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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酒樓經營日常 第第六十章 反目與行會入場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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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目與行會入場券

……

有些時候人怕什麼就來什麼,

說什麼什麼馬上就到,梁照兒預備入鄉隨俗給墨菲定律起個新名字,就叫曹操定律。

自打她把紅絲餺飥的方子給了采蕎後,

一夜之間揚州城的食肆如雨後春筍般都冒了尖,

全賣起了紅絲餺飥。

打采蕎來的那天起,

梁照兒便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她的意圖。尋常人來食肆都對泔水桶避之不及,哪有人還巴巴地往上湊呢。幸而大黃平日裡和它的一眾夥伴們常在圍在泔水桶旁邊守衛自己的口糧,不然梁照兒也未見得發現的了這些蛛絲馬跡。

隻是去請采蕎來乾這事的人究竟是誰,梁照兒尚未有頭緒。

不過梁照兒篤定,

那人遲早會再派采蕎來的,她隻需靜待毒蛇出洞便是。

果不其然,

冇過幾日采蕎趁著食肆打烊後又上門了。

她索性直言道:“照兒,

你瞧如今城裡都在賣紅絲餺飥,我想著你能不能再給我些其他的好方子。若是旁處都冇有的就更好了,

無論是糕點還是菜品都行的呀。”

梁照兒聞言氣笑了。

瞧著采蕎真將她當作許願池的王八了,從前的情誼和臉麵都索性不顧了。

梁照兒本想著給她個相食相剋的方子,

讓背後之人的奸計泡湯。可到最後她還是放棄了——這是以無數可能會吃到這道菜的食客的食品安全為代價。

故而她直接問:“你受了誰的指使?”

采蕎肉眼可見地有些慌了。她強壓著情緒,

擠出個勉強的微笑:“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

“咱們也算老交情了,就不打啞謎了,”梁照兒坐下倒了盞茶,“你裙上的汙漬,兩次都有。”

采蕎將裙襬朝後扯了扯,不自在道:“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梁照兒搖了搖頭,

“我前腳剛將方子給了你,

後腳滿城都是紅絲餺飥。采蕎,我顧念著昔日的情分,卻不代表我真就是個傻的。”

采蕎無言以對。

梁照兒又說:“你今日又來,

想必背後之人並不滿意上次獻的方子罷?”

采蕎彆過頭去,氣憤著喘息粗氣,“你倒是精怪得很。”

梁照兒淡淡地問:“說罷,她肯給你多少錢?”

采蕎道:“三貫錢。”

“為了三貫錢你就肯賣了昔日的情誼?”

這句話彷彿戳中了采蕎的痛處,她立刻張牙舞爪地叫喊起來:“三貫錢不多麼,夠我一家子吃上幾個月了!你這下子出人頭地嘮,倒瞧不上我了,苦心求你收下我做事,卻甩起臉子來。你彆忘了從前——你可憐兮兮地來營造處,是誰獨獨給你好臉瞧!”

采蕎伸手一指燕環,“她從前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如今你兩個又一搭一檔了。早知如此,在營造處時我就不該寬待著你!”

這話說的錐心,梁照兒半晌冇緩過神來。

燕環嚇得連忙擺手道:“那…那都是從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又不瞭解照兒,你這個武癡鬼萬萬莫帶上我呀。”

穗穗站在梁照兒一旁,雙手環住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

梁照兒苦笑一聲,“我不曾想過你心裡竟有諸多不忿。”

“我們三個原先都是同樣的人,憑什麼你二人越過越自在,我卻陷進了爛泥沼裡,出也出不來?”采蕎揚著臉不甘道。

燕環冇吭聲,與她相交的兩位好友鬨成這般田地,心中五味雜陳。

梁照兒眼眶微紅,聲音中帶著顫抖,“是誰讓你來的?”

采蕎力竭跌坐了下去,“金玉閣,許紅衣許老闆。”

梁照兒起先有些驚訝,後又覺著實屬正常。她與金玉閣本就因糖水一事起了齟齬,儘管是金玉閣單方麵地敵視。

采蕎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出來後,顯得平和了很多。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痕,不小心按到麵上的淤青,忍不住疼得齜牙咧嘴。

她對梁照兒道:“歸根究底是你太過鋒芒畢露了。一家破破爛爛的食肆,經營到現在不過一年便已成規模,換誰誰不眼熱。”

說罷,采蕎撐著杌凳起了身,“我走了,往後也不再來了。”

臨走前,采蕎回頭望了一眼梁照兒和燕環。

良久,空中傳來一陣若不可聞的歎息。梁照兒說:“采蕎,元新知是賭徒,你未嘗不是,我更是。”

采蕎出門融進了人海裡。

燕環在梁照兒身邊坐下,歎道:“你說說,怎麼幫她還幫出仇、幫出怨來了呢!”

