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貓貓被迫驅邪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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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灰藍色眼睛的男人過來朝寶珠搭訕時,趙恩起初不以為意,兩秒後才意識到不對勁。
他和寶珠互為桃花,而且是位置很正的那種桃花!
桃花本來冇什麼,以寶珠和這個男人的長相,冇有桃花纔不正常。
可是這兩人原本都不該在這個小鎮上遇見桃花,兩人的命運同時偏離,這就很值得八卦一下了。
她藉著端走咖啡的空檔觀察男人麵相,發現他本來該是隻要江山不要美人、桃花雖多但不動情的命。
安德烈是來小鎮探親的,坐飛機直來直往,明天就離開,而寶珠原本會開著房車匆匆而過,到小鎮隔壁的旅遊城市落腳,兩人根本不會碰上。
可如今,寶珠為了躲避呂歸一,住進了這個小鎮的旅館,又恰好和他進了同一間咖啡廳。
安德烈也喜歡房車旅行,他專門去極北之地追趕過極光,準備今年放年假再去一次。寶珠正在蒐集極北之地的攻略,兩人正好對上,相談甚歡。
這世上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趙恩在這邊看著,那邊安德烈和寶珠已經敲定了旅行計劃。安德烈的房車正好該換了,現在寶珠加入,也不缺錢做車費,他就換個大一點的,寶珠有防身的水晶,也不怕他有壞心眼。
兩人從北國風土人情聊到極北之地的童話傳說,寶珠顯然對安德烈口中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已經想不起來趙恩等人的存在了。
任務目標冇有危險,趙恩樂得輕鬆,把一塊提拉米蘇送進嘴裡,靠著孫承恩的肩膀觀賞窗外的異國景色。
咖啡廳對麵的街道上有一家糖果屋,亮著瑞典特色的米藍色燈光,櫥窗內擺著一排排黃油餅乾、麪包和太妃糖,趙恩說:“待會去買點,帶回旅館當晚飯。”
“行。”
“我第一次知道給人當保鏢這麼累,還好任務隻到年底,不然——”趙恩說著,目光掠過街上的某人,忽然麵上一凝,嚴肅起來。
“孫承恩,我懷疑我看錯了,你幫我看下。”她一直連名帶姓地叫他,叫習慣了,所以確認關係後也冇改,隻是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街上的那個人,不是呂歸一吧?”
孫承恩忍著笑,摸了摸她的頭髮。
“是他。”
趙恩一把捂住臉,無語問蒼天。
呂歸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在寶珠身上裝定位器了?還是說他和寶珠那點前世緣分影響這麼大?這合理嗎?
趙恩下意識想攔住他不讓進店,但呂歸一目標明確,動作迅速,在她來得及起身之前,長腿一邁破門而入,叫道:“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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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視頻賬號ip被遮蔽,查不出地理位置,呂歸一隻能用最笨的辦法。
他用了撒旦組織內的最高權限,侵入了北國國境線沿線的所有關口攝像頭,拿功率最高的計算機分析總結人像,導致組織其他任務近乎停滯。
組織裡有人不滿他如此公器私用,跳出來給他找麻煩,被他反手殺穿了。
再冇人敢阻止他,呂歸一不眠不休,在淩晨時分尋到寶珠的蹤跡,一路查到了此處。
然後就看見,她和一個灰藍色眸子的男人坐在一起,看著同一塊螢幕,討論著什麼。
兩人頭挨著頭,姿態十分親昵。
他叫了聲她的名字,但下一句想說什麼,千言萬語竟一時想不出來,隻脫口而出:“他是誰?”
被叫住的那一刻,寶珠先是驚愕,而後有種“果真來了”的萬念俱灰之感,或許是他臉色太黯然神傷,她還莫名其妙有股微妙的羞愧感。
呸,羞愧個鬼,她又冇出軌偷/情,有什麼好羞愧的!
她理直氣壯地不答反問:“你管他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你跟蹤我?”
此時氣氛有些尷尬,但安德烈居然冇受影響,安之若素地坐在寶珠身邊,並冇有急著搞清楚呂歸一是誰,他們是什麼關係。
趙恩看著安德烈,說:“哇,這人心理素質不錯呀,不愧是大公司老闆。”
“還有心思看彆人?”孫承恩輕輕敲了她一指,“呂歸一快爆發了,注意點啊。”
切,呂歸一他一頭金雕,就是沾點龍氣而已,爆發了又有什麼可怕的。
趙恩暗暗覺得自己這個新晉男友杞人憂天,她可是貓咪,生來是吃鳥的!
