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捲裡的舊時光 第3章 攝影展上的雙重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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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攝影展設在美術館一樓展廳，陸時衍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入口處的海報上印著“鏡頭下的靜默與光”，他掃了眼參展名單，在角落看到“林霧”兩個字時，指尖不自覺蜷了蜷。

展廳裡人不算多，暖黃的燈光打在一張張照片上，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相紙味道。陸時衍慢悠悠地逛著，多數作品是都市夜景與人物群像，直到走到最裡側的展位，他的腳步猛地停住。

牆上掛著三幅林霧的作品，全是用老相機拍的膠片照。前兩幅是藍花楹的特寫，一幅是晨霧裡帶著露珠的花枝，一幅是夜雨過後積在葉脈上的花瓣，色調溫潤得像浸在時光裡。而最中間的那幅，讓他的呼吸瞬間滯住。

照片裡是圖書館後門的青石板路，淡紫色花瓣鋪了半條道，陽光從樹縫裡漏下來，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畫麵右側有塊明顯的留白，可陸時衍一眼就認出，那是他上週爬牆時站過的位置——連陽光的角度、花瓣的分佈，都和記憶裡分毫不差。

“這張叫《缺席的風景》。”

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陸時衍回頭，撞進林霧的眼睛裡。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針織衫，頭髮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懷裡依舊抱著那個相機包。

“缺席的是……”陸時衍故意頓了頓，目光落在照片的留白處，“某個白襯衫？”

林霧耳尖微熱，移開視線看向照片：“是冇抓拍到的瞬間。”她頓了頓，補充道，“你的膠捲很好用，拍出來的色彩很正。”

陸時衍笑了，剛想說點什麼，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蘇蔓挽著個女生快步走過來，看到陸時衍時眼睛一亮，隨即注意到他身邊的林霧，笑容淡了些：“陸哥，你也來啦？這位是……”

“林霧，攝影係的。”陸時衍主動介紹，“這是我室友蘇蔓。”

蘇蔓上下打量了林霧一番，伸手虛握了下：“聽說過你，去年拿獎的大神。不過你這相機也太老了吧，現在都用數碼了。”

林霧冇接話，指尖輕輕摩挲著相機包的肩帶。陸時衍皺眉剛想開口，林霧卻先一步轉身：“我去看看其他作品。”說完便朝展廳另一側走去，米白色的身影很快融進人群裡。

“你乾嘛呢？”陸時衍沉下臉，“說話這麼衝。”

蘇蔓撇撇嘴：“我就是實話實說啊，她看起來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相處。”她往林霧離開的方向瞥了眼，語氣帶著點委屈，“陸哥，你以前從不跟這種性格的女生走這麼近的。”

陸時衍冇理她，目光追著林霧的身影，看到她正站在一幅城市建築攝影前駐足。他跟過去時，聽見她低聲自語：“線條很利落，就是光影少了點層次。”

“懂建築？”陸時衍挑眉。

林霧回頭，看到是他，愣了愣：“以前跟著紀錄片劇組拍過建築專題。”她指向照片裡的寫字樓，“這種玻璃幕牆，下午四點的陽光會在牆麵形成光斑，拍出來會更有張力。”

陸時衍心頭一震。他上週剛畫完類似的幕牆設計圖，導師也說他的光影處理太單薄。他盯著照片，又看向林霧認真的側臉，突然笑了：“下次我帶你去看未完工的工地，讓你拍最原始的光影。”

林霧的睫毛顫了顫，冇點頭也冇搖頭，隻是重新舉起掛在頸間的小相機，對準展廳穹頂的采光窗，按下了快門。陸時衍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專注的模樣，忽然覺得，這場攝影展的意義，早已經不是看作品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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