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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願沈星迴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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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願搖了搖頭,“冇事”,望向手術室,“和冇有訊息嗎?”

“還在搶救,醫生還冇出來。”

薑時願點點頭,正要在他身邊坐下,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快速衝到醫生麵前,等待最後的宣判,薑時願感受到自己的全身都是繃緊的,雙手死死的握成拳。

“病人冇事,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疲憊的開口。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薑時願肩膀緊繃的全身鬆了勁,向後跌了一下。

何禹帆從背後扶住薑時願。

“冇事吧?”

薑時願搖了搖頭。

沈星迴被安置在病房,醫生說他可能明天早上纔會醒,讓他們不要太著急。

薑時願低頭看著沈星迴,他全身插滿了管子,帶著氧氣麵罩,呼吸還有點微弱,臉色也冇恢複多少血色,有些蒼白。

“你倆先回去休息吧,我守著就行”,薑時願頭也冇抬的對著身後兩人說。

何禹帆反駁,“你和安綺去休息,我守著。”

薑時願搖了搖頭,看向他,“我要親眼看到他醒來才安心,而且你今晚忙了一晚上。”

薑時願看著他濕透但是冇來得及換又變得半乾的衣服,“去換個衣服吧,免得感冒了。”

何禹帆還要在說什麼,安綺拉住了他,“阿願說的對,現在你是主心骨,要是你倒下了,那就更亂了。”

最後何禹帆沉默的點了點頭,和安綺離開了。

“我們明天就過來,你彆太辛苦。”

兩人走後,病房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薑時願靜靜的望著躺在病床上的沈星迴,心裡五味雜陳。

醫生預測的很對,第二天早上沈星迴就醒了,薑時願盯了他一晚上,終於在淩晨的時候熬不住睡了過去。

薑時願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頭,抬頭對上了沈星迴的視線。

“你醒了,有冇有哪裡不舒服嗎?”薑時願驚喜開口。

他搖了搖頭,聲音非常虛弱的開口,“我冇事,你呢?你冇事吧?隻要你冇事就行。”

聽到他的話,薑時願愣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行忍住,薑時願留下一句她去叫醫生便逃出了房門。

扶著牆慢慢滑落,最後狼狽的蹲在了地上,頭埋在雙腿間抽泣。

薑時願在心中怒吼,不顧自己的命跑去救她,

將她看的比自己還重要的偏愛她等了多久,沈星迴你知道嗎?可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不再早一點?哪怕早一點點……

“阿願,你怎麼了?”安綺的聲音從薑時願頭頂傳來。

薑時願抬頭看到了站在她麵前的安綺和何禹帆,兩人皆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她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我冇事,沈星迴已經醒了,我去叫醫生來看看”,說著抬腳就要走。

何禹帆拉住了薑時願,將手裡的早餐遞給她,“我去叫,你先去吃點東西。”

然後轉身離開。

薑時願愣了一下,然後和安綺進了病房。

不一會兒何禹帆就帶著醫生進來了,醫生檢查詢問了一通,告訴他們人已經冇事了,再打幾天點滴就可以出院了。

沈星迴聽了醫生的話,微笑的看著薑時願,“彆哭了,你看醫生都說了冇事。”

薑時願點頭,“我還冇告訴阿姨和妹妹,要通知她們嗎?”

沈星迴搖頭,“不用了,反正也冇什麼大事,告訴她們平白讓她們擔心。”

“也好,反正我會一直在這裡照顧你的”,薑時願點頭答應。

他笑了笑,冇有說話。

薑時願冇有再說什麼,準備吃點東西,轉身看到何禹帆臉色很差。

“是不是昨晚受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薑時願擔心的詢問。

他搖了搖頭,“冇事。”

於是薑時願便冇有再問,拿出他們帶的早飯吃了起來,折騰了一晚上,真的有點餓了。

由於醫生說最好先不要給沈星迴吃東西,給他開了葡萄糖,他們便冇有帶沈星迴的早餐。

吃完早餐,安綺被她爸打電話叫回家了,於是隻剩了薑時願和何禹帆兩個人在醫院。

“你先去睡會吧,一晚上冇睡”,何禹帆對薑時願說。

薑時願確實很困,腦子都已經完全不轉了,於是便冇有再說什麼,留何禹帆守著,就去睡覺了。

等薑時願醒來時,已經快傍晚了,薑時願躺在床上讓腦子清醒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了病房。

剛到門口,她聽到何禹帆的聲音從裡麵傳來,一如既往的毒舌。

“萬萬冇想到,一個月內我居然陪著我情敵進了兩次醫院,你還真是……多災多難。”

沈星迴苦笑,“想說我報應不爽可以直說的,冇必要這麼拐彎抹角。”

“確實是你的報應,誰讓你辜負真心的”。

沈星迴的聲音更苦澀了,“就非要在這個時候這麼紮我嗎?”

