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彆追了,你我之間早已緣儘情散 016
裴涵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道驚雷在堂上驟響。
周遭瞬間寂靜無聲。
白芷猛然將蓋頭掀落,任由鳳冠珠簾打在臉上啪嗒作響。
卻都抵不過裴涵的話帶來的刺痛。
“阿涵!你在胡說些什麼?”
她的聲音徒然拔高,尾音帶著輕顫。
原本精緻美豔的妝容在她異變的臉色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
院外的嗩呐還整不知疲倦地吹奏著“百鳥朝鳳”,落在白芷的耳朵裡,卻隻剩下無儘的荒唐。
她再也顧不得是否會在眾賓客麵前失態,隻牢牢得抓住了裴涵的手腕:“三書六禮,十裡紅妝,你同我是正經拜過先祖的人。怎麼可能說不成就不成了呢?”
“阿涵,你是騙人的對不對?”
可她的滿心期頤,終究換不來想要的回答。
白芷的眸底的光亮終究在一片靜默中漸漸死寂。
餘光不經意掠過台下的宴席,一抹鮮紅刺得她眼眶生疼。
像是意識到什麼,她再也控製不住地嗤笑出聲,攥著裴涵手腕的手越發用力,直至指甲深深陷進他的皮肉,都不曾停下半分。
隻是從喉間擠出一句乾澀的質問:“是因為她嗎?”
白芷指向雲夕月的手用力到發顫,聲音裡是藏不住的狠意。
“就因為她的出現,你便這樣棄我於不顧,裴涵,我在你眼中究竟算什麼?整個汴城的笑話嗎?”
裴涵聞聲,順著白芷的手朝台下看去。
正對上雲夕月望來的雙眸,那雙眼仍舊如往日那般滿是光彩,隻是再沒了從前的滿目深情。
餘下的全是對眼前這場鬨劇的冷眼旁觀。
裴涵壓下心口的那抹酸澀,良久,才將手從白芷手抽回。
“和雲夕月無關,阿芷,隻是我不想娶你了。”
白芷聞言,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眸,大腦頃刻一片空白。
什麼叫不想娶她了?
既然和雲夕月無關,他又憑什麼不願意娶她?
她費儘一切走到今天這一步,斷不可以就這樣毀於一旦!
也不該這樣毀於一旦!
白芷想著,眼淚隨之溢位眼眶。
她一改剛才的咄咄逼人,梨花帶雨地想要撲進裴涵壞裡,語氣低婉:“阿涵!你同我玩笑的對嗎?我的爹孃已經沒了,若是你也不曾娶我,二爺他們再找來我麻煩又該如何啊!”
下一秒,卻眼看著裴涵厭惡地蹙起眉峰,躲開她的觸碰,任由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找你麻煩?”裴涵輕嗤,“他們敢嗎?”
白芷臉色驟變,如遭雷擊:“阿涵……你這話是何意?”
聞言,裴涵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輕啟薄唇,發出的聲音微冷。
“當然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了。白芷,你不會以為自己叫白芷,便真能把自己做過的事遮掩個乾淨清楚,讓人察覺不出分毫吧?”
他說著,突然攥緊了白芷的腕骨,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所為不過是受你指使。就連我姨母、姨丈的死都跟你逃不開乾係!”
滿堂嘩然。
白芷臉上的血色儘散,呼吸驟然急促,卻還是逼著自己強扯出一抹笑意:“阿涵,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怎麼……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沒關係,看明白就好了。”裴涵說著,驟然鬆開了攥著白芷的手。
任由她像是破敗的風箏跌落在地。
才滿意地抬手輕拍了拍:“帶——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