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苒江淩川 第15章 定了，今天就揍他！
陳希站在新的營地前，五百士卒稀稀拉拉地聚攏著，像一群被雨淋過的野雞。
這就是他升官後的開局。
張三緊跟在他身後，臉上帶著點興奮又有點擔憂。
“頭兒，這營裡的人，成分有點複雜。”張三壓低聲音說。
陳希嗯了一聲，他已經用【戰場感知】大概掃描過了。
就像張三之前說的，一部分是上次被打散的老兵，看起來蔫頭耷腦的。
還有一部分是新劃拉過來的，一個個眼神裡都帶著點桀驁不馴。
這幫刺頭，估計是其他營地實在鎮不住了，纔打包送過來的。
“他們平時就愛鬨騰，上次還因為搶水桶差點打起來。”張三說，臉上帶著無奈。
他寧願放棄副百夫長的位置，也要跟著陳希。
用他的話說，跟著陳希，刺激，有奔頭。
而且，他覺得自己跟陳希，多少有點“東百往事”裡那種，雖然背景不同，但都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兄弟情誼。
有了張三這個老油條在，陳希倒是省了不少事。
至少營地裡沒直接亂起來，張三和李四、王大牛他們幾個老班底，勉強維持著秩序。
就在陳希琢磨著怎麼收拾這爛攤子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中軍都尉和後軍都尉，帶著他們手下的幾個百夫長，趾高氣揚地來了。
“哎喲，陳都尉啊，恭喜恭喜啊。”中軍都尉笑嗬嗬地說，眼睛裡卻沒多少笑意。
“年少有為啊，這麼快就升到都尉了。”後軍都尉陰陽怪氣地附和。
幾個百夫長跟在後麵，有的眼神不善，有的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他們嘴上說著恭維話，但陳希的【戰場感知】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們心底的真實想法。
“這小子命真好，走了狗屎運。”
“就他手下這幫貨色，三個禮拜，最多活三個禮拜。”
“等著看笑話吧，一場仗下來，人就得沒一半。”
陳希心裡冷笑。
這幫人，就知道窩裡橫。
他臉上卻帶著謙遜的笑容：“哪裡哪裡，都是杜都尉提攜，各位前輩多照顧。”
除了杜都尉的話陳希是真情實意，其餘人陳希那就真的是寒暄了幾句，這幫人也沒多待，撂下幾句“以後多親近”的場麵話就走了。
等他們走遠，張三啐了一口：“這幫孫子，沒一個好心眼。”
陳希沒說話，他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他這個“空降”的都尉，又帶著這麼一營雜牌軍，不被人看扁纔怪。
他從張三那裡詳細問了營裡士兵的情況。
老兵確實是上次潰敗留下來的，士氣低落，對打仗有心理陰影。
新兵則是從其他營地踢出來的，偷奸耍滑、陽奉陰違，什麼毛病都有。
指望這幫人打仗？
不如指望國足拿下大力神杯。
陳希深吸一口氣。
得，新官上任，還是必須來點狠的。
他召集了所有士卒，讓他們在營地中央的空地上集合。
五百人站得歪歪扭扭的，不少人交頭接耳，眼神閃爍。
張三在旁邊小聲提醒：“頭兒，按規矩，得先立威。找幾個刺頭敲打敲打，再給點甜頭，拉攏一批，分化一批，慢慢來。”
陳希沒理會張三的建議。
他走上前，站在一個臨時的土台上。
下麵五百雙眼睛看著他，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好奇、不屑、懷疑、麻木。
他沒有慷慨激昂的演說，也沒有畫大餅。
他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卷軍規，照本宣科地唸了起來。
聲音不大，但配合著他此刻的氣場，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第一條，不聽上級指令者，斬！”
“第二條，戰場上臨陣脫逃者，斬！”
“第三條，擾亂軍紀者，斬！”
……
一條條冷冰冰的軍規唸完，營地裡一片死寂。
陳希放下軍規，目光掃過台下的每一個人。
他的眼神此刻異常銳利，帶著一種冰冷的殺意。
那不是演戲，而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磨礪出來的氣息。
【戰場感知】在無聲地散發著壓迫感。
“軍規已經讀完。”陳希的聲音帶著一絲金屬般的冰冷。
“若有不聽從指令者，不用彆人代勞，我會親手送你們下去。”
陳希的語氣平靜得可怕，卻讓在場的所有士兵都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腦門。
他們彷彿看到了血淋淋的刀鋒，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不少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原本那些不屑和懷疑的眼神，此刻隻剩下驚懼。
他們感受到了，這個年輕的都尉，不是在開玩笑。
他身上的那種壓迫感，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個凶悍將領都要可怕。
【叮！檢測到宿主成功初步懾服麾下士卒，獲得成就：【初步立威】！】
【叮！獲得額外獎勵：自由屬性點
1！】
陳希聽到係統提示，心裡忍不住吐槽。
臥槽，這也能解鎖成就？
這係統是真的夠離譜，連立個威都能給獎勵。
這掛，是真的給力。
在眾人被震懾住的同時，陳希話鋒一轉。
“當然，規矩是規矩，獎勵也是獎勵。”
