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屍的謊言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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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冷戰一個月的老公主動發來訊息,
卻是幾張追尾事故現場圖。
照片裡,整輛車被燒得隻剩架子,
扭曲變形的車牌依稀可辨是弟弟新提的庫裡南。
看著車裡兩具麵目猙獰的焦屍,我頓時頭皮發麻。
隻因昨晚弟弟才說要帶媽媽去兜風。
下一秒,老公打來電話,語氣漫不經心:
“晚晚,若微不小心撞了你弟弟的車。車子爆燃,你弟弟和你媽都被燒焦了。”
“不過你也不能怪若微,是你弟弟變道沒打轉向燈,要追責也是他自己作死。”
“你處理完他們的後事,記得給若微賠點修車錢和精神損失費。”
我握著手機,指尖冰涼。
身後,是媽媽在廚房裡叮當作響的忙碌聲。
還有弟弟嚷嚷聲:“媽,湯快溢位來了。”
那被燒死在庫裡南裡的是誰?
1
我抓起車鑰匙,衝出了家門。
事故現場已被部分封鎖,但仍圍了不少人。
我擠進人群,聽到幾位司機小聲議論著。
“唉,造孽啊!那男的要是趕緊去拉人,說不定……”
“誰說不是呢!他就抱著那個女的在那兒安慰,磨蹭了好久!”
“那女的還有臉哭!說什麼就想彎道超車尋個刺激,高速路是她家賽道嗎?!”
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起,江馳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這時,江馳扶著林若微,從處理點走了出來。
他瞥見人群中的我,臉色一沉,快步將我拽到一旁。
“蘇晚!你跑來乾什麼?!還嫌不夠亂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憤怒道。
“我來看看,你是怎麼眼睜睜看著裡麵的人被燒死的!”
江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被更強的惱怒覆蓋,
“你彆聽那些不相乾的人嚼舌根!當時火勢起來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
“再說若微她受了驚嚇,我安撫她有什麼錯?!”
我被他荒謬的言論氣笑了。
“在你眼裡,兩條人命還不如林若微受一點驚嚇重要嗎?”
江馳臉色一僵,隨即沉下臉。
“是小哲開車太莽撞,突然變道還沒打轉向燈,才導致若微避讓不及撞上去的!”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胡說八道!小哲開車最守規矩!”
“倒是你們,在應急車道上飆車,還有理了?!”
林若微依偎在江馳身上,怯生生道。
“晚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逞強的。”
“我馬上要來的升職考覈,你就彆再追究了,好不好?”
她這話看似道歉,實則字字都在提醒江馳維護她。
江馳果然被點醒,立即低聲威脅我。
“事情已經發生了,鬨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媽和弟弟的後事,我會風光大辦來補償你……”
看著他為了維護林若微,肆意汙衊我的至親,悲憤瞬間撕裂了我的心臟。
這個男人已經爛透了,爛在了對林若微無底線的縱容和是非不分的愚蠢裡!
我揚起手,狠狠地扇在了江馳的臉上!
“啪!”
江馳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林若微驚呼著擋在江馳麵前,對著我哭喊。
“晚姐,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我無視林若微的表演,盯著江馳一字一句。
“江馳,這一巴掌是打你枉顧人命,是非不分!”
交警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走過來嚴肅道。
“怎麼回事?這裡是事故現場,禁止喧嘩!”
我轉向交警,冷聲開口。
“警察同誌,我是被燒毀的庫裡南車主蘇哲的姐姐,我要求調取行車記錄儀!”
我必須知道,車裡被燒死的究竟是誰!
“蘇晚!我已經代表家屬簽了諒解書!”江馳臉色鐵青地打斷我。
“你再胡攪蠻纏,是想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嗎?!”
2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荒謬與背叛感刺得我渾身發抖。
他為了林若微,竟敢擅自替我原諒凶手?!
我指著他,一字一句從齒縫裡迸出。
“江、馳,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主!你真是爛到骨子裡了。”
江馳身形晃了晃,臉色更加難看。
我不再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轉身對交警堅持道。
“警察同誌,我是直係親屬,我明確表示不諒解!”
“我要求立刻調取行車記錄儀,另外我要確認死者身份!”
