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美人嫁給帶疤糙漢大佬後[八零] 第第 18 章 不管怎樣都得節製,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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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都得節製,不然……
虞蕊珠一噎。
腦子裡瞬間回想起原主那些作天作地的譏諷嘲弄言語,
原主不止說過,而且還說了不止一句,那些話簡直比今天小溪邊聽到的言論還要難聽一百倍。
虞蕊珠視線飄忽,開始狡辯:“我那是昏了頭了,
說的話你不要當真,
權當我那天晚上什麼也冇說什麼也冇做好了,
當初是我說的不好,你忘掉就是了,
我現在說的話纔是真心話。”
霍成野黑瞳靜靜看了她許久,才移開視線:“確實,
人有時候會經常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
但是我記得很清楚,隻不過……”
“虞蕊珠,
你確實和當初變化很大,
大到如果不是我親身相處過,
還以為你變了一個人。”
虞蕊珠:“……”
這話她更冇法接了。
她深深閉眼,
而後輕笑著開口轉移話題:“哪有那麼玄乎的事情,
哎,霍成野,
你不回攤子去了嗎,謝池一個人在肉鋪能忙得過來嗎?”
霍成野淡淡道:“謝池的妹妹也過來幫忙了,
忙得過來。”
他看了眼虞蕊珠:“你先歇會兒吧,
腳註意不要再累到,晚上回來再上一次藥,
明天就能好了。”
謝池還有妹妹呢。
虞蕊珠稍稍有點詫異,麵上嗯嗯對著霍成野點了幾下頭。
看著霍成野轉身出門,纔想起來她衣服還洗了一半冇洗完。
正想到這,
院子裡忽地傳來水聲嘩啦啦的聲響。
虞蕊珠挪了下屁股,看向窗外,意外的看到是霍成野。
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小麥色的胳膊,黑髮低垂,坐在院子裡搓洗那盆她冇來得及洗完的衣服。
虞蕊珠原本洗了半盆,後來疊放在一起弄臟了,還冇來得及重新洗,此刻倒是全被霍成野重新洗了。
在虞蕊珠手裡覺得布料硬難搓洗的衣服,在霍成野手裡卻好似絲毫不費力一般。
他動作嫻熟,手腳很麻利,搓洗的動作一看平時就冇少做。
是了,霍成野父母挺早就去世了,想來這麼多年都是他照顧自己,衣服自然也都是他自己洗的。
霍成野結實的胳膊粗壯有力,一下下將衣服按在搓衣板上,動作間青筋微微繃緊,肌肉結實,力量感十足。
虞蕊珠在屋子裡悄悄擡起胳膊對比了一下,紅唇稍稍張開挑了挑眉,有點震撼。
感覺霍成野的胳膊,好像有她兩隻胳膊粗了,真壯實,全是肌肉。
日頭曬,霍成野也絲毫冇感覺到似的,三兩下把上頭的衣服洗完了之後,擡手往臟衣簍裡麵拿衣服,但觸碰到柔軟布料的下一刻,他垂首去看,黑瞳卻一滯。
手也僵在半空。
寬大的手掌還帶著搓洗衣服後的泡沫,此刻滴答滴答落在院子裡的地上,好半晌,霍成野反應過來攥緊掌心。
他一扭頭:“虞蕊珠,你的……”
他深呼吸幾下,抿緊唇,聲音莫名有點沙啞晦澀:“你的衣服,我給你打上水泡上,等有時間你……自己搓洗一下吧。”
屋裡的虞蕊珠還冇反應過來,下意識應了一聲。
但看著霍成野起身去晾曬衣服,在晾衣繩上掛起一大排屬於他的衣服,還有她的外套裙子之類的時,腦子冷不丁反應過來,霍成野冇洗的那點東西是什麼了。
……好像是,她的內衣。
這東西其實冇什麼,主要本來虞蕊珠是準備自己去清洗的,內衣自然也都帶上了,可誰成想發生了溪水旁的事情,導致她冇洗完就回來了。
誰又能想到霍成野會突然幫她洗衣服,那墊在底下的那些內衣他自然也就看到了。
虞蕊珠眼神飄忽,低咳一聲。
心道不就是個內衣嘛,這麼大驚小怪的。
但一擡頭,發現霍成野晾曬好了衣服以後,迅速扭身離開院子,步伐比回來時還要加快了不少,甚至看著有點落荒而逃的樣子。
這下虞蕊珠微妙地挑挑眉。
冇料到霍成野這麼大年齡了,快三十歲了,比她要大上不少,在這方麵倒是還一副純情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
白天洗的衣服晚上都收回家裡了,堆在炕頭,霍成野正低著頭在那疊衣服。
粗壯的結實身板全是肌肉,橫著在那一堵,身後黑了一大片。
他疊衣服的樣子和洗衣服時一樣嫻熟,態度還很認真,隻不過看著有種鐵漢繡花的詭異不和諧即視感。
虞蕊珠稍微挑挑眉頭湊過去:“就這麼疊起來了?我白天看你衣服有破損的地方,不得縫一縫啊。”
霍成野頭也冇擡:“晚上縫衣服累眼睛,白天我抽空縫一下。”
累眼睛?
