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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弱小公主竟在朝廷一手遮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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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會,聽說廣佑帝要在奉天殿宣判程敏科舉貪汙案的判決,故而群臣都早早等在殿外,猜測陛下會給程敏定個什麼罪。

聽到代表朝會的鐘聲響起,朝臣們才陸陸續續向殿內湧去。

待每日的常務稟完,廣佑帝纔對下首一人說道:“沈川,你便將你查到的同眾臣說說。

”沈川應了一聲,旋即說道:“臣奉命審理科舉貪汙案,今已查明,此案是由禮部侍郎程敏一手造成,所貪錢財共計八十三萬兩銀子,另有各地田產宅院十五處,均已查清。

其中贓銀已繳納國庫,所涉田產宅院已發公文由各地巡案禦史處理。

”眾臣冇想到素日忠厚老實的程敏所貪錢財竟如此之多,不由麵露震驚,竊竊私語起來。

廣佑帝環視一圈,看向一人,道:“吳景明,若依你的意見,該判程敏個什麼罪責。

”正在垂首思索的刑部尚書吳景明一驚,出列道:“臣以為,程大人貪賄錢財眾多,依我大晉律,當處以——梟首。

”此言畢,奉天殿內霎時安靜下來。

能想清楚的,都知道程敏此次是做了替罪羊,想不清楚的,都在為他搖頭歎息。

廣佑帝沉默片刻,向後招了招手,身旁的黃公公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聖旨,開始宣讀。

聖旨之上,無非是對程敏罪責的宣判,以及賞賜對此案有功之臣。

可聽到後半段時,殿下眾人的震驚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

陛下判處程敏棄市,這無可厚非。

可,這受賞之人中,竟還有韶華公主朱予柔。

這便罷了,畢竟堂上都是四品以上大員,不止一次見過廣佑帝對韶華公主的溺愛。

然而,陛下竟封韶華公主為五品戶部主事,這是何意,難不成叫他們與一公主同朝為官?這便朝臣們接受不了的。

眾人這才發現,朝列的最前方早就多出一人,正是身著五品朝服的韶華公主。

她正自跪地謝恩,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覺突兀。

奉天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可此等舉措又怎會無人反對,太子率先反應過來,看了眼禮部尚書羅子理,示意他上前開口。

可這位尚書大人是個凡事不願多管的性格,見了太子殿下的暗示,權當冇看見,將頭低了下去。

無奈之下,副都禦史曹鴻嵐出列,道:“陛下,從古至今女子當政之事不少,但多是新帝年幼,太後輔政,卻從未見過如殿下這般經科舉入仕之人。

臣以為此舉不妥,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他說話時小心翼翼,唯恐激怒這位殺伐不留情的帝王。

廣佑帝卻不答這話,將身體向前一傾,帶著專屬於他的帝王威嚴,直直的盯著這位尚書大人。

曹鴻嵐隻覺背上似有一道沉重的陰影籠罩,壓得他喘不上氣。

一滴冷汗砸在冰涼的地板上,他卻不敢動彈分毫,殿中氣氛就這樣僵持不下。

良久,隻聽一聲輕歎,蕭衍上前一步道:“陛下,公主殿下才智聰穎,實乃我朝幸事。

臣以為,可為殿下在朝中設立女官機構,獨立於朝臣之外,或可監督百官,或可巡視地方,全由殿下自己決定。

”他不瞭解朱予柔的決心,隻以為公主殿下隻是想過一過做官的癮,給她這麼大的權力反倒會叫她忙不過來,等殿下玩膩了,便將這機構撤去。

既全了陛下、公主之意,也不會影響朝政,豈不兩全其美。

然而他這話在不知其意的朝臣看來,更像是在為公主放權。

果不其然,未等廣佑帝開口,殿中便響起一道聲音:“蕭大人的意思,是要在我晉朝設一督察院,且這督察院的堂官還是個公主?”未等蕭衍反駁,他接著道:“陛下,女子不得入朝為官,這是千古以來的規定,如今陛下縱容公主至此,竟不顧綱常倫理,開此先例,豈非任性妄為、昏庸無能!”言語激烈、義正言辭,卻不是明智之舉。

太子朱璟屹閉了閉眼,知道經他這話,此事已無轉圜餘地,看向殿中那位禮部侍郎郭鏞,知道他曾多次因頂撞父皇而下獄,隻可惜經多次的牢獄之災依舊食古不化。

殿上諸臣都是深知廣佑帝脾氣之人,知道他決定的事多半是改不了的,隻能試著勸慰一二,或許尚有轉機。

曹鴻嵐心中歎了口氣,暗道這郭鏞怎麼冇個長進,怎麼還不明白一味逞直臣做派隻會適得其反。

果然,上首的廣佑帝嘴角微不可察的翹了翹,道:“來人,郭鏞以下犯上、蔑視皇室,拖下去,杖責八十。

”話落,殿中禦前侍衛舉起長棍,便向郭鏞走去。

他到也不是聽不進諫言,曾有禦史指著他鼻子罵他都未曾責罰。

隻是在他看來,絕大多數的責罰都是解決問題的手段罷了。

譬如今日,他處罰郭鏞主要是為了殺一儆百之用,若處罰一個臣子便能叫眾臣不再多言,又為何不做呢。

另一邊,朱予柔從未想過要用一個人的鮮血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轉頭看向那個在刑凳上上還麵露不服之氣的郭鏞,杖打八十,他還能活著嗎。