他提高了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誘惑。
“從今天起，我這個營，軍餉翻倍！”
此話一出，下麵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騷動。
軍餉翻倍？
這特麼是真的嗎？
“不夠的地方，我私人掏腰包補齊！”陳希又加了一句。
這下，騷動變成了議論聲。
“真的假的？”
“他哪來那麼多錢？”
“彆是忽悠人的吧？”
“而且，每逢大戰，我必親自帶領你們上戰場殺敵！”陳希接著承諾。
這最後一句，讓那些原本麻木的老兵，以及渴望建功立業的刺頭，眼中都閃爍出不一樣的光芒。
親自帶隊？
這意味著他們能更近距離地跟著這個可怕的都尉，也許真能撈到油水。
但也有人對此表示懷疑。
人群中，一個身材壯碩、臉上帶著一道疤的士兵站了出來。
他是這批新兵刺頭裡最有名的一個，據說以前在彆的營裡公然頂撞軍官，才被發配過來的。
“都尉大人，您說的這些，俺們聽著是好。”壯漢士兵甕聲甕氣地說。
“可光嘴上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俺們這幫人，以前聽過太多大官兒畫的大餅了，最後連口湯都沒喝上。”
這話一出，不少士兵都跟著附和，雖然聲音不大，但質疑的意思很明顯。
陳希沒有動怒，反而笑了。
他喜歡這種直接的人。
“好！”他大聲說道，“你問得好！”
“既然你們想看真的，那我就讓你們看看真的！”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問：“誰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落草為寇的山賊、馬匪之類的？”
營地裡安靜了一瞬。
很快，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老兵舉了手。
“回都尉大人，安城以北八十裡，有個叫龍首山的地方，盤踞著一夥山賊。”老兵小心翼翼地說。
“他們平時不怎麼惹事，但人不少，也挺難纏的。”
“龍首山？”陳希眼睛一亮。
【戰場感知】立刻鎖定了那個方向。
“行！”陳希拍板，“就他了！”
“今天，咱們就去龍首山，揍他！”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今天就去？
這都快晚上了！
而且，那龍首山的山賊，他們多少都聽說過。
雖然不主動招惹官軍，但也不是吃素的，地形複雜，人馬也不少。
陳希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集合！點齊人馬！目標，龍首山！”他下達了命令。
張三李四王大牛他們雖然也有些懵，但還是立刻應聲，開始組織隊伍。
“快快快！都尉大人發話了！”
“愣著乾什麼！想被砍啊！”
在陳希的威懾下，士兵們雖然滿腹疑惑和震驚，但還是迅速行動起來。
五百人的隊伍，在夜色中朝著龍首山的方向開拔。
路上，隊伍裡議論紛紛。
老兵們愁眉苦臉的。
“哎喲，這新來的都尉，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那龍首山，以前咱們營也去剿過，差點沒被埋在山裡。”
“就是啊，聽說那大當家，刀法可厲害了。”
他們覺得陳希完全是異想天開，拿他們的命去冒險。
那龍首山的山賊，能在這附近安穩這麼多年，除了會孝敬上麵的官，更因為他們有五百大寇和一千山賊。
雖然裝備不如正規軍，但那都是刀口舔血過日子的，武勇和搏殺的血性，絕對不輸官軍。
更彆說龍首山那複雜的地形了，簡直就是個天然的堡壘，之前好幾次官軍去圍剿，都吃了大虧。
新兵刺頭們倒是有點興奮。
“臥槽，這都尉真是勁啊！”
“一言不合就剿匪？哈哈哈，我喜歡這種風格！”
但更多人的人興奮之餘，還是想看陳希的笑話。
他們覺得陳希肯定會撞得頭破血流，到時候他們就有理由鬨事了。
他們可不信一個年輕的都尉，能帶著他們這幫雜牌軍，搞定龍首山。
隊伍行進了兩個時辰。
龍首山下官道旁的茶鋪裡，一個偽裝成茶博士的山賊探子，敏銳地捕捉到了異常。
一支官軍隊伍，竟然毫不隱蔽地朝著龍首山方向而來。
更離譜的是，這幫官軍一點都不避諱，逢人就打聽龍首山的情況。
“哎，問一下，你們這龍首山的山賊，有多少人啊？”一個梁軍士兵大咧咧地問賣茶的老頭。
“聽說你們大當家很能打？”
“我們都尉說了，今天就要把你們龍首山給平了！”
探子聽得一頭霧水，這特麼是來打仗的嗎？
怎麼跟逛街一樣，還提前通知？
他趕緊派出信鴿，將訊息傳回山寨。
龍首山寨內，燈火通明。
各大當家緊急聚在一起。
“什麼？官軍朝咱們來了？”一個胖大當家驚呼。
“還打聽咱們的人數和實力？”另一個瘦高個當家感到不可思議。
“更是放出話來，今天要平了咱們龍首山？”坐在主位上的大當家，一個麵色黝黑、眼神凶悍的大漢，眉頭緊鎖。
他混跡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行事的官軍。
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是陷阱？還是對方藝高人膽大？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都打上門了，他們龍首山也不能慫！
“傳令下去！所有弟兄進入戒備狀態！”大當家沉聲下令。
“準備迎敵！”
整座龍首山寨，立刻進入了緊張的戒備之中。
箭矢上弦，滾木擂石準備就緒，寨門緊閉。
一場血腥的衝突，即將在這座山寨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