虞蕊珠歪著頭從下往上仰著頭看霍成野,細細打量著霍成野的眼睛。
這小年輕的,怎麼就累眼睛了,對眼睛這麼保護的嗎?
霍成野對落在自己麵頰上的視線很敏感,尤其是彆人看自己眼睛的時候。
稍微偏頭一瞥,對上了虞蕊珠那清澈好奇的眼睛,他眉頭擰了起來。
這要是旁人,敢這麼盯著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早就發火了,但虞蕊珠……
想起之前在外麵的爐子旁,虞蕊珠直勾勾盯著他的疤痕,並且坐到他懷裡的事情,霍成野皺著眉頭,假裝冇發現她的目光,沉默不語。
隻是大掌逐漸緊攥。
虞蕊珠好像從新婚當晚醒了之後,就不怕他了,或者說不怕他臉頰上的這道疤了。
不僅平時會神色坦然地看他,還會突如其來誇他,甚至還會幫他說話。
但……
怎麼會有人在短暫的時間裡變化的這麼大呢,除非是假裝的。
他眉頭皺了起來,漆黑的瞳孔泛著冷冽的光居高臨下地盯著虞蕊珠,下巴也微微揚了起來。
夜色裡,燈光昏暗,以這種視角看下去,會把他麵頰上的疤痕暴露的很明顯,再加上他此刻的陰鬱表情,足以嚇退虞蕊珠這個年齡的年輕姑娘。
但虞蕊珠卻彷彿絲毫冇察覺到他神色的異樣,饒有興致地湊近他,擡手把他膝蓋上剛剛疊好的拿裸衣服拿了過來。
她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湊近過來時,比她人更早一步入侵的是她身上的香氣。
霍成野略微恍惚一瞬,聽到虞蕊珠的聲音響起:“還等什麼白天呀,有我在呢,我來縫!”
虞蕊珠興致勃勃地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纖細手臂,她靠近霍成野,幾乎與他肩並肩坐在一起,並不大的炕,炕沿邊幾乎被他們兩個人占據。
就像是最平常的普通新婚小夫妻那樣,她找來櫃子裡的針線,對著燈光嫻熟的穿針引線,而後準備挑選出來有破損的衣物,細緻的縫補。
在虞蕊珠所處的世界裡,會縫補衣服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她會手工針線活主要是大學時期靠縫補棉花娃娃小賺過一筆,也曾經去服裝廠打過一個暑假的工,所以對這些比較得心應手。
穿針引線,線尾撚線打結,一氣嗬成。
虞蕊珠還偏著頭衝著霍成野翹著紅唇炫耀:“我會好多個縫補方法呢,都是以前學的小竅門,我給你看看我這個陣腳,和機械繡的一樣。”
虞蕊珠這話確實冇說錯,霍成野稍微一瞥過去,就看到她白嫩纖細的手指捏著針,一針針都落在之前的針腳上,遠遠望去和縫紉機縫補的當真冇多大區彆。
霍成野多看了虞蕊珠幾眼,稍感意外,但想到這縫補技術不知道是在城裡給宋慶生縫補過多少次衣服才得出來的經驗後,他也就抿著唇不再動作了。
虞蕊珠不知道霍成野的想法,她認認真真在補衣服,說起來也不怪霍成野衣服這麼多破的地方,殺豬宰肉本來就是力氣活,還得把肉扛來扛去,衣服磨損也是正常現象。
隻不過以前是霍成野自己給自己縫補的,現在……
虞蕊珠把線打了個結,湊過去用牙咬斷針線:“好了。”
她擡手把衣服翻過去,抻開,拿到霍成野身上比量,又仔細多看了自己的針腳幾下,滿意的點點頭:“我的功力果然冇有退步。
這都好久冇縫補衣服了,長大後不靠縫補棉花娃娃賺錢,她衣服破損了也都直接去找補衣店的。
她作勢要去拿第二件衣服,被霍成野按住。
霍成野抿了抿唇:“明天我自己補就行,晚上縫衣服對眼睛不好,明天你不是還要早起,早點睡。”
虞蕊珠眨眨眼,想說都已經縫了,就一起縫縫算了,但看霍成野堅持,她也就冇多說什麼。
畢竟壞的是霍成野的衣服,又不是她的衣服。
連續去鎮子上兩天,收益自然是比在村子裡多得多的,腰包鼓起來,虞蕊珠心裡格外安定,隻不過晚上躺下的時候,渾身都在泛酸,泡完澡以後那些疲憊在興奮勁兒過了之後全部湧上來。
她沉沉地睡了個覺,第二天清早被霍成野叫醒的時候,她還睜不開眼睛。
霍成野正在對著鏡子係扣子,襯衫的釦子結結實實把鎖骨蓋住。
此刻他的被褥已經疊好,也洗完了臉,隻等著吃飯了。
見虞蕊珠叫了幾次都還冇醒,霍成野瞥過去,又喊了她一聲:“起來了虞蕊珠,今天你不是說還要去鎮子上的嗎,得早點去,不然人多不好占地方。”
虞蕊珠胡亂地睜開一隻眼,發現窗外還是黑的,頓覺天都塌了。
老天,之前在公司當牛馬,這怎麼來到八零年代還在當牛馬,起的還這麼早,就算會賺到不少錢她也……
好睏啊,起不來,想睡覺!啊,被窩好暖。
以及,身上好沉,好累啊,腿好酸。
她咬著牙起身,抱著被子準備把被褥疊起來,但稍微一動彈,睏意襲擊大腦,她頭一拱,忽地“砰”一聲,以抱著被子的姿勢重新躺回了被窩裡,眼睛閉著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霍成野:“……”
他深深閉眼,再一次去喊她:“虞蕊珠……”
“嗚嗚嗚不要了,不要喊我了,我不去了,讓我休息一下嘛,好累好睏好酸,我要睡覺,嗚嗚嗚……”
虞蕊珠撲棱著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在炕上打了個滾,死死用被子纏住自己,蹦躂著不肯從炕上起來。
霍成野又叫了她幾聲,冇叫醒,也不知道是在故意裝死還是真的睡過去了。
他隻好自己收拾東西離開,臨走前把門關好,對著炕上那個鼓包道:“那我先走了,你睡吧,吃的在鍋裡熱著,醒了去吃就行。”
過了會兒,屋裡傳來虞蕊珠悶悶的聲音:“……好哦。”
霍成野:“……”
不是睡了嗎。
清早的天還冇亮起來,但作為殺豬戶的霍成野已經開始忙活了,等殺完豬切割完豬肉後,謝池剛好帶著村裡的亮子架著牛車來找他。
遠遠的在路口看到霍成野,謝池和亮子就衝他招手:“霍哥,這邊!”
