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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他悔不當初(雙重生) 印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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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禎自從去了書院,晨起讀書,傍晚歸家,時而與同窗出行,每日行程都被安排的滿滿噹噹。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去。

順義四年秋。

這日恰逢書院休授衣假,以便學子歸家拿過冬的衣服,以及幫襯家裡乾秋收的農活。

鬱禎閒來無事就呆在清風苑幫母親縫製的過冬的被褥。

清風苑有個吳婆子是從齊氏的苑子調過來伺候的,前幾天家中老公公去世,告假回鄉辦喪事。

一般家中仆人有紅白事,主人家都會給點銀錢,李戴蘭從清風苑的賬上支兩貫銀子,可過幾天她便聽說,齊氏那邊也支了銀錢給吳婆子,還不少於清風苑。

李戴蘭回想起給錢那時,吳婆子臉上虛堆出來的笑,原是嫌銀子少。

這事讓她臉麵上有點掛不住。

雖說齊氏和李氏妯娌之間相處還算愉快,但齊氏太過賢惠能乾就顯得這李氏平庸無能。

鬱府家宅事務都由齊氏打理,齊氏又是個管家的能手,府中事務都被齊氏打理的井井有條,不經如此,還懂營生,將鬱府那點子家產盤活置換,現在鬱府的田產、鋪子、鄉宅好幾十間。

剛歸家時,大房將之前替二房打理田產和鋪子產生的孳息歸還給二房,加上之前變賣京城房產所獲銀錢,二房手裡也有筆豐厚家當。

李氏手握這筆銀錢卻不知怎麼運作。

她也曾經購置過幾間鋪子,許是當時貪圖價格便宜,地段位置都極不理想,租金也叫不上價,位置好的鋪子又太貴,後麵乾脆又將其全盤出去。

前段時間聽說鬱家老宅有幾房人偷偷在賭場、銀莊放印子錢,一年收的利息比置田鋪還要可觀。

他們邀李戴蘭一起入股,不需她操心,隻需每個月按時拿利息就行。

李戴蘭見有此等好事,便急忙跑清風苑取銀子,恰逢鬱嚴義在家,鬱嚴義得知緣由,直接駁斥她,讓她不要走這歪門邪道。

每每思及此事李戴蘭便連連歎氣。

鬱禎幫母親縫著被角,接連聽母親歎氣。

就問道:“母親今日是怎麼了?這歎氣聲就冇停下來過。

”還未等李戴蘭回答,就聽到腳步聲從門口傳來,鬱嚴義走進屋環視了一圈,看屋內冇有仆婦,對著李戴蘭就開口道:“放印子錢的事就彆想了。

我不會答應的!”鬱禎心下一驚:母親竟想著私下放印子錢,若是被官府抓到可是要吃牢飯的!“母親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鬱禎忍不住反問道。

李戴蘭見他當著女兒的麵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趕忙給自己找補道:“你隻知說我貪圖小利,若東窗事發就是給大爺抹黑。

這事又不是我主張的,鬱家祖宅那幾房不也在放嘛!”“你真是冥頑不化,鬱府這一房已經同祖宅分家,若他們捅出簍子,大哥也不會包庇。

而二房與大哥乃一體,她們拉你一起放印子,就是等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他們必會逼大哥粉飾太平!你這不是害了大哥嘛?”“他們放了許久也不見有什麼差錯,怎麼我同一起就會出差錯。

你隻知當甩手掌櫃,書院給的那點月錢連清風苑的開支都不夠,若不想個開源的辦法,那就隻有坐吃山空。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允你放印子錢。

”鬱嚴義說完甩袖就離開屋子。

鬱禎安慰母親:“母親為錢財也應當注意分寸。

這放印子錢事可小可大。

我們又住在鬱府,若是因此事傷了與伯父的感情,生分了關係可就不好了!”“我整日與齊表哥相處一塊,不如由我來打聽一下齊家最近有什麼置業動向?到時候我們入股收些利息便好了。

”“這齊家的買賣做的那麼大,我們怎麼跟?”李戴蘭反問道。

“買賣再大也有個見縫插針的時候。

以後莫要再提放印子的事了,若是傳到伯父那邊可就不好了。

”李戴蘭堪堪應下,便冇有再提這事。

-------齊盛的祖父隻有兩個女兒,但有萬貫家財,便打算招贅婿。

齊盛的父親王謙乃一貧窮秀才,家徒四壁底下還有一連串的弟弟妹妹,王謙一讀書人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為照顧家裡他隻能在西街擺攤給人寫書信。

齊家祖父見此人字寫得好,又會算術,人雖貧窮但也不卑不亢,便提出讓他到齊家商鋪做個賬房,後麵又主張讓他入贅齊家,於是便有了齊盛。

可是王謙不幸患上絕症在齊盛七八歲時便離世了。

齊家祖父年邁,現在齊家是齊盛母親主事,齊盛母親十幾歲就跟著齊盛祖父做買賣,如今齊盛已是少年,齊家有意要鍛鍊未來的接班人,就讓齊盛料理一些鋪子的事務。

因而他除了去書院,餘下更多時間會去各家鋪子裡轉轉,與同窗出去交遊玩耍的時間也更少了。

齊家主要經營酒坊和酒家以及蜀織。

這日,齊盛剛與酒坊掌櫃見過麵,掌櫃告知他這批酒出貨的品質很不穩定,許是酒麴的緣故。

釀酒製酒的過程嚴苛且複雜,要曆經選料:選取優質、無黴變的穀物,蒸煮:將選好的穀物進行蒸煮,使其熟透,伴曲:把蒸煮後的原料與酒麴均勻混合,促使發酵,蒸餾:提純較高濃度的酒水,過濾和再次陳釀等幾道工序。

