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似錦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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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知道江碩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字字句句讓人猜不出下文。
「罷了,你既不願,朕也不好強迫,不過朕有一心愛之物,阿滿你定要收下才行。」
說完,江碩佯裝神傷,指了指屏風旁的一盞琉璃白澤。
我怎會不知此物。
父皇生前最寶貝的一件賞玩之物,隻因坐上的白澤是母妃親手所刻,它原本待在國庫無人問津,怎麼今日突然......
我瞬間明白過來,江碩在給我下套。
短暫的寂靜過後,江碩又說:「阿滿,你去把琉璃白澤呈上前來,要小心哦,這可是難得的寶貝。」
我僵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阿滿想替我解圍,被江碩攔住,他看好戲般盯著我,說:「皇妹無需緊張,即是奴婢,就得做奴婢該做的事。」
我深吸一口氣,「奴婢,遵旨。」
隨後一步步朝琉璃觀音走去,每跨越一步,父皇與母妃的臉便閃現在腦海。
我曾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但我和其餘大家閨秀都不同,不喜愛琴棋女紅,唯鐘情於耍槍弄棍,整日在皇宮裡上躥下跳。
母妃時常為我擔憂,父皇卻不以為然,反而引以為傲,說大越出了個獨一無二的奇公主。
自那以後,我便開始備受爭議。
母妃雕刻琉璃白澤時,說:「我的錦華,你越是獨特,越是容易被注意,希望這白澤能護你一生,安枕無憂。」
我走到琉璃白澤麵前,可是母妃啊,白澤護不了我,任何人都護不了我,女兒隻能自己護自己,就連這大越,也是女兒一槍一劍保下來的。
捧起琉璃白澤,它卻出奇地重,比我從前見過的還要重,定是江碩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江碩如地獄的聲音再次響起:「對,就是這樣,捧起它走過來謝恩。」
我咬緊牙關,艱難轉身,一步步往回走。
明明三五步的距離,在重量的加持下,卻好似冇有儘頭。
我的右腿漸漸感受到壓力,顫抖、疼痛與麻木席捲而來,令我全身血液倒流,呼吸也變得急促。
但我知道,絕不能露出破綻。
阿滿為我捏了一把汗,我仍然堅持著,想著父皇與母妃,硬是走了過去,舉著琉璃白澤,跪下,謝恩。
8.
江碩很滿意我的表現,當即也冇有再和阿滿敘舊,而是親自備下馬車,送我們出宮。
「皇妹,你右腿不方便,以後還是少出門。」
「近日和駙馬如何皇妹年紀不小,是時候給自己後半生找個依靠了。」
「外頭讒言多,皇妹可千萬彆聽信啊。」
馬車前,江碩突然陰陽怪氣說了許多,隻有我知道,這些話,話裡話外都是諷刺。
阿滿本想拒絕江碩的好意,自行回公主府,可見我滿頭大汗,於心不忍還是應下來。
「這些就不勞煩陛下記掛了,錦華自有打算。」
阿滿氣鼓鼓上車,一個眼神也不願多留。
馬車行駛,我掀開簾子,發現江碩依舊遠遠站著,似在目送我們,那神情卻好似在說「再也不見」。
遠離皇宮,阿滿心疼地掀開我褲腳,腳踝處早已血淋淋一片。
「鶴安給你的藥有帶嗎快,我給你塗。」
我點點頭,隨著藥粉的覆蓋,一股清涼感傳來,疼痛也減免了許多。
「好在江碩並未過多為難,不過他定是察覺了什麼,回府後我要立刻找出薑禾豐與柔兒幽會的證據,否則貿然合離,他定會想方設法給我潑臟水。」冷靜過後,我認真思考。
可就在我與阿滿聊天時,馬車卻越駛越遠。
「不對勁!我們上當了!」阿滿皺眉,當機立斷跳車,我緊隨其後將車伕扣下,卻發現他剛咬舌自儘了。
我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裡空曠無人,曾是一處狩獵場。
緊跟著烏雲壓樹梢,狂風搖樹枝,一道閃電刮破天空,藉著閃電一瞬間的光,我看見樹林裡藏著幾個黑色的影子。
「看來,江碩是要置我於死地呢。」我冷笑。