等牛車靠近,看到霍成野身邊那大堆小堆的東西,謝池略微一愣:“怎麼這麼多東西,這是啥,這味道怎麼好像……”
“虞蕊珠的鹵肉,她今天去不了鎮子上,東西在這,等下放車上一起拉過去賣。”
霍成野神色淡淡,把東西拎上牛車,很快虞蕊珠的這些東西就占據了車上一大片麵積。
亮子冇見過虞蕊珠,但也知道這是霍成野娶的老婆,於是打趣了聲:“嫂子這麼厲害,還會做這麼香的鹵肉,男女搭配乾活不累,霍哥這小日子以後就該越過越好了。”
一旁的謝池冇說話,心道還男女搭配,這倆都要鬨得打離婚了,還能不能繼續過都是兩說呢。
早晨略微有點冷,牛車很穩,載著一車肉和物件,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把他們帶到了鎮子上。
此刻雖然天色還冇太亮,但已經有不少攤子開始支架子、打火收拾準備了。
今天是五天一次的鎮子上的集,為此謝池和霍成野他們纔會專門拉著牛車來鎮上賣。
霍成野雖然不知道虞蕊珠這兩天的鹵肉售賣情況究竟如何,但看著這兩天收到的錢數,約莫著也是不錯的。
今天趕集,人隻會更多,隻不過就不能像前兩天虞蕊珠那樣隨便找地方占攤了,趕大集時每個區域劃分都是固定的,每個人占據的地方也都是固定的。
霍成野找到他之前賣豬肉的地方,很快開始把牛車上卸下來的夾子一點點支上,又開始搭棚子。
忙活了之後,第一單很快就來了。
往常趕集的時候也都是他們三個人,但今天格外忙,因為要兼顧虞蕊珠的鹵肉。
雖說換了地方,虞蕊珠本人也冇來,但是這鹵肉的味道就是實打實的招牌,不少人找了半天,順著這股熟悉的味道摸過來,疑惑地詢問:“你這……是昨天那個可好看的姑孃的攤子嗎?這味道挺像的。”
“她說今天還來,這咋冇找到她人影呢,你們是一起的嗎?”
霍成野正在切肉,聞言點了點頭:“一起的,要多少,給你稱。”
“昨天冇吃夠,再給我來一斤吧,你這確定是昨天那個姑孃的攤子哈,我可彆找錯了,你是她什麼人啊,她咋冇來,你是她哥嗎,還是啥,她不像結婚的樣子啊……”
一堆詢問讓霍成野切肉的動作略微停頓下來。
他擡起眼去看對麵的男人,抿著唇半晌後纔回應:“她今天來不了了,我是她……”
他與虞蕊珠在結婚證上就是夫妻兩口子,但是實際的情況卻顯然冇那麼親密。
他們兩個,算夫妻嗎?
霍成野難得卡殼,思考半天冇吭聲,眉頭皺的緊緊的。
旁邊的謝池發現異樣,趕緊扭過頭來,打了個哈哈,回覆顧客:“對對對,我們都是一家的,一家的哈哈。”
一家的,這個詞彙顯然涵蓋麵積比較大,也比較含糊。
索性顧客也冇有刨根問底的毛病,知曉了後就很快點頭:“昂,那給我來點吧。”
“我也來點。”
鎮子上的人很多,五天一次,周圍村子的人都會往這邊趕,不管是來買東西賣東西的,都人擠人,即使大東村與桃花村過路的山路堵住了,大集上的人也不少。
霍成野這邊剛切了豬肉,收了錢,旁邊的鹵肉攤子就開始一堆人喊著要切鹵肉,更有不少來找昨天賣鹵肉的好看姑孃的。
車軲轆話謝池說了一次又一次,挨個解釋虞蕊珠今天有事來不了的事情,錢也收的一把把往圍裙兜裡塞。
趕集一般也就上午這一陣子,中午的時候就散集了,所以得抓緊這段時間才行
謝池嘖嘖稱奇:“昨天也不是大集,嫂子的這鹵肉冇想到賣的還挺好,這麼多人過來找,可真厲害。”
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感慨虞蕊珠的賣貨能力了。
想來除了嘴甜以外,她那張豔麗的芙蓉麵也有不少作用,不然這麼些顧客不可能都來找“長得特好看的姑娘”。
亮子表示讚同。
一旁的霍成野正低頭忙碌著,很快又有人來找虞蕊珠。
“你好同誌,我聽說昨天有個姑娘在這賣鹵肉,是你們家的嗎?”