所以她重新跪下,道:“父皇,郭大人雖言辭激烈了些,但終究是為了朝廷著想,兒臣實不忍心如此老臣因兒臣受罰,還請父皇開恩,免了郭大人的廷杖。

”眾人皆麵色複雜的看向這位公主殿下,卻也清楚隻有她能勸得陛下收回旨意,於是跟隨著韶華公主拜下,齊聲道:“請陛下開恩。

”廣佑帝看了眼跪在最前方的朱予柔,終於在廷杖落在郭鏞身上之前收回了旨意,下令將其送往督察院看押。

經此一鬨,眾臣再無人反對,廣佑帝吩咐兩句,便宣佈散朝。

朱予柔立在奉天殿上,看著向宮外散去的大臣們,郭鏞雖被押走,可那刑凳還在原地。

不知是否是這凳子用的久了,上麵還殘留著斑斑血跡。

那抹血紅之色悄然映在朱予柔的眼中,讓她不由心想,若自己今日不攔阻父皇,這刑凳上是不是又要添上另一抹血紅了?可本不該如此啊,她不是為天下的百姓、學子、直臣們尋一個公平的嗎,為何還未開始,便險些手染鮮血了呢?她今日本已做好了麵對眾臣質疑的準備,卻冇想過最終的解決方式是用這等雷霆手段。

目的達成,卻冇有預想中的開心,她一個人緩緩走過長廊,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腦海中忽然閃過沈川的影子,其實剛纔在殿上,她感受到了他擔憂的目光。

思緒回籠,朱予柔抬頭一看,不由自嘲一笑,自己怎麼又跑到他這裡來了?從前她遇見麻煩時,不去尋父皇母後,而是第一時間到國子監去尋沈公子。

那時的沈川,會為我們可愛的柔兒公主修好壞了的兔子燈,會在夫子授課前替柔兒對好她對不上的對子。

會溫溫柔柔的說:“公主不必擔心,臣自有辦法。

”似乎遇到困難,隻需找沈川便能化解。

年幼的韶華公主又怎會不被少年公子溫潤沉穩打動,陷入他和煦的微笑、清澈的眼眸之中。

她一路向內走去,督察院的官員們知她身份特殊,也不敢阻攔,她就這樣走到了沈川的值房前,看見他坐在桌案前,分明和小時候一樣。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同的呢,是他當年剛上任為監察禦史,準備巡視地方,她不忍分離悄悄在馬車之上抹眼淚?還是那天他親口對自己說的身不由己、被迫捲入?值房之人終於看見來人,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方纔迎出房外。

“微臣參見殿下。

”“嗯,本宮想去看看程敏,問他些話,沈大人能否通融一下。

”朱予柔點了下頭,強行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沈川沉默片刻,答道:“是,臣這就為殿下帶路。

”一路無話,沈川走在前方,想起在奉天殿之時,在聽見要對郭鏞杖責時,她眼中那抹落寞。

他知道,朱予柔這是不忍心了,她終究是那個從來以善念待人的韶華公主。

可若想在這混亂的朝堂中創出一番事業,心地善良或許會在關鍵時刻要人性命。

沈川腦中一片混亂,一時竟不知讓她參與到這場政治漩渦中是否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前方的路越來越暗,畢竟身處大牢之中,潮濕陰冷之氣怎麼也散不去。

沈川將她引至程敏的牢房,打開銅鎖,勸道:“殿下金枝玉葉,還是莫要在裡待久了。

”朱予柔向內看去,間裡麵還算整潔,走進房內,沉默片刻,對榻上的人說道:“程大人,就算如此,你還不是肯供出幕後之人嗎?”那人聽見聲音,方纔轉過頭來,見來人竟是韶華公主,急忙拜下道:“罪臣參見公主殿下。

”朱予柔將他扶起,又問道:“程大人,您究竟為何肯替他隱瞞,我知道大人素日並不奢靡,甚至稱得上是清廉。

您這樣的人,又怎會貪汙白銀八十萬兩。

”或許這便是朱予柔的與官場之人的不同之處,她知道程敏貫愛節儉,便想來問一問他的苦衷,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道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

見韶華公主信任自己,程敏不由心頭一顫,隨後老淚縱橫,說道:“殿下,老臣一生,從未想過要做對不起朝廷的事,卻冇想到……”許是這幾日受刑的傷口作痛,又或許是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程敏竟伏案而泣、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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