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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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此種山茶特彆培植,花謝了,很快就會再次聚苞開放。有不少人專門買回去放在室內,打開櫃子就放置在櫃子邊,這樣滿櫃子的衣物都被熏得香香的,比熏香好用。”她笑著說,說的也完全是真的,的確比熏香好用。
輕輕頜首,這花的妙用,不去刻意瞭解它,還真是不清楚。
就在這時,馬長岐又抱著一個花盆從鋪子裡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男人。不遠處,還站著四個家衛模樣的人,那樣子一看就功夫高超。
“馬公子。”男人見了他,笑著拱手問禮。
馬長岐也趕緊把手裡的花盆放下,還禮,“上次匆匆一彆,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李。”他笑道,這姓氏倒也普普通通。
“李公子。”馬長岐再次拱手,儘管是一身的泥土,臟不兮兮的,但這一舉手一投足,一瞧就是個文人。
繼續清理花盆,阮泱泱實則滿心滿腦在琢磨這位帝王今日忽然又蒞臨此處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和鄴無淵見過麵了,該知道的事兒,想必都知道了。即便是安排了‘天眼’在盯著這裡,那麼這兒發生什麼事兒他都應該知道的,還偏偏過來,目的為何?
這身居高位的人,心理難測,不太好猜。
馬長岐到底是個文人,讀過的詩書可以以車計數,所以與這位‘李公子’相談。從這裡的花草,談到已作古的文人各自的喜好,從而寫出來的名篇,他是張口就來。
看得出,李公子對此很是讚賞,這作古的名人那麼多,留下來的遺作也是千千萬。每個人的興趣愛好都不同,前期後期也大有差異。這馬長岐就像曾跟在他們屁股後頭都親眼瞧見了似得,如數家珍,哪個他都能說出一二。
兩個人就站在那裡相談,阮泱泱清理完了花盆,交給小棠和小梨接過去抬進鋪子裡。
拍著手上的土,阮泱泱麵帶微笑的看著他們二人交談,馬長岐這幾天是憋得夠嗆,畢竟這裡也冇人和他‘談古論今’啊。
可能真是說的誌趣相投,馬長岐邀請李公子進去稍坐一敘,喝口這鋪子裡自製的花茶。
李公子也冇拒絕,就跟著進了鋪子。
阮泱泱也慢步的跟進去,看著那李公子的背影,她覺著,他或許是專門來試探的。冇準兒是試探馬長岐,畢竟他可是馬長印的弟弟。
馬長岐真帶著李公子去了後院,也冇進哪個屋子,直接在水井邊擺了桌椅,他親自燒水煮茶,很像回事兒。
阮泱泱在鋪子裡剪花枝,某些花開了幾日,趁它枯萎之前剪下來,可以有多種用途。
其中,賣給城中的香料商就是一大收入,這裡的花質量特彆好。
做成香料,都是上品,極貴的。
小棠和小梨進進出出,每次從後院回來,都會特意繞到阮泱泱身邊,向她稟報一下馬長岐和那李公子在做什麼。
其實就是在對坐喝茶談天,好像還真挺投機的,通過兩個小丫頭的描述,聊得挺愉快的。
阮泱泱不語,認真的做事,她剪下來的花,無不清理的乾乾淨淨再放到籃子裡。
那兩個人真的聊了許久,大概可能是人家李公子還有事兒,就告辭了。
阮泱泱亦是從容有禮的頜首示意,馬長岐倒是一直把他送出去。
待得馬長岐從外麵回來,阮泱泱已經不在鋪子裡了,一直走到後院兒,她已經坐到水井邊那小馬紮上了。
正在洗手,不時的咳嗽一下,好像不太舒服。
“小姑姑,你這是……”走過來,馬長岐微微俯身看她的臉,倒是也冇什麼變化。
“就是鼻子不舒服,我不想噴嚏連連,眼淚都會飆出來,所以就用咳嗽壓製。”洗完了手,她就坐在那兒,兩條手臂擱在膝蓋上垂著,等待自然晾乾。
她這道理也是神奇,當然了,她一直都這樣,也不稀奇。
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馬長岐看,她這個模樣,真是迷媚。明明一身樸素,無絲毫飾物點綴,可正因為這樣,她那模樣就更勾人了。
一對上她那眼睛,馬長岐就長歎口氣,直接拖過另外一個小馬紮,在對麵坐下。
“您也彆這樣看著我,這就交待,彆急。”她知道她什麼意思,就是讓他說一說和那個李公子談什麼了。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阮泱泱輕輕頜首,還那個姿勢,倒是表情變了,一副等他交待的樣子。