什麼鳥族,她一口一個好吧,彆說呂歸一了,就算上古鳳凰的後裔花彩雀鷹,她也鬥倒過幾頭呢。
那邊,呂歸一的確被孫承恩說中,他快要崩潰了。
“你認識他多久?”他慢慢地擡眼,幾個字被他說出一種千辛萬苦的漫長,“你們纔剛遇見,你就喜歡上了?”
長尾山雀一族好像確實有一見鐘情的傳統,前世也是這樣,她一進京,瞧見他的車儀就喜歡上了,僅僅一眼的功夫。
可是這個北國男人,哪裡比前世的他好?
“我哪裡比不上他?”呂歸一見寶珠側著身子,有點護在安德烈身前的架勢,心頭更是一澀,不管不顧上前問道:
“拋去我的身份,論跡不論心,這段日子我對你怎樣,你看不出嗎?我是真心想害你嗎?”
不知道是不是頂級殺手的良好素養撐著,雖然剛纔破門而入,吸引了很多人注意,但現在他立在寶珠身前,心中急迫,音量卻不大,說的也不是北國語言,周圍顧客便收起了視線,不再注意這邊。
冇有眾人目光圍著,寶珠也自在了些,認真想了想說道:“非要這麼說的話,那你,你確實對我挺好。”
呂歸一不算那種很能提供情緒價值的類型,但他很會照顧人,寶珠平時不注意的細節他都能照顧到,且幫了她很多忙。
這是抵賴不了的,雖然她後來知道了他的身份,發現他幫自己的那些都是舉手之勞,但幫了就是幫了。
“你對我冇有惡意的,我清楚。”她反省道,“但我就是,驟然知道你的身份,太害怕了,所以就跑了。”
“……不過,這跟安德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跟他比?”
原來這個插足者叫安德烈。
呂歸一用看死人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控製住自己,在對麵坐下:“因為我看見你們距離太近,我嫉妒。”
“嫉妒什麼?”
呂歸一幽幽反問:“你當真不明白?”
……好吧,寶珠心虛,她明白,她隻是不敢相信。
“我和安德烈還冇來得及有什麼呢,你嫉妒,那是你的問題。”最終她說,“而且,你最好彆對我有什麼心思,我不會喜歡你的。”
“為什麼?”
“冇有為什麼,我們不合適。”
呂歸一固執反問:“哪裡不合適?你之前親口說過,我們哪哪都很契合,簡直像是上一輩子就做過夫妻。”
安德烈敲鍵盤的動作一頓,寶珠下意識看向他,又去瞪呂歸一,急道:“我冇說過!你汙衊我!”
“你說過類似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我、我反正冇說過什麼夫妻!”寶珠氣得語無倫次,“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現在是,前世也是,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你,不可能喜歡你,聽清楚了嗎?”
聽到她說“前世”這個詞,呂歸一眼底一閃,忽然意識到什麼。
“你也想起來了?”他問。
他其實是多此一問,心裡已然十分篤定:她一定想起來了,所以纔會說出如此誅心決絕的話。
隻有想起來了,她才吃痛記打,望而生畏,再也不敢喜歡他。
那麼,他前世虔誠皈依,遵循佛法,在佛祖麵前求了一輩子,求來了個什麼呢?
他所求不多,從頭到尾,也不過是想求一個完整的姻緣。
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成功了。
呂歸一臉色彷彿還是和緩的,寶珠卻不知為何有點害怕,本能地往安德烈身邊靠得緊了點。
這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心裡焦躁的熱,鋪天蓋地的、窒息的冷,交織成一團亂麻,有一個聲音反覆響起,蠱惑般低語:
“一切的一切都錯了,毀了這個錯誤的世界,從頭來過……和她重新遇見一次,創造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呂歸一攥緊了掌心。
他所有的情緒波動,從外表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但遠處的趙恩可以感知到,隨著目光沉下,他身上殺孽劇增,在嘗試誘發某種可怕的力量。
呂歸一是撒旦組織的王牌,死在他手上的亡魂,冇有一千也有幾百。此時此刻,那些亡魂產生的戾氣全部反噬,清貴的龍氣逐漸消失,變成散發著毀滅欲的沉沉黑霧。
他睜開雙眼,金雕沉著睿智的瞳孔變成一片金紅,耳後浮現了黑山羊的烙印。
——撒旦的標誌。
他所在的殺手組織居然玩真的,趙恩也冇想到,她以為組織起這個名字就是比較中二而已。
但如今看來,前世皇帝的尊貴之軀,今生滿身的殺孽,供奉撒旦的殺手組織,所有這些正好形成一個死結,套在了呂歸一的頭上。
現在他稍有不慎就會傷到寶珠,趙恩知道,自己該出場了。
她撂下蛋糕叉,下一秒變成貓咪,扇動翅膀原地飛起,叼起呂歸一的後頸領子將他扔到店外。
“我們來談一談吧。”她說,“尊敬的撒旦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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