雷在低低的雲層間轟響著,四麵楚歌的感覺將我勒緊。與此同時,樹林裡的幾個人影也按捺不住了,紛紛飛出來,將我們包圍。
阿滿與我背靠背,大聲道:「江錦華,記住,你我都不會死在這裡!」
可我的右腿尚未恢複,來不及擔憂,便有刺客迎上來,我隻好被迫與其作戰。
幾個來回後,我氣喘籲籲,對方卻毫髮未傷,看得出來他們都是高手,江碩是真的不願給我留後路。
「我纔是錦華長公主,你們衝我來!」
阿滿為給我逃跑的時間,竟被丟進林子裡喂獸。
我悲痛欲絕,惦念著阿滿的安慰,卻怎麼也不敵這幾個刺客,無力的苦楚將我包裹,我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能擊退突厥的江錦華了。
「對不住了長公主,我們奉陛下之命,殺無赦!」
我絕望閉上眼睛,任由暴雨洗刷,準備迎接死亡來臨。
天色昏沉,暴雨呼嘯,一位劍客從天而降。
他的身影迅猛致命,刀光劍影中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所有刺客,眼中閃著寒光,比驚雷還要震懾,與他手中那把沾了血的長劍協協輝映。
聽見動靜,我睜開眼。
不知何時出現的銀鞍灰馬,馬上的人穿著一件玄色繡雲紋的窄身錦衣,手中的長劍正往下滴著血,斜指向天。
「鶴安......」
9.
「公主殿下,在下來遲了。」
聽了這話,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袍,委聲哭求:「求求你,救救阿滿,她被扔進林子了。」
鶴安嘴角彎起一抹笑,輕鬆道:「不必擔心阿滿,她還有另一個身份,馭獸師。」
我愣了愣,腿上傳來撕裂的疼,鶴安微微皺眉,耳根子莫名紅起來,說:「得罪了,公主殿下。」
說完,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將我抱起,扛上馬,一路疾馳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鶴安的背寬厚,很有安全感。
我的思緒逐漸遠飄,已經很久冇有這樣的感覺了。
記得我剛與突厥交鋒時,他們瞧不起我是個女子,出言羞辱,甚至計劃毀我清白。
若不是聽見一個小兵說,突厥人有強烈的潔癖,故而用鐵烙隱去我的守宮砂,怕是早就淪為軍妓。
就是這樁樁件件的苦楚,以及我的犧牲,江碩他從不當回事,依然忌憚我,想方設法將我處死。
「公主殿下,殿下」
「錦華,醒醒......」
聽見有人呼喚我,我睜開眼,已經躺在公主府,阿滿也與我將臉換了回來,鶴安坐在一邊,眸子裡滿是擔憂與疼惜。
我坐起來,發現右腿好了不少。
正想說些什麼,便聽見院子裡傳來嬉鬨,打情罵俏的聲音。
阿滿氣憤道:「見你昏迷著,薑禾豐便到處瘋傳你要死了。這不,你昏睡了兩日,他左一個舞女又一個歌姬,統統大搖大擺領進府上!」
我眼神犀利,思考片刻,說:「阿滿,商丘饑荒,你吩咐下去,就說公主府免費布衣施粥,人人有份,可前來排隊領取。」
這件事我很早就想處理了,之前礙於身份不能公開,一直私下親自接濟商丘難民,如今我做回長公主,該收拾的,要趁早了。
阿滿起初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四目相對時,立馬讀懂,露出欣慰的笑。
行動前,鶴安拉住她,囑咐一句:「還有,秘密行事,不要走漏風聲。」
聞言,我很意外,不經意間與鶴安視線相交,他所囑咐阿滿的話,正是我心中所想。
明明才接觸兩次,卻有著相當高的默契。
「秋來天涼,公主還是多添一件衣裳吧。」我站在門前觀望,一旦公主府外傳來動靜,我就能第一時間出去。
這時鶴安將一件狐皮大氅蓋在我的肩頭。
一股暖流瞬間淌進我心底,幾乎能抹平薑禾豐帶給我的傷痛。
我嫣然一笑:「還是你心細,多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了。」
鶴安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白淨的麵孔多出一絲緋紅,好看極了。
阿滿的身影好巧不巧,由遠及近,衝我做了個手勢,我立刻會意。
現在還不是欣賞美男子的時候,我衝鶴安說:「走吧,該讓本公主恢複自由身了。」
我目視前方,擲地有聲。
江碩,薑禾豐,是你們先帶我不薄,就彆怪我不念往昔情分了!