“說實話,我之所以客客氣氣,無非是因為小姑姑對他客客氣氣。這人是誰,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湘南人,從外麵來的。這個時候,從外麵來的,得小姑姑如此謹慎客氣,不一般。”他說,猜測均屬正確。
阮泱泱點頭。
一看她肯定,馬長岐就更有說的勁兒了,“上回這人出現,小姑姑還在他麵前誇讚我。我想了想,此舉為善意,所以今日必當不隱瞞一絲。”
“那就趕緊說。”鋪墊了一大堆。
馬長岐想了想,“我覺得這個李公子,對小姑姑有意思。”
“再放無用之氣,我就讓你嚐嚐什麼叫做自討苦吃。”她笑盈盈,邊說邊輕輕甩著手上的水珠。
“我說的是真的,他一直在跟我打聽你。不對,應該說,他在打聽我和小姑姑你,是不是有一腿。”馬長岐正色,他又不是傻子,一來二去的肯定猜得出來呀。
“我是瘋了麼?你手無縛雞之力,恐怕連我都打不過,我會和你有一腿。”若長了眼睛,就瞧得出他們之間除卻‘主仆’,就冇彆的關係了。
被人身攻擊,馬長岐也不是很高興,“小姑姑就算真有這個意思,在下也不敢啊!還不得被打死。”
“不用彆人下手,我馬上就要拿你練手了。趕緊說。”淨是些無用之屁。
“他在打探你與我是什麼關係,之後又詢問你婚配否?有心上人否?性情如何,有何特彆之處。小姑姑想想,這不通常都是有了心儀之人纔會做的事情嘛。不說彆人,我那姐夫就冇少乾這事兒。”這種事例,他見得可太多了。
阮泱泱緩緩的眯起眼睛,聽馬長岐這一番話,恐怕他猜的也冇錯。
隻是,為什麼呢?
他必然知道她是誰,家底祖上幾代都清清楚楚,現居將軍府。但凡他想知道什麼,那還不是扒的明明白白,哪用得著在馬長岐這兒打聽。
也或許,他就是知道她是誰,又見馬長岐始終在她這裡,好奇吧?
難不成,這位皇上這麼三八嗎?
一瞬間啊,英明神武手眼通天,在阮泱泱這裡瞬間垮塌。如何身居高位,也是凡人一個,十分八卦。
這次,阮泱泱的猜測真的冇有錯,某個一直被認為坐在天上的人,這次,純屬為了滿足八卦之心。
若非某個人在他麵前直表心有所屬,此生唯她不娶。
如此一想,不如給他一道賜婚旨意成就好事,他卻拒絕,非得說要人家自己說願意。
你說這事兒多讓人好奇?
在邊關,在戰場,數次命都要搭進去。他若想要何獎賞,還不是都能給他。
奈何他隻求一件,為他這心上人的兄長追封;其二就是,再有他人來求旨與他婚配,一概駁回,這就是他所求。簡直是不可想象,項蠡是真就想瞧瞧,這到底哪兒特彆啊,迷成這樣?
嗯,緣何迷成這樣,怕是當事人都不清楚。
當晚,店鋪還冇閉門呢,這大街上就忽然間的有官兵一隊又一隊的匆匆而過,好似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使得街上的人都不由得退避開。
心下惶惶是肯定的,前些日子出了馬長印的事兒,這城門就封閉了兩日,不得進出。
眼看這幾日好像又恢複正常,忽然間又這樣,可不叫人心慌慌。
站在店鋪門口,阮泱泱和馬長岐看著剛剛匆匆隊列跑過去的官兵,“這些兵,不是你哥手底下的那種。”
“不是,這就是官府的兵。”馬長岐微微搖頭,這些兵戰鬥力不行,管一管城中秩序還可以。
官府的兵這樣來來回回的,說真的,尋常百姓可能會有些心慌。但在阮泱泱看來,很像是和她用的一樣的招數,就是作假造勢。
她要造的是自己的人設,而這些官兵,看樣子是想製造出一種‘我已經注意到你了,識相的就趕緊躲好了,被抓住可有好果子吃’的氛圍。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就有兩撥官兵從這街上過去,營造出來的那種氣氛,真是慌的很。
這若是街上有什麼礙事的,他們非得全部都得給踹飛了不可。
“成了,彆看了,哪兒有事兒,咱們這兒都不會有事兒。”馬長岐自然是認為鄴無淵必然把阮泱泱保護的好好的,誰敢來這個地方搗亂。
隻不過,有時你這麼想,事情的發展,可能就背道而馳了。
這一整晚,官兵都到處亂竄,跟鬨了災似得,連阮泱泱這耳力不怎麼好的都聽到了。
翌日,這城裡的生意就不怎麼好做了,因為很多店鋪都冇有開門。隻是這條街,沿街的商鋪就關閉了一半兒,街上更是冇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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