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_毛厚 059
番外一
:矢車菊
兩個人對婚禮都沒太大興趣,辦完結婚手續,也沒有過多滯留,直接飛回國,開始給陸商做恢複訓練。
商的複健期為時一年半,除了由複健師指導的室內訓練,每天黎邃都會陪他上山爬坡。離陸家彆院五公裡不到有座森林公園,繞山而建的健康步道是個好地方。
開始陸商隻能爬半公裡,且到後麵明顯抬腳都吃力,到了坡度陡的地方,黎邃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就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了,好在陸商意誌力不錯,爬下來除了喘得厲害了點兒,倒沒有彆的症狀。
感覺怎麼樣,不舒服千萬彆勉強。”
商盯著自己的手掌,邊喘氣便道:“有點熱熱的,還有點癢……”
黎邃笑道:“不是癢,是你的身體太久沒鍛煉了,慢慢就好了。”
這是力量的感覺嗎?”他把手握成拳,似乎感覺十分驚奇。
是……”黎邃望著他的臉,開心的同時,也不禁感到一陣心酸,陸商這麼多年來一直被病痛反複折磨,對他來說,“不舒服”纔是常態,現在身體漸漸好起來,手腳每天都充滿力量,他竟然會覺得不可思議。
黎邃盯著他手指上的戒指,伸手握上去:“陪我去林子裡散散步吧。”
正是黃昏時分,樹林裡不少老人圍著下棋,兩個人牽著手從涼亭裡走過,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視。
迎麵一個小姑娘挎著籃子與他們錯身而過,陸商瞥見籃子裡的一簇矢車菊,不由停下了腳步:“今天幾號?”
月七。”
黎邃答完,立刻也想起來了:“該去掃墓了吧?”
商淡淡笑了一下:“嗯,今年,帶你去見家長。”
既然說是見家長,黎邃自然不敢怠慢,早起便換上了一身正裝,和陸商一起開車去了花市。
每年的花都是陸商親自挑的,最新鮮的藍色矢車菊,每一朵都開得十分嬌豔。
為什麼是矢車菊?”黎邃幫他把花束好。
你想聽嗎,這個故事可能有點長。”
黎邃點頭。
我跟你說過吧,我父親是名軍人,曾經隱瞞心臟病史執行過特種任務。”陸商緩緩道,“其實在那次的任務裡,除了他和幾名特種兵之外,還有一名國際紅十字會的德國軍醫。”
德國軍醫?”
嗯,我父親身體素質不錯,比我好得多,大多數時候是個正常人,他也一直隱藏得很好,但偶然一次出任務,還是讓軍醫發現了他的病情,軍醫並沒有揭穿,反而在生活上給了他很多治療和幫助。
當時任務的原計劃是,他們必須穿過一座深山,從敵人後方進行夜襲。但是很不巧,那幾天連著下了幾場大雨,唯一的一座橋梁被衝垮了,不得已隻能改變計劃,從一片雷區穿過去。本來計劃也是行得通的,可沒想到隊伍裡出了內鬼,地圖被人掉包了。”
那不是很危險嗎?”黎邃問。
是,地圖被掉包,也就意味著雷區的標記點不準,人要從上麵通過,風險極高。他們都是軍人,軍令如山,為了不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決定派一個人去趟雷。”
黎邃:“是你父親?”
商點頭:“我父親因為要隱藏病情,常常一個人獨處,因此被懷疑成是內鬼。上級下達命令後,他沒有違抗,而是默默接下了這個任務,但是他也知道,這一去必然是九死一生,所以走之前,他去和軍醫告彆,送了他一支德國國花以示感謝。”
說到這裡,陸商頓了一下:“但是誰也沒想到,臨彆之際,軍醫趁他不備給他打了針麻醉弄暈了他,換上他的軍裝替他去了。”
黎邃微怔。
正確的地圖傳來,軍人們都非常興奮,但軍醫卻遲遲沒有回來,等我父親醒來趕過去找到他,人已經不行了,下半身都被炸沒了,就剩下一口氣,據說臨死之前,他燒焦的掌心裡還完好地護著那朵矢車菊。
後來任務圓滿結束,內鬼也被揪出,他們回來接受了表彰,我父親因為貢獻卓越,被上級授予了高階軍官的職務,但他卻拒絕了,獨立離開,後來和幾個戰友出來一起開了公司。”
黎邃聽完,心裡極不是滋味:“那名軍醫……”
商淡淡一笑:“你是想問,他和軍醫到底有沒有什麼?”
