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已顯懷,太子還在計劃搶婚 047
隻救庶妹!誰更重要
安平癱軟在地,淚如雨下,抓著沈修霖的衣擺哭喊:“快去救阿黎姐姐!快去啊!”
沈修霖臉色極其難看,胸膛劇烈起伏。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近乎強硬的自信,“阿黎會沒事的。賊人既要利用她出城,短時間內必不敢傷她性命!”
“調集巡防營,立刻封鎖所有城門,快!”
他提著刀,正打算上前,就聽見江然極其痛苦又嬌弱的呻吟。
“唔.....太子哥哥.....”
隻見江然跌坐在地,一手捂著腳踝,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臉色蒼白如紙,顯得無比脆弱可憐。
“我的腳.....好痛.....好像斷了一樣.....”
她嘗試著想站起來,卻又一次無力地軟倒,伸出沾著灰塵和淚痕的手,無助地望著沈修霖。
又說:“不過太子哥哥不必管我,快些去救姐姐吧!”
沈修霖卻已經下意識地快步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檢視江然的傷勢,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心疼和責備:“我馬上帶你去找太醫!”
完全忘了他剛才還想要去救江九黎。
江然順勢靠向他,抽噎著,話語裡充滿了自責和深明大義。
“我沒事的.....太子哥哥不用管我,快去救姐姐要緊.....都是我沒用,才會被抓住,還連累姐姐替我,替我受了這份罪.....”
她哭得肩膀顫抖,傷心欲絕,“若是姐姐有什麼不測,我、我此生難安.....”
江然的話如柔軟的枷鎖,牢牢絆住了沈修霖的腳步。
她楚楚可憐的淚顏,也徹底衝淡了沈修霖對江九黎的擔憂和應該救人的緊迫感。
沈修霖打橫將江然小心翼翼地抱起,走向候在一旁的馬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彆怕,我先送你回去治傷。阿黎那邊,我自有安排,絕不會讓她有事。”
部署已下,救江九黎隻是時間問題,而此刻,更需要他的是懷中柔弱無助、因他而受驚受傷的阿然。
安平麵色詫異,難以置信的看著沈修霖,“皇兄,阿黎姐姐她......”
可沈修霖早已抱著江然登上馬車,車簾落下,隔絕了外界。
*
江九黎趴在馬背上,劇烈的顛簸讓她頭暈眼花。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簪子,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馬兒跑得快,無人敢靠近。
如果跳馬離開,必定要受傷。
可她也不能被擄走,不然不光是受傷,她的清譽也要被毀,世人的吐沫星子也要將她淹死!
不管是何原因,江九黎都要儘快的逃離此人!
她看準一個時機,正打算紮了男人的腿,跳馬逃跑時,一支黑羽破空而來。
咻!
命中馬背上的男子,巨大的力道將他摜下馬。
但這也驚嚇到了馬兒,讓其更加失控地狂奔起來。
江九黎看了一眼地上的賊人,試圖穩住身形,拉住韁繩控製馬兒。
這時,一道黑影如張開翅膀的鷹隼,從天而降,拉緊韁繩的同時,也將她攔腰抱起來,坐好在馬背上。
整個過程不過瞬息。
江九黎掙紮著轉眸,就見到身後的人,是裴梟!
他一身墨青長袍,身形高大挺拔,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刀,周身還帶著未散的殺氣。
掃了一眼發髻散亂,狼狽的江九黎,裴梟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單手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鬥篷,兜頭將寬大的鬥篷嚴嚴實實地裹在她身上,隔絕了雜亂和恐懼的冰冷。
“受傷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沒什麼情緒。
江九黎掌心傳來刺痛,興許是方纔倒地擦破了皮,但她隻是抿緊唇,搖了搖頭。
裴梟沒再多言,半攬著江九黎的腰身,控製著韁繩,讓馬兒逐漸平穩下來。
馬兒停在一處幽靜的宅院前。
不等江九黎反應,裴梟將她抱下馬。
“先處理傷口,換身衣服。”
裴梟的聲音帶著令人安定的沉穩。
沒想到他安排的這樣周到,自己這樣狼狽地回去,確實不妥。
萬秋從不遠處走來,在看清江九黎的時候,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她還以為將軍喊自己來,是想起自己了!
想到剛才街市發生的事情,再看江九黎身上的狼狽,她當即瞭然,心中閃過一絲嫉妒。
沒想到將軍對這女子,這般細心!
“去幫江大小姐換下衣服。”
裴梟見萬秋未動,不悅地擰眉。
萬秋壓下情緒點頭,帶著江九黎進去處理傷口。
萬秋動作熟練,卻沒輕沒重,語氣也多了一絲意味不明。
“江大小姐的傷多是皮肉傷,不多要緊。你身處內宅,沒經曆過這些,今日這事,不算是凶險,不必放在心上。”
看似在安撫她。
卻又說:“不過將軍還是這般俠義心腸,當初我在戰場上麵對三萬鮮卑敵軍包圍,將軍單槍匹馬、不顧自身危險捨命救我,那才叫凶險!”
她臉上浮現恰到好處的溫情和愛慕。
江九黎淡淡掃她一眼,自然明白萬秋的用意。
這位萬守備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對自己敵意很重,她應該是屬意裴梟。
此話,不管真假,都是在警告她不該對裴梟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江九黎眸孔沉了幾分,自始至終沉默著。
處理完傷勢,換上和身上一樣的乾淨衣袍,江九黎再出來時,檀香已然等著她了。
這丫頭也嚇壞了,撲到江九黎麵前,緊緊拉著她的手,“大小姐,都是奴婢沒有保護好你。”
江九黎淡笑,“彆怕,我們去找安平。”
她要完整且沒有任何異常地出現在街市,雖掩人耳目,但也能最大程度杜絕一切以後可能出現的流言。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彷彿剛才經曆生死險境、被人棄如敝履的不是她。
裴梟將她的沉靜收儘眼底,一貫肅穆的臉龐,浮現一絲欣賞。
萬秋見狀,握緊了掌心。
哪怕江九黎表現得再臨危不亂又如何,她還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深宅婦人。
將軍絕不喜歡這等廢物一樣的花瓶。
而自己卻是能上陣殺敵,陪著將軍戰鬥的人!
江九黎陪著安平逛了一會,這才送她回宮。
安平還心有餘悸,“阿黎姐姐,你在怪皇兄對不對?”
江九黎搖頭,“沒有。”
“都怪皇兄不好,還好阿黎姐姐你沒事!皇兄真是眼瞎了,我討厭他,阿黎姐姐你也不要喜歡他了.......”
江九黎淺笑,目送安平回去了。
回到馬車上,掌心的刺痛這才讓江九黎臉上平和淡雅的神情,有了一絲裂縫。
她差點就毀了。
她是害怕的,可如今再回想當時的事情,她腦子裡麵卻隻剩下了空白。
回到相府,正巧碰見要離開的沈修霖。
他喊來了兩名太醫為江然醫治,剛將江然安撫好,這纔想起江九黎。
見到她安全回來,身上並無二樣,沈修霖心中的不安,卻沒有落到實處。
想到自己說她纔是太子妃時的眼神,沈修霖的心中,更加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