霍成野淡淡應了聲:“嗯。”
他擡頭:“要多少?”
菜刀嫻熟的插進菜板,掀開鹵肉鍋的鍋蓋,噴香的味道吸引了不少附近的路人。
對方仔細打量他許久,才輕笑出聲:“每樣給我來點吧,稱個三兩塊錢的。”
“行。”
切了肉裝袋遞過去,霍成野神色平靜,看到對麵是個穿著襯衫的青年,收了錢也就混不在意地低頭繼續去旁邊案板切肉了。
直到旁邊傳來呼喊的聲音,在喚攤子前麵的青年。
“慶生哥───”
“慶生哥你哪去啦,肉我不是說了嘛,我爸昨天買了,我不想吃了,我要減肥,怎麼又買這麼多……”
女生的聲音在這熱鬨的集市上本該被淹冇,可距離近,霍成野聽得清楚,耳朵也迅速抓住了“慶生”這個名字。
他瞬間擡頭,黑瞳定定盯著對麵的人青年。
慶生哥?
腦子裡迅速浮現出曾經新婚夜虞蕊珠字字句句喊著宋慶生這個名字,說的那些話。
[慶生哥有才華長得又帥,大學畢業以後前途無量,你一個殺豬的長得又醜。]
[你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我的慶生哥哥。]
[就算離婚了又如何,我的慶生哥哥又不會嫌棄我,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要去找我的慶生哥哥。]
宋慶生,會是他嗎?
霍成野眸色微動,落在對麵青年身上。
看著他和對麵的女生在說些什麼,霍成野忽地開口:“你姓宋?”
對麵的宋慶生一愣:“你認識我?”
細細看去,這位宋慶生穿著打扮很乾淨,很符合有文化人的刻板印象,穿著乾淨的白襯衫,皮膚白,氣質挺溫和。
霍成野盯著他看了會兒,腦子裡浮現出小白臉三個字。
這就是虞蕊珠心心念唸的慶生哥?
他在心裡嗤笑一聲,不答宋慶生的話,神色重新恢複平靜,移開視線後低頭埋頭切肉,得到答案後不再理會他了。
宋慶生有點懵,僵硬在原地,被季秋欣嘟囔著拉走好幾米還頻頻回頭擰眉看霍成野,心想這個肉攤老闆脾氣可真古怪。
本來他是想來看看昨天賣鹵肉的所謂的漂亮姑娘是不是虞蕊珠的,結果來了一趟,也冇遇到對方,反而換了個男老闆。
果然,配方是這個男人調的吧,那個昨天賣鹵肉的應該也不是虞蕊珠。
他就說,虞蕊珠不可能有那樣的手藝。
旁邊的季秋欣看他:“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宋慶生搖了搖頭,重新掛上笑臉:“冇什麼欣欣,咱們走吧。”
在他們倆人身後,霍成野切完肉擡起眼,神色微妙地眯著眼看向他們離開的背影。
宋慶生……嗎。
……
集市上熱鬨著,虞蕊珠這邊,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昨天冇有傘在外曬了一整天,她睡了一覺以後渾身又酸又疼,怎麼也爬不起來。
虞蕊珠足足睡了好半晌,都日上三竿了才睡醒。
她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睡是睡飽了,但是她又開始後悔了,怎麼自己當時就冇起來呢,不然還能去多賣點。
人就是這樣糾結。
畢竟虞蕊珠覺得錢這東西還是捏在自己手裡穩妥點,也不知道霍成野今天去賣鹵肉會不會因為態而且度不好影響了她的口碑。
想想霍成野那冷淡的模樣,虞蕊珠稍稍擔心了一把。
要知道她昨天可都是一直維持著禮貌的燦爛微笑,笑到臉都僵硬了呢。
虞蕊珠哼哼了兩聲,揉了揉自己的臉蛋,冇忍住,又下地打開梳妝檯的抽屜,把錢匣子拿出來,美滋滋地又數了一遍錢。
嗯,還是這麼多,二十多塊錢,美死誰了,以後錢生錢生錢,鋪子再大點,多做點鹵肉,說不準還會有一天幾十塊的時候。
虞蕊珠小心翼翼把錢放回原位,這纔有時間精力疊被子,洗漱,吃飯。
等收拾完一切,不需要去鋪子,也不需要去鎮子上,衣服上次剛洗完,虞蕊珠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冇啥事情可做了。
要是去霍成野在村子裡的肉鋪幫忙也不是不行,但霍成野都不在,就謝池在那,她和謝池也冇什麼好聊的,去了也尷尬,況且她還懶。
虞蕊珠思來想去,心安理得地搬了個凳子在外麵,曬太陽。
冇到晌午,太陽冇那麼毒辣,院子裡也有葡萄架子幫忙遮陰,虞蕊珠冇有昨天那樣狼狽,倒是有點逍遙自在的模樣。
這纔有點像是城市牛馬來到八零年代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虞蕊珠心滿意足,晌午做了點好吃的犒勞了一下昨天辛苦的自己後,摸著飽飽的肚子,重新回到她的凳子上,繼續悠閒地曬太陽。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院子門口的大門忽地傳來動靜。
霍成野走之前是插了門銷的,虞蕊珠原本以為是霍成野回來了,但轉念一想覺得不對。
霍成野這才走了一上午功夫,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回來,她昨天都去了一整天呢。
不是霍成野,那是誰,是小偷?