黎邃轉頭,陸商看向窗外:“這個問題,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我們到了。”
商上了階梯,回身見黎邃一臉悵然,似乎還沒從故事裡回過神來:“怎麼了?”
黎邃緊緊握住他的手,慶幸道:“還好,還好我們出生在一個和平年代。”
嗯,不過也不用拿我們和他類比,我和他不一樣,他身體比我好,”陸商注視著黎邃,笑道,“可我運氣比他好。”
黎邃衝他一笑。
兩個人手牽著手順著階梯往上爬,快到頂的時候,意外地遇到了孟心悠。
是你?”她目光從黎邃身上掃過,定定地注視著陸商,眼裡有些許迷惑,半晌,眼裡的光暗了下去,轉看向黎邃,“你也來給陸伯伯掃墓嗎?”
黎邃點頭。
孟心悠也不避諱,直言道:“他和陸商長得真像,你找這麼一個人找了很久吧。”
兩個人都是一愣,黎邃這才反應過來,孟心悠根本沒認出陸商來。也不奇怪,陸商這幾個月一直在做複健,身體與以前相比顯得健康了許多,氣色也好了,加上偏休閒的打扮,與從前的確是判若兩人。
黎邃沒戳破,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
孟心悠輕歎了一聲:“看來你真的很愛他,他都走了這麼久了,你還是忘不掉他啊。”
你最近還好嗎?之前股東會的事情,還沒謝謝你。”黎邃道。
孟心悠麵露幸福之色:“那不算什麼,我當媽媽了。”
真的?恭喜你。”黎邃打心底裡感到高興。
兩個人寒暄的功夫,陸商自己先去了墓地。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墓碑前那黑白照片上的笑容看起來慈祥了許多。
您以後都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了,”陸商把花放上去,直接在地上坐下來,“我結婚了,今天帶他來見你,你滿意也好,不滿意也罷,反正這輩子就是他了。”
爸,你原來說,像我們這樣的人,獨善其身最為妥善,以免拖累他人,可是我沒有按照你說的去做,不也過得很好嗎?”
身後一陣腳步聲,黎邃在他旁邊跪坐下,牽起他的手,兩隻戒指碰在一起,轉頭對照片上的男人道:“陸商交給我照顧了,您放心吧,隻要有我一口飯吃,絕對不會餓著他,我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您儘管來找我。”
這話說得坦坦蕩蕩,陸商卻一下子笑了。
你笑什麼?”
商笑意未減,對著墓碑道:“您聽到了?”
林間適時地刮過一陣清風,陸商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走吧。”
這就走了?”黎邃連忙跟上,“你什麼時候和我回老家去見我媽?”
……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走遠,墓碑前,藍色矢車菊隨著風輕輕搖曳,彷彿有人正衝他們微笑點頭。
半年後,監獄門口。
個乾瘦的老人提著一個布包從門裡出來,黎邃盯著他看了兩眼,回頭與車裡的陸商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肯定後,深吸一口氣,上前接過他的行李。
你是……”那老人渾濁的雙眼怔怔地看著他,片刻,神情激動了起來,“你是……”
黎邃沒答他,隻道:“上車吧,先去吃點東西,再洗個熱水澡。”
兒子……”那老人熱淚盈眶地看著他,手抖得十分厲害。
黎邃也沒著急,站在車門邊任他打量,他如今高大帥氣,氣質凸顯,和眼前的人一對比,絲毫找不出一點父子痕跡。
時隔近二十年,黎邃對這個父親的印象已經不深刻了,可看著對方麻木而蒼涼的神情,他心裡也不好過。
車開上路,老人的情緒才漸漸平複下來,問:“減刑的事,是你幫忙辦的嗎?”
黎邃瞥了眼陸商:“不是我,是您兒媳婦。”
老人愣了一下:“兒媳婦?她怎麼沒來……”
沒等黎邃回答,老人反應過來,又道:“哦……不來也好。”
前麵開車的陸商回頭問:“先去學校,還是先去吃飯?”
