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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攻他冷臉洗內褲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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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誰久久沒有說話。

趙知與知道。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變得合理起來,花園裡突如其來的改口,莫名其妙的示好。

並不是因為自己招人喜歡,而是因為趙知與害怕他落得跟阿水一樣的下場。

趙知與神色很平靜,方纔那句話脫口而出時,馮誰清晰看到他眼裡的恐懼和悲傷,而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那些情緒就退潮般遠去。

“你……”馮誰張了張口,下意識想問,他真的隻有八歲智商嗎。

這個問題自然是無法出口的。

他又看向手掌,小小一朵玫瑰花,花瓣簇擁著花瓣,飽滿鮮豔,像是剛從枝頭摘下來,離得近了,能看到外側一片花瓣上幾個黑色的小字。

馮誰感覺手心一陣灼燙,下意識就要還給趙知與。

“爸爸信任劉叔,他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我好,即便我不懂,也不想那樣做。”

管家能越過趙知與行事,因為趙知與的父親信任他。

也因為趙知與是個傻子。

馮誰看了眼趙知與垂下的眼睫,長長的,陰影小扇子一樣打在白皙的麵板上。

“二老爺呢?”

話出口,馮誰就後悔了,這不是他能置喙的事情。

“二叔?”趙知與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馮誰感覺到手心輕盈又沉重的觸感,咬咬牙,快速說了句:“你可以讓二老爺幫你。”

說完,他馬上轉身離開。

廚房旁邊的餐室很大,四十多個平方,比馮誰家的客廳還要大些。

進來時,裡麵已經坐了三個人,一樣的黑西裝領帶,一個消瘦,一個剪著貼頭皮的寸頭,一個背對門口坐著,留著馬尾。

馮誰進來時,瘦子和寸頭很快就站了起來。

“馮先生。”

“馮哥。”

馮誰朝他們笑著點點頭,腳步沒停,馬尾的臉逐漸映入視野。

是中庭的劊子手。

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沒了,整個人看起來不瘮人了,但仍顯得陰沉。

馮誰站定,馬尾這才慢慢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直直看著馮誰,隻點了點頭。

馮誰嘴角的笑收起,沒說話,沒有動作。

瘦子瞥了一眼,趕緊道:“誒馮哥快坐,這頓飯就等您了。”

瘦子殷勤地幫馮誰拉開椅子,馮誰坐下,靠在椅背上。

見他不動,瘦子又趕緊地給添飯佈菜,一邊忙得飛起,一邊嘴裡也不停,給他介紹三人。

一旁沉默寡言的寸頭是阿布。

瘦子叫老三。

馬尾是張正。

“咱哥仨就盼著您來嘞,這不群龍無首嗎?有您在,咱們也有了主心骨!”

“彆,幾位大哥比我年長,又先來,以後還指著您三位提點照應。”馮誰靠著椅背,“叫我阿誰吧。”

餐室內遽然一靜。

老三腕骨伶仃,調羹險些拿不穩,足足過了幾秒鐘才緩過神來,聲音不自然地大,像是刻意打破或掩飾什麼:“那哪行!管家發話了,您是花了大價錢從外邊專門聘來的專業人士,來了就是我們老大,不興按年紀啊,誒,馮哥,您喝湯。”

馮誰從走廊跟趙知與分開後,心神就有些恍惚,朦朦朧朧地像罩著一層濕霧。

此時沒再跟老三糾結。

他點點頭,從兜裡掏出一盒中華,一人派了一根:“共事愉快!”

老三熱絡地應和,阿布似乎也說了句什麼,馮誰或是點頭或是笑笑應付著,耳邊聲音像是隔了一層透明水幕,扭曲得緩慢遙遠。

趙知與的臉卻清晰地劃過眼前。

不動聲色的少爺,但還是會不經意流露出情緒,眼睛乾淨得像一汪湖泊,一閃而過的悲傷根本藏不住。

趙知與在為阿水難過。

真心實意的。

早上經過中庭時,管家說阿水是趙家對手派來的臥底。臥底什麼?盜取商業機密?

顯然不可能。

阿水跟著趙知與,隻能是臥底傷害趙知與。

所以趙知與在高爾夫球場手被抓破點皮兒,管家神經緊張得超出常理。

他知道阿水是要傷害自己,甚至是要他命的嗎?

馮誰感覺自己呼吸有些不暢,扯了扯領帶。

一雙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馮誰的思緒瞬間歸位,舀湯的手鬆開,銀勺落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有人在身後,按著他的雙肩,彎下腰湊近他,灼熱的氣息噴在他臉側,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腥臭味。

“能接替阿水的,肯定不是什麼水貨。”張正說,“不知道馮哥賞不賞臉,賜教一二。”

“這……這……”老三眼珠子在馮誰和張正臉上來回轉,“這不好吧,哎正哥,馮哥今天剛來……”

馮誰說:“動手壞了規矩是小,鬨出動靜嚇著少爺是大,要不咱們改天?”

