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淪為病嬌哥哥的乖寵 195
番外-謝知韞2
轉眼就過去了十來年。
謝知韞依舊還是生活在那間破舊的老居民樓裡。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著。
他長大了些,性子也越發烈了些。
男人漸漸對他有所忌憚。
那些被打罵的日子好似已經過去。
可是隻有謝知韞知道,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男人喝了酒耍酒瘋,或者是賭博又輸了錢的時候還是會對著他拳打腳踢。
不管什麼時候。
他的身上總是有傷。
從來沒有好過。
新傷和舊傷交錯疊在一起。
一個印著一個。
可是不管謝知韞被逼到了哪種地步。
他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這棟老舊的居民樓。
好像,這就是他這種人的歸宿。
直到—
這棟臟亂差的居民樓前麵停著一排排的黑色車子。
還有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一個個整齊地站在車前。
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看起來聲勢浩大。
謝知韞放學經過的時候,他背著書包隨意地瞥了一眼,就準備直接繞過上樓。
而這時。
那個整日裡對他非打即罵的男人卻倏然叫住了他。
“你是謝知韞?”
他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瘦小的身軀和肮臟的衣裳與周圍那些體麵的人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男人好像絲毫沒有察覺。
他不再是那副凶狠可怖的麵容。
反而換上了一副諂媚殷切的慈父模樣。
謝知韞頓住了腳步,他仔細的往人群中看去。
其中被簇擁著的一個穿著得體西服的中年男人上前了一小步,朝他點了點頭。
即使他刻意表現的和藹。
但是經常沒有露出過笑容的臉色看上去還是有些嚴肅。
而在謝知韞停下腳步的這一瞬間。
他的養父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男人拉扯著他的手臂。
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那個西裝男人來這裡的目的。
聽了半天。
謝知韞才終於明白。
原來是他的親生父親終於想起來還有他這麼個兒子。
所以今日派人來接他了。
就在這時。
那個西裝男人也隨即走了上來。
謝知韞一手抓著書包肩帶,一手插著褲兜,他很隨意地站在那,麵上有些放蕩不羈。
雖然隻是十七歲的年紀,但是他的身高已經比其他人要高上一大截。
養父站在他麵前顯得更加瘦弱矮小。
他冷漠地看著自稱是管家的西裝男人上前跟他打招呼。
充滿痞氣的眼底是藏不住的諷刺和譏笑。
“你說我親生父親要來接我。”
正值青春期的謝知韞一身反骨,渾身帶刺,滿滿的戾氣不讓人隨意靠近。
他用充滿戲謔地口氣問道。
“那他人呢?”
管家雙手放置在身前,對著謝知韞露出一個體麵的笑容來。
“先生很忙,派我來接您,小少爺。”
謝知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淡淡,眼神卻帶有淩厲性,“那就請您轉告我名義上的親生父親。”
“我不會走。”
隨後,他轉身便上了二樓。
養父見他如此這般態度。
擔心剛才管家跟他承諾好的撫養費會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走。
他趕忙跟著謝知韞走了上去。
隻見少年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被堵在門外的養父差點撞到鼻子。
剛剛維持好的慈父形象轉瞬就要破滅。
他用力拍了幾下破爛的門板,上麵的灰塵隨著他的動作彈落下來。
“給老子開門,兔崽子。”
“反了你了!”
“讓你去享福又不是送你進棺材,你不要錢,老子還要呢。”
他剛忍不住對著房間裡麵的謝知韞罵罵咧咧幾句。
然後,身後就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是管家跟著上來了。
養父立即又轉身賠著笑臉看著管家,好聲好氣的跟他解釋著。
“這孩子也不知道置什麼氣,我去勸勸他。”
說完就想要把門踢開。
管家語氣平淡,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來勸吧。”
養父隨即也讓開了一些位置。
管家上前一步,站在謝知韞的門口。
他沒有去敲門,也沒有去推門。
隻是用平淡的語氣說著。
聲音不大不小,裡麵的人剛好能聽到。
“小少爺,如果你願意永遠被困在這四方之地,讓你母親這輩子含冤而死,留下來也不是不可。”
話音剛落。
破爛不堪的門猛地被開啟。
謝知韞神色冷戾,銳利的黑眸沉下。
他目光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語氣有些不可置信,“我母親……死了?”
管家麵色依舊平淡,好似隻是說了一件平常小事。
“我們隻找到她的屍體,並未查清死因,如果小少爺想知道的話,回到閆家,查清楚你想知道的一切。”
謝知韞半闔著眼,他的雙拳不斷用力緊握。
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睛裡此刻滿是冰霜。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再次睜開時,眼底已恢複一片清明。
半響,他聲音低啞地開口。
“好。”
他回到了閆家,接受閆家一切的安排。
也轉了校。
隻不過在他轉校的第一天,就被閆家的棄子。
閆少衍堵在了校門口。
他小時候挨過太多打,也不懼怕木棍。
卻被閆少衍逼著下跪。
直到——
有人舉著傘來了。
在滿是泥濘肮臟的下雨天。
她穿著長青的校服,精緻的小白鞋。
站在小巷子裡。
好像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這些卑賤的人和肮臟的環境。
會臟了她的眼的。
她不該屬於這裡。
少女開口溫聲勸著閆少衍。
他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隔著雨幕。
他抬頭,模模糊糊地看著傘下的少女。
依稀隻記得那雙眼睛。
清透明亮,極其好看。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閃著湛湛星光。
讓他想起兒時某個時候遇到的一個人。
身上的傷。
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後來。
他又在教室裡與她相遇。
她給了自己一個可愛造型的創口貼。
謝知韞這才知道。
原來她就是時卿卿。
見她一身傷還是會問他疼不疼的時卿卿。
好像什麼都沒變。
好像又什麼都變了。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時卿卿身旁的那個男人。
是她的繼兄。
同樣是男人。
他當然能看得明白。
那個人眼神裡充滿了佔有慾。
這絕不是兄長該有的眼神。
他從來不是逆來順受之人。
這一回,他也想爭一爭。
隻不過到最後隻是頭破血流。
謝知韞回首他的半生。
身在肮臟又腐爛的泥潭裡。
狂妄肆意野蠻生長。
無人愛他。
後來一束光猛地穿破黑暗,是落在這泥潭難得的溫暖。
萬物逢生。
他迎來了永不枯竭的春天。
隻可惜,留不住。
後來,謝知韞也時常在想。
時卿卿,我這貧瘠的一生,遇見你,究竟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