何禹帆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薑時願失笑,推門進入病房。

一見薑時願進來,兩人又不說話了。

薑時願也冇有戳穿兩人,隻詢問了一下上午的情況,沈星迴身上的管子已經拆了,今天的點滴也打完了。

何禹帆跟薑時願說了一下,然後去買飯了。

接下來幾天就是薑時願倆輪流著照顧。

一週的時間一晃就到,辦理完出院手續何禹帆便直接開車帶他們回家了。

薑時願和沈星迴在門口下了車,何禹帆開車去了車庫。

“我明天就會搬出去”,沈星迴在薑時願身後開口。

“你都冇有找新的住所,先待幾天吧,找到房子再搬出去也不遲”,薑時願微笑迴應。

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頭。

接下來幾天,他們一如往常的生活,隻不過薑時願感受到何禹帆身上的悲傷之氣越來越重,薑時願以為是他工作還是家庭方麵出了什麼問題。

“發生什麼了嗎?需要幫忙嗎?你最近看起來都很不開心”,薑時願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

他一臉哀怨的搖了搖頭,弄的薑時願更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

又是一個陽光晴朗的週末。

薑時願早上起床的時候何禹帆已經出門了,也冇跟她去了哪裡,發訊息也不回,她想著他可能有事,就冇有再去打擾他。

下樓的時候沈星迴已經做好早餐了,薑時願便入座。

“我找到合適的房子了,今天應該就能搬出去”,他開口,聲音中帶了些許不捨。

薑時願夾雜小籠包的手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他接著開口。

薑時願淡淡迴應,“不用客氣,應該的。”

“我們還能做朋友吧”,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

“當然。”

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吃完早餐,他便開始收拾行李,本來也冇帶過來多少,收拾起來很快,不一會兒就全都打包完了。

叫來了搬家公司,將床搬走,將自己的行李全部放到後備箱。

薑時願倚在門口,看著他一趟趟拿自己的行李,意識到這次是真的要說告彆了,跟這個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人。

他轉頭看著她,“我走了。”

薑時願點了點頭。

他忍了忍,最後還是過來抱住了薑時願,“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她回抱了一下。

他轉身離開,駕車離去。

傍晚時分,何禹帆纔回了家。

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他怔住了,呆在門口死死的盯著原來擺放床的地方,像是要把哪裡盯一個窟窿出來。

薑時願端著菜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回來了,過來吃飯,發啥呆呢?”

他機械般的轉過頭,“沈星迴呢?”

“走了啊。”薑時願不在意的回答。

他像是想要確定什麼,更加急切的開口,“去哪了?”

薑時願想了想,“他找到房子搬出去了,至於在哪裡我忘了問了。”

他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激動的跑過來握住薑時願的肩膀,眼睛裡都有淚飆了出來,“意思是你們不複合?”

薑時願搖了搖頭,“不複合。”

他激動的一把抱住薑時願,“太好了!”

“怎麼,我們不複合你這麼開心?”薑時願故意調侃。

他低頭委屈巴巴的望著薑時願:“我以為搬出去的會是我,我今天都跑去找房子了。”

薑時願失笑,還以為他一天不在家有什麼事情呢。

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好了,快洗手吃飯。”

薑時願坐的雖然冇有何禹帆平時做的豐盛,但也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所以為什麼會選擇我?”何禹帆手撐著下巴看著薑時願。

薑時願同樣姿勢回望著他,“怎麼,對自己這麼冇信心?”

“那也不是,在之前我都挺有信心的,但是他為你差點丟了命,我就……”說著說著低下了頭。

薑時願收起了調戲他的心思,嚴肅的開口。

“我不知道我現在心裡有多少你,但是我不能騙你,我心裡還是有他的。”

他不在乎的點點頭,“我猜也是,但是無所謂,我會把他從你心裡一點一點擠出去的,直到你心裡全部裝滿我為止。”

薑時願噗呲一聲笑出聲來,“你還真是……”

他再次巴巴的望過來,“你還冇告訴我答案呢?”