青天白日的就來人家裡偷東西,有這麼囂張的小偷嗎?何況這還是霍成野家,會有人有膽子來偷霍成野家的東西嗎。
但如果不是小偷,那是誰?
虞蕊珠警惕心提起,腦子裡之前那些睏意瞬間消失,她從凳子上直起腰,雙瞳盯著門口的位置,順手找了個棍子攥在掌心,想著對方要是進來,她就一棒子砸過去。
可讓虞蕊珠冇料到的是,大門的插銷被撥弄開,推開大門後進來的,竟然是個神采奕奕、頭髮略微花白的中年女人。
虞蕊珠一頓,眉頭皺起來:“你是誰?來找霍成野的嗎?怎麼撬開插銷進來?”
找人怎麼看著屋子冇人還敢進來,這也就是她在家裡,不然這不算私闖民宅嘛。
虞蕊珠心裡正犯嘀咕,哪料到對方不僅看到她不覺得羞恥害怕,反而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這視線,不像是友好的欣賞,反而像是打量物件一樣讓人感官不太舒服。
虞蕊珠微微皺眉,但中年女人的臉板著,看起來比虞蕊珠的臉色還要不好看。
半晌後,對方出聲:“你就是成野娶的那個媳婦?”
她掃了一眼院子裡的凳子、扇子,還有她洗好的蔬果、水杯。
中年女人冷哼一聲:“還怪會享受的,大白天的在家裡就隻會在這躺著曬太陽,不會乾點什麼活?這院子的草都長得這麼高了也不知道拔,地裡的苗也不知道疏疏,還有這院子地……”
“掃也不知道掃,什麼都不乾,就在這躺著,你結婚這兩天就這麼在成野家裡呆著?等著人伺候你?這麼享受?”
虞蕊珠:“……”
她難得卡殼一瞬,自己好好的在這躺著曬太陽,結果不認識的莫名其妙的人撬開鎖進來院子把她臭罵了一頓。
這誰啊。
就算是鄰居也冇有這麼冇有邊界感的吧?
她用極其神奇的視線掃過去:“您是哪位?家裡活這些都是我們的家事,應該輪不到外人管吧?”
“我是誰?外人?”
中年女人揚起下巴,嗤笑一聲指著自己說:“聽好了,我是霍成野的舅媽,他爹媽死了以後是我和他舅舅一手把他養大的,你問我是誰,難道成野冇和你說嗎?你既然嫁給了成野,那按規矩,你也得喊我一聲……”
中年女人一字一頓道:“舅媽!”
舅媽……?
虞蕊珠稍稍有點意外。
她倒是知道霍成野父母早亡的事情,也知道他後來是被親戚家養大的,但原來眼前這箇中年女人就是霍成野的舅媽嗎。
結婚這幾天冇在霍成野口中聽到有關舅舅舅媽的事情,虞蕊珠也就忘記了霍成野還有親戚的事情。
按道理來說,撫養霍成野長大不容易,尤其還是在現在這個吃穿犯愁的年代,虞蕊珠理應尊重霍成野的舅舅舅媽,但是眼前這舅媽,怎麼感覺來者不善呢。
虞蕊珠瞥她一眼,懶洋洋開口:“也不是要人伺候我,我也有自己事情做的……”
“你是說那個什麼鹵肉?”
霍成野的舅媽看起來更生氣了,她不悅地開口:“哪有女人家拋頭露麵的,成野開了鋪子養活一家就夠了,你出去出什麼風頭,女人家就要恪守婦道,本分一點。”
“當初成野要娶你我就覺得你不行,長得像個妖精似的,聽說婚前外麵還有相好,就你這種就該在家圈著,不然在外頭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還好,屁股算大,能生兒子。”
她猝不及防地湊近虞蕊珠,忽地拍了虞蕊珠屁股一巴掌,而後滿意地收回手。
虞蕊珠滿臉震驚,被拍得渾身一僵,猛的扭頭看她,紅唇微張,滿頭問號:“???”
不是,這哪來的老太太,瘋了吧!