梁照兒默然地搖了搖頭。

沈度和李瘸子見前頭冇了動靜才從後頭出來。方纔是她們幾個娘子間的事,男人們不好從旁插手。

李瘸子問:“傷心歸傷心,不過好歹知曉了是金玉閣的人在背後搗鬼,也算萬幸。此事如何應對,你心中可有數?”

梁照兒勉強說道:“這樣的事也是冇法子,總不能拉著采蕎和金玉閣的老闆在大街上對峙,告訴所有人她在背後出陰招,總也冇個說理的地。”

李瘸子笑道:“誰說冇個說理的地方?”

眾人皆好奇地望向他。

“她金玉閣再硬氣,也得守行會的規矩。”李瘸子冷哼一聲,振袖而坐。

沈度聞言瞭然地笑了笑。

梁照兒側著頭問:“行會?那是個甚麼東西?”

經李瘸子介紹一番,她大約懂了,這行會類似於後世的商會,為首的就是行首主持行內事物,每行還有自己的特殊衣著作為標識。就如汴京城的肉行,便由足足百餘家肉鋪組成。肉行的行首常代表本行同官府交涉,還管著行內各種事物,例如:定價啦、組織同業祭祀啦等等。

行會盛行,哪怕是如同錘石蓮這般不起眼的小買賣也有一套自己的規矩。

燕環笑著說:“哎唷唷,瞧我這記性,怎得把行會這宗事忘到腦後去了不是?”

梁照兒嗔怪道:“有這樣好的地方,師父怎的先前不說?若是早早的在行會裡頭占上位置,那宋家鋪子和金玉閣這些亂糟的事,豈不是都不用愁了?”

李瘸子回說:“實在不怪我不說,從前那些不過坊市街巷間的小打小鬨罷了,哪裡夠得上請行首行老們出馬?再者,從前咱們這小店也不入流,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可瞧不上呢!”

梁照兒想了想也是,又問:“那麼如今咱們城裡食肆的行首又是哪位?”

李瘸子神情古怪道:“我原先的東家,燕來樓的掌櫃鮑良疇。”

眾人見此事與李瘸子從前有瓜葛便都不說話了,隻有梁照兒接茬說:“既如此,再尋旁的法子看看,我倒不信冇有其他的辦法了。若實在不行,便去找蔡縣尉、陽知州,他們肯定能給個說法。”

梁照兒探頭偷偷觀察著李瘸子的神情。

李瘸子垂著頭沉默了半晌,擺了擺手道:“這些小事麻煩麻煩李大人或付大人還行,找上知州大人豈非是殺雞用牛刀。罷了,罷了,你那白眼狼朋友說的也不無道理,一枝獨秀總歸太不合群,我就舍了這張老臉替你敲一回這鮑宅的門。”

梁照兒知李瘸子這人平日裡雖瞧著一副萬事皆不上心的模樣,內裡卻是個有傲氣的,將自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她點頭讚賞道:“你們瞧瞧,這師父拜得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樣的道理果然有它的道理,師父肯用心替我這般周旋,我怎麼感激也不為過了。”

沈度聞言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教沈度說梁照兒是個天生經商做掌櫃的奇才。她那一張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連李瘸子這種脾氣古怪的老頭都能讓她哄得和顏悅色。

見李瘸子都表了態,沈度也道:“他替你去鮑良疇家,那我便替你去金玉閣走一趟,會會那許紅衣。”

梁照兒輕輕點了點頭。

沈度總是默默地將一切都打點好,讓她覺得分外安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如意館中其樂融融,金玉閣裡卻一片愁雲慘淡。

許紅衣盤腿坐在貴妃椅上,手裡端著一匙香粉正往銅香爐裡倒。她生得一副嬌豔麵龐,額間的牡丹花鈿栩栩如生。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美貌,獨屬於成熟婦人的風韻。

她簇著眉怪道:“我看給你三貫錢也是多的,甚麼獅子頭呀、蟹釀橙呀這樣的招牌菜冇一樣搞得來的,隻弄來個紅絲餺飥。”

許紅衣想得到如意館那些招牌菜的秘方,誰成想采蕎隻套來個不沾邊的,氣得她立刻將這方子連夜送到好幾位行友處去。

采蕎回道:“她本就聰慧,自然也有所防備。”

許紅衣使勁摔了一勺香粉進香爐裡,爐中的火焰被猛地一砸,險些被撲滅,搖擺了兩下後又幽幽燒了起來。

“知道她有所防備,可不就是需要你這貼心人助我成事?”許紅衣的聲音著帶著蠱惑,“你男人的賬還未平,聽說你的兒子也還在吃奶的年紀,我也是行善事給你個差事做,可彆不領情。”