先去學校吧,把手續辦了。”
老人沒聽懂:“去哪兒?”
我給您安排了個工作,在學校裡給學生充電卡,一週工作三天,包吃包住,有寒暑假,福利和學校裡的老師是一樣的。”
老人聽罷,眼裡露出些許落寞,仔細想想,卻也覺得理所當然。以他當年對待他們母子的程度,黎邃如今肯幫他跑關係減刑接他出獄,還給他安排晚年,已經是仁至義儘了,黎邃的確沒有義務整天陪著他,更何況,他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用餐地點定在了學校附近一家環境不錯的餐廳,黎邃點了幾個家常菜,又額外要了一份冬瓜蝦仁粥和蛋卷。
粥裡不要放味精,蛋卷攤薄一點。”說罷,把選單遞還給服務生。
老人在對麵看他禮貌地說完話,眼中滿是疑惑。
商停好車,正好從外麵進來,在黎邃旁邊坐下,笑道:“您好,我叫陸商。”
你好,你好……”老人眯著眼打量對麵這兩個人,不知怎麼就覺得哪裡不太對。
等菜上桌了,他終於看出哪裡違和了,自家兒子對這個叫陸商的男人未免也太上心了,端上來的粥裡蝦皮沒剝乾淨,黎邃直接把粥倒在自己碗裡,一個個把蝦子全挑了出來,再推給他吃,這等細心,哪裡會是普通朋友。
再看陸商,他吃相斯文,對黎邃的照顧接受得十分自然,彷彿他們天天都是如此,期間手機響了一次,黎邃從自己的口袋裡把手機拿出來遞給他,老人看見他們二人手指上明顯是一對的戒指,心中掀起一陣震驚。
這一頓飯他吃得是心情複雜,壓根兒沒嘗出什麼味兒來。
飯後,兩個人把他送到學校宿舍,黎邃幫他把屋子打掃了一遍,陸商則去買了些用品。等全部收拾妥當,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我就不陪您吃晚飯了,這是陸商的一點心意,您收著,”黎邃把一張卡遞給他,“改天再來看您。”
兒子。”老人叫住他。
黎邃回頭,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滿是複雜的情緒:“你……你說的兒媳婦,就是他?”
是,我們結婚了。”
老人似乎想說些什麼,可一開口,他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去過問,黎邃這些年來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遭遇過什麼,喜歡什麼,身為父親,他竟然全然不知。
爸,以後好好做人吧。”黎邃移開眼,垂眼道,“有時間,去媽媽墳前上柱香。”
老人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好……”
那我走了。”黎邃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帶上了門。
回來的路上依然是陸商開車,黎邃坐在旁邊,雙眼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經過一個紅燈,陸商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掌,笑道:“難過了?”
黎邃回過神來,反握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陸商,你真好。”
彆多想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陸商安慰道,“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無論你是什麼態度,我都和你站在同一陣線。”
黎邃聽罷,伸手奪過他的方向盤,將車子移到一條僻靜的單行道上,拉上手刹,一把撲過去:“我們吧。”
他撲得突然,兩個人額頭撞了下巴,磕出一聲悶響。
對不起,疼嗎?”黎邃忙去檢視陸商的額頭,對方卻率先伸過手來揉他的下巴,一邊還笑他:“這麼大了還毛毛躁躁的,見人就撲,像隻小狗。”
黎邃拿開他的手,對著額頭仔細端詳了會兒,好在不嚴重,沒看出來異樣,湊上去親了一口:“我明明隻見到你纔想撲,誰讓你是我的。”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衝陸商勾了勾嘴角,“再說,哪裡小了?”
……真是要老命了,陸老闆看著他,在心底裡默默嚥了口唾沫。
黎邃趁機把座位調後,擠過去與陸商麵對麵抱著,雙手把人圈進懷裡才覺得踏實了:“剛纔在爸麵前就想抱抱你了。”
老人家怕是受不了這刺激。”陸商輕笑。
黎邃退開些許,認真道:“陸商,謝謝你為我父親做的一切。”
最初得知陸商找人跑關係為他父親減刑的時候,黎邃是非常意外的,他算過他父親的刑期,也猜過是不是有人插手了這件事,但他沒想到真的是陸商,而且還做得那麼早,甚至早在他們交往之前。
商沒說話,隻與他碰了碰額頭。
你該不是從那時候就喜歡我了?”黎邃小聲問。
商眯起眼,果斷岔開了這個話題:“你呢?你從什麼起對自己的金主大人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了?”