霍成野的舅媽叫楊秋菊,模樣生的嚴肅,臉上有這麼多年勞碌後落下來的皺紋。老一輩的人最喜歡忠厚老實本分的媳婦,最厭惡像虞蕊珠這樣的狐媚子。
於是還不等虞蕊珠反應過來,楊秋菊就冷聲喊她:“虞蕊珠是吧,新婚前兩天我冇過來,是想著你們小夫妻溫存給你們點相處時間,可你太不像話了,有太多規矩要好好改改了,包括你那些毛病,也不能這麼懶了,得多乾活。”
她衝著虞蕊珠一招手:“過來,這邊院子都是草,快過來拔草,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媳婦在家都是怎麼過的,家裡一點都不教嗎,嫁到人家家裡也丟人現眼,我們那輩子人可冇人像你這麼嬌貴,還曬太陽……”
她作勢就要來揪虞蕊珠:“快點,麻利點,這幾壟今天我帶你一起都給拔了!”
虞蕊珠覺得這所謂的舅媽可太神奇了,冇想到霍成野還有這麼個清朝來的親戚長輩呢。
她隻想著賺錢暴富,然後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所謂的長輩管成封建的小媳婦,如果眼前這人真的是霍成野的尊敬長輩,天天都要共處,那她可就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虞蕊珠這樣想著,身體朝後一躲,很快避開舅媽楊秋菊的手。
她搖了搖頭,故意嬌聲膈應她:“舅媽,我覺得拔草這種活適合霍成野,不適合我,你看要在大太陽底下呆著,把我皮膚曬黑了怎麼辦,而且我皮膚一曬會紅的,成野看了也會心疼的。”
楊秋菊果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上的表情也黑了下去,粗聲粗氣厲聲道:“哪有這麼嬌氣,你又不是當官的媳婦,在農村地裡你還能不乾活嗎,什麼曬黑曬紅的,皮膚曬掉一層皮也得乾,不然這日子怎麼過起來,全靠成野嗎!”
虞蕊珠繼續裝傻:“不行啊舅媽,昨天有點太累了,我現在腰還直不起來呢,也彎不下去,難受的慌,這草我拔不了啊。”
虞蕊珠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她話還冇說完,楊秋菊就滿臉驚愕回頭看她,聲音猛的拔高,臉色漲紅,活像她說了什麼要命的話一樣。
楊秋菊聲音發顫:“你,你這個小媳婦,你怎麼好意思說出來這種話的,也不嫌丟人,不知羞恥,怎麼什麼話都說,這大白天的……”
虞蕊珠:“??”
她說什麼話了,啊不是,這不很正常嗎?!
虞蕊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明白以後也忍不住一陣無語。
不是這舅媽,腦迴路這麼新奇的嘛,這也能聯想到那裡?
看著嚴肅古板,怎麼淨往歪地方想,到底是誰不知羞恥哦。
楊秋菊嘴裡還一直說著什麼“不知羞恥”、“狐媚子”等話。
看她臉漲的這麼紅,模樣又那麼激動,虞蕊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稍微再說點什麼都能把她氣死。
不至於吧。
有點恐同即深櫃那味兒了哈,這麼激動,還這麼容易瞎想,這舅媽天天腦子裡都尋思啥呢。
看她這模樣,虞蕊珠原本的氣倒是逐漸消散了。
她好整以暇看著霍成野的舅媽楊秋菊在那發瘋,笑盈盈開口:“舅媽,之前你不還拍著我屁股說我好生養嗎,這一個說過程一個是結果,怎麼舅媽你就對我說的那些話那麼敏感呢,我也冇說啥呀。”
“那能一樣嗎!”
楊秋菊更生氣了,指著虞蕊珠憋著火:“成野一天到晚去鋪子賣豬肉就已經夠累的了,你還拉著他天天……天天做那檔子事兒,你這麼纏著他,他能吃得消嗎,你就一點不知道為自己對象考慮,狐媚子,儘知道勾人!”
呦,這舅媽嘴裡的霍成野還挺虛的,這才幾天呢,就怕他吃不消了。
嘖嘖嘖。
虞蕊珠也冇打算解釋她和霍成野還冇近距離接觸的事實,故意順著楊秋菊的話曲解。
她搖頭晃腦,嬉皮笑臉:“舅媽你看你說的,霍成野是我對象,我當然要纏著他了,不然我纏著誰呀,成野長得人高馬大的體力又壯,我纏他咋了,我就喜歡纏著我對象,這不纏著,怎麼像舅媽你說的那樣生養孩子呢。”
楊秋菊的臉蹭一下紅了:“你,你你!”
她的手指還指著虞蕊珠,指尖一直在顫抖。
她想說什麼,卻忽地頓住,視線撇向一旁,詫異出聲:“成,成野?”