采蕎腆著臉上前道:“是我無用,許掌櫃既做了善事不如做到底,送佛也送到西,替我將銀子結了罷。”

她在心中籌劃起拿到錢該如何支配,浦哥兒許久未吃上奶了,自個兒也不怎麼見葷腥……要緊的是這錢絕不能被元新知發現。

許紅衣聞言撇了撇嘴,擡手喚來身邊小侍,“去,拿三貫錢給她。”

采蕎領了錢千恩萬謝地走了。她剛回家,元新知見她手裡提著不少東西便笑嘻嘻地要上來搶。

他就知道這女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尤其是做了母親的女人。

采蕎捨不得孩子受苦、捨不得他受苦,儘管自己將錢都拿去敗光了,可采蕎總有新法子去弄錢來。

元大郎見采蕎躲閃著不肯正麵以對,便知她身後藏著錢。他用滿嘴的酒氣壓過采蕎嗚咽的聲音,不顧她的意願展開了粗暴的行徑。

采蕎顧不得去撿散落一地的衣衫,連忙去抱床上嚎啕大哭的浦哥兒。

元大郎舔了舔嘴角,不滿道:“你這腰都趕上城牆粗了。”他又拍了拍采蕎的屁股,“有時間也拾掇拾掇自己。”

也是他現在手中冇錢,要不還是去翠袖坊擺幾個檯麵來得得勁。

采蕎怒道:“無恥。”

元新知揚手便給她一巴掌,“跟那幾個小賤人待一起久了,莫不是真將那套忤逆夫綱的東西學回來了?上次在翠袖坊你找一群人來下你男人臉麵的事還冇算了!”

他每每想到自己被人按在眾人前欺辱便恨得捶床。

捶著捶著,那拳頭就落到了采蕎身上。

采蕎哭訴道:“你莫說我,你那些狐朋狗友一激你便什麼都不顧了,隻知騎在我身上作威作福。人家哪裡瞧得上你,分明將你作錢袋子使!”

元新知見她哭了,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哭起來倒還有女人樣,方纔怎麼不哭。”

說罷,他從采蕎衣服裡掏出兩貫錢,欣喜若狂道:“兩貫多,你倒是個有本事的!”

元新知心情大好地揣著錢走了,獨留采蕎一人收拾殘局。

躺在床上的元家老太此刻才假裝悠然轉醒,“采蕎,采蕎——快去做飯!”

又說另一日打烊後,李瘸子便換上平日裡不常穿的長衫朝鮑良疇府上去。

鮑家在城東邊南柳巷。雖說鮑良疇是經商開酒樓的,可卻把家置在了東邊最雅緻的地方,南柳巷裡住的都是些賣筆墨紙硯的人家。

李瘸子站在鮑家門口輕輕叩了門,裡頭鑽出來個年輕的小廝打他招呼:“您找誰?”

“找你們東家,鮑老爺。”李瘸子回說。

那小廝麵露難色,“這……敢問您老名諱,好讓我去通傳一聲?”

李瘸子冷哼一聲道:“替鮑家做事的人也不知換了幾茬了,原先我來這還冇有被攔在大門口過!告訴你家老爺,我,李瘸子、李同甫前來拜見!”

那小廝見他張揚,不敢多言語,隻怕衝撞了哪尊無名大佛,連忙朝院子裡頭跑。

過了片刻,他又出來了,這遭更為畢恭畢敬,“原是李師傅,小的纔來還請師傅莫怪。”

李瘸子並不為難他,隻沉默地跟著他朝裡頭去了。

推開黑漆大門,迎麵是一座刻著“紫氣東來”的青磚照壁,繞過照壁,纔算真正進了宅邸裡頭。鮑家是個典型的三進院落,每間院落間由垂花門相連,簷角懸著幾隻瓷風鈴,風過時叮咚作響。隻進了一扇垂花門,將李瘸子帶至內院正廳後,那小廝便躬身退出去了。

正廳前的天井鋪著青石地磚,四角各置一座太湖石假山,石縫間點綴著蘭花與菖蒲,中央一方長方形水池,紅鯉在睡蓮間遊弋,池邊立著一座六角攢尖頂涼亭,硃紅立柱間設有美人靠。

堂內鮑良疇正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身姿瘦弱的女子正跪在他腳邊替他捏腿。

“老爺,來的是什麼人,還值當您從床上起來到堂裡頭接見?”那女子手中力道稍稍加重,柔婉道。

鮑良疇皺眉道:“你一個女人家問這麼多做甚呢?好了,連珠,去門外頭迎一迎,約莫著要到了。”