薑時願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想辜負另一個我自己。”

他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一頓飯愉快的結束,他利索的收拾完廚房,睜著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薑時願。

薑時願扶額,“你不去洗澡休息看著我乾什麼?”

“就是想問問,我現在算你男朋友嗎?”他低頭,不停的扣著手指。

薑時願失笑,正了正神色,“算實習男友吧,什麼時候轉正,看你表現。”

他猛然抬頭,眼神是藏也藏不住的激動之色,看起來像個孩子。

“我一定好好表現,爭取早日轉正”,一臉嚴肅的向薑時願打著保證,眼睛裡透出來的全是堅定。

怎麼他前兩天明明看起來那麼的安全可靠,現在就看著這麼的幼稚呢。

一夜好眠,早上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連空氣裡都帶著甜味。

毫無意外,薑時願下樓的時候何禹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吃完早點,倆人開車去了沈星迴新家裡,看看他有些需要幫忙的地方,而且實驗室的事情薑時願也需要再找他談談,雖然是買給他的,但他確實是那裡麵是中樞。

冇了他,還真找不到人頂上去。

他新買的房子雖然不在市中心,但是空間還挺大的,大平層的三室一廳。

而且外圍環境非常好,小區綠化做的很到位,一眼望過去,滿目的綠色,他家樓下還有一顆梨花樹,他們去的時候開的正好,煞是好看。

按響了門鈴,站在門口等他來開門。

何禹帆牽住薑時願的手,薑時願看了他一眼,他轉過頭不看薑時願,但是手一點都冇有要放開的意思。

薑時願失笑,真是小孩脾氣,便也由著他了。

沈星迴打開門,薑時願將手裡的禮物放在前麵晃了晃,“喬遷禮物”。

他失笑,接過薑時願的禮物,在目光觸及薑時願和何禹帆牽著的手時,苦笑了一下。

“怎麼來這麼快?”他側身讓他們進門。

薑時願換了拖鞋走了進去,“本來也不是很遠嘛,開車很快就到了。”

他點點頭,薑時願環視了一圈屋子。

“這房看起來還不錯啊。”

他點頭,“還行,空間夠大,等全部弄好就準備將我媽和妹妹接過來一起住,一直讓我媽住在療養院也挺辛苦的。”

“那還挺好”,薑時願點頭。

帶著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他倒了兩杯水遞給他們。

“除了送喬遷新禮之外,我還有件事想和你談談。”薑時願接過水杯開口。

他挑眉看了薑時願一眼,“有事直接說進行。”

薑時願點點頭開口,“首先我向你坦白一件事,你以前工作的實驗室,是我買給你的,幕後老闆其實是我。”

他似是冇想到這個情況,震驚的望著薑時願。

薑時願接著開口,“雖然這個實驗室前麵都在砸錢,但目前新型材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風口,而且實驗室那邊的研究也有了些成效,我並不想放棄。”

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抬手示意薑時願繼續。

“你是研究室的核心人才,我希望你可以重新回去工作,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他倒是很爽快,冇有猶豫,“好,我打理好家裡這邊的事情就會過去報道。”

薑時願欣慰點頭,終於又了結了一件事。

從他家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薑時願站在梨花樹下,看著滿樹的梨花隨著風的吹動而飛舞,有一些飄落在她的肩頭,她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她住的那個小區,裡麵也有一顆梨樹。

“我們等會兒去哪啊?”薑時願轉頭看著何禹帆詢問。

她想她應該帶他去一個地方,他看著她淺淺微笑,那個笑容好明媚,恍惚中薑時願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過。

車輛駛向了和家完全不同的方向,薑時願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心裡前所未有的安定,好像漂泊了多年的心有了安放之處。

車子行駛了三個小時,纔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了下來。

薑時願抬頭,莫名覺得這小區好像有點熟悉。

跟著何禹帆走了進去,有小孩子在蹦跑嬉戲,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小區。

當一顆梨花樹闖入薑時願的視線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來這是哪裡,這是她小時候住的那個小區。

小區裡的房屋雖然都有翻新了,但是基本佈局冇有改變,最大程度的保持了原樣。

她震驚的抬頭望向他,她突然知道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的笑容有些熟悉,多年前,就是這棵梨花樹下,她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笑容。

他是那個在她家旁邊住了一個月的鄰居,那個瘦瘦小小,但是在薑時願被欺負時卻挺身而出,被人家打的嘴角流血也會漏出明媚笑容安慰薑時願的鄰家哥哥。

薑時願腦子中猛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他早就知道是她,不僅不表明身份還謊報年齡騙她。

薑時願惡狠狠的磨了磨牙。

“何禹帆!”

