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馬甲炸翻全京城了 第9章 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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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被她眼中的凶光激得渾身一顫,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這毒婦,一點道理都不講!
合著她把藥渣帶回來,不僅撈不到半個賞錢,還得把舌頭搭進去?
燕昭後退一步,緊張地捏了下袖中那塊浸滿藥粉的帕子,這是她在尼姑庵四年熬煉出的保命手段之一。
裝瘋賣傻,隻是表象。能醫善毒,纔是她真正活下來的依仗。
而這一行的入門本事,還是沈時宜教她的。
驀然想起那張清秀的小臉,燕昭心頭微微一刺。
嬤嬤得了命令,麵露陰狠之色,大步上前就朝燕昭的胳膊抓來。
燕昭正欲舉帕,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岫兒哭什麼?”一個威嚴沉穩的聲音適時從門口傳來。
嬤嬤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離燕昭的衣袖隻差毫厘,卻不敢往前再近半分。
老爺怎麼偏偏這時候回來了?
燕昭心中一鬆。
這位沈老爺來得正好,簡直是她的及時雨啊!
穿著官袍的沈自山邁步而入,眉宇透著幾分疲憊。
連日來,為籌備那場舉國矚目的英靈祭,他幾乎耗儘了精力。沈自山此刻隻想尋片刻清淨,完全忽略了角落裡的燕昭。
白氏已經換上哀慼的麵容,迎了上去。
沈岫更是撲上前,乖順地請沈自山入座,一邊熟練地給父親捏肩,一邊淚眼汪汪地告狀。
“父親,岫兒心裡委屈……”
白氏趁機朝嬤嬤使了個淩厲的眼色:快把這傻子拖下去!
嬤嬤會意,再次伸手,就在那枯瘦如爪的手即將碰到燕昭的瞬間。
“爹——!”
燕昭脆生生地喊了一聲,聲音軟糯清甜,瞬間打破了沈岫營造的委屈氛圍。
這一聲,終於讓沈自山注意到了角落裡的身影。
他轉過頭,威嚴的目光帶著審視和一絲疑惑,落在燕昭身上。
“你是哪個院子的下人?喊本官什麼?”
語氣中帶著一家之主慣有的壓迫與疏離。
燕昭彷彿完全感受不到那無形的壓力,或者說,她這個傻子根本不懂什麼叫壓力。
她猛地抬手,使出蠻勁兒,啪一下打掉嬤嬤僵在半空的手。隨即一個餓虎撲食,竄上前去,死死抱住沈自山的腰不撒手。
“爹爹爹啊——!我是時宜呀!
師太說您最疼愛我了,還說我是三生有幸才投胎到沈家,遇上了天底下最好的爹!”
師太確實說過前半句,隻說她是沈時宜,而後麵全是她的杜撰。
天底下最好的爹這頂高帽子,您老先戴著吧。
燕昭倏地揚起臉,淚珠子滾滾而下,砸在沈自山的袍角上:
“爹,難道你真不認識女兒了嗎?”
沈自山一向威嚴慣了,即便沈岫,也不敢在他麵前這般嬌縱。
他被燕昭這突如其來的慕儒之情弄得渾身僵硬,一時竟忘了嗬斥,這……就是養女兒的滋味?跟他想得不太一樣。
沈自山下意識地應道:“呃……自然認識。”
話一出口又覺不妥,他對這個久居庵堂的女兒,實在冇什麼印象。
“我就知道爹一直記著我!”
燕昭破涕為笑,立刻順著杆兒往上爬。她緊緊抱著沈自山的腰,仰著小臉,下一句話卻石破天驚。
“四年冇見您了,我想死您了,今晚我要跟您睡!”
“噗——咳!咳咳!”
沈自山被自己的唾沫狠狠嗆了一口,猛地咳嗽起來。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被人這樣直白地冒犯過。
白氏和沈岫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不可!”
白氏搶先一步開口,又不知該如何與這傻子解釋,強壓著怒火試圖講道理:“這……這不合規矩。”
“真不知羞!”
沈岫緊隨其後,臉上儘是鄙夷:“哪有姑孃家纏著父親睡的?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
“你纔不知羞。”
燕昭立刻梗著脖子反駁。
她歪著頭,眼神流露出孩童般的天真和不解,問得理直氣壯:
“我都冇有睡覺的地方,不跟爹睡,跟誰睡?難不成讓我睡在大門口喂蚊子嗎?”
沈自山聞言,微微愣神,目光在她那身起皺的衣服上停頓片刻,眉頭深深皺起:
“你何時回來的?府裡冇給你安排住處嗎?”
他說著聲音就沉了下來,不滿的視線移向白氏。
“昨日就回來啦,冇見到什麼住處呀!”燕昭立刻大聲回答,像極了告狀的小孩。
她一邊說,一邊時不時偷瞄一眼白氏,怯生生的模樣,彷彿怕極了她。
不就是告狀麼?誰不會啊?傻子告的狀最真了。
這一下可謂是直擊要害。
燕昭自回來後,被迫在暖閣和謝府兩頭跑,甚至到了謝府才勉強能混上一頓飯。
但她身為一個剛被接回來的嫡女,連住處都冇安排,白氏這個當家主母是怎麼當的?
白氏的神色瞬間僵硬。
她眼神慌亂地閃爍著,腦子飛速運轉,必須立刻圓過去,絕不能讓老爺起疑。
白氏搶在沈自山發問前,懊惱地開口:
“都是妾身不對,大姑娘一回來,妾身竟高興糊塗了!
拉著她在暖閣歇歇腳,喝口熱茶,本想親自帶她去挑個合心意的好院子,誰知謝家那邊……”
白氏頓了頓,餘光瞥見沈自山越發陰沉的臉,硬著頭皮狡辯:
“大姑娘也是心善,一聽謝少將軍的事就坐不住,非要去瞧瞧才放心。”
沈岫立刻抓住母親遞來的話柄,狀似無心地補刀:
“父親,姐姐心善是好事,可她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去了謝府,給謝元翊祈福呢!
母親攔都攔不住,挑院子的事這才擱置下來。”
“祈福”二字被她咬得格外重。這番挑撥像一根小刺,精準地紮向沈自山的忌諱處。
沈自山眉頭果然越皺越緊,臉色更沉了幾分。
白氏的解釋勉強說得通,但嫡女剛回府,第一件事竟是跑去給男人祈福。
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他看向燕昭,語氣裡的不悅幾乎要溢位來:“你一姑孃家,尚未出閣便去男子家中,可知廉恥二字怎麼寫?”
這話說得極重,已是雷霆之怒的前兆。
白氏和沈岫對視一眼,眼底皆是幸災樂禍。
傻子就是傻子,看你這次怎麼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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