酒品質不穩定,需要經驗豐富的釀酒師傅根據酒的口感來判斷哪道工序出差錯。

齊家酒坊對品質要求嚴格,若達不到口感和味道的酒隻能倒了或是給酒坊工人自己喝。

又是一大筆損失。

齊家酒坊釀酒,酒麴一向是齊家的一位六旬老師傅自己做。

這做酒麴是個手藝活,大有門道,老師傅有自己的祖配方,齊家也從不過問配方。

之前也出現過幾次因酒麴導致燒酒味道不對的情況。

酒坊隻能自己認哉。

許是師傅年老,眼神不如之前好使,配酒麴時將料頭多放少放都會影響酒麴的效果。

齊盛倒覺得可以將配方買過來。

若老師傅不答應,就考慮要換一種酒麴了。

索性趁著這次新釀酒多試幾家酒麴。

齊盛交代酒坊掌櫃可將市麵上所有的酒麴都買回來,趁下一批釀酒之時,都試試。

掌櫃又向齊盛呈報了幾項事務。

兩人一番商議,待到夕陽落儘,齊盛才從酒坊出來。

小廝過來稟報說珍姐兒來找過他,見他在酒坊忙就冇進去。

隻留下一句:約他明早去郊外跑馬。

齊盛未語,隻點點頭示意知曉。

翌日鬱禎、鬱悅剛用過早飯,齊盛就出現鬱府門口。

齊盛冇什麼要緊事都不會登門拜訪,隻會在鬱府門前等著她們。

一是懶得給長輩們行禮陪聊,二是怕遇到鬱瑋,每每遇到定要被他說一頓。

鬱禎本想著自己與齊盛到郊區跑馬,想與他聊聊做糧食生意的事。

昨日鬱悅問她今日行程,聽她要去郊外跑馬便也要跟著去。

因著上輩子的記憶,鬱禎知道西北軍在兩年後將會起義,到時候兵荒馬亂,民眾流離失所,再加上天災,各地糧食銳減,一石糧食從七百文漲到三貫。

此時囤糧,亂世賣糧必定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三人在郊外的馬道上不徐不疾地禦馬而行,三人並行著實擁擠。

鬱悅突然來了一句:“去鬱家祖宅如何?誰最後到,誰中午請客。

”說完揚鞭策馬狂奔而行,鬱禎與齊盛兩人緊隨其後。

兩刻鐘後,三人馳行到鬱家祖宅所在的餘平鄉。

鬱悅第一個到,鬱禎緊隨其後,齊盛在最後一臉漫不經心,儼然不將比賽當回事,即刻抱怨道:“齊表哥與我們賽馬是一點提不起感興趣。

”齊盛擺了擺手反駁:“我那是於心不忍,怕兩位妹妹要掏自己的首飾錢請我吃飯。

”三人一路歡聲笑語地進了餘平鄉。

鄉裡居民多數都見過鬱家這兩個小娘子和齊家小郎君,對於他們跑馬穿行並不引以為怪,反而覺得少年人就應如此青春肆意,灑脫自然。

三人跑馬跑的口乾舌燥,於是找了一家茶舍喝茶解渴。

茶舍開在車馬必經之路上,客人絡繹不絕。

三人點了一碗茶剛坐下,就聽到旁邊那桌坐著的,估摸是走貨的商隊在談論西北起戰事。

“我剛從蘭州回來,西北邊恐怕不太平。

蘭州總兵大人已經加強城牆布控和操練士兵。

唉!以後運貨還是少往西北走。

”說完搖了搖頭。

“我可是聽說了,西北軍指揮使林將軍因朝廷三番五次消減軍餉,早就怨恨在心了。

要是真謀逆,也不足為奇。

”這人話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襬擺右手示意點到為止。

“西北不太平的事又何止這一樁。

難道你們冇聽說,最近發生的翁縣賣田案?”另外一人橫插一嘴,隻講個開頭故意賣關子,等著同桌之人的反應。

見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他,用眼神催促著他趕緊往下講,才心滿意足地接著說道:“嘖!這賣田案原是徐知縣貪得無厭,可如今事情鬨大了,徐知縣已經被那群武學生弄死了!”眾人被他吊足胃口,他也不說詳細,就給出一個驚人結果。

同桌的各位紛紛開口讓他細說。

這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前後因果,隻說自己也是道聽途說。

鬱禎他們這桌離商隊這幾人最近,他們一言一語皆落入三人耳中。

其他的鬱禎不一定清楚,這翁縣賣田案,鬱禎是最清楚不過,他們口中的“被那群武學生弄死了!”就是叢屹出頭領著武學子們將一縣縣令打死。

改朝換代的輪軸已經悄然滾動,這一次是人定勝天還是被命運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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