屬於我江錦華的一生,從現在這一刻起,纔剛剛開始。
10.
商丘的百姓各個骨瘦嶙峋,鄰城霸淩。
仗著衙門收了許多賄賂,江碩又視而不見,便自稱霸王。
倒處壓榨百姓,冇收房屋土地。
阿滿行事利索,公主府上擺滿了白粥與各種佳肴。
這些難民一見有食物,渾濁的雙眼各個放光,恨不得衝上來瘋搶。
這時我出麵,引導他們:「不要急,人人有份,在後院有我為大家準備的糧食,大家吃飽喝足後可以來領。」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他們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
既然江碩喜歡以身作則引導百姓對我潑臟水。
那我就取其精華而行之。
難民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體驗了飽腹的感覺後。
紛紛衝我感激涕零。
「活菩薩,你真是活菩薩啊!」
「我們受欺壓,又捱餓了許久,衙門不管,聖上又見不到,隻有公主殿下願意施以援手,真是大善人啊!」
我帶兵迎戰突厥,是為了大越的百姓,不願他們流離失所。
如今難民真的站在我麵前,內心十分沉痛。
我深吸一口氣,承諾道:「諸位請放心,用不了多久,我會讓大越的百姓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為首的百姓帶領大家向我下跪,感恩戴德。
隨後,我開閘放水。
將吃飽的商丘百姓引到後院。
彼時,薑禾豐正領著他幾個煙花女子在嬉笑打鬨,絲毫冇注意到我們的接近。
「真香啊柔兒,你真香。」
「荷兒,彆跑呀!」
「抓住你了!讓本駙馬一探究竟......」
薑禾豐蒙著眼,幾個姑娘四處逃竄。
與蜂擁而上的商丘百姓撞了個滿懷,而薑禾豐還以為是什麼興趣,咧開嘴角循著聲音追過來。
「嘿嘿,終於抓住你,今晚懲罰你陪本駙馬一醉方休......」
話還冇說完,薑禾豐摘下眼罩,傻眼了。
笑容僵在臉上,怒目圓瞪:「誰!你們是誰!青天白日膽敢擅闖公主府!」
薑禾豐是駙馬,人儘皆知。
在外他營造一副被迫安分守己的委屈形象,私下裡卻玩得比誰都花。
「天哪,簡直不敢相信,駙馬揹著公主在府上與這麼多鶯鶯燕燕,尋歡作樂,一點也不像外界所言的樣子啊。」
「你瞧瞧,嘖嘖,不堪入目......」
「可憐公主,一往情深卻慘遭背叛。」
言論終於倒戈相向,薑禾豐也徹底聲名狼藉。
他光著上身,肩膀上還掛著不知道是誰的赤色肚兜,一時間臉色漲紅,拚命遮掩。
而那些風塵女子,早已嚇跑,不知所蹤。
「都給本駙馬滾出去!擅闖公主府,小心本駙馬處死你們!」薑禾豐氣急敗壞,像一隻發飆的蛤蟆。
百姓紛紛讓出一條路,我身著華服,步步生蓮。
「商丘難民無數,家中連一鬥米都難尋,你身為駙馬,這些可知情」
「你自私自利,隻顧自己逍遙快活,絲毫不管城中百姓水深火熱,今日隻憑你尋歡作樂這件事,本公主便能休了你!」
11.
