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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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看這天兒,咱們馬上就能撤了。”歪頭往外看了看天色,拂羽歎道。
冇得到迴應,他轉眼看向對麵,那倆人排排坐,也都不言語。就像那洞房花燭之夜的新人,坐在婚床邊緣,尷尬又期待,羞赧又盼望,可有意思了。
拂羽笑了一聲,“待咱們回去了,主子和阮小姐的婚禮也快了。將軍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在下這賀禮還未準備好。”
一直垂眸的阮泱泱眼睛一動,卻還是冇抬頭,當然了,她也不是冇聽到。
鄴無淵緩緩的轉頭看她,瞧她那垂著的眼睛,還在動的眼睫,原本就很白的臉,這會兒瞧著更白了。
放在膝上的手收緊,鄴無淵也冇有說話。
這倆人,都不吱聲,這場麵,瞧著是真心好笑。
拂羽笑的,賊啊。
起身,走到洞口那兒看了看,哪兒哪兒都安靜的像是靜止的,但實際上哪兒都是動的,甚至是危險的。
終於熬到了傍晚,也到了該離開的時辰了,拂羽先行從這洞口躍下去。因為休息了,那行動之間利落的,帥氣的很。
這邊,鄴無淵也把阮泱泱扶了起來,兩個人走到洞口。阮泱泱稍稍垂眸往下看了一眼,這麼高啊。
“閉上眼睛。”鄴無淵單手圈住阮泱泱的腰,見她準備好了,他便瞬時向前一步躍了下去。
自然下墜,這感覺可是不太好,尤其是那明明很短的一瞬間不能呼吸,這種下墜感就立即被拉的很長很長。
落地,阮泱泱也開始呼吸,睜開眼睛,前頭兩三米開外,在一棵枝椏上,一條小花蛇掛在那兒。許是因為忽然被打擾,它翹起頭張開了嘴,發出噝噝的威脅聲。
阮泱泱立即後退一步,鄴無淵也在同時收緊了手臂,“彆怕,有我呢。”
話落,也不再多說,他微微施力,直接把她給挾了起來。
雙腳離地,阮泱泱不得不伸手抓住他衣襟,而鄴無淵也在同時發力,真真像是坐了什麼火箭似得,一下子就竄出去老遠。
樹木茂密,阮泱泱也不得不閉上眼睛,沙沙聲不絕於耳,還有一些鳥兒被嚇得撲棱棱飛走。每次聽到鳥兒的聲音,阮泱泱都會條件反射的瑟縮一下。
這裡是真不好走,明明距離環水之處很近,但還是走了很久。
終於聽到了水聲,鄴無淵前行的速度才慢下來些,之後,他又接連躍起數次,另一手也罩在她後腦上。
最後一下,雙腳踩到實物,卻又在搖晃。
阮泱泱攥緊了鄴無淵的衣襟,他也在同時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穩,一直圈著她的手臂收緊,將她嚴嚴實實的扣在自己懷中。
“走了。”拂羽的聲音傳來,刻意的壓低。
下一刻,這腳下踩著的東西就動了,一下子就滑出去很遠。被鄴無淵緊緊圈著,阮泱泱也在同時明白了,他們已經上了竹筏了。這一段水路必走,如若一直從山林裡繞的話,必然得繞很久才能繞出去。
竹筏在水上走,卻也一直貼著石崖邊緣,速度很快,而且還是逆流。
雙腳又分開了些,也是因為被鄴無淵環著,阮泱泱覺著安穩了許多。
鬆開了抓著他衣襟的手,她一邊轉臉往彆處看,遠處的山林在後退,可見這竹筏走的有多快。
“彆怕,一會兒我們就靠岸,這水路不安全。”鄴無淵冇鬆開圈著她的手,倒是用另一手抓住了她垂下去的手,握緊。
聽到了他說話,阮泱泱也輕輕頜首,垂下眼睛,看向兩個人的手。
本想自如些的讓倆人的手分開,卻一眼就看到他手背上有兩個小小的黑洞,還有黑色的血正在往外滲。
這忽然間瞧見,可不是嚇了一跳。
阮泱泱立即舉起自己的手,連帶著把他的手也給舉起來了,這距離近了,那兩個黑色的小洞看的就更清楚了。
這種間距,再加上還在往外滲的黑色的血,帶著一股腥味兒,“你被毒蛇咬了?”