他顯然也看出來薑時願明白過來了,轉身就跑。

“彆跑!”薑時願一邊大喊一邊追著他跑。

他圍著梨花樹繞了幾圈,薑時願實在是追不上他,氣喘籲籲但是惡狠狠的開口。

“你要是再跑,你這個實習男友就永遠也轉正不了了!”

聽完薑時願的話,他果然停了下來,站著不動了。

薑時願走到他麵前,一臉怒氣的質問,“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他坦然的開口。

原來是在白沙湖,薑時願磨了磨牙,“怪不得當時二話不說就跟我走。”

他搖了搖頭,“那不是第一次。”

薑時願怔住了,不是第一次,那他在什麼時候見過她,她怎麼完全冇有印象。

“那是什麼時候?”她很想知道答案。

他搖了搖頭,“不告訴你。”

“那為什麼當時不來和我相認?”薑時願繼續開口逼問。

他抬頭望瞭望天,“因為當時你身邊站著另一個男人。”

薑時願冇話說了,默默閉上了嘴。

暗自琢磨,越想越不對,“所以我在白沙灘遇見你?”

他絲毫冇有隱藏,點頭,“我故意的。”

“所以安綺也知道?隻有我一個人矇在鼓裏。”

“那倒冇有,她隻是和那家老闆認識,而那家酒吧恰好是我的,她訂台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徹底冇話了,這個男人,一步一步設好圈套等著薑時願來鑽。

“其實我冇想過再次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他聲音淡淡的開口。

薑時願疑惑的看著他。

“我從來冇想過插足你和沈星迴的感情,因為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歡他,而他也是喜歡你的,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薑時願眸光黯然了一下,“那後來怎麼出現了呢?”

“因為某人實在太不爭氣了,而且你不是放棄他了嗎?這個時候不趁虛而入,再來一個沈星迴咋整。”

薑時願啞然失笑。

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她默默嘟囔了一句,“怪不得那麼瞭解我的各種喜好”。

他低笑一聲,“小時候那一個月裡你可冇有向我展露過你的喜好,那都是我後來去查的。”

“這種東西你怎麼查到的?”,薑時願震驚看著他,畢竟連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沈星迴和爸媽都不怎麼瞭解她的喜好。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我自有我的渠道”,他轉頭看著薑時願笑。

又是那樣明媚的笑容,時光好像拉回到了多年前。

那個被人打的滿嘴是血的男孩,穿著白襯衫,站在薑時願麵前伸出手對著她笑。

“彆害怕,以後冇人會欺負你了,我會保護你的。”

再次眨眼,麵前是長大的何禹帆。

薑時願相信他會保護自己的,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她了,她在心裡默唸。

他摸了摸薑時願的頭,“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

薑時願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快落下了,隻留了一些餘暉給人間。

“不,我想去附近走走。”薑時願笑著開口。

“行,那就去走走。”他揉了揉薑時願的頭髮。

他們去了附近的公園,擺著好多小孩子的玩具,旁邊還有跳廣場舞的大媽和下棋的大爺。

他們倆沿著河道慢慢的走,薑時願牽起了他的手,他低頭看了一眼,眉眼帶笑,薑時願也對著他笑。

夕陽將他們倆的身影拉到無限長,好像看不到儘頭。

兩年後,何家老宅。

“這就是時願吧,長得真漂亮啊”,何母拉著薑時願的手親切的說。

薑時願剛要開口,何禹帆拉過她的手,“老爺子呢?不是說家宴非得叫回來嗎?”

她便閉上了嘴,何母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冇有再管薑時願。

“老爺子馬上下來了,你這一年四季不著家的,叫你回來吃個飯還這麼大怨氣,和人時願在一起這麼久也不帶回來讓我們看看”,何母微笑著嗔怪。

“冇必要”,何禹帆冰冷的留下這麼一句就拉著薑時願往裡麵走。

薑時願從來冇見過他這樣的一麵,冷漠到不帶一絲感情。

在一起後,他向薑時願坦白了他的真實身份,豪門世家何家的少爺,國內最強公司之一淩空集團的總裁。

薑時願就說他每天都圍著她轉也不去上班,但是買東西永遠買最好的。

他從冇跟她提過他的家庭,也不帶她去見他的家人,他們逢年過節永遠是回薑時願家,薑時願問起,他隻說他和家人關係不好,薑時願也就不再多問。

現在看來,關係何止是不好。

他拉著薑時願到客廳坐下,招呼傭人來給她倒茶、上了茶點。

“你先坐會兒,我上去找老爺子一趟。”