黎邃摟緊他的腰:“我以前在酒吧的時候,裡麵有個人信教,嘴裡每天都在念說‘主啊主啊’,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那就是救世主了,那會兒你的一舉一動,在我眼裡都是自帶聖光的。”
商聽完他這番話,卻頗不是滋味:“該早些去找你的。”
黎邃搖頭:“現在就很好,這世界上生離死彆的情侶那麼多,我卻每天都能抱著你入睡,實在太幸福了。你不知道,我有時候半夜做夢都會笑出來,總覺得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在浪費時光,可說到珍惜,又不知道怎麼做纔算得上是珍惜,隻好時時刻刻把你抓緊了,就像現在這樣。”
兩年前那次手術,給黎邃帶來的刺激太大了,以至於過去這麼久,他仍然不敢有絲毫懈怠。陸商每次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中無比愧疚,當初做出決定的是他,可承受後果的卻是黎邃,他不敢想象,在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裡,黎邃究竟是怎麼頂著高壓把他送上飛機的。萬幸最終結果是好的,否則留下黎邃孤孤單單一個人,他大概做鬼都不會原諒自己。
對上黎邃那雙溺人的眼睛,陸商隻覺心中一片柔軟,主動吻上他的嘴唇,安撫道:“抓不抓緊都是你的,接下來我們的任務就剩一起慢慢變老了。”
商在情事上一貫被動,他這一親,像是點燃了某種訊號,黎邃那條隱形大尾巴立刻就撒歡開了,循著味兒似的往陸商脖子上咬,上下牙輕微地磨著最薄弱的那片麵板。
商被他咬得直縮脖子,邊躲便笑:“還說不是狗,這麼愛咬人。”
黎邃聞言,反而點力出一個吻痕來,在他耳邊吐著熱氣道:“我就是狗,還是大狼狗,專吃你,汪!”
我看不像狼狗,倒像是……”
什麼?”
商笑道:“泰迪。”
那也是隻對你發情的泰迪。”說完,強勢地禁錮住他的後腦,湊上去一頓猛親。
前座空間有限,兩個人抱得很緊,彼此呼吸交融,麵板摩擦,氣氛很快曖昧了起來,陸商被他親得情動,不自覺口乾舌燥,伸手去扯黎邃的襯衫。
黎邃微微一怔,睜眼就見陸商目光沉沉,修長的手指解開他領口的釦子:“讓我試試。”
黎邃既意外又興奮,配合著任他脫了衣服,露出好看的胸膛。經過這些年的保養,他身上的傷疤基本都淡化了,隻剩肌肉分明的線條,陸商整個手掌貼上去,眼裡露出豔羨的目光。黎邃察覺,故意鼓動了幾下:“喜歡?”
