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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碾碎救命藥,我取他弟心頭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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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決臉上的冷酷麵具碎裂了。

不是因為震驚,而是因為一種被愚弄到極致的暴怒。

他一把扼住我的脖子,將我整個人從汙水中提起,狠狠摜在冰冷的石牆上。

“蘇晚螢!”

“你再說一遍!”

骨頭撞上石頭的悶響,讓我眼前發黑。鐵鏈穿透鎖骨,隨著這個動作,帶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我咳出幾口混著血絲的汙水,卻看著他笑了。

“我說咳咳將軍大人,您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嗎?”

“聽不清嗎?我說,要救你的心肝寶貝柳拂衣,就要你那當寶貝疙瘩的親弟弟——霍陽,死。”

“用你親弟弟的心頭血,一滴都不能少,做藥引。”

“瘋子!”他咆哮著,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捏碎我的喉骨。

窒息感湧上來,我卻毫無懼色。

我死不足惜。

我死了,柳拂衣必須陪葬。

他不敢。

果然,他猛地鬆開手,我滑落回汙水裡,嗆得撕心裂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胸膛劇烈起伏,那雙鷹隼般的眼睛裡,翻湧著我從未見過的殺意和一絲慌亂。

“你以為編造這種惡毒的謊言,就能脫身?”

“蘇晚螢,我真是小看了你的歹毒心腸!”

我懶得辯解。

我癱在水裡,感受著生命力一點點流逝,隻覺得好笑。

他認識我十年。

十年前,大雪封路,他被仇家追殺,一身是血地倒在我那間破舊的藥廬門口。

是我,一個剛出師的小丫頭,把他拖進屋,點了燈,用顫抖的手為他縫了十七針,又守了他三天三夜,硬生生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醒來後,不說姓名,隻沉默地看著我搗藥。

我被他看得發毛,冇好氣地問:“看什麼?冇見過女人?”

他愣了一下,隨即低聲說:“見過,冇見過你這樣的。”

那時的他,雖然冷著臉,但眼睛裡是有光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霍決。

他傷好後,開始頻繁地來我的醫館。有時是帶著傷兵,有時隻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我為病人問診。

京城的流言蜚語傳得很快,所有人都以為,我蘇晚螢即將成為將軍夫人。

連我自己,都曾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錯覺。

直到柳拂衣的出現。

她是霍決帶回來的,一個在戰場上救了他一命的柔弱孤女。

他看她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珍視與溫柔。

他對我說:“晚螢,拂衣她身子弱,你多照看她。”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於他,終究隻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僅此而已。

我收斂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儘心儘力地為柳拂衣調理身體。

可是,她還是中毒了。

一種我遍尋醫書都找不到的奇毒。

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藥廬裡的一味禁藥。

十年。

他見過我救助路邊乞丐,見過我為染了時疫的貧民三天三夜不閤眼。

十年相識,卻抵不過一紙“證據”,抵不過他心上人的幾滴眼淚。

他覺得,我會因為嫉妒,去毒害一個無辜女子。

“是不是謊言,你把霍陽叫來,讓我取一滴血,不就知道了?”我低聲說。

“你休想!”他斷然拒絕,“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陽陽!”

“那你就等著給柳拂衣收屍。”我閉上眼,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累。

他死死地盯著我,似要將我淩遲。

許久他才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石門重重關上,水牢裡重歸死寂。

我知道,他要去確認了。

他要去確認,我這個他眼中毒如蛇蠍的女人,說的是不是真話。

夜裡,水牢的門又開了。

進來的不是霍決,而是他的親衛。

親衛麵無表情地打開食盒,一碗冒著熱氣的蔘湯,還有一個白麪饅頭。

“將軍吩咐,在柳姑孃的毒解開之前,你不能死。”

我看著那碗蔘湯,胃裡卻一陣翻江倒海。

我唯一的弟弟蘇星落,此刻正因為缺了我的保心丹,在生死線上掙紮。

而我,卻要靠著仇人施捨的蔘湯續命。

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冇有動。

親衛也不催促,隻在旁邊冷冷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另一名士兵的低語。

聲音很輕,但在死寂的水牢裡,卻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將軍已經派人八百裡加急,去北境召小將軍回來了。”

“聽說柳姑娘那邊又吐血了,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親衛的身體僵了一下。

我緩緩抬起頭,看著他。

他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懂了。

霍決,他信了。

或者說,他不敢賭。

他終究,還是要去用他弟弟的命,換他白月光的命。

而我,將成為那個親手給霍陽開膛破肚的劊子手。

我的笑意,再也無法抑製,在空曠的水牢裡,顯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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