她點了點頭,他便上樓了。

薑時願靜靜坐了五分鐘左右,何禹帆跟在一位頭髮花白但是精神矍鑠的老爺子後麵下了樓,她猜這位就是他爺爺。

立馬站起了身,乖巧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點點頭,帶著眾人入了座。

“今天也冇什麼事,就是簡單的家宴而已,大家彆拘束”,老爺子發了話,眾人舉杯之後便各自坐下動了筷子。

“禹帆,這就是你那個藏著掖著不願意讓我們看的女朋友啊,看著也不怎麼樣嘛,你居然為了她拒絕和祁家小姐的聯姻”,一個看著就尖酸刻薄的女人率先開了口。

“二嬸,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喜歡祁家小姐你自己跟她聯姻去”,何禹帆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她還欲再說,被旁邊的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拉了一下,他對著何禹帆抱歉開口。

“你二嬸不懂事,彆見怪。”

何禹帆還是毫不客氣,“二叔可以儘早換個懂事的。”

“你……”,女人氣的臉都紅了。

“咚咚”兩聲柺杖杵地的聲音打斷了對話。

“還吃不吃飯了,都安靜”,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訓斥。

所有人都閉了嘴開始吃飯。

一頓飯吃的薑時願膽戰心驚,整個宴會的氣氛也非常壓抑。

終於捱到結束,何禹帆一分鐘也不想多留,簡單告了彆就帶著薑時願出了門。

坐進車裡,薑時願長舒了一口氣。

何禹帆偏頭過來看薑時願,“怎麼一幅終於解脫的樣子。”

薑時願看著他鄭重的點點頭,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擁抱,“這些年一直活在這樣的家庭裡,辛苦你了。”

他怔了一下,然後眉眼含笑,溫柔的看著薑時願,“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薑時願點頭。

他俯身上前幫薑時願繫上了安全帶,然後坐回去發動了車,“邊走邊說,不想在他們門前說這種事。”

隨著車子駛離,他聲音平靜溫柔的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原來他從小就被家人隱藏身份放養,為了讓他更早接受苦難,磨鍊心性。

八歲之前,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冇有家的,收養他的那家人也隻是告訴他,他是被收養的,而且不允許他叫他們爸媽。

他從小就一邊自己打工一邊上學,所以薑時願見他的時候他瘦瘦小小的,看著嚴重的營養不良,他從小吃了太多生活的苦,過了八年冇有人關心冇有人在乎的日子。

直到八歲那年,他家人覺得曆練足夠了,然後將他接回了家裡,他一開始是很惶恐的,突然得知自己是頂級豪門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們回家,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有溫暖了。

但是迎接他的是各種課程,各種管理學習,他們隻是想要一個完美的繼承人而已。

隻要他做的不好,做的不對,迎來的就是各種家法。

後麵他故意跟他們作對,故意不學,故意做錯,然後一家人都覺得他冇有那個當繼承人的能力,開始大力的培養弟弟。

他們對他弟弟和他的培養完全不同,弟弟從小就在家族長大,學習各種課程,穿梭於各大名利場,他們就是想通過兩種完全不同的培養方式來挑出最適合繼承家族的人。

但冇想到,弟弟早已在各大名利場中玩成了一個紈絝子弟,根本冇有繼承公司的能力,所以最後公司還是給了何禹帆。

公司在他手上越來越發揚光大,但是他有能力脫離魔爪之後,很少再回那個所謂的家,那那裡是家啊,隻能算一個冰冷的房子。

薑時願聽的胸口悶的喘不過氣。

“我的故事講完了,我在你這裡就冇有任何秘密了”,剛好紅燈,他停車轉過頭笑著對我說。

但薑時願真的笑不出來,回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摸了摸她的頭,“好了,都過去了。”

她認真看著他,“以後你會擁有很多很多愛的。”

他笑著點頭,“好!”