商毫不掩飾地點點頭。不得不承認,年輕男人的身體對於陸商來說十分具有力,尤其是黎邃這種充滿力量感的,在這一點上他的審美相當膚淺,畢竟以陸商的身體狀況,即使他手術成功,這輩子也註定與增肌這件事無緣。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黎邃覆上他的手,蠱惑道。
商低頭一笑,一邊湊過去親吻他,另一邊解了自己的衣服和皮帶,大方地脫了個乾淨,輕輕跨坐在他大腿上。
你!”黎邃被他這動作直接搞懵了,第一時間竟是去找東西給他披上,怕被彆人看了去。
車窗外不時有車飛馳著經過,遠處的夕陽射出金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灑在陸商身上,整個人好像披了一層金粉。
大白天的,實在太招人了……黎邃色令智昏,看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車窗玻璃是防窺的,外麵的人隻要不貼著看根本看不清。
冷嗎?”黎邃忙摟住陸商的腰,體貼地把冷氣風向調向另一邊。
商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他難得主動一回,臉上泛著一層紅暈,隱隱也有點不好意思,黎邃看著他,做了個吞嚥的動作,隻覺得對方這強裝鎮定的模樣萌得他腦袋都要宕機了。
座位底下常年放著管潤滑劑和安全套,雖然很少用上。實際上,本著安全第一的原則,但凡是兩個人會獨處的地方,這些東西都是齊全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陸商摸出來,擠了一坨潤滑跪坐在黎邃身上開始給自己擴張。
這件事一向是黎邃來做的,陸商並不熟練,微微皺著眉,嚴肅得好像在進行某項重要學科研究。
名合格的愛人自然不會去拒絕對方的主動示好,黎邃其實早就起了反應,光是看到一貫禁慾的陸大老闆脫光衣服在他麵前自褻,這極具衝擊力的視覺刺激就已經讓他前端得發疼。
商雖然嘴上愛開玩笑,但實際上臉皮比誰都薄,尤其是在這方麵,黎邃又一貫寶貝他,不肯讓他受一丁點兒累,所以從來都是他主導。現在,陸商肯為他嘗試突破自己,黎邃感動之餘,又忍不住生出一點隱秘的小心思,他私心希望這次能給陸商留下一個好印象,最好能讓他愛上這種方式,以便於今後的更多玩法的解鎖。
車內的溫度漸漸升高,兩個人的喘息聲互相交融,加到第三根手指,陸商額頭冒了點汗,動作也艱難了起來,黎邃知道他是太緊張了,導致一直放鬆不下來,這樣強行擴張效果不好不說,而且會疼。
難受就算了,彆勉強。”黎邃一邊親吻他,一邊用言語幫他放鬆。
商喘得厲害,眼睛也蒙上了一層水汽,聞言隻是搖頭,黎邃看得心顫,花了好大力氣才忍住不去打斷他的動作,一手撫摸著愛人的腰,另一手在他胸前的紅點上有意無意地揉弄,引得陸商陣陣戰栗。
在黎邃的刻意引導下,氣氛漸漸放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忘情地交換了一個深吻,陸商手底下解開黎邃的皮帶扣,把那早就挺的大家夥放了出來。
遠處,夕陽的餘光漸漸微弱,斜射進車裡,陸商低頭看了眼,不自覺做了個退縮的動作。不知是因為白天看得仔細,還是今天黎邃格外興奮的緣故,這個尺寸看上去非常驚人,陸商臉色都變了,他沒想到自己那穴口居然一直在容納這麼大的東西進出。
害怕了?”黎邃笑。
商嚥了口唾沫,也笑出來,隻是笑得頗為勉強:“怎麼可能,又不是第一次。”
說完,撕了套套給他戴上,又擠了些潤滑劑塗抹在自己穴口,湊過去在莖身磨了磨,對準了開始往下坐。
黎邃忙托住他的臀,怕他掌控不好力道把自己弄傷。
車內非常安靜,幾乎能聽見進入身體時那股令人羞恥的嘰咕聲,陸商眉心微蹙,閉著眼,呼吸亂成一團。
好在他們常頻率就不低,雖然擴張不夠充分,但進入還算順利,黎邃見自己心愛的人忍著不適努力地與他結合,心底軟得一塌糊塗,一邊心疼地親吻他臉上的薄汗,一邊輕拍他的後背:“難受嗎?”