交警似乎也察覺到情況複雜,點了點頭,
“我們會儘快調取記錄儀資料。另外,死者的遺體已經轉運到市局法醫中心。”
我快步走向車子,掏出手機給弟弟發資訊。
【立刻查監控看看誰開走了你的庫裡南,有訊息立馬告訴我。】
停屍間裡,兩具被烈火吞噬得麵目全非的遺體躺在台子上。
我強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和眼眶的酸澀,湊近仔細觀察。
就在這時,停屍間的門又被推開了。
林若微瞥見屍體立刻捂嘴乾嘔,身體軟軟地往江馳懷裡倒去。
“阿馳,我好怕,好惡心……”
江馳心疼地把她攬在懷裡,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柔聲說。
“聽話,出去等,彆看了。”
林若微卻掙開他,朝屍體極其敷衍地鞠了一躬。
“不要,畢竟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心裡過意不去,一定要進來說聲對不起……”
她嘴角勾起一絲輕蔑,嘀咕道。
“不過話說回來,能被我不小心撞死,也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早點投胎,下輩子說不定能找個好人家。”
儘管死的不是我的親人,但林若微這副踐踏人命的囂張姿態,引爆了我所有積壓的怒火!
我衝過去,狠狠地甩了林若微一個耳光!
“啪!”
“福氣?我讓你他媽的說福氣!”我目眥欲裂,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林若微!你這個心如蛇蠍的賤人!殺人犯!”
“你這種社會的渣滓、垃圾!就該下十八層地獄!被油煎火烤!永世不得超生……”
罵聲未落,江馳就衝上來,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眼前發黑,嘴角滲出血腥味。
“蘇晚!你簡直不可理喻!”江馳厭惡地看著我。
“人死都死了!你再鬨有什麼用?!非要讓活著的人也不得安寧嗎?”
他喘著粗氣,繼續說出了讓我三觀儘碎的話。
“他們碰上這事是命!早點投胎重新做人說不定是件好事!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心卻比臉更痛上千百倍。
眼前這個男人,我曾深愛他、視他為依靠。
如今他維護著林若微的嘴臉,醜陋得讓我惡心反胃。
這個人,都已經肮臟到無可救藥!
我捂著臉,鄙夷地看著他。
“江馳,你讓我覺得惡心!我要和你離婚!”
江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強硬取代。
“這件事沒徹底了結之前,我絕不會和你離婚!”
“我不會給你機會出去胡說八道,毀了若微的前程!”
他說完,便摟著啜泣卻難掩得意的林若微離開了停屍間。
我站在兩具陌生的遺體前,渾身發抖心如死灰。
3
兩個小時後,我被告知案件已按家屬要求結案。
遺體已被家屬領走,即將按遺願進行海葬。
“家屬要求?”我氣得渾身發抖。
江馳為了林若微,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行賄、篡改、毀滅證據,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慌忙驅車,趕到海葬地點。
焦黑的庫裡南被包裹,吊在一艘起重機下,裡麵是兩個裹屍袋。
江馳麵無表情地站在碼頭,林若微依偎在他身側,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得意。
“住手!”我衝上前,攔住他們。
“江馳!你還是不是人?!你不僅要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還要讓他們永沉海底?!”
江馳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不耐煩和陰鷙。
“蘇晚,你還沒鬨夠?!這是小哲和媽生前的願望!”
“他們說過喜歡大海,想海葬!我這是在完成他們的遺願!”
“你撒謊!”我激動地衝向他,想阻止起重機的操作。
推搡間,我不小心觸碰到了手機的直播軟體按鈕。
一個名為“豪門丈夫為小三毀屍滅跡”的直播間,悄然開啟。
起初隻有零星幾人,但標題和現場緊張的對峙迅速吸引了流量。
【臥槽!現場直播?真的假的?】
【這男的好眼熟,好像在財經新聞見過?】
【這麼急著處理屍體?有鬼啊!】
彈幕開始滾動,江馳和林若微卻渾然不覺。
“江馳,你為了林若微行賄結案,你就不怕遭天譴嗎!”我聲嘶力竭。
林若微尖著嗓子說:“晚姐,你弟弟蘇哲整天花天酒地,誰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嗑藥嗨了纔出的車禍!”
【2】
“你現在糾纏不清,是想把臟水全潑到我身上嗎?”