張正將力道加重兩分,按得馮誰差點一個歪斜倒地:“彆介,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整好是個好日子。”

一直話不多的阿布起身推開椅子,走到門邊關上門,從裡麵反鎖,然後轉過身,就站在門邊沉默地望過來。

老三著急忙慌地“哎哎”了兩聲,便沒了聲音。

關上門的餐室一片寂靜,沉默像是另一重施壓,過了好一會兒,馮誰輕笑了一聲。

“得罪。”

他話未說完,已經反手一個肘擊,張正抓著他的肩膀後退,馮誰順勢往後。

張正想要鎖喉,馮誰卡著他鋼鐵一樣的手臂,借力在空中一個翻轉,一腳蹬在他左邊肩膀。

落地,兩人對峙。

張正的西裝上明晃晃一個灰腳印,他撣了撣灰塵,咬著牙惡狠狠點頭:“有兩下子,就是沒什麼力氣,給你爹撓癢呢!”

馮誰看出來了,張正力氣不是一般大,體型也比自己有優勢,若是近戰被他壓製住,自己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幾秒鐘不到,兩人再次對上。

拳拳到肉的悶響,呼嘯的風聲夾雜著喘氣聲在室內響起。

“這樣也行?”老三挨著阿布,狠狠撓了幾把瘦得骨骼嶙峋的臉,留下泛紅的血印子,“那我也能啊。”

阿布盯著打得不相上下的兩人,過了好幾分鐘,才說:“他比正哥陰。”

老三“嘶”一聲,阿布繼續說:“還比正哥聰明,還有……”

還有什麼,老三看了眼阿布,見他緊皺眉頭,半天憋不出個屁來,不由翻了個白眼。

馮誰估摸著時間,五分鐘,再打下去被發現的風險增大不說,自己的體力絕對比不上張正這個蠻人。

過了臨界點,就是情勢逆轉的時候。

很明顯,張正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算馮誰滑不溜秋,他還是按捺脾氣沒被激怒,從頭到尾保持著冷靜。

馮誰心裡歎息一聲,不愧是陸家的保鏢。

一記直拳轟來,張正的另一隻手已經下意識擡起,是未成型的擺拳。

從短短幾分鐘的交手來看,馮誰會閃避那記直拳。

“啪!”

沉悶的一聲,馮誰以掌接住拳頭,借勢往後一推,“哢”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

張正下意識的擺拳還未捱上馮誰的臉頰,整個人已經淩空飛了出去。

馮誰放下側踹的腳,以極快的速度追上去,右手緊貼張正的脖子饒過,纏住咽喉,左手抵在後腦絞殺,一個裸絞已經成型。

一,二,三。

馮誰在心中默數三聲,鬆開手。

張正手腳顫了幾下,閉眼無力地躺在地上。

馮誰拍了拍他的胸口,又大力揉了幾下他的胸腹,張正痙攣地抽動片刻,慢慢清醒過來。

馮誰站起身,拉開椅子坐下,把氣喘勻了,撿起調羹喝湯。

餐室裡除了張正的粗喘,再聽不到彆的聲音。

老三和阿布站在門口,看著馮誰,像兩尊石像,一動不動。

張正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他孃的,他孃的!100磅了是吧,再加點力老子氣管都要壓碎了!”

他拿起桌上馮誰派的煙,咬在嘴上,哆嗦著手摸索打火機。

“哢噠”一聲,張正咬著煙去點火,試了幾次愣是沒對上。

“我不吸煙。”馮誰說。

張正喘著氣,慢慢偏過腦袋看他。

“在我麵前不要吸煙。”馮誰說。

張正看了他半晌,按在打火器上的拇指滑下,火苗“噗”地滅了。

他把咬著的煙拿開,夾在耳朵上。

老三跟阿布還是望著馮誰,點了xue似的。

馮誰端起碗準備吃飯,敲門聲響起。

四個人神色俱是一凜。

門開啟,下人朝裡麵瞄了瞄,“咦”了一聲。

沒人搭理他,下人咳了一下:“少爺用中飯了。”

馮誰在餐廳等了十幾分鐘,用中飯的少爺才姍姍來遲。

趙知與目不斜視經過四人,路過馮誰時極快地瞥了他手腕一眼,而後皺了皺眉。

足夠二十幾人用餐的長桌隻坐了趙知與一人,兩個戴白色高帽的廚師站在一邊,下人無聲地端上銀質托盤,姿態堪稱優雅地揭開蓋子,向趙知與展示裡麵的菜色。

馮誰餘光沒忍住看了過去。

偌大的骨瓷餐盤裡,躺著一朵孤零零的小蘑菇,點綴著紅紅綠綠的汁水。

第二道,黑乎乎密集的一坨,馮誰回憶了一下,想起來這個東西應該叫魚子醬。

第三道,第四道,每端上一盤菜,廚師就要在旁邊介紹食材日期、烹飪方法、背後的文化……

趙知與吃飯沒什麼聲音,廚師大概介紹了三道菜,趙知與便叫了停,偌大的餐廳裡隻有水晶吊燈輕輕晃動的聲音。

管家站在趙知與身側,突然出了聲:“少爺,甜食不能多吃。”

趙知與手頓了下,“嗯”了一聲。

管家看了旁邊一眼,一個下人上前撤下了盤子,馮誰瞥過去,一塊吃了一角的牛排,上麵點綴著幾顆草莓,淋著紅色醬料。

餐廳裡又恢複無聲,食物的香氣若有若無地彌漫開,馮誰目視前方,腦海中回響著廚師的聲音。

“芬馬克-特羅姆斯捕撈……”

“空運……”

“可食用金銀……”

吃一口要多少錢呢?