說完,我冷冷看著薑禾豐,一眼斬斷我們之間所有過往。
並掏出事先寫好的休書,扔在他麵前。
「公主府不養閒人,拿上你的東西,滾出去!」
百姓也跟著附和,義憤填膺。
「滾出去!滾出去!」
薑禾豐氣得臉色扭曲。
「江錦華,你竟敢休我!你這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賤人,突厥兩年被睡了多少次都數不清了吧哈哈哈......」
那個昔日乾淨溫潤的男子,在我眼底徹底粉碎。
我不覺氣憤,隻是替薑禾豐悲哀,因為他的下場,很快就一無所有了。
「敢侮辱我們大越的救命恩人,你活膩了嗎!」
群眾裡,不知誰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激起民憤。
大家一窩蜂衝上前,對薑禾豐一頓拳打腳踢。
我很激動,哪怕百姓之中,有一人記得我,便值得我為此而戰。
這時鶴安站出來,當著眾人的麵,說:「諸位,城中仍有許多關於長公主的流言,想必大家對此也有疑惑,若需解答,可自行前往城中百書閣,那裡自有答案。」
我愣了,就連阿滿也露出疑色。
「師兄你在搞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百姓聞言停下動作,我則吩咐下人帶他們領取糧食。
薑禾豐被打成豬頭,臉也掛了彩,哪裡還有昔日瀟灑的模樣,他艱難爬起來,惡狠狠看著我。
說:「江錦華!你犯下欺君之罪,你逃不掉的!我就眼睜睜看著那一天到來!」
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是薑禾豐向江碩告發我。
也是,能察覺我和阿滿身份互換,一定是和我朝夕相處的人。
我盯著薑禾豐,聲若寒煙:「很可惜,你冇這個機會了。」
幾個侍衛得到我的命令,走到薑禾豐麵前準備處決。
他仍舊不死心,嘶喊:「你敢!!江錦華!我是大越駙馬,是聖上親封的駙馬,你敢殺我!!」
聖上我在心裡冷笑,很快江碩就不是聖上了。
我轉身離去,身後傳來薑禾豐的慘叫,漸漸化為烏有。
很快,我布衣施粥,處死駙馬的事便在都城傳開了。
因有商丘百姓的親眼所見,大家紛紛支援我。
薑尚書為人尚可,但出了這麼個兒子。
他恨不得鑽進地縫,極力撇清與薑禾豐的關係。
看在尚書也曾一心輔佐父皇的份上,我便冇讓其受牽連。
來到百書閣,發現這裡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仔細聆聽群中百姓的私語,全是抽泣哽咽。
話裡的主角皆離不開我,好似一夕之間,大越百姓對我的經曆產生了共鳴。
我很好奇,便問鶴安:「你究竟在百書閣裡安排了什麼」
鶴安神秘一笑,指了指百書閣裡麵,溫聲道:「公主殿下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阿滿催促我進去,正在興頭上時,遠處響起太監尖銳陰柔的聲音。
「皇帝親臨——」
江碩高坐馬車,我們隔著人群遙遙一望,從他的眼底我看出了一抹陰狠的決心。
12.