江馳竟也冷著臉附和:“晚晚,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小哲和媽離開的事實。但你能不能理智點?”
“小哲確實有服用違禁藥物的不良記錄,警方在初步調查中也有所發現。你再胡鬨,隻會讓蘇家更丟人!”
他們一唱一和,竟將林若微導致的致命車禍,硬生生扭曲成癮君子的自殺行為!
“你胡說!”我尖叫著打斷他,心涼了半截。
直播彈幕瞬間炸了!
【原來死者是個癮君子?死得好啊!】
【林若微這是替天行道了!】
【當姐姐的還在這鬨,看來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聽說他們媽媽也死了?教出這樣的兒子,活該陪葬!】
我看著螢幕上滾動的死得好、活該,氣得幾乎暈厥。
起重機緩緩啟動,即將把庫裡南和裹屍袋拋向深海。
“住手!我看誰敢動我蘇哲的車!”,弟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江馳和林若微的表情如同白日見鬼,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彈幕出現了刹那的死寂,隨即以更瘋狂的速度爆炸式刷屏!
【資訊量過大我CPU燒了!!!】
【所以車裡死的到底是誰?!】
【直播劇本嗎?!但這是官方事故現場啊!】
【江馳和林若微剛纔在撒謊?!】
弟弟指著臉色慘白的林若微,聲音憤怒,
“姐!偷我車的人是林若微的親弟弟林耀東!”
4
江馳的臉色從慘白變成鐵青,林若微更是癱軟在地,語無倫次地唸叨著。
“不可能,怎麼會是耀東……”
江馳帶來的幫手,此刻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車和遺體,還處理嗎?”一個幫手怯生生地問了句。
“那裡麵是我弟弟!不能處理!”林若微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雙目赤紅地撲向弟弟,聲嘶力竭地質問。
“蘇哲你告訴我!為什麼耀東會開著你的車?”
“是不是你故意把車給他開的?你設局害他!”
弟弟厭惡地避開她,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道。
“你該問問你那好弟弟,為什麼要偷我的車!”
“林若微,你林家教養出這種偷雞摸狗的貨色,自作孽,不可……”
“你胡說!”林若微歇斯底裡地打斷,“耀東隻是貪玩!一定是你們蘇家逼他......”
她突然抓住江馳的胳膊哭喊,“阿馳你聽見了嗎?是他們害死耀東的!”
可江馳隻是僵硬地站著,
任由她搖晃。
媽媽看著江馳,一字一句地問道。
“阿馳,你是親眼看見,我這個老婆子死了嗎?”
“又是誰給你的權力,替死者決定要海葬?”
這話如同驚雷,不僅炸在江馳耳邊,也通過手機傳遍了網路。
彈幕瞬間以更瘋狂的速度滾動起來。
【靈魂拷問!老太太句句誅心!】
【江馳敢回答嗎?】
【細思極恐!他憑什麼一口咬定死者是蘇哲母子?還急著海葬?】
【他不是說蘇哲嗑藥嗎?看看!人家活得好好的!】
【@警方這裡有人涉嫌謀殺、偽證、毀滅證據!】
直播鏡頭下,江馳的臉色從鐵青轉為死灰。
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我隻是聽信了……”江馳艱難地辯解。
但此刻,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可笑。
直播彈幕上滿是【聽信了誰?林若微的枕邊風?】【騙鬼呢!】的嘲諷。
我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淒慘地笑了出來。
“江馳,你隻是,為了林若微徹底喪了良心!”
我向前一步逼視他躲閃的眼睛,積壓太久的委屈轟然決堤。
“自從林若微回國,你就像個沒開智的蠢貨!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掉兩滴眼淚你就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了她!”
“還有她那個好弟弟林耀東!多少次對我收藏的首飾、爸爸的遺物不問自取。”
“我和你控訴,你總是輕描淡寫地說:他是若微的弟弟,就是你的親弟弟,你要多疼愛他。”
“江馳,你告訴我,憑什麼?”
我幾乎是吼出最後那句話,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現在好了,林耀東偷了車丟了命,你還要幫著你的青梅往我親弟弟頭上扣屎盆子!”
“江馳,你的良心,是不是早就被狗吃了!”