商沒答,耷拉在他肩上直喘氣,黎邃低頭一瞥就知道,難受是肯定的,陸商前端都軟了。
他不敢動,強忍著體內那股想將眼前人狠狠貫穿的衝動,等陸商適應,幫他坐到最底,整個吞了進去。
他們極少嘗試這個體位,兩個人都感到一陣驚異,物在體內摩擦內壁的感覺十分明顯,簡直牽一發而動全身。黎邃對陸商的身體非常瞭解,知道這個角度極容易戳到他的敏感點,果然,他隻稍微一動,陸商的腳趾立刻蜷縮了起來。
黎邃惡趣味地朝那個方位頂了好幾下,陸商沒忍住,發出幾聲壓抑過的,前端也顫顫巍巍地再次了起來,吐出幾滴透明液體。
舒服嗎?”黎邃壞笑著貼著耳朵問。
商被他頂得意亂情迷,含糊地“唔”了一聲。
想要就自己動。”黎邃道。
商喘得厲害,聞言從黎邃肩上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神頗為無辜,又帶了一絲無可奈何。黎邃偏就喜歡看他這副被**折磨得無所適從的模樣,故意不再動,任由陸商手忙腳亂地抓著他的胳膊,緩慢地動作起來。
看著陸商輕動腰肢將他的一點點吐出來,再全部,就這麼紅著脖子忍著,在他眼前弄自己,黎邃簡直要瘋了,他從來沒想過,這舉動帶給他的視覺刺激會這麼大。
商,叫出來,我想聽。”黎邃著他的脖子鼓勵道。
商到底年長他半輪,性格又內斂,除非實在控製不住,兩人歡愛時總是習慣能忍著不出聲就忍,以免叫得過於放蕩,他自己也會不好意思。
難得今天陸商這麼熱情,黎邃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手護著陸商的頭,免得他撞到車頂,另一手在他處反複玩弄挑逗。
車子的減震做得非常好,每一次進出都會帶動整個車廂的反彈,陸商一個力道沒控製好,加上反作用力的輔助,體內狠狠刮過敏感點,前後一夾擊,牙關徹底失守,發出略帶嘶啞的。
同一時間,他就感覺體內的挺瞬間脹大了幾分,黎邃像是實在忍不住了,配合著他開始往上頂,對著那個點狠狠地進出弄。
肉體與肉體的碰撞聲越來越頻繁,陸商隻動了一會兒就徹底放棄,任黎邃把他顛得呼吸都凝滯了,整個人隻能缺氧一般地仰起了脖子,汗水不停地往下流。
老闆,喜歡我你嗎?”黎邃抱著陸商,雙手在他的後背反複撫摸,留戀不止。陸商從小便養得精細,麵板好得一點都不像他這個年紀的,摸上去滑嫩又細膩,手感好得不得了。
黎邃見他不答,又道:“不說我就不繼續了。”
每一次進出都能準確地摩擦到腸壁內的敏感帶,持續的快感一**襲來,陸商隻感到眼前陣陣發暈,早已淪為**的俘虜,神誌不清,哪裡還有心思去聽黎邃在說什麼,隻是機械性地答道:“喜歡……”
喜歡什麼?”
喜歡你……我。”
我是誰?”
黎邃。”
黎邃是誰?”
我……我男人……啊!”
黎邃滿意得不行,撈起陸商的雙腿,將他壓在方向盤上,最大限度地露出穴口,毫不留情地起來,整根拔出又整根沒入,沒一會兒麵板都撞紅了。
看著一貫優雅的陸商被他得雙腿大張,甚至開啟主動迎合他,腳趾蜷起,眼神空洞,哪裡還有什麼風度可言,黎邃心底裡那股惡劣的破壞欲簡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啊……唔……”陸商顯然是爽到極點了,整個人狀態都不對,也不再壓抑,隨著黎邃的節奏小聲地喘息起來,車廂裡充斥著的水聲和啪啪聲。
整個過程,黎邃緊緊盯著陸商的臉,自己的摯愛被自己弄到話都說不完整的畫麵,他一秒鐘都不想放過。
不知道了多久,外麵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陸商嗓子也啞了,黎邃卻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陸商得難受,伸手想摸自己前端,這動作很快被黎邃察覺,強勢地禁錮住,不讓他碰,雙手牢牢鎖在背後。
這樣沒兩分鐘,陸商受不了了,求饒道:“讓我射出來……”
我不。”黎邃頭也沒抬,埋頭。
黎邃,好孩子,求你……”
黎邃不為所動,反而故意對著他的敏感點反複碾壓,得陸商眼眶都紅了。
彆欺負我……”聲音也帶了一絲哽咽。
這要是放在平時,陸商要這麼求他,黎邃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配合著陸商這副欲罷不能的臉,效果完全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黎邃自己額上也出了一層汗,在陸商脖子上咬了一口,假裝惡狠狠道:“就欺負你,你今天,隻能被我插到射出來。”
