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娘娘眼一紅，冷戾帝王攬腰寵 132
迷香
謝晏昀正要回承乾宮。
蘇德順垂首拱身，回話時帶著幾分遲疑：“皇上，奴才盤問了玉瑤宮的幾個下人。他們說在嘉婕妤禁足期間，她們常能見到沾血的布條，嘉婕妤的手腕和手心，一直纏著布條，她們也不知是一直沒痊癒，還是……他們私下也犯嘀咕，可嘉婕妤既沒說過是怎麼傷的，也沒宣太醫來看，下人們實在是不敢去打聽。”
謝晏昀目光沉了沉，眉峰微蹙，手腕和手心還一直纏著布條，總不能是傷口遲遲不愈，除非是故意放血，可放血的目的是？
抄寫血經？但又不像是嘉婕妤會做的。
還是調製某種秘藥？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嘉婕妤既不願聲張，也不召見太醫。
再加上，前陣子嘉婕妤的臉色實在難看。
處處透著說不出的反常和詭異。
“怕是隻有嘉婕妤的貼身婢女茗雪知道，皇上，可要將茗雪帶去慎刑司盤問？”
“不，”謝晏昀指尖摩挲著玉扳指，沉吟：“朕親自去一趟玉瑤宮。”
暫且先不要打草驚蛇。
“嗻。”
玉瑤宮。
嘉婕妤自從被降位後，她整個人都沉下去了，終日鬱鬱寡歡，每日靜靜坐在窗邊的梅花椅上，望著窗外的景緻，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茗雪道：“娘娘，皇上往玉瑤宮的方向過來了！”
嘉婕妤聞言唇角翹了起來，又驚又喜：“皇上來了。”
“茗雪，你去泡皇上最喜歡的龍井。”
“是。”
嘉婕妤在殿內來回踱步，遲疑了片刻，從妝匣中拿出描金的香盒，舀了半勺香粉到香爐中，後又覺得不夠，又舀了半勺。
青煙慢慢飄開，瞬間漫開了厚重、甜稠的香氣。
嘉婕妤望著青煙出神。
“皇上駕到！”
聽到聲響，嘉婕妤的睫毛一顫，將香盒藏了起來。
“臣妾…”嘉婕妤脫口而出，忽然想起自己被降為了婕妤，隻能自稱嬪妾，“嬪妾給皇上請安。”
“你起來吧。”謝晏昀聞到殿內的香氣，皺起了眉。
這香氣太厚重，裹著脂粉味，像是進了青樓，吸一口都覺得喉嚨發黏，膩得讓人胸口發悶。
“你何時喜歡這種香了？”
嘉婕妤緊張道：“或許是嬪妾手抖多加了些。”
“嬪妾濾晝去將窗開啟。”
窗開了後，香氣淡了些。
謝晏昀盯著她的身影，隨後抓住她的手腕。
嘉婕妤牽起一抹慌張的笑，掙紮，“皇上，怎麼了？”
謝晏昀不容她掙紮著，沉默著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翻，掌心向上時，幾道新舊交疊的傷疤無所遁形，赫然在目。
嘉婕妤身子一僵，她意識到皇上已經知道了什麼，用力掙紮。
謝晏昀卻攥得更緊，盯著她的眼睛，聲音帶著壓迫感：“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嘉婕妤眼神慌亂，血色瞬間褪儘，“嬪妾……”
“朕奉勸你想清楚了再說，朕不會任人糊弄。”
嘉婕妤淺淺笑道：“皇上，嬪妾在抄寫血經，才會放血。”
隨後，她讓茗雪去佛像前將血經拿來，謝晏昀瞥了一眼，隨口問道：“為何要抄血經？”
“皇上還記得皇上和嬪妾曾有個孩子嗎？他雖未能出世，可嬪妾一直放不下他，所以才會放血抄寫經書，嬪妾能為咱們的孩子積累福報，投生善道。”嘉婕妤哽咽。
謝晏昀冷冷瞧她一眼：“嘉婕妤，這是《藥師經》，而非《地藏菩薩本願經》。”
《地藏菩薩本願經》纔是為亡者超度的經書。
嘉婕妤一怔，本來就不是她親手所抄，至於到底是什麼經書，她壓根不清楚。
謝晏昀忽然覺得有些熱，不知不覺間，額頭和後背都出了層冷汗。
他正想走，嘉婕妤卻拉住他的胳膊，帶著哭腔開口：“皇上，你這就要走了嗎？再陪陪嬪妾，好嗎？”
一股燥熱從四肢百骸往心口聚。
像是有團火在燒。
謝晏昀總算是意識到不對，他抽出手，咬著牙問：“那香爐裡的是什麼香？”
皇上這麼快就知道了…
嘉婕妤也覺得難受，她抱住謝晏昀的腰身，卑微道：“皇上，就讓我伺候您一回吧。”
謝晏昀猛地推開她，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你放肆，竟用宮中禁香。”
嘉婕妤被推到軟榻上，她不顧體麵，解開衣襟的釦子，“皇上，嬪妾很想你。”
見皇上要走，嘉婕妤衝過去抱住皇上的雙腿，邊哭邊道：“皇上，你為什麼不願意碰嬪妾，為什麼？我是你的女人啊，難道你要為姝昭儀守身如玉嗎？皇上，姝昭儀根本不愛你！她在利用你！皇上不要喜歡她了。”
藥效徹底發作，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衣襟被冷汗浸濕。謝晏昀眼前也有些發花，用力推開她，抬腳離開。
“蘇德順！”
蘇德順聽到皇上暴怒的聲音，快步進來，卻看到嘉婕妤衣衫不整，又背過身去，“奴纔在。”
“先禁足，再等朕處罰。”說罷，他徑直離開。
蘇德順先是茫然，隨即瞳孔微縮，臉色驟然一變，終於想明白是發生何事了，驚得手裡的拂塵險些掉了。
嘉婕妤身體難受，可心裡的難受已經蓋過身體的難受，她蜷縮在地上，大聲痛哭，皇上甚至不願意碰她，哪怕是中了迷香，皇上也不願意碰她！
茗雪跑進屋，震驚地眨了眨眼：“小主！”
嘉婕妤痛苦的呻吟：“我好難受，茗雪，我好難受啊。”
茗雪道：“奴婢讓人準備涼水。”
嘉婕妤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挪到書架旁，眼前的書影都在晃動，她晃了晃發沉的腦袋，嘴裡不停唸叨著：“癡情蠱，癡情蠱。”
“皇上是我的，是我的。”
……
而此時的棠梨宮，安清窈和聽雪、幼寧她們正好提及了此事，皇上便來了。
幼寧和聽雪福身請安：“奴婢給皇上請安。”
“下去。”謝晏昀聲音沙啞，眼裡的紅血絲十分明顯。
謝晏昀剛走近，安清窈就被他身上灼熱的氣息驚到了，愣了愣，伸手探他額頭的溫度，謝晏昀卻反握住她的手，艱難道：“窈窈，我難受。”
他身上還帶著一股香氣。
安清窈恍然道：“是迷香？”
謝晏昀預設了，難受地靠在她的肩上：“幫我，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