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快逃,那收廢品的大佬急眼了 第138章 沒有媽媽了。
聽到嚴穆的那段話後,夏聽嬋以為他在跟自己講大道理,還埋怨他一通。
當時她覺得她跟嚴穆之間有條無法齊平的溝壑。
她無法理解他許多話和意思。
時光兜兜轉轉許多年,在這一年初秋的傍晚,這個陽光高遠明亮的傍晚。
夏聽嬋忽然懂了。
她懂了他的內斂、克製、清醒和隱忍。
“林霜,”夏聽嬋鵝蛋臉瑩潤著珠光,連毛孔都瞧不見一個,她半是懊惱半是慶幸,“我怎麼這麼笨的呀。”
林霜笑話她:“嚴穆哥什麼苦都吃過,自然看的比咱們清楚長遠。”
被苦難浸泡著長大,所有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會被剝掉。
他唯一的出格,是她。
夏聽嬋輕輕吐了口氣。
她挽著林霜的手往商場裡麵走,同時冒了句:“我想去找他。”
“”林霜被嗆到,她沒好氣,“想找他得坐飛機,往商場裡走又找不到。”
夏聽嬋癟住下唇,嬌滴滴的調調:“那我想給他買點禮物嘛。”
教師培訓隻有三天,結束後她有四天時間,除掉來回,她還可以在深港待兩天。
商場共六層,每一層都逛遍後,夏聽嬋手裡的購物袋都拎不下了。
又打包了幾份甜品後,倆人開車回四方鎮。
途中,林霜幫她查去往深港的機票:“什麼艙?呀,經濟艙比頭等艙便宜這麼多呢。”
林霜沒出過遠門,沒乘過飛機這種交通工具。
“經濟艙,”夏聽嬋回她,“應該差不多吧都。”
林霜瞧她:“你沒坐過啊?”
夏聽嬋訥訥道:“以前隻坐過頭等艙許久沒出遠門了。”
“那幫你訂頭等艙唄,”林霜說,“你老公有錢。”
夏聽嬋搖頭:“我瞧他自己都坐經濟艙呢。”
她堅持,林霜沒多說,幫她把票給訂了。
到家後,夏聽嬋的手機剛好響了,是嚴穆發來的視訊。
接通後,視訊那頭的男人一身啞黑西裝,背景應該還在辦公室,隱約能瞧見落地窗外的摩天大樓。
“去逛街了?”他嗓音低磁又溫柔。
夏聽嬋興致勃勃,把購物袋攤在桌上,將裡麵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孩子似的顯擺:“你看,幫你買了衣服、鞋子,還有新的領帶,你有條領帶都舊了”
碎碎唸完,她將鏡頭調轉向自己,略略忸怩:“你喜歡嗎?”
“”嚴穆沒立刻答她,他唇角淺勾,“給自己買了什麼?”
夏聽嬋伸手抓過一個杯子:“奶茶加了三份布丁。”
嚴穆被逗笑了,他雙眸狹長,弧度微勾,漾著溫情的笑。
“怎麼變大方了?”
捨得加三份布丁了。
夏聽嬋眼睛彎彎的,又糯又甜的跟他撒嬌:“用你的錢,當然大方。”
“”嚴穆悄悄歎氣,無奈,“就給自己買了份奶茶?”
夏聽嬋很誠實:“我不缺什麼,你買了那麼多,都用不完。”
“我也不缺,”嚴穆低聲,“給自己買。”
“”夏聽嬋頓了頓,沮喪地塌下肩,“你不喜歡那些東西啊?”
嚴穆唇角動了動,像是沒想到他一句話直接把她開心的情緒給湮滅。
他耐心解釋:“不是,多給自己買,想買什麼買什麼。”
夏聽嬋輕輕哦了聲。
“”嚴穆手撐著腰骨起身,往落地窗前走了兩步,哄她,“喜歡的,那新領帶打算幫老公配哪件衣服?”
說到這,夏聽嬋眼睛微亮:“配那件深褐色暗條紋的,老派紳士的感覺,好不好?”
女孩子心思恪純,剛從大學畢業,又入了小學教師的門,二十多年都長在校園中,輕輕鬆鬆就被哄好了。
嚴穆鼻息溢位絲笑:“好,等我回去穿。”
“”夏聽嬋忽地噤聲。
沒告訴過他自己已經訂了去往深港的機票。
順便,將這些衣服帶給他。
“怎麼了,”嚴穆低下眼,凝住螢幕上的女孩子,“培訓累不累?”
夏聽嬋迅速搖頭,想要帶過那陣心慌。
“”嚴穆的動作明顯示卡頓幾秒,他若有所思,隨意閒聊,“七天假?”
夏聽嬋:“嗯。”
嚴穆很淡地掀了下眉骨:“三天培訓完,打算去哪裡玩?”
“”夏聽嬋眨眨眼,敷衍,“哪都不去。”
嚴穆視線向下,目光銳利地攫住她:“那來深港玩?我讓伍文生幫你訂票?”
夏聽嬋啞了,半晌才支支吾吾:“不去不去來回浪費時間。”
“飛機很快,”嚴穆說,“我現在讓伍文生訂”
夏聽嬋徹底慌了,早知道剛才就不撒謊了,搞得現在進退兩難。
正琢磨著跟他坦白好了,然而沒等說出口,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真是磕睡遇枕頭。
夏聽嬋的注意力被分散兩分,半真半假道:“我先接個電話啊,白白。”
結束通話嚴穆的視訊後,對於那個陌生電話,她點了接通。
對方幾句話後,夏聽嬋瞬間被定在原地。
對方自報家門,是說領事館的,又問她是不是駱眠荷的女兒。
得到確認後,對方直截了當:“你媽媽在一場爆炸事故中因搶救無效去世,她一直念著你的名字,希望我們能將她的骨灰與兒子交到你手裡”
夏聽嬋如遭雷劈。
駱眠荷死了?
她媽媽,死了?
電話還在響:“夏小姐,有在聽嗎?”
夏聽嬋喉嚨哽住,她大腦一片空白,惶惶然的不知道自己在何處。
許久,在對方的關切下,她勉強找回聲音,卻澀的不行:“兒子?”
“是的,駱女士有個五歲的兒子,她與丈夫沒有登記過,而且小朋友的爸爸已經喪失了撫養權,為了小朋友的未來,駱女士希望你能將他帶回國撫養。”
“”
那夜早已淡化在記憶中的夢,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一絲一絲的抽出來。
駱眠荷說:“媽媽有個人放不下,你幫媽媽照顧一下,把他接回來照顧,好嗎?”
所以,她說的,是這個兒子。
耳朵裡是尖銳的耳鳴,不知何時,夏聽嬋已經跌坐在床上。
陽光落下帷幕,夜色悄然而至。
漆黑的臥室內,夏聽嬋雙手捂住眼,有水痕從指縫中蔓延。
她沒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