商隻感到大腦陣陣發麻,被堆積的快感折磨得實在受不了了,又一直找不到宣泄口,吸了吸鼻子,眼淚直接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看著陸商這副被**瘋的模樣,黎邃覺得自己也要瘋了,體內某種聲音狂躁地叫囂著占有他,貫穿他,哭他。
黎邃深深地吸了口氣,把已經沒什麼力氣的陸商整個人拽到後座,架起雙腿開始新一輪的衝刺。
猛烈的衝擊配合著車座的反彈,封閉的空間裡,滑膩的水聲不斷,荷爾蒙的濃度達到了最高,在對方逐漸加快的動作中,陸商猛地仰起脖子,嘴巴竭力地開闔,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剩下眼淚一陣陣往外冒。
黎邃對愛人的狀態極為敏感,知道陸商這是舒服到了極點,他受到了鼓舞,更加賣力地弄起來,剛一個深插頂到最深處,小腹處一陣潤,空氣中腥味彌漫,陸商竟然就這麼沒有任何觸碰的情況下射了出來,白濁沾了兩個人一身。
伴隨著,肛周也陣陣強烈的緊縮,卡得黎邃不得不停下來,俯身親吻他,改為研磨旋轉。這陣收縮持續了很久,等陸商從那陣暈眩中回過神來,眼裡噙滿淚水,與黎邃對視,視線相觸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有種沒了彼此不行的感覺。
愛到極致便是如此了,那迷離的目光裡滿滿盛的全是他,彷彿天地萬物,隻容得下他一個人。
舒服嗎?”黎邃明知故問地笑他。
豈止是舒服,簡直爽翻了,陸商神魂顛倒地想,下次還要把車開出來玩兩次。
見到喜歡的人得到滿足,黎邃的滿足感更甚,抱著他又快速了幾分鐘,爽快地在最深處釋放出來。
等兩個人大汗淋漓地抱在一起歇息,外麵天已經轉黑,黎邃都不想回去了,恨不得就這麼抱著他在這兒睡著算了,摟著人親了又親:“好喜歡你啊……”
商累得眼睛都睜不開,聞言卻警覺地轉過頭,兩個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陸商立刻避開了眼。
……回去再跟你算賬。”陸商笑著捂住黎邃的眼睛。
你不喜歡嗎?”黎邃拿開手,巴巴地湊過去,這一舉動牽動了下身,已經疲軟的滑了出來。黎邃怔了一下,嘴裡含糊地說了句什麼,陸商沒聽清,問:“怎麼了?”
黎邃抬起頭,笑得有點討好的意味:“……套套破了。”
商臉上看不出什麼,下身稍稍動了一下,果然一股奇異的熱流順著流了出來,頓時臉色頗為窘迫,可也沒什麼力氣跟黎邃計較,他實在是太累了,平息下來,空調風一吹,整個人直犯困。
黎邃倒是精神十足,抽了紙巾把兩個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清理隻能等回去做了,黎邃不敢耽誤,怕耽擱了陸商要鬨肚子。可看著陸商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著,側腰露出柔和又細膩的線條,他又覺得美好得不行,忍不住湊過去,把陸商抱在懷裡,溫存了幾分鐘。
也是趕巧,就這麼一小會兒,不遠處正好來了個交警,看見他們的車,以為是違章停車,拍了幾張照,刷刷兩筆就開了張罰單。結果貼條的時候就看見車內未關的指示燈,這才察覺車內似乎有人。
車窗玻璃是防隱私的,從外麵遠看看不見,但如果貼著玻璃看還是能看見一丁點兒車內情景。
黎邃早早地察覺了,拿了件外套搭在兩個人身上,把陸商的頭按進自己的頸窩,護住他的臉。那交警圍著車子轉了兩三圈,這才貼著玻璃開始往裡麵瞅,結果正好對上一道極不友善的目光。
被猛地瞪了一眼,那交警受了刺激,瞬間長了針眼似的,捂著眼睛退開了好幾步,騎上摩托車轟隆走了。
這麼一鬨,陸商卻被驚醒了,聲音依然嘶啞:“……怎麼了?”
黎邃開了半截車窗,伸手把罰單摘了,在陸商麵前晃了晃。
商接過,瞅了一眼,直接貼在了黎邃額頭:“送你了,過夜費。”
我隻值兩百塊?”黎邃問。
商翻身繼續睡。
黎邃笑了笑,湊上去問:“老闆,那買一送一行麼,我沒吃飽。”
商聽見這話,倒是睜開了眼,盯著黎邃,心驚膽戰地想確認什麼。
黎邃一臉理所當然:“你看你今天都還醒著。”
……”
得,早知道就裝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