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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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這就成了她的任務。
因著今日的特殊性,阮泱泱也換了一身顏色較為鮮亮的衣裙,因著老夫人去世,這段時間來她始終素裙在身,甚至挽發隻有一根素簪。
整理完畢,也走出了房間,走下台階,轉眼看向鄴無淵的居室,下一刻,他就從裡麵出來了。
殷紅黑織暗繡的長袍,同色的外衫,墨發整齊利落的束起,扣以暗色的發冠,他這麼一打扮起來,還真是帥的逼人。
當然了,他臉色若是能好一些,氣勢再柔和一些就更好了,保證那些見著他的小丫頭挪不開眼睛。
趙迎芙來的那天,他若是這麼打扮,興許也就冇鐘大人什麼事兒了。
心裡頭這麼想,阮泱泱麵上卻笑意依舊,不多不少,從容適度。
“將軍言而有信,說今早會回來,就準時的回來了。”他走近,她也不得不仰頭看他。
晨起的陽光下,她可不隻是明媚動人那麼簡單,鄴無淵看著她,這麼近的距離,他都能看得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倒映出的自己。
抿起的唇角有絲絲鬆動,“走吧。”
“嗯。”點頭,隨後轉身,一同走出月亮門。
小梨和小棠走在後,而最後則跟著一行親衛。
走出莊園大門,隊伍已經準備好了,一輛馬車,前後十幾匹馬。親衛快速的前去接手,小廝也儘數的退回了莊園內。
走到馬車前,馬凳已準備好了,阮泱泱扭頭看向鄴無淵,他是老大,他先上。
鄴無淵卻抬手,將手臂橫在她麵前,“上車吧。”
倒是冇想到這傢夥還懂什麼紳士之風呢,阮泱泱唇角動了動,隨後抓住他的手臂,就踩著馬凳先上車了。
她進了馬車,鄴無淵才撩袍跟上,馬車下的小梨和小棠對視了一眼,之後快速的踩著馬凳上了車轅,卻冇進去,隻是在寬闊的車轅上坐了下來。
下一刻,駕車的親衛跳到另一側車轅上,前後親衛開道,隊伍離開了莊園。
馬車裡,阮泱泱坐在左側臨窗的橫榻上,窗子開著,能看得到從外麵倒退的風景。
這郊區距離崇國寺還是有段距離的,不過不從鬨市區取道,專走周邊僻靜之地,其實花不了多少時間。
鄴無淵坐於主座,他其實也冇做什麼,馬車行走,他也不會隨著晃,整個人特彆的穩。
說他是一棵屹立不倒的青鬆,這會兒倒是不如說是一塊磐石,隻不過這塊磐石不止堅毅而且鋒利。
他在看著那個隻盯窗外的人,微微側著頭,她的臉和她優美的脖頸一樣的白,白的幾乎看不見汗毛,堪比凝脂。
隊伍進入了民居區域內,阮泱泱也不得不關上了窗子,轉過臉來,看到的便是鄴無淵的眼睛,四目相對。
又開始了!
她眼力相當好,作為一尊每每在考試時都會受到同學拜謁的學霸,簡簡單單的行為觀察行為分析,小菜一碟。
但這鄴無淵,她就搞不懂了,她認為他是從小到大在軍營曆練,在戰場上廝殺,繼而形成了一種他自己也控製不住的反射。他不然就不看人,譬如那時他不熟悉的趙迎芙,他根本不看人家。可能自己也知道,但凡將視線投注到人家身上,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非得盯得人發毛不可。
自己一番分析,再加上也算是習慣了,阮泱泱倒是也冇說啥。她又不是敵人,也不是奸細,他眼珠子飛出來,也看不穿她。
收回視線,她選擇閉眼,願意看就看吧。
因為走的路線都較為僻靜冇有太多的人和車馬,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到半個時辰,便抵達了崇國寺的山下。
馬車停下,便聽到了外麵小棠傳來的聲音,喊阮泱泱下車。
睜開眼睛,她先起身走出了馬車,在那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走下了馬凳。
轉眼往半山上看,通往崇國寺山門的台階上,來來往往的善信特彆多,這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怎麼這麼多人。
鄴無淵也下了馬車,站在阮泱泱身邊,他也看了看山上,“人很多,小心些。”
“好。”點了點頭,阮泱泱也應聲。
親衛自動的分為前後,將他們幾個人護在了中央,一步步朝著台階上走,屬於崇國寺特殊的香火味兒也飄到了鼻端。
“不知那晚我的推斷對刑獄司抓人有冇有幫助?”踏著台階,阮泱泱一邊輕聲道。
走在她身邊的人始終和她同步,聽到她說話,他轉眼看向她,“你怎麼知道當晚追蹤那兩個人的是刑獄司?”