聞著還挺香……就是死貴。

肚子餓了,上一頓什麼時候吃的來著?昨天中午,還是早上?

老三驚訝地看向他。

馮誰感受到他的目光,疑惑地回視。

老三朝他眼神示意,馮誰順著他的目光,發現管家正麵無表情盯著他。

趙知與仍在吃飯,隻能看到挺直的脊背。

馮誰朝管家點點頭,就移開目光。

但仍感覺管家還在看著他。

對麵的廚師也往這邊瞟。

馮誰跟廚師大眼瞪小眼對視幾秒,對方先移開視線。

管家還看著他,馮誰剛想朝他笑一個,突然一聲響亮的“咕咕”聲從自己腹部發出。

這一聲,真的很大。

餐廳裡靜得落針可聞,管家一臉怒氣,馮誰左右看了看,倒是沒有絲毫羞赧,臉色如常地朝管家笑笑。

“咕!”

又是一聲。

“你給我……”管家壓低聲音道。

“我吃完了。”趙知與推開椅子起身,“劉叔,你快去吃飯吧。”

“我不餓。”

“劉叔年紀大了,餓著肚子我心裡不舒服。”

“小少爺……”

“快去。”趙知與拍拍管家的肩膀,他比管家高出一截,這個姿勢也很有上位者氣度,偏偏他跟拍小孩似的,輕輕的,彷彿重一點對方一身老骨頭就得散架。

“我要午休,你們彆跟著。”

趙知與發了話,原本要跟上去的四人停了步子。

馮誰在餐室裡吃了四碗米飯,才稍稍止住燒心的饑餓感。

另外三人安安靜靜的,話癆老三也沒了聲音,但馮誰擦嘴時,老三還是忍不住感慨:“馮哥,你真能吃啊。”

馮誰用毛巾擦手:“餓了,上一頓好像上輩子吃的。”

老三見馮誰語氣如常,似乎並不介意先前的事,也不由放鬆了些:“害,做我們這行的經常這樣,正哥也吃的多,但他體型大,您可真瞧不……”

馮誰瞥了他一眼。

輕飄飄的一眼,老三好像敏銳地察覺到說了不該說的什麼,一下子消了音。

馮誰扣了扣桌子:“我是來賺錢的,不是要跟誰彆苗頭,也不是要搶誰的位子。我年紀小,資曆輕,不怪你們不服。但既然我坐了這個位子,就會用這個位子上的權力。今天的事就過去了。以後誰要是不服,按我說的,找時間找地兒切磋。服的話,就要聽話。”

張正臉憋得通紅,終究還是一個字沒說。

老三趕忙道:“聽話,保證聽馮哥的話!服了的!服得透透的!”

說著,他倒了杯茶,又給馮誰滿上:“馮哥,您是我真哥,我以茶代酒,敬您!”

馮誰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喝完。

這一下,四人之間緊繃的弦彷彿鬆懈了下來,阿布也過來敬了茶,張正坐在一邊,不知想什麼,把自個臉憋得紅中帶紫。

馮誰跟他們說笑幾句,氣氛漸漸鬆弛下來,過了一會,馮誰端著茶壺走向張正。

餐室裡的笑聲一下子消失,阿布和老三看著馮誰,交換了個眼神,神色都有些凝重。

張正坐在原地沒動,單手搭著桌子,頭都沒偏一下。

馮誰給自己倒了杯茶,又取過張正麵前的茶杯。

茶水帶著淡淡的花香,隨著熱氣氤氳彌漫開來,與餐室裡殘留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

馮誰與張正動手時,是見了血的,隻不過兩人都算講究,沒往臉上招呼。

老三看向兩人,欲言又止,又驚慌不安。

馮誰將一杯茶放在張正跟前,右手持杯左手托底:“正哥,我敬你。”

老三和阿布的呼吸都變緩了。

張正仍坐著,被馮誰擋了半邊身子,看不清神情,氣氛一點點冷卻滑落,馮誰這會倒是好脾氣,仍耐心舉著茶杯,老三剛想打個圓場,張正站了起來,端起茶杯碰了馮誰的杯子,一口吞了茶水。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仍是上次的下人,這會沒多看,隻對著馮誰道:“少爺讓你過去。”

馮誰應了聲。

上樓的時候,馮誰從西服裡邊口袋裡取出花朵手鏈,看了半天,戴在了手腕上。

過家家嗎?

陪著有錢的雇主。

工資豐厚,當然包含了這一部分費用。

馮誰煩躁地扯鬆領帶。

從趙知與送他這個不倫不類的手工藝品開始,他不可控製地,對彷彿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富家少爺產生了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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