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的衝喜沙雕嬌妻已到貨! 018
是敵是友,分清再說
林小魚卻像是完全沒聽出裡麵的陷阱,她認真地想了想。
“胃口啊,非常穩定。”
宋錦眼神一動。
“哦?如何穩定?”
林小魚掰著手指頭開始數。
“就是……每天都保持著一種‘哥吃的不是飯,是寂寞’的範兒。他現在已經脫離了低階的口腹之慾,全靠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來維持生命體征。”
她一臉嚮往。
“這叫辟穀,殿下您懂嗎?就是那種神仙纔有的技能,我琢磨著也跟他學學,還能省下不少飯錢。”
宋錦:“……”
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這女人到底是真的蠢,還是在裝瘋賣傻?
他壓下煩躁,繼續追問。
“那……清醒呢?”
“這個就更玄妙了。”
林小魚的神情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我家將軍的身體雖然躺在床上,但他的靈魂已經出竅了,正在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昨天我給他擦臉的時候,他還給我托夢了呢。”
宋錦皺眉。
“托夢?”
“對啊。”
林小魚重重點頭,表情嚴肅得不像話。
“他說他正在九天之上跟太上老君搓麻將,手氣不太好,輸了好幾把。讓我燒點紙錢給他,翻翻本。”
“殿下,您說,這算是清醒呢,還是不清醒呢?”
“噗——”
角落裡,一個端水的丫鬟沒忍住,發出了輕微的聲響,隨即嚇得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宋錦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跟太上老君搓麻將?
還要燒紙錢翻本?
這是在咒蕭桁死嗎?
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蕭桁名正言順的夫人,臉上還帶著一種“你怎麼連這都不懂”的純真。
蕭母此刻已經放棄了思考,她呆呆地看著林小魚,眼神裡充滿了迷茫。
這個林小魚,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又是在跟誰說話嗎?
宋錦沉住氣,穩住聲線!!
“弟妹年紀輕輕,卻要承受這些,真是辛苦了。”
他試圖用溫情攻勢,激起她的委屈。
“整個京城都在為阿桁擔憂,他的舊部,朝中的同僚,還有父皇,都盼著他能早日康複,重振我大夏軍威。”
這番話,既是安撫,更是試探。
誰知林小魚聽完,眼睛卻亮了。
“辛苦?殿下您誤會了。”
她身體前傾,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
“殿下,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可千萬彆外傳。”
宋錦不由自主地也湊近了些。
“您想啊,不用伺候男人,他還昏迷不醒,不會管我,不會跟我吵架。”
“他的俸祿,他的私產,現在還不都是歸我管?”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有錢,有閒,有身份,還沒老公煩。”
林小魚兩手一攤,臉上是發自內心的幸福。
“殿下,您說,這是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報?”
“我每天做夢都要笑醒,生怕他哪天突然醒過來,破壞了我這美好的鹹魚生活。”
“所以您和大家就彆盼著他醒了,讓他多跟太上老君搓幾圈麻將,挺好的,真的。”
宋錦僵在原地。
福報?
做夢笑醒?
生怕他醒過來?
他看著林小魚那張洋溢著幸福光彩的臉,那上麵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偽。
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宋錦徹底無語。
他站起身,連表麵的客套都維持得有些艱難。
“本宮……想起來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多打擾夫人和老夫人了。”
他幾乎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走出正廳,外麵的陽光照在身上,他卻覺得有些發冷。
回頭看了一眼將軍府的牌匾,宋錦的眼神卻變得深沉。
這個新來的鎮北將軍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蕭家故意找來迷惑眾人的棋子?
還是一個……真正的,無可救藥的傻子?
這蕭桁又為何要在昏迷前執意找這麼一個人做妻子?
他分辨不出,理解不了!
而這種感覺,比得到一個讓他想要的確切訊息,更心煩意亂。
廳內,隨著大皇子的離去,那股緊繃的壓力瞬間煙消雲散。
蕭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言。
她看著那個正心滿意足地端起茶杯,小口啜飲點心渣的兒媳婦,腦子裡一片空白。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小魚則心裡門兒清,這大皇子是敵是友都未知,誰知道他是不是幕後的主子,所以,目前打諢就是最好的辦法。
回到了聽竹苑,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那張紫檀木雕花大床上。
床榻上那人,睡的比誰還安穩。
習慣了現實生活當中的網路,電,外賣,小短劇,這漫漫長夜除了睡覺和發呆,還真無事可做,連本帶插圖的話本子都沒有。
這對一個在資訊爆炸時代快節奏的社畜來說,簡直是一種酷刑。
“喂,睡美人。”
林小魚終於還是沒忍住,踱步到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床沿微微下陷。
“兄dei,你這都睡了多少天了,不膩嗎。”
“你看你,要錢有錢,要顏有顏,要地位有地位,結果天天擱這兒挺屍,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沒什麼血色的臉頰。
觸感微涼,麵板倒是挺滑。
“我都替你虧得慌。”
蕭桁自然沒有任何反應。
林小魚也不指望他有反應,她就是太無聊了,想找個樹洞說說話。
眼前這個活死人,無疑是最佳的傾訴物件。
“說真的,你們古代的日子也太難熬了。”
她收回手,開始掰著指頭數落。
“這穿的,裡三層外三層,走兩步路都喘,上個廁所跟打仗似的。哪像我的T恤大褲衩,自由奔放。”
“最要命的是沒得玩啊。”
林小魚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悲憤。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WiFi,沒有空調,我連我方水晶被推到哪了都不知道。晚上除了造人就是睡覺,你現在又是個罷工狀態,我的人生樂趣直接被砍了一大半。”
她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從袖子裡摸出一小包瓜子。
“哢嚓。”
清脆的嗑瓜子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我的桁啊,你睡歸睡,好歹也給我一點線索,這誰是好,誰是壞我也不清楚啊,還有,你到底是怎麼傷成這樣的?這樣不明不白的,我躺平也躺的不安心啊!”
林小魚喃喃自語了好一陣子,才迷迷糊糊的在床榻一側入了夢!
隻是身側的男人,黑暗的意識深處的思緒像一團被水浸透的棉絮,沉重,混亂。
他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卻被無形的枷鎖困在一片虛無之中。
耳邊,時常會響起各種聲音。
丫鬟的竊竊私語,大夫的歎息,母親壓抑的哭聲。
這些聲音模糊而遙遠,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濃霧。
直到一個清亮又帶著點懶散的女聲闖了進來。
這個聲音很陌生,也很……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