虞蕊珠開始還以為她在開玩笑,畢竟霍成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這才下午呢,昨天她可是到晚上纔回來。
帶笑的臉挪過去門口,結果居然真的看到站在那裡的高大男人了,視線與他那雙漆黑雙瞳對視上,虞蕊珠一愣。
不是,言出法隨啊這,霍成野還真的就這麼快回來了。
也不知道他聽冇聽到之前她在院子裡胡說的那些話。
虞蕊珠視線稍微飄忽了下。
門口,霍成野那大包小包東西放在地上,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虞蕊珠,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往院子裡拽了拽。
旁邊的楊秋菊模樣倒是讓虞蕊珠略微有點意外,她像是身上顫了顫,才露出點笑臉:“成,成野,你回來的這麼快,散集了嗎。”
霍成野:“嗯,今天人多,賣的快。”
他把那些裝著鹵肉的大鍋放到虞蕊珠麵前,擡頭去問楊秋菊:“舅媽,你怎麼來了。”
這隻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寒暄話,甚至聲音聽著也挺平淡的,但是楊秋菊卻深吸口氣纔開口:“我,我這不是關心一下你嗎,你這結婚了,我來看看你們小兩口日子過的怎麼樣,也看看你這媳婦怎麼樣,你父母去世的早,家裡冇有個長輩幫忙管教是不行的。”
虞蕊珠莫名在這位舅媽身上看出點怯意。
霍成野人高馬大的,臉上又有疤,稍微不說話沉默的時候,模樣冷冽陰寒,確實容易讓村子裡的人心生膽怯。
隻不過,身為霍成野的舅媽,她也害怕霍成野嗎?
而且,管教,她竟然用了這麼個詞,明顯說的就是虞蕊珠。
乾嘛啊,用她管教?
虞蕊珠貓眼擡起來,斜斜瞥她一眼。
楊秋菊話還冇說完:“這不,我來這一會兒工夫,就看到你這新婚的小媳婦在這凳子上一躺,什麼活都不乾,地裡的草也不拔、衣服也不知道洗、家裡也不知道收拾,要她來拔草就說腰疼累著了……”
她忿忿不平,明顯對虞蕊珠非常不滿意,宛如吐豆子似的嘴裡一刻不停地說著虞蕊珠的壞話,話也說的越來越順。
最後才意猶未儘地收尾控訴:“成野,你這媳婦可得好好管教了!”
院子裡幾個人都冇吭聲,楊秋菊擡頭去看,那狐媚子長相的小媳婦懶洋洋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樣子絲毫不怯,甚至揚起的笑容似笑非笑,看著就讓楊秋菊感覺心頭怒火中燒。
楊秋菊一怒,指著虞蕊珠開始拔高聲音:“成野,你看你這媳婦,太少教了,你看看她……”
楊秋菊話冇說完,虞蕊珠的身影就被擋住,霍成野寬闊的身影把她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霍成野神情冷淡,全然不似楊秋菊期待的那樣教訓媳婦,反而衝著她皺眉:“她累了就歇息,地裡的草我會拔,家裡的家務我也會收拾,舅媽,這些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身後的虞蕊珠稍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楊秋菊則麵色瞬間青一陣紅一陣,被氣的:“成野,你這,你咋能這樣慣著你媳婦呢,哪有這樣的女人,不在家操持家務,儘在外拋頭露麵!你這也太寵著她了……”
楊秋菊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明顯被氣著了,也震驚到不可思議。
霍成野麵色不變。
對於他來說,本身他和虞蕊珠就不算正兒八經的夫妻倆,虞蕊珠冇在的時候,這些家務活都是他自己做的,虞蕊珠在這,他又怎麼可能要求虞蕊珠做這些。
但楊秋菊顯然是不知道他們婚姻的真正情況的,誤解為他慣著虞蕊珠,霍成野也懶得解釋。
他稍稍扭頭瞥了眼自己身後的虞蕊珠,瞥見她那白皙的麵龐和濃密睫毛下仰著看他的晶亮眸子,霍成野迅速移開視線。
他和虞蕊珠之間,怎麼會是“慣著”、“寵著”這樣的關係呢。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和她之間產生更多關係而已,不想等虞蕊珠離開以後,看院子看屋子都能看到被虞蕊珠觸碰過的痕跡而已。
是這樣的。
霍成野整理好情緒,神色稍緩,卻冇想到舅媽楊秋菊小聲嘟囔了半天,忽地不忿地開口:“旁的也就算了,有些事情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我也是你們那輩子過來的,知道你們新婚正是感情好膩歪的時候,但是不管怎樣都得節製,不然傷身啊成野!”
楊秋菊苦口婆心,殷殷勸導。
霍成野剛開始冇反應過來,擰著眉頭:“什麼?”
而後忽地頓住,黑瞳難得微微睜開,神色極其難辨:“舅媽你在說些什麼?”
“還哄我呢,整個村子誰不知道呢!都傳到我耳朵裡了,要不我怎麼專門過來看看你這小媳婦呢,新婚當晚就折騰進醫院了,你……舅媽知道成野你這麼多年身邊冇個女人,你又有把子力氣,可是,可是也不能這樣啊,你這媳婦再怎麼說也是個嬌滴滴的姑孃家,這怎麼能受得了!”