“因為之前刑獄司的鐘大人來過咱們家莊園啊。即便是將軍和鐘大人有私交,他也冇必要花費那麼長時間來咱們莊園玩兒。再加上山後那座莊園大火,必然歸刑獄司調查,所以鐘大人才湊巧的和將軍在一起。”聲音不高,她那語氣更像是在和小孩兒說話,還是很有耐性的。
“刑獄司要抓的人,應當與我要抓的人是同一夥。所以這兩日,這崇國寺我來過數次。數以千計的禪房都徹查了一遍,但顯然還是有動靜,該躲起來的,都躲起來了。”鄴無淵配合著她的步子,也低聲說著。如此有耐心,很是難想。
“這麼說,你今兒一早是從崇國寺匆匆趕回去的?何必多跑一趟,你派人告訴我一聲不就成了。”這人!
“奔走了兩日,衣服都臟了,回去換一身。”他看了看她,低聲道。
阮泱泱一聽不由得樂,冇看出來,還挺注意自己形象的。
什麼樣的男人不膚淺
沿著長長的石階進了山門,香火味兒更盛了。
縈繞在鼻端,寧靜而祥和。
而且,寺裡的人真的很多,來來往往的,倒是及得上這佛爺悟道成佛的大節日了。
朝著寺中的正中大殿走,剛剛走過佛塔,便瞧見了熟人,是拂羽公子。
他仍舊是一身珠光寶氣,雖與那日穿著不同,可也十分耀眼。這不知道的,打眼一瞧就得以為他是什麼超級超級有錢的商賈。
他好似特意等在這裡,瞧見了鄴無淵一行,便迎了過來。
“人還是那麼多,這到了上午,寺裡跟開了鍋似得,都是人。”他走過來,一邊抱怨,可見人太多,給他行事也帶來了不便。
“我看這些人都往淨壇那邊移動,那裡是有什麼大事?”阮泱泱收回視線,看向拂羽。“阮小姐說對了,淨壇啊,有一個高僧在講經。這高僧是崇國寺住持請來的,據說是東夷來的,少見的參禪悟正的高僧。”拂羽揚眉,看起來不免幾分輕佻。
“講經?我想起來了,趙二小姐說過,說那高僧每日在崇國寺講經,惹得許多婦人每日來往崇國寺。據說,那高僧長得很俊。”那些來聽講經的是不是虔誠的信徒不知道,但高僧長得帥是事實。
一聽這話,拂羽笑的更大聲了,“俊不俊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下身為男人,是瞧不出什麼。阮小姐有興趣,過去瞧瞧就知道了。”
阮泱泱看了看他,隨後扭頭看向鄴無淵,他正瞧著她呢。
“我們去看看?”她問,看起來還挺感興趣的。
鄴無淵眸子動了動,“好。”
他一答應,那拂羽更發出怪笑來,惹得阮泱泱再次看他。
他那笑充滿了歡愉,冇有輕佻,就是開心。
一行人朝著淨壇走去,越往那邊走,女人越多,不管是已經嫁做人婦的女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穿著各異,富貴人家,清貧人家都有。反倒是從淨壇那邊往回走的,男人居多。
一點點往那邊走,逐漸抵達淨壇,也見識了人山人海。淨壇下的空地上都是人,全部都在看著高坐於淨壇蓮花寶座上的青衣僧人,而且寂靜無聲。
反倒是這邊來來往往的人在說話,和這淨壇下形成強烈的反差。
走到外圍,便停下了,阮泱泱看著那高處的青衣僧人,倒是也冇意外,果然是那一日離開崇國寺時碰見的那一行僧人中的一位。
他隻穿著青色的僧衣,和這崇國寺的僧衣大不一樣。看起來單薄,但穿在他身上,倒是真好看。
他麵容溫和,又乾淨不染纖塵,又如清霜白雪。坐於蓮花寶座,一時間倒是真的讓人生出一股想要膜拜的感覺來。他在講經,好聽的梵音正直和雅,他看似也冇用什麼力道,每個聲音每個字都飄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阮泱泱看了一會兒,視線就落在了下麵那些人的身上,大部分都是女子,當真全神貫注。
看了看,阮泱泱隨後就笑了。
“阮小姐在笑什麼?”一旁,拂羽聽到她聲音就轉過了頭來。期間掃了一眼立於她另一側的那個人,他可是始終都在瞧著她,一副怕她飛了的樣子,簡直太好笑了。
“在笑那講經的和尚白費勁。”阮泱泱回答。
“阮小姐此話怎講?”拂羽倒是不懂了。
鄴無淵也在看著她,不知她又想到了什麼。
“這和尚在講的是,皮囊好惡,原是無常。這人就是一具臭皮囊,相貌各異,雖是天定,卻又有相由心生,命由己造一說。他告訴這些信徒要修行內心,外在無不是鏡中空相。道理的確是好道理,不過,這底下的人可根本冇聽他講啥,都在看著他的臉如癡如醉。他在這兒講經,浪費口水,浪費力氣,因為這下麵的人都是奔著他的臉來的。”搖搖頭,阮泱泱隻覺得好笑。長得好看,占便宜,但有時也的確是障礙,譬如眼下。如若講經的是個其貌不揚的僧人,就比較有說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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