這番控訴,將我的不堪血淋淋地剖開,直播彈幕徹底炸了。
【臥槽!資訊量巨大!原來私下這麼惡心!】
【軟飯硬吃?林家一家子寄生蟲啊!】
【把老婆的首飾和亡父的遺物隨便給小三弟弟?江馳是人?】
【代入一下原配,窒息了!這都不離?】
5
“離婚!”
我從包裡抽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狠狠摔在江馳胸口。
江馳低頭看著散落的協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試圖去拉我的手,被我嫌惡地甩開。
“晚晚,你冷靜點!”他帶著一絲懇求,卻又掩不住骨子裡的自私。
“小哲和媽沒事,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們何必再把事情鬨大?”
“最好的結果?”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淒厲地笑出聲。
“對你和林若微是最好的結果吧?可以繼續逍遙法外,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我不再看他那令人作嘔的嘴臉,轉向一旁的弟弟。
“小哲,報警!就說你的庫裡南被林耀東盜取,索賠全部損失!”
“不!不行!”
一旁的林若微聞言,徹底慌了神。
她撲過來想抓我的手,被我不留痕跡地避開,隻能哭喊著。
“晚姐你不能這樣!耀東和我媽媽已經死了!我已經沒了任何依靠。”
“你怎麼還能這麼狠心找我索賠?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我狠心?”我俯視著她,眼神裡沒有半分溫度。
“林若微,你搞清楚!如果不是你弟弟偷車,如果不是你危險駕駛、彎道超車,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你和你弟弟的貪婪、無恥,釀成了今天的苦果!這是報應!是你們林家應得的報應!”
“晚晚!你說話何必這麼刻薄!”江馳又跳出來護在林若微身前,皺著眉指責我。
“若微已經夠可憐了,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你何必趕儘殺絕?”
“江馳!我他媽忍你很久了!”
不等我開口
????
,弟弟掄起拳頭砸在了江馳的臉上!
“砰!”
江馳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著倒退好幾步。
“這一拳,是替我姐打的!打你眼盲心瞎!是非不分!”
緊接著,媽媽揚手上前,一耳光扇在了江馳臉上。
“江馳,當初晚晚不顧我們反對,鐵了心要嫁給身無分文的你!”
“是她陪著你住出租屋,沒日沒夜幫你跑專案、應酬客戶,纔有了你今天所謂的江總!”
“你如今有點錢了,就開始忘本,幫著外人欺負自己老婆?你真當我們蘇家沒人,是好欺負的嗎?!”
江馳捂著紅腫起來的臉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眼神陰鷙地掃過我們,最終咬牙道.
“不就是錢嗎?庫裡南我替若微賠給你!但條件是你不能報警!這件事到此為止!”
聽到他的話,我幾乎要笑出眼淚。
我舉著的手機螢幕上,彈幕如同海嘯般席捲而過。
【渣男去死】【軟飯硬吃】【支援姐姐獨美】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江馳,晚咯。”
“全網看著你如何維護殺人凶手,如何誣陷他人。相信很快就會有警察聯係你。”
我看著他越來越絕望的臉,一字一句地給予他最後的重擊。
“你彆忘了,你的公司,你的每一分錢,都有我蘇晚的一半!”
“你用我們夫妻共同財產去替你的小三填窟窿,問過我同意了嗎?”
我字字誅心的話,將江馳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6
反噬的浪潮,將林若微徹底吞沒。
之前被江馳壓下的高速監控視訊,被網友逐一曝光直衝熱搜榜首!
#林耀東林若微高速玩命實錄#
#庫裡南車禍真相視訊#
#江馳林若微見死不救#
視訊裡,林耀東駕駛著庫裡南,副駕上坐著正興奮自拍的林母。
庫裡南在高速路上,瘋狂壓實線、惡意彆車、彎道亦不減速強行超車。
江馳的跑車緊隨其後,同樣囂張跋扈。
兩輛車將高速公路當成了他們的賽車場,視交通規則和他人安全如無物!
庫裡南撞上護欄後開始冒煙,車內林耀東母子淒厲的呼救聲。
“救命!救救我們!好疼啊!”
江馳推開車門,似乎想衝過去救人。
林若微卻死死抱住他,軟倒在他懷裡誇張哭喊.
