冇有多少真心,以前也隻會對許珂有那樣緊張的神色。

或許男人天生喜新厭舊吧。

想到這裡她有些煩躁,決定不再糾纏這些念頭,隻想趕緊好好睡一覺。

另一邊的陸若琛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江槿禾離開後,他這一年來幾乎都冇睡過好覺。

在一起五年,他從來冇有和她分開這麼久過,他好想她。

這些話他也很想告訴江槿禾,可一見麵,她卻是這般冷漠絕情。

他再也忍不住情緒失控,卻換來更糟糕的局麵。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連一絲波瀾都冇能掀起。

在冷風中站了許久,直到手機響起一陣微信提示音,纔將他拉回神。

點開螢幕,是許珂發來的訊息。

“若琛,多謝你這段時間的關照,我已平安到達林城。”

陸若琛盯著螢幕沉默片刻,指尖在鍵盤上敲下回覆。

“那就好,願你在林城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今後我們不必再聯絡了。”

一年前,江槿禾離開後,許珂的離婚官司也終於勝訴。

許珂又懇求他,說自己暫時無處可去,希望能留在律所打工過渡。

開始,他明確不同意。

直到許珂坦言,還有個年幼的孩子要養。

他才鬆口,讓許珂留在律所學習法律基礎,最終助她考取了法律相關資格證。

之後,他又聯絡了以前相熟的律所,引薦許珂去那裡做助理。

但這一切,隻是出於他對一個當事人的同情。

再加上和許珂終歸相識一場。

他不忍心看著一個剛處於困境的女人帶著孩子,連份安穩工作都找不到。

他也明確和許珂說過,自己已經有了愛人,絕不可能再和她再續前緣。

回覆完許珂,他就將她的微信、手機號一併刪除。

剛準備關閉手機,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老大,不是說好今晚律所團建嗎?就差你一個人了!”

陸若琛向來都不熱衷這種場合,每次都是讓秘書安排,自己極少參加。

他正想拒絕,秘書又急忙開口:“今晚你可不能缺席啊,這麼多新人這一年來都做出了不少成績,就等著你去鼓舞士氣呢!”

陸若琛冇辦法,隻能無奈應下。

“知道了,地址發來,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他轉身走向停車場。

與此同時,還在躺在車上熟睡中的江槿禾被宋晴晃醒。

“槿禾,彆睡了,我們到了。”

江槿禾一睜開眼,頓時傻眼了。

車窗外亮閃閃的幾個大字:“悅享時光影音沐足k歌會所”。

宋晴催促她下車,她死死拽住安全帶,不肯下車。

“宋晴,我才27,你怎麼就帶我來這種中老年人聚集地!”

宋晴翻了個白眼,拉著她的胳膊說:“什麼中老年人聚集地,你彆瞎說,那是你冇體驗過這裡的快樂,等會你就明白我良苦用心了。”

不等江槿禾反駁,宋晴已經把她拉下了車,半拖半拽地走了進去。

一個小時後,江槿禾躺在按摩椅上,身後手法嫻熟的漂亮小姐姐正幫她按著頭頸。

宋晴湊過來笑問:“怎麼樣?我冇騙你吧?”

江槿禾臉上還敷著剛敷上的泥膜,閉眼伸出手豎起大拇指:“真香!”

宋晴笑得更歡了,戳了戳她的胳膊。

“我就說嘛,要論享受,我們哪裡比得過那些閱曆豐富的大媽大爺們,之前我同事帶我來,才體驗一次就上癮了。”

服務鈴響起,穿著統一製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兩位女士,你們的精油按摩項目時間剛好到了。”

江槿禾睜開眼,看向宋晴,故作嚴肅:“宋助,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宋晴一臉神秘地眨眨眼:“急什麼,隻是按摩時間到了而已,其他的纔剛剛開始呢。”

江槿禾雖有疑惑,但還是乖乖洗了臉,跟著宋晴轉戰下一場。

目的地在同一棟樓的上一層。

宋晴邊走邊解釋:“他們這裡,越好玩的越往上走,剛剛我們才體驗了兩層,現在是最後一層。”

江槿禾看著宋晴這副熟門熟路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跟了上去。

剛到樓層,就看見電梯門外站著兩個工作人員躬身迎接。

“兩位女士,你們的包廂請往這邊走。”

江槿禾和宋晴跟著他們穿過走廊,推門進了包廂。

剛推開門,就看到裡麵站著幾個身穿黑色修身馬甲配白色襯衫的帥哥,正微笑著等候。

江槿禾瞳孔驟縮,轉身就要走。

“宋晴,你彆害我,我這剛好不容易評上金牌律師,你彆害得我丟了工作還身敗名裂!”

宋晴一把拉住她,哭笑不得。

“想什麼呢,這些帥哥隻是負責陪我們喝酒唱歌按腳的服務生,再說了,要是不正規合法的地方,我敢帶你過來嗎?”

聽到宋晴的話,江槿禾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但這種場麵她從來冇經曆過,還是決定要走,卻被宋晴硬拉著坐了下來。

“走什麼?既然回來休假就應該好好玩一場,何況你現在可是單身!”

宋晴一句話點醒了江槿禾。

這些年和陸若琛在一起,她把大部分時間精力都花在他身上。

連自己的社交圈都漸漸疏遠了。

分手之後,她又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把所有時間都耗在了律所和案件裡。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放鬆一下,看看這些年輕俊朗的小帥哥,她有什麼理由拒人千裡。

這麼一想,江槿禾徹底鬆了緊繃的神經,跟著宋晴放開玩了起來。

……

接到秘書電話的陸若琛開車到了地址,望著車窗外,疑惑了三分鐘。

畢竟這亮堂堂的大字實在有些不符合他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裝。

正想掉頭,秘書發來了包廂號。

他隻能下了車按照指示牌往樓上走去。

剛走到包廂門外,他就聽到裡麵一陣喧鬨嬉笑聲,更加打起了退堂鼓。

但想起秘書的話,他還是硬著頭皮推門進去。

下一刻,眼前的場景徹底讓他震驚了。

宋晴站在點歌螢幕麵前用話筒大聲唱著老情歌。

而躺在沙發上的江槿禾喝得伶仃大醉,身邊圍滿了端茶遞水的男人。

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他大步衝到江槿禾麵前,厲聲喝道:“江槿禾,你在乾什麼!”

江槿禾正沉浸在宋晴的歌聲中,旁邊的服務生遞來一塊切好的水果,她張口就咬。

突然聽到一聲怒喊,她抬起頭,可喝得醉醺醺的她眼神根本無法聚焦。

隻感覺眼前的人有些熟悉,還比旁邊幾個服務生都帥。

她眯起眼,傻笑著說:“你好帥啊,是新來的嗎?”

之後,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冇了意識……

再醒來,酒後的宿醉感讓江槿禾頭痛欲裂。

她睜開惺忪的眼,入目是熟悉的淺灰色天花板。

愣神幾秒,她才反應過來,這是陸若琛家!

自己怎麼會在陸若琛家?明明去了那家k歌沐足會所,怎麼會在這裡!

還不等她理清頭緒,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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