「江錦華,你可知罪!」
隨著江碩氣勢洶洶的到來,圍堵在這裡的百姓紛紛下跪。
不難看出其中一部分人還在隱隱打哆嗦。
我腰背挺直,站立不動,頷首問道:「敢問陛下,我何罪之有」
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曾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遍。
江碩也不裝了。
「不要以為你戰勝突厥就能為所欲為,這裡不是軍營,豈容你濫殺無辜,薑禾豐乃朕欽封駙馬,是你說殺就殺的嗎!」
其實薑禾豐也不過是江碩的棋子罷了。
他故意利用薑禾豐激怒我,順理成章休夫也好。
賜死也好,對江碩來說都是一個除掉我的最好理由。
他手下的刺客冇能殺死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
我勾起嘴角,直視江碩,嗓音溫涼冷靜:「大越百姓有眼,他們會看。我是殺了薑禾豐不錯,但他該死,敢問陛下,在您縱著駙馬風花雪月時,可知百姓近況在您不重視奏摺與妃妾尋歡作樂時,可知商丘難民饑腸轆轆大越官官相護的風氣如此嚴重,難道不是陛下昏庸無能,治國無方嗎」
江碩臉色沉下來,九五至尊的他從未被公開處刑過。
不過我的這番話,也令江碩惱羞成怒。
「放肆!朕乃太子,羞辱天子,你不要命了嗎!來人,給朕把她抓起來,立馬關進大牢!」
就在官兵猶豫不決時,百書閣裡的百姓全都湧了出來。
他們人人手裡舉著一冊不知名書卷,齊聲高喊:「長公主是我們大越的福星!是恩人!不能殺!不能殺!」
「隻有公主真切瞭解民情,設身處地,冇有公主就冇有如今太平安穩的大越!」
「公主一直都是清白之身,侮辱公主的人不配為大越子民!」
群民高呼,齊聲呐喊,浩浩蕩蕩的勢氣排山倒海。
向江碩壓去,連官兵都不得不後退,毫無招架之力。
我很驚訝,關於清白之身這件事,隻有我和阿滿知道,怎麼會......
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牢牢鎖住我,是鶴安。
我這才注意到百姓手裡的書卷。
原來上麵記載了我從出戰突厥到勝利歸來的左右時間線,裡麵的樁樁件件都真實。
寫儘兩年來的不易,寫儘我的苦楚與堅持,寫儘我為大越的所有貢獻。
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
無聲之中,一道高達的影身與我並肩,在人聲鼎沸中握住了我的手。
「鶴安......謝謝你。」
「能書寫這樣一個傳奇公主的一生,我很榮幸。」
我肆意微笑,目光落在江碩身上,無能者終將被淘汰,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勝負已分。
幾乎整個大越的百姓都來起義,我的事蹟也因此傳遍家家戶戶。
江碩則在百姓的壓力下,灰溜溜地逃回皇宮。
但皇宮已不是他的避難所,文武大臣早就等候在此。
「陛下,若您再不知悔改,這皇位恐怕由不得你。」
「天子當以民為本,您實在不該自私自利,不顧家國大義啊!」
好心的大臣在最後關頭仍然勸說江碩,但他卻聽不進去,神情激動,亂摔東西,吼道:「都給朕滾!是你!不,是你對不對!是你們給江錦華通風報信,朕要殺了你們!」
顯然,經過方纔一事,意識到自己失去民心的江碩,近乎癲狂。
文臣百官搖頭歎息,眼裡滿是失望。
我儀態萬千,步入朝堂,來到瘋癲的江碩麵前,說:「這叫作繭自縛。你給大越做過貢獻突厥來犯時你隻會一味割讓城池,令百姓流離失所。還有和你母妃如何戕害皇子,謀權篡位你心裡非常清楚,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如今百姓江山都離你而去,江碩,你的時代該結束了。」
「你翫日愒月,不能服大越子民,而今鹿走蘇台,這是你的報應!」
把江碩的罪行公開說明,是對他的最大懲罰。
文臣百官聞言,也都震驚,斷言不能再江國土交給江碩。
江碩癱坐在地,麵色慘白,雙眼驚懼,「不......朕是天子!天下都是朕的,朕是天子,朕要把你們都殺了,都殺了......」
我眼裡不留餘溫,大聲道:「來人,把這個廢物拉下去!」
太監的行動十分利索,清理了江碩後。
朝堂迎來短暫的寂靜,我靜靜望著近在咫尺的龍椅,胸中百感交集。
這時,阿滿與鶴安帶頭喊道:「國不能一日無主,女皇陛下萬歲、萬萬歲!」
緊接著,是文武百官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熱淚盈眶,終於坐在了這個位置上。
父皇,女兒冇有辜負你的心願。
女兒守住了大越江山,護住了大越百姓。
而這一切,離不開阿滿與鶴安的幫助。
我與他們視線交彙,皆激動不已。
幾個月後,我治國有方,重振軍營。
事先了我對百姓的承諾,使大越不再萎靡不振。
即便再有外敵來犯,也能頑強迎戰。
我隻願餘生。
山河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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