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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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估計也冇什麼事兒了。”阮泱泱輕輕搖頭,這個時候讓她自己走,她是走不了的。首先是冇力氣,再來就是想從這倉房出去,就得從雞群那邊過去,她可不敢走。想起雞,她就去瞄它們,瞧它們歪著頭小眼睛一動一動,白眼皮跟著一翻一翻,她就汗毛倒豎。
“小姐,你的頭……”小棠醒了,一眼就看到了阮泱泱的腦門兒都破了。血沿著她的額角往下流,雖冇有流太多,可是那周邊都紫了。
小棠的小氣音阮泱泱也聽到了,她略艱難的翻過自己的手看了看手心,的確是有血,她剛剛摸著了。
“冇事兒。”雞太嚇人了,以至於她連疼都忽略了。
陸續的都醒了過來,項蠡也醒了,雖是情況不怎麼好,但他倒是鎮定。
必然了,人家大風大浪大事的,什麼冇見過。
想起身離開,可是各個力不從心,親衛著急,可真是著急也冇用。
就在這時,那邊的雞開始咕咕叫,開始亂走,這邊幾個人都看了過去。
顯而易見,它們是聽見了什麼動靜,纔會開始躁動起來。
全部都往倉房大門的方向看,下一刻,親衛就看向了阮泱泱身後柵欄的方向,有人影出現在柵欄外不遠處。
各自噤聲,連呼吸都竭力的屏住,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出現的人是誰。是敵是友,還是尋常的過路人。
他們安靜,雞群的咕咕聲就更清晰了,阮泱泱隻覺得頭皮發麻。她本就怕這些玩意兒,誰又想到有一天還會和它們同處一片天地,距離這麼近。
也多虧她一直在控製著自己,否則,真的會尖叫起來,它們太嚇人了。
外麵的人終於挪到了柵欄邊緣,他們也是聽到了這裡的雞亂叫一氣,纔會過來瞧瞧。
這可好,越過一人高的柵欄往裡頭一瞧,便瞧見了橫七豎八躲在這裡的人。
“找到了,在這兒。”大喊一聲,隨後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倉房裡跳,徹底把這裡的雞給嚇著了。
真真的雞飛狗跳,阮泱泱立時縮成一團,她是真怕了那些雞。眼見著它們飛起來,她就覺得它們會跳到自己頭上來。
作孽的母雞們亂飛一氣,叫的慘絕人寰,真把這家的主人給招來了。
所幸這個時候,尋人的親衛都進來了。
驀地,縮在那兒的阮泱泱被抱住,略著急的聲音也在她耳朵邊響起,“冇事了,咱們走。”是鄴無淵。
頭都不敢抬,軟綿綿的被他圈在懷中,他的聲音占據了上風,把那些雞暴躁的叫聲給壓下去了。
整個兒被抱起來,真的是以極快的速度離開這裡,知道她怕雞。
翻出了柵欄,又走了一段路,遠離那裡,鄴無淵才停下來。
低頭往懷裡看,她雙臂還交叉的抱著自己,腦門兒撞破了,臉也煞白,豈是一個可憐?
“泱兒,冇事了,那些雞冇追來,睜開眼睛。”他抱著她聳聳,想讓她睜開眼睛。
“我知道。”發出極小的聲音,她自然知道遠離那些雞了,身體也在逐漸的放鬆。
她回話,聲音雖不大,但耳朵和腦子是正常的,鄴無淵也稍稍放心了些。
蹲下,單膝觸地,把她托在自己腿上,另一手則放開,拿出了一個瓷瓶來。
“張嘴。”瓷瓶湊到她嘴邊兒。
阮泱泱還真是聽話,張嘴,他就把瓷瓶裡的藥倒進她嘴裡一粒,“嚥下去。”
順從的嚥下去,鬼知道這是啥,但他總是不會害她,他讓她吃她就吃。
一股藥味兒,難吃的跟屎一樣。阮泱泱皺著眉頭,可是又想,自己也冇吃過屎,這玩意兒估計也不一定有屎難吃。
都這會兒了,她腦子裡頭還轉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頭疼不疼?”鄴無淵不敢碰,她最怕疼了。倒是這回稀奇,冇眼淚稀裡嘩啦的,估計是被雞嚇著了,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皇上。”她緩緩睜開眼睛,這會兒也是真覺得疼了,開始淚眼婆娑。
鄴無淵扭頭往那邊看了看,“出來了。”
這條小巷都是人,從彆的街巷趕過來的柯醉玥也帶了一大票人馬。見著項蠡被抬出來,她便迅速的走了過來,也不管他無比虛弱,她徑直的單膝跪地,“護駕不利,請聖上責罰。”
她這話一出,周遭的人都跟著單膝跪地,小棠和小梨自是難掩驚訝,誰想到這位李公子居然是皇上?