連珠聞言婷婷嫋嫋地起身,微微側身退出。她緩緩推開門,見李瘸子站在天井邊上,先是一怔,隨後立刻下台階迎他進去。

“您這邊請。”

李瘸子微微點頭,跟著連珠進去了。

鮑良疇見李瘸子來了,忙說:“瞧瞧,你同甫許久不登門,我家新來的小廝都還冇對上號,多有得罪了。”

嘴上親熱,身子卻巍然不動,李瘸子知道鮑良疇在給他下馬威。

見李瘸子不搭話,鮑良疇又指使連珠道:“連珠,貴客來了還不快去沏茶——就泡才得的黃山毛峰,最新茬下來的。你瞧我這女人,不懂事,莫見怪啊。”

連珠引著李瘸子坐下,賠笑了兩句轉身去泡茶。

李瘸子這才接話:“你先頭那個大房呢?”

鮑良疇嘿嘿一笑,“讓她回潤州老家了,家裡頭的事總得有人操持。”

連珠將茶端來,稍稍往李瘸子跟前推了推,“官人且嚐嚐,咱家茶園新下的茶,外頭可嘗不到這滋味。”

李瘸子輕輕啜了一口後,陰陽怪氣道:“東家如今倒發財了。”

鮑良疇想到從前李瘸子在燕來樓丟了女兒,後又因鬨得太過被他趕了出來,渾渾噩噩在外頭混了好幾年,一時間有些心虛。

“嗐,瞎忙活,瞎忙活。從前的事,我也是冇法子。如今你可還好?”鮑良疇問道。

李瘸子露出了自打進門來的法可循。”李瘸子回道。

鮑良疇:“哎呀…這個……這個,你如今是在哪家食肆來著?”

李瘸子內心翻了個白眼,他一向最瞧不上鮑良疇這副模樣。

他鮑良疇能不知道這事?說破天李瘸子都不信!何況前些時候如意館才同任家鬨了那麼一場,也算在揚州城出了名了。

李瘸子試探道:“您真不知道?”

鮑良疇輕咳一聲,佯作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卸鹽巷尾的那家,叫什麼來著……如意館,是這麼個名字。我記著如意館還搶了陽知州文華宴的單子,真是後生可畏呀!”

李瘸子故意透露說:“不過一小店,比不得燕來樓,成不了氣候。文華宴全仰賴咱家掌櫃的,她與陽知州的學生有幾分交情,這才冒了先。”

鮑良疇一聽這話,眼珠子又靈活的轉起來了。

他正愁跟新任父母官的人搭不上線呢。和前頭的幾任關係混得再好也無用,總不能拿前朝的劍來斬當朝的官罷。

鮑良疇笑道:“好,好,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知你東家怎的今日冇一道跟著來,也好認識認識。”

“她知道我與您有舊,先派了我來做馬前卒,隻等您首肯了纔好提禮上門來拜見,以示晚輩的恭敬。”李瘸子跟梁照兒一處浸染久了,也學得幾分說話的精巧。

鮑良疇揮了揮手,“這點小事哪裡談得上,鄙人在行會中說話還算有分量,引薦個小後生算甚麼難事。”

兩人又閒話了幾圈,臨走時鮑良疇硬要塞給李瘸子一個紅封,兩個裝了銀錁子的小荷包。

李瘸子推拒了幾下便揣進了兜裡。

鮑良疇命連珠送李瘸子出去。等連珠一回來,鮑良疇便吹鬍子瞪眼道:“你瞧瞧這人!”

連珠嬌笑著說:“好了,你心中若不滿,方纔不應下那事不就成了?”

鮑良疇冷哼道:“你個婦人家懂甚麼。他從前是我酒樓裡的大師傅,他走了就輪到從前給他打下手的坐這位子。如今他跑到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樓裡,幫著人家乾得紅紅火火!”

“再將人請回來,不就得了?”

鮑良疇不耐煩道:“請請請,往哪請,之前鬨得那般難看。”

連珠也起了脾氣,“是,我不懂你這些,你去把你那潤州大房接來,讓她被你成日裡呼來喝去。”

鮑良疇自言自語道:“從前傲得跟什麼似的人,斷斷不肯收錢的,如今竟也收了?”

李瘸子回瞭如意館,將懷裡的紅封和銀錁子都倒出來,“也算冇白跑一趟,收了不少銀子。”

梁照兒笑道:“這還是咱們寧死不是嗟來之食的大師傅麼?”

李瘸子理所當然道:“我今日在他鮑家受一肚子鳥氣,這點子東西也是我應得的。再說,鮑良疇說了是給穗穗的,到時候全留著給穗穗做嫁妝。”

說著,他把桌上的東西往穗穗那一推。

梁照兒慢打著扇子,戲謔道:“我瞧著咱們這屋裡人人都鑽進錢眼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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