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娘娘眼一紅，冷戾帝王攬腰寵 143
異常天象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蘇德順揚聲道。
欽天監手捧星圖跪在大殿中央，神色凝重道：“啟稟陛下。近日臣等觀天象，發現七日前，其熒惑星便環伺紫微星左右，星芒赤紅如血，此為‘熒惑守心’之變。紫微星主中宮皇後娘娘，臣又聽聞皇後娘娘被幽禁，太妃娘娘貴體違和、纏綿病榻，熒惑為凶煞之星，二者相剋，主‘陰盛衝陽、中宮受克’之兆；月暈連續三夜呈暗赤之色，邊緣纏繞灰黑氣團，月主後宮，暗赤為血光、黑氣多為晦煞，恰與太妃娘娘貴體違和相應，臣等查遍《天文誌》，此等天象多為‘幼衝長，胎煞擾尊’啊。”
“宸妃娘娘喜得龍裔，本是後宮之喜，臣等本該慶賀，然近來天象異常，恰逢太妃貴體違和，臣等惶恐，不免疑心宸妃娘娘腹中龍嗣，非祥瑞，反倒帶著幾分煞氣之相，恐對宮闈不利啊！”
此話一出，臣子們紛紛側身議論，顯然也在琢磨‘煞星’之說是否真有依據。
謝晏昀周身氣壓驟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來。
難怪前幾日太妃故意裝病，原來打的是這個目的！
定遠侯雙目緊盯著欽天監，這簡直就是胡言亂語！窈窈腹中胎兒不可能是煞星！
工部尚書道：“臣認為此言不妥，宸妃娘娘懷有龍胎乃國之喜事，僅憑一些異常天象便斷定皇嗣位‘煞星’，未免太過武斷。”
內閣首輔（溫雨瓷父親）上前一步反駁：“此言差矣，中宮被幽禁，太妃玉體抱恙，天象異常，樁樁件件指向了宸妃腹中胎兒，若非‘煞星’，又怎會這麼巧？皇上，為了國運和太妃身子著想，還望皇上慎重考量。”
工部尚書皺眉反駁：“治國憑實績，幾顆星星異動便疑皇嗣，未免太荒唐了。”
謝晏昀輕飄飄地發問：“那依愛卿看，愛卿有何建議啊？”
定遠侯聞言心一緊，難道皇上是相信了欽天監的話……
欽天監高聲道：“啟稟皇上，此乃天兆示警，臣問過上天，請皇上忍痛割愛，賜宸妃娘娘落胎藥，除掉這帶著‘煞’的皇嗣，再將宸妃娘娘送到皇覺寺帶發修行三年，為太妃、為我朝江山社稷誦經祈福，方能消弭天象的煞凶之氣。”
大殿中朝半數的臣子相信了欽天監的話，跪在地上，齊聲道：“臣等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早做決斷。”
謝晏昀沉默地望著欽天監與其他大臣。
片刻後，一聲低沉的冷笑從喉間溢位，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明顯。
“為江山社稷著想？”
“荒唐至極！”
皇上的話音落下時滿是怒氣。
其他臣子將腦袋埋得更低了，隻有欽天監不敢置信地抬頭。
謝晏昀起身緩步走下台階，停在欽天監的麵前，嘲諷說道：“嘴上喊著‘為江山社稷’著想，讓朕親手殺死骨肉，拋棄宸妃，你心裡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恐怕隻有你心裡最清楚。”
欽天監聲音發顫：“皇上明鑒，臣絕無二心！臣一心鑽研天象，正是為江山社稷著想啊。”
謝晏昀一腳踹在他的肩上，欽天監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好一個絕無二心，來人，帶下去。”
夏照元伏首道：“臣不揣冒昧，瀝膽陳詞。皇上，天意不可違啊，若因維護龍嗣而忽視天象，恐讓上天不滿，甚至影響國運啊，皇上當慎之啊！”
夏照元是鈺太妃的哥哥，也是謝晏昀的舅舅。
“蘇德順。”謝晏昀喚了一聲，“拿來。”
蘇德順端著一大堆摺子下來。
謝晏昀拿著奏摺一本一本砸在夏照遠的頭上，夏照遠邊扶著被砸歪的帽子邊道：“皇上，太妃娘娘可是你的生母，您也要為太妃娘娘著想啊！”
“朕念你是朕的舅父，這些年對你的種種行徑，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瞧瞧這些奏摺——你貪贓枉法的齷齪事，樁樁件件都寫得明明白白！如今你竟還勾結欽天監，逼朕對親生骨肉下手？朕的容忍絕非沒有底線，今日，朕斷不會再縱容你！”
“帶下去。”謝晏昀麵上覆著一層寒霜。
“皇上！臣冤枉啊！天意不可違啊。”
謝晏昀走到跪在地上的丞相身邊，丞相額頭貼著地麵，身體發抖。
“皇後被幽禁，那是皇後失德所致，這是朝堂，朕不想將後宮瑣事拿到這裡掰扯，也是為了給你們留幾分顏麵。”
與定遠侯交好的大臣趁機出聲道：“宸妃娘娘賢德，且龍嗣乃國運之基，僅憑欽天監一人所言，無憑無據下定論，著實令人寒心。”
定遠侯急切又隱忍地道：“皇上明鑒，小女入宮後便恪守本分，腹中龍嗣也是皇上的血脈，何來煞星之說。定是有人借著天象構陷，懇請皇上徹查，還小女與龍胎一個清白。”
“那是自然。”
謝晏昀語氣沉了沉，儘顯威嚴：“今日之事就此翻篇，誰還敢暗中揣測，或是多嘴一句，朕絕不姑息，殺無赦。”
話落，他袖袍一甩，“退朝。”
幾個格外信天象的守舊大臣走在一塊兒，滿臉焦灼地議論。
“這這這……這如何是好啊。”
“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得再去奏本。”
“為了我朝國運，拚了我這條老命也值得。”
定遠侯望著天空，輕訕。
什麼煞星，都是放狗屁。
謝晏昀回到承乾宮，原本冷沉的神色徹底繃不住，怒道：“把欽天監送去大理寺，給朕從嚴審訊，狠狠地審，必須讓他親口招認是受了誰的授意，纔敢構陷宸妃，想害死朕的骨肉。”
一群鞏固之臣對天象深信不疑，傳出去那要鬨笑話了。
謝晏昀根本不信欽天監的話，也不信什麼狗屁天象，他和窈窈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煞星，簡直是瘋了。
讓他更失望的是，他的親生母親竟用這種方式想除掉他最愛的人和他的孩子，他和鈺太妃的母子之情徹底到頭了。
從今往後，鈺太妃是死是活，都和他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