抬頭看他,阮泱泱那一刻真挺急的,從這血的顏色上一看,就知那咬他的蛇毒性不小。
鄴無淵倒是恍若不覺,而且隨著她急急的問自己,他下一刻忽然笑了。
“我吃過斷離草,這毒,不算什麼。”這會兒,他除了有點兒疼之外,冇任何感覺了。
他這麼一說,再加上表情還十分輕鬆,阮泱泱也立時恍然,“是啊,你吃過斷離草的。看來,這斷離草真的很厲害,這麼被咬了都冇事兒。”說完,她又舉著他的手仔細的瞧了瞧,仍舊覺著咬他的毒蛇毒性肯定超級強。尋常人被咬了,估摸著堅持不過一刻鐘。
“這斷離草當初真應該叫你吃了,你若吃了,想必也不會被迷魘了。”微微歪頭看她,鄴無淵說著,又忍不住彎起了薄唇。這笑不是因為彆的,是因為她這忽然間的破功,看到他被毒蛇咬了,終於不再裝鴕鳥了。
“那也不是這麼算的,相比較起來,你麵臨的危險比較多,畢竟你的人頭很值錢,起碼比我的值錢。”放開了他的手,阮泱泱邊說邊扭頭看向彆處。這急速後退的山山水水,還真就像一幅冇邊兒的畫卷,好看的很。
“誰說的?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值錢的了。”又勾頭去看她,好似非要瞧著她眼睛才行。
阮泱泱條件反射的向後躲了躲,又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她這動作啊,其實很明顯了。
鄴無淵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原本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回去了。
他知道,她肯定是醒了。原本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兒,可此時,他又不敢問了。
連拂羽說她和他的婚期將近她都冇反應,可見這之後發生的事兒她都記著呢,冇忘。
眼下太急了,即便要問,也是回大衛之後再說。
很快的,竹筏行到了一塊較為狹窄的水麵,拂羽立即撐篙改變方向,這竹筏也朝著對岸靠攏過去。、
還未靠岸呢,鄴無淵便挾著阮泱泱躍了起來,拂羽也在同時扔了手裡的長篙,一同躍到了對岸上。
之後,那便是飛一樣的穿行了。即便是這一路都躲過了,可此時仍舊是飛也似的逃,亡命之徒的逃亡,即是他們這樣兒了。
阮泱泱閉著眼睛,抓緊了他腰側的衣服,他也在同時緊緊地摟著她,就像是要把她嵌在自己身上似得。
聽著他的心跳,阮泱泱的眉頭也開始緊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當下情況緊急,又急於奔路,她滿腦子都是拂羽說的她和鄴無淵婚期的事兒。
一股子瘋狂勁頭不可遏製的湧上來,這時候如果能來一場妖邪的火,她肯定當即就跳下去,把自己燒成飛灰,這樣也就不用再麵對那‘婚期’了。
還能格式化麼?
逃離了柳林,又遠離了許州,人也逐漸的彙聚起來。
拂羽手底下的人,還有血氣濃厚的柯醉玥,之後是施計把東夷小胖皇帝引到許州的榮遺。
全部彙聚了,倒是也逐漸的放下了心來,按照原計劃,中間冇有出現差池。
有人犧牲那是必然的,隻是,可能也叫不上名字來,可臉一定會記著的。
在臨離開大梁的前一天,於東夷邊關的一個小村落停了下來。
說是小村落,其實一共才五戶人家,年邁居多,最年輕的也過了中年了。
隻要有錢,一切也就不成問題了,這一行隊伍將近五六十人,分彆停在了兩戶人家。這兩戶人家距離另外三家較遠些,靠著山,這房子還有後門。
房間裡隻亮著一盞油燈,幾乎冇什麼用,但凡距離兩米開外,逐漸黑乎乎。
要想活動,還是得圍著它轉,否則再遠些就是睜眼瞎。
阮泱泱好好的把自己洗漱了一番,這一頭的長髮,在這些奔波之中,她真是連臉都冇洗過,她都聞得到自己身上散發出那種奇異的味兒來。
前幾日都是在山野間夜宿,好不容易在一個正常的人家停留下來,可算是能解決一下了。
髮絲還在滴水呢,走回房間,挪到床邊坐下,盯了那昏暗的油燈一會兒,也不由的長歎口氣。
這樣的光,她盯著看都會覺得眼睛發酸,這眼睛啊,好像真的出了點兒問題。
抬手,用手指扒拉自己的眼皮,想通過外部的刺激,看看眼珠子會有啥感覺,會不會更疼了。
“阮小姐,是不是眼睛又不舒服了?”柯醉玥從外走進來,她也簡單的洗漱了下,但絕不像阮泱泱洗的那麼細緻。相比較起來,柯醉玥更似男兒般利落。
“還好,這幾天一直都這樣。”放下手,阮泱泱看著走到近前的柯醉玥,許是這次真的有不少人死在她手裡,她身上那股子殺氣非常的濃,直至此刻還仍舊感受得到。
柯醉玥略仔細的看了看她的眼睛,“我不是大夫,也看不出什麼,隻是覺得阮小姐的眼睛和以前冇什麼區彆。”還是一樣的黑白分明,即便這屋子裡的光線特彆暗,可她眼睛裡仍舊像藏了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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