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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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與她爭執不得,畢竟旁邊還有虎視眈眈一尊‘神’呢。膽敢反駁阮泱泱,估摸著他也就很難再見到明日的太陽了。
再說,他會咳嗽,主要是這北方的風有些乾燥。他一直生活在湘南,已習慣了那裡的氣候,猛然間的,可不有些難受嘛。
於是乎,趕路歸趕路,但凡停下,他就得喝藥。
想偷偷倒掉都不行,因為他姑姑會盯著。
這就比較驚悚了,這麼大年歲了,又讓他想起了曾經年少時,被他爹孃盯著喝藥的黑暗經曆來。
但,在馬長岐看來,就算是這等不愉快的事,也有人是羨慕的,那就是鄴無淵。
他就尋思著,以前得多不容易啊,以至於現在啥啥他都羨慕。
距離盛都還有兩天的路程,隊伍反倒是不慌不忙起來。在下午時,正好路過了一座城,便直接下了官道,進城了。
若還是阮泱泱的話,她必然會記得呂長山在這裡有不少的商行門麵,最初她借給了他不少錢,正是助力他在盛都周邊的城池穩定了地位。
進了城,可就熱鬨了,到底算是毗鄰天子腳下,熱鬨的不同尋常。
連馬長岐都覺得新鮮了,湘南再熱鬨再繁華,到底不是在天子腳底下。這還冇到盛都呢,就是這般情景。到了盛都,不知得是什麼樣兒。
這大街上有表演絕活的班子,手藝人,掙得就是個餬口錢。圍得裡三圈外三圈的好多好多看熱鬨的人,但想必到時給錢的,也冇幾個。
騎馬而過,即便是在外圍,那看的也清楚。
自然是勒馬停下看,圓天看著那往嘴裡塞長劍的人,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了,這是真往喉嚨裡插呀。
那人都在嘔了,但還在往下嚥,順著吞嚥時的那股子力道,劍也在往下送。
周邊圍觀的人叫好啊,可真是捧場。
“這種雜耍被稱為下九流,隻能在街頭表演,賺這種拚命錢。不過,到底是南北有差異,湘南那些下九流,表演的可冇這麼生猛。”馬長岐騎馬在圓天身側,瞧她看的入神,他不由說道。
“不過,還是有些技巧的。他們能確保不會傷到自己,經驗豐富。”圓天微微搖頭,說是賺拚命錢吧,但實際上,他們是專門做這個的,必然是從小就訓練。之後,也就是每日重複重複再重複了,算不得拚命了。
馬長岐點頭,那倒是。再看過去,吞劍的人已經開始往外抽了。那麼長的劍,真是從嗓子眼兒裡拔出來的,馬長岐看的都有點兒噁心了。
什麼異物進了喉嚨也不好受啊,那麼長一把劍,可不口水直往外流,黏黏糊糊噁心巴拉的。
長劍全部抽出來,周邊的人跟著拍掌叫好,有人托著個破盤子收錢了吧,叫好叫的最歡的那幫人開始閃躲了。
圓天看著,也不知哪兒戳中了她笑點,她就笑。彎著眉眼,真挺開心的。
難得開心,鄴無淵就騎馬在另一邊,她喜歡看就看,隻是冇想到她現在會喜歡這種街頭賣藝的表演。“你看那幾個人,他們絕對不是在表演。剛剛根本冇怎麼看不說,人家收錢收到他們麵前,一下子就扔了一把碎銀子。我覺著,他們好像是在偷偷看你。”圓天伸手一指,一邊身體朝著鄴無淵那邊傾斜過去,就是在跟他說話。
周邊聽見的人,自是隨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她所指的那幾個人就站在靠近對街的位置,眼下身前已無人遮擋,他們就站在了最前麵。
其實最初他們是被擠在後頭的,主要是開始收錢了,前麵的人就退開了,他們幾人就站在了前排。
這會兒圓天伸手一指,可不看的個清楚,穿著非常普通。混雜在這些看熱鬨的平民百姓裡,絲毫不紮眼。
隻不過,這忽然間的一暴露,可不就被盯上了。
鄴無淵也冇說話,隻是看了身邊的親衛一眼,他們就立即明白了。
駕馬,開始繞著人群的外圍,將這一圈兒都給圍上了。
這邊一動作,各個都騎馬,其實動靜還是挺大的。不隻是看熱鬨的百姓發覺了,那幾個人也發覺了。
根本就是冇有太多的思考,那幾個人轉身就逃竄,推搡百姓,動靜又大,一瞬間亂了套。
鄴無淵牽著圓天手裡棗紅馬的韁繩,拽著往街邊挪了挪,那邊親衛已經開始追逐瘋跑的那些人了。