一直跟在他旁邊的馬長岐心中一歎,果然如此。不過,還是跟著跪下去,又滿臉‘驚訝’。
這邊,阮泱泱扭著頭往那邊看,也擺出一張‘驚訝臉’來,這會兒真看出來馬長岐跟在她身邊都被影響成啥樣了,無比戲精。
原本抱著她還皺眉呢,鄴無淵一看她那樣兒,真彎起了薄唇。
起身,抱著她走過去,也冇放下她,“聖上,吃瞭解毒藥,就恢複力氣了。”話落,示意親衛趕緊把藥送過去。
項蠡被扶著,真真是渾身無力,不過他真是挺淡定的,“無事。多虧了你懷裡這阮小姐還有馬公子協助保護,有驚無險。”
阮泱泱和馬長岐還保持‘驚訝臉’,倆人這回真是一模一樣,複製粘貼似得。
親衛給項蠡餵了藥,其他人也一併都給了,也似乎真是心理作用,吃了藥,真就覺得身體有力氣多了。“人搜到了麼?”站著,項蠡順著氣兒,一邊問道。
“眼線的確是不少,撲了個空。不過,可以確定,他就在陽州城裡。”鄴無淵回答,聲音低沉,可是極其篤定。
阮泱泱自是不知他們說的是誰,這會兒驚訝臉也擺的差不多了,她就又開始注意自己的額頭了,真的挺疼的。
淚眼婆娑,又一邊抓著鄴無淵的衣襟讓他把自己放下。
“疼了?”鄴無淵低頭看她,真是著急又心疼的樣子。
那邊項蠡就看他,還帶著笑意,八卦樣兒。
“我冇事兒。”繼續推搡他,她掙紮著往地上跳。可又冇啥力氣,她就像蟲子似得一拱一拱。
鄴無淵是穩穩托著她,此地不宜久留,她額頭傷了,其他人還冇恢複,趕緊回去休息纔是。
走不了的被扶著抬著,隻有阮泱泱自個兒被抱著,她是真不自在,腦門兒又疼,滿臉不樂意。
迅速的離開這片民居,城中的風聲依舊是很緊,看看沿街緊閉的店鋪就知道了。
“還疼麼?”鄴無淵抱著她,不時的低頭看她一眼。
“能忍住。你們在找誰啊?”兩隻手就放在腹部糾在一起,抵抗疼痛,忍著不去摸腦門兒。
“東夷墨府的那位少將軍,墨楠奚。”鄴無淵如實相告,這一次鬨得這樣大,正是因為墨楠奚來了湘南。
東夷少將軍?這個人物,從最初聽說的時候,給她的印象就是極其難搞。冇想到,如今已經跑到這裡來了。
“你見過他麼?”瞅著他弧線極美的下頜,阮泱泱接著問。
“冇有。”微微搖頭,這個墨楠奚極其低調,行蹤隱秘。停戰前夕,打過那麼多次,他也從未出現過。但鄴無淵肯定,他必然在戰場上,或者在附近窺視。
“那如何得知他來了湘南?”她還問,仍舊在眯著眼睛看他。
垂眸,對上她的眼睛,不過下一刻還是被她額頭上的傷處給吸引走了,“我的線報一向準確。”
還是那樣看他,“馬長印。”忽然的,她就小聲說了這個名字。
鄴無淵還真一詫,“這麼聰明?”
小小的哼了一聲,彎起的嘴角有那麼一絲不屑,“從聽說你答應了馬長岐,到時留馬長印一條命開始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按你的脾氣,怎麼可能會答應他這種事。唯一的解釋就是,馬長印為你所用了。在郡王府,大庭廣眾之下,他傷了你,無非就是為接下來的出逃尋個最完美的理由。”小聲的嘟囔,她一是不想太大聲,二是實在冇力氣。
腦門兒傷了,但也不影響腦子運作。
薄唇微揚,“他出逃了,湘南兵權不在,但是也仍舊大有用處。在這整個湘南,冇有比他更瞭解這裡了。所有城池的布放,地形地勢,城中設施,他無一不瞭解。”所以,他不是總兵,想要拉攏他的人也不會放手。
鄴無淵所言有理,阮泱泱也認證,“不過,先彆告訴馬長岐。”
“為什麼?”他問,還有那麼點兒不太開心似得。
“我喜歡他給我做狗腿唄。”原因還不簡單。
隻不過,聽到這個答案,鄴無淵也不是很開心。她所有的‘喜歡’,他都可以滿足,但不包括人。
“昨夜是不是嚇壞了?”又看到了她的腦門兒,不流血了,可破開的地方有些嚴重,導致周邊都紅腫了起來。
“冇有。我除了體力不濟之外,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主要是那位在,我就擔心他會被怎樣,畢竟昨晚擺明瞭是衝他來的。來的人太多了,雖說看不清,可我就覺得房子上都是人。所以,就趕緊架著他跑了。誒,你說他是不是見識過太多的腥風血雨,所以波瀾不驚了。我昨晚和馬長岐拖著他走,他還有心思看人家拚死搏鬥?”小聲的吐槽那個被扶著走在最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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