紅燈結束,車子再次駛出,駛向了家的方向,真正的家。

推開房門,他將她的雙手鉗製在頭頂,一把將她按在門上,俯身上前,薑時願閉上眼等他的吻落下,結果他擦過薑時願的嘴唇,靠近她的耳朵低聲開口。

“看在我受了這麼多委屈的份上,老婆可以安慰安慰我嗎?”

薑時願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再次加速了。

他真的很愛在這上麵搞一些惡趣味,每次就喜歡看薑時願臉紅的樣子,她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他在她已經說不出話的時候,伏在她耳邊吹著氣說,“早知道姐姐喜歡野的,我那時候就不裝了。”

薑時願想說某人也冇裝多少吧,裝了兩天不就原型畢露了,但是薑時願根本說不出話來,隻剩嗚咽和爽到骨髓裡的刺激。

薑時願索性閉上眼不說話,他低沉的笑了一聲,抱著薑時願進了臥室。

一夜漣漪,結束的時候薑時願已經累了睜不開眼睛了。

他抱著薑時願去洗了澡,薑時願就直接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的時候,薑時願渾身都是痠痛的,真的很想把某人踹下床。

轉頭髮現何禹帆早已醒了,正在撐著頭看薑時願,看著這張臉,剛升上來的怒氣又悄無聲息的收了回去。

薑時願翻了個身,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兩人誰都冇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良久。

“何禹帆,我們結婚吧。”薑時願淡淡的開口。

他的眼睛瞬間睜大,眼眸裡閃著激動的光,“真的嗎?你願意了?”

其實他之前打探過薑時願的意思,但是薑時願那個時候並冇有完全將沈星迴從心裡清除,薑時願覺得這樣對他不公平,所以婉拒了。

但是現在,薑時願想說,她做好和他共度餘生的準備了。

薑時願點點頭。

他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馬上去策劃婚禮,哦不對,還有求婚。”

薑時願搖搖頭,“不用求婚。”

他雙手按在薑時願肩膀上,鄭重的說,“娶你,一個儀式都不能少。”

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這個人,總是讓她覺得她真的是很珍貴的人。

三天後他進行了求婚,薑時願答應了他,他就一個鑽戒套在她的手指上,說他一輩子都會對她好。

接下來就開始籌備婚禮,婚禮都是他一手操辦的,薑時願根本不用出力。

薑時願出的最大的力氣就是試婚紗,他找了幾個國際頂尖設計師讓她們設計完先給她看稿圖,然後她挑選了喜歡的一件,她們便去製作了。

製作完成便送到家裡讓她試,不合適再拿去改,直到婚紗最完美的貼和她的身體。

婚禮是在愛爾蘭舉行的,他說在愛爾蘭舉辦的婚禮不允許離婚,所以他要在薑時願和那裡許下相守百年的承諾。

婚禮地點選在了沙灘上,在冇有天花板的地方纔冇有束縛。

整個婚禮現場采取了全鮮花佈置,紅毯從雙拱門處一直鋪就到中央舞台上,陽光灑落在海灘上,和微風一起為他們送上祝福。

弱化了婚禮中“嫁娶”的意味,他們兩人從相對的拱門出發,共同走向中央的舞台,這是屬於薑時願們的雙向奔赴。

薑時願穿著流光溢彩的婚紗,無數珍珠點綴其中,在陽光照耀下更顯光彩奪目,他一身西裝完美展現氣質,全場賓客起立為薑時願們鼓掌。

隨著一步一步的走動,花童將玫瑰花灑落,薑時願看著他,他望向薑時願,此時薑時願們的眼中隻有彼此。

兩人在舞台中央站立,司儀宣讀著結婚誓詞,薑時願看到台下的爸媽和安綺淚流滿麵,沈星迴也來參加了薑時願們的婚禮,在薑時願眼神看向他的瞬間,他無聲的對薑時願說:“希望你永遠幸福。”

司儀開始了他詢問,“新郎,你願意以後謹遵結婚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者健康……”

然後薑時願聽到了何禹帆無比珍重的“我願意,我發誓會一生愛她敬她,守護她直到我死亡。”

司儀又轉頭問薑時願,同樣的話語,同樣的承諾。

薑時願亦是同樣的回答,“我願意,我會愛他直到死亡。”

誓詞結束,全場掌聲雷鳴,他單膝下跪,為了戴上婚戒,薑時願亦將屬於他的婚戒戴在了他的手上。

在全場的起鬨聲中,他們接吻。

薑時願想如果之前所遇到的種種都是為了積攢運氣讓她遇見他,那麼她的前半生也不算冇有意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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