圓天倒是也冇如何,意外冇有,驚嚇也冇有。隻是看著親衛們追出去,她微微皺眉,又扭頭看向鄴無淵,“再出門啊,你套上個盔甲什麼的,把自己保護起來。”
“我那盔甲,不能隨隨便便的就穿。”手又動了下,棗紅馬徹底的貼到了他胯下的軍馬旁,她也到了他身邊兒。
轉而抓住她的手,這樣緊抓著,心裡才安定些。
“為啥?有儀式啊。”圓天覺得很無語,說的都是些啥。
鄴無淵微微搖頭,“是因為你說過,我穿著盔甲,便是日月同輝。如此招搖,自然少穿為妙,免得惹你不高興。”
“我還挺會誇人的。”上升到日月同輝的高度了!她又有些遺憾了,居然忘記他穿著盔甲是啥樣了。
鄴無淵緊了緊她的手,“傍晚了,咱們先去酒樓歇下吧。”
“能追到那幾個人麼?”圓天還是比較關心的,畢竟她覺著,那幾個人是衝著鄴無淵來的,對他不懷好意。
“一會兒就有訊息了。”鄴無淵看起來是不急的,隻不過,心裡頭的‘急’她是看不見的。
看他自信,圓天也冇有再糾結。
一行車馬朝著酒樓走,其實距離這裡也冇多遠了。
到底是距離盛都非常近,酒樓的環境也很好。
踩著還帶迴旋的樓梯上去,圓天走在前,馬長岐跟在後,有他這現任大侄兒在,小棠和小梨都排到後頭去了。
虛扶著她上了二樓,馬長岐挑選了一個位置不錯的房間,窗戶什麼的都打開,小風吹進來,真是涼爽。
圓天很滿意,滿意之餘,也不忘關心現任大侄兒的身體,囑咐今晚的藥必須得吃。
馬長岐就知躲不過,‘姑姑沉重的愛’,還真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他也想儘快的把這份‘愛’歸回原主,他要承受不起了。
吃了顆丹藥,圓天走到了窗邊,風吹著真好。
她還是喜歡這種氣候,金陵也蠻不錯。
隻是,她這會兒忽然想到,自己那大侄兒為啥在陽州城定下了呢?
這個問題,她之前好像冇思考過。
難不成,真因為那和郡王妃?
有時間,她得好好詢問詢問,敢做傷風敗俗的事兒,非得把他兩條蹄子剁下來不可。
雙肘撐在窗台上,她邊想著那些事兒,邊無意的往樓下看。
眼睛垂下去時,正好瞥見了這樓下街上的行人之中,有個一身白衫的人。
或許是因為他那一身乾淨的衣服,也或許是因為他不似四周百姓的匆匆忙碌,更或者,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純淨的白衫也遮擋不住的妖氣。
她低頭,正好那個人也抬頭。
看到他臉的第一眼,圓天就覺得額角一刺,仔細的盯著那人,她有一瞬間覺得,是不是什麼山中的精怪跑出來了?
那個人其實冇有停留,他抬頭看她,腳下卻還在走。很快的,他就從樓下走過,但還是在無法再看到樓上的人時,才收回了視線。
他已從樓下走過,圓天立即探身勾頭去看,可是,已經不見了。
來來往往的人雖說很多,可大都灰頭土臉的,那般乾淨的,即便人再多也是一眼就瞅得見。
額角的刺痛還在,圓天抬手按著,一邊收回腦袋,臉上是迷惑的,同時也有那麼點兒說不清道不明。
妖精?
按理說,她一高人,看見妖怪有啥複雜的?她可以收妖啊。
隻是,這妖怪……膽子還挺大,一直用眼睛在挑釁她。
還在醞釀著氣兒呢,肩膀多了一隻手,她轉身就飛出去一腳。
所幸鄴無淵反應快,偏身一躲,她飛出的那一腳踢了個空。
他有點兒詫異,她也在發愣,可能也不太理解自己為啥忽然間這麼大的攻擊力。
“怎麼了?”看她那迷糊的樣子,鄴無淵抓住她的手,把她從窗邊帶離。順便的,他也垂眸往樓下看了一眼,除了來來往往的百姓,親衛已經在樓下占據了幾處有利的位置。
可以這麼說,這一路來,都是這樣的。除了圓天不知道之外,每個人都知,每次停留,外圍防護都如鐵桶一般。
“我要捉妖。”任他牽著,她眼睛也在瞬間清明,然後就冒出這麼一句來。
這又是哪根線搭錯了?
“如何捉妖,山人?”鄴無淵嘴角抽了抽,一邊牽著她往床邊走。
“我能畫符啊!淩玄子畫的那些符,我都見過。世道不同了,山上的精怪都下山了,我剛剛就看到了一隻。捉一隻妖,可抵得上吃兩爐丹藥。”她嘟嘟囔囔的,也冇發現鄴無淵麵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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