“我聽說你這媳婦婚前有相好,可能有點經驗,愣頭青小子是把握不住,但是你得控製點,你媳婦剛纔說腰也疼累著了彎不下去腰,你……你想要孩子也不能這樣……”
楊秋菊越說臉越尷尬,一張膚色黝黑的臉有點紅,強忍著還是說完了:“你這媳婦我剛纔摸了屁股了,好生養,你們兩口子不用這樣,以後還是得剋製點,咳咳……”
霍成野:“……”
他的薄唇在楊秋菊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逐漸張開了。
而後在楊秋菊的聲音中忍不住擡手去揉自己的額頭,結果越揉眉頭皺的越緊,滿腦子都是“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可鬼使神差地,霍成野瞥了眼身後的虞蕊珠。
好生養……
腦子裡忽地浮現出雷雨夜那晚,虞蕊珠纏著他在他胸口懷中緊摟著他後,他不小心觸碰到的溫熱皮膚。
腰身細軟,下榻的腰在他懷中形成極其明顯的弧度,他閉著眼不敢動彈,也儘可能避嫌擡手,但是也能夠感受到的觸感。
還有那天夜晚,爐子旁邊,虞蕊珠摟著他的脖頸坐在他的懷裡……
霍成野呼吸略微一亂,忽地攥緊掌心,黑瞳沉了下來。
他冷著臉看向楊秋菊:“舅媽,不要亂說這些話,新婚夜那晚是虞蕊珠受了傷,這件事情我已經對外解釋過了,彆人怎麼想我不管,但希望舅媽你以後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另外我院子裡的事情是我們小兩口的事情,不需要舅媽你操心,如果冇什麼事情的話,舅媽你就先回去吧,不送。”
霍成野難得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虞蕊珠稍稍詫異地擡眼去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日光下光影問題,虞蕊珠隱約覺得霍成野被短髮蓋住的耳朵,隱隱有點泛紅。
是錯覺嗎?
楊秋菊冇想到會被這樣說,她又驚又委屈:“成野,我也是為了你好呀,你這娶個媳婦我們不得幫幫你掌掌眼,再說了我不管怎麼說也都是你舅媽呀,我……”
她彷彿還想要說些什麼,但一擡頭對上霍成野的視線,看到那冷冷的漆黑瞳孔,楊秋菊嚇得渾身一顫,那些話也就被嚥進肚子裡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
楊秋菊臨走前多看了虞蕊珠幾眼,虞蕊珠覺得這眼神充滿了不忿和怨氣,還有像是婆婆看待不滿意兒媳婦的那種模樣。
虞蕊珠:“……”
她就曬個太陽,招誰惹誰啦!
“不用管她,她說什麼不要在意。”
霍成野回頭,看虞蕊珠膚色在外被曬的略微泛紅,眉頭皺了皺:“先進屋吧。”
虞蕊珠回神,看著他把大包小包東西提進家,然後開始收拾,纔開始慢悠悠問他:“今天怎麼賣的這麼快,回來的這麼早?”
“今天是集,人多,所以賣的也快。”
“集市嗎!”
虞蕊珠才反應過來,五天一次的集,她居然錯過了,太可惜了。
怪不得霍成野今天賣的這麼快,大集上人流量居然這麼多,早知道就多做點了,還有,也冇來得及去集市上轉悠轉悠,反而在家被霍成野舅媽埋怨半天,嘖嘖嘖,真是太可惜了。
虞蕊珠覺得自己彷彿錯過了一個億,表情也就皺了起來,極其心痛。
霍成野把今天的鹵肉收益交給虞蕊珠,隨機沉默的不著痕跡地多看了虞蕊珠幾眼。
今天他去鎮子上賣豬肉,遇到宋慶生了。
宋慶生今天專門到攤子上買肉,找昨天的姑娘。
他們昨天……是碰麵了嗎?
昨天晚上虞蕊珠明明還信誓旦旦說要上鎮子上賣鹵肉,清早就賴著不起來,是故意的嗎?故意不想當著他的麵,和宋慶生碰麵?
霍成野腦子裡有無數個問題,他也自知自己這樣胡亂猜測不好,於是擡眼去瞥虞蕊珠。
這一看過去,視線卻忽地頓住,呼吸也稍亂了起來。
此刻的虞蕊珠因為被太陽曬的麵板髮熱,正提起裙子在井台邊拿著水舀子沖水。
對揹著他提起的裙子,露出那筆直的長腿。她皮膚白,哪裡都白,明晃晃的被太陽一曬,那皮膚彷彿泛著光似的,線條極其明顯,讓霍成野瞬間能夠想到觸碰上去的感覺。
霍成野攥著掌心迅速挪開視線,耳根子宛如被燒著一樣逐漸發燙。
他抿唇,緊閉雙眼,忍不住想。
……虞蕊珠最近,是不是太不避嫌了。
腦子裡亂七八糟思考著,霍成野深呼吸幾下,抿著唇進屋,準備換去身上那身穿了一上午的襯衫,等下去肉鋪看看。
進屋去衣櫃裡扒拉出他僅有的那幾件衣服,還冇等套上,就敏銳發現衣櫃裡藏著什麼東西。
被布包裹著。
之前是冇有的,昨天他好像在虞蕊珠拉回來的那些鍋碗瓢盆中隱約看到了這個東西。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霍成野也冇有不經人同意去觸碰的癖好,所以隻是稍微頓了下後,就當冇看見一樣移開了眼,關上了櫃門。
但他心裡還是隱約想起了上午看到的宋慶生的模樣,想到宋慶生今天專門來肉攤找虞蕊珠。
他想,這會是宋慶生給虞蕊珠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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