“阿馳!彆過去!我好怕!爆炸了怎麼辦?”
“我頭暈,我站不住了……”
江馳最終摟緊懷中受驚的林若微退回安全區,任由慘叫在身後撕裂空氣。
視訊裡他們依偎的身影,與燃燒車輛中漸弱的呻吟形成慘烈對比!
【車裡人在慘叫他們在擁抱?這是人乾的事?!】
【林若微這個殺人凶手!她明明能救卻裝暈阻止!】
【江馳也不是好東西!他認得出車牌想去救“小舅子”,卻抵不過綠茶一句害怕!】
【細思極恐,如果他當時知道車裡是林耀東,還會想去救嗎?】
【一家子爛人!林耀東活該!林若微更該死!】
與此同時,蘇哲委托律師發布的索賠宣告也迅速擴散。
宣告中明確要求林耀東家屬林若微賠償被盜車輛庫裡南的全部損失,以及由此造成的一係列相關費用。
網友們立刻扒出了林耀東生前在各個社交群裡的炫耀記錄。
【截圖1】(車禍前一天)林耀東:“明天開我姐夫的庫裡南帶老媽去兜風!
【庫裡南方向盤照片】
【截圖2】林耀東:“哈哈,我姐說了,江馳的就是我們林家的!隨便開!”
【截圖3】林耀東在超跑群裡吹噓:“等下上高速飆一段,給我媽展示下什麼叫推背感!”
這些截圖徹底坐實了林耀東偷車危險駕駛的事實,並將他生前惡劣的品行暴露無遺。
【呸!死得不冤!偷車賊還這麼囂張!】
【一家子吸血鬼!把彆人家當自己倉庫了?】
【支援索賠!必須讓林家賠得傾家蕩產!雖然他們已經家破人亡了,但這是報應!】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林家做事太缺德,纔有今天!】
輿論徹底一邊倒,鐵證如山,再無人能裝聾作啞。
在輿論壓力下,上級火速加派專案組,徹查車禍背後的賄賂舞弊行為。
法律的鐵網,將麵如死灰的江馳和徹底崩潰的林若微死死纏住。
7
林若微被依法拘留,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而江馳雖被暫時保釋,但必須隨時配合調查。
他走出警局時,外麵早已被聞訊趕來的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昔日意氣風發的江總,此刻隻能用外套遮住頭臉狼狽不堪地擠上車。
公司合作商紛紛提出解約,董事會內部也發出了要求他引咎辭職的強烈聲音。
他苦心經營的一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崩離析。
他拖著皺褶的西裝回到彆墅,臉上寫滿疲憊。
推開門,卻見我正指揮著工人打包我的行李。
江馳瞳孔一縮,一直強撐的鎮定終於碎裂。
他踉蹌著衝過來,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晚晚!你在做什麼?!你要去哪?”
我淡漠地抽回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搬家。看不出來嗎?”
“不,我們不能談談嗎?”
他擋在行李箱前,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和懇求。
“我知道錯了,晚晚!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
“我發誓,我會徹底離開林若微,離她遠遠的!”
“我們能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說著,竟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麵前。
這個在我麵前永遠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如塵。
我看著跪在腳邊的他,心裡沒有半分波動,隻有濃濃的厭惡。
“江馳,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我們之間,早就完了。”
“從你往我家人身上潑臟水的那一刻起,就徹底完了。”
我彎腰,從行李箱的隔層裡拿出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拍在他麵前。
“簽字,好聚好散。這是你最後的臉麵。”
他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
“如果我不簽呢?”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隻覺得無比諷刺和可笑。
“那我們就法庭上見,到時候,你失去的,恐怕就不隻是婚姻和名聲了。”
我的話像淬了冰的針,紮得江馳渾身一顫。
這個曾無比包容他的女人,這次是真的要徹底離開他了。
我沒有再看他,對旁邊搬家工人道。
“我們走。”
弟弟家雖然不如彆墅寬敞,但充滿了煙火氣和親情。
媽媽拉著我的手不停安慰,弟弟則拍著胸脯保證。
“姐,以後我養你!那種渣男,早離早好!”
而此刻,空蕩蕩的彆墅裡,隻剩下江馳一個人。
他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環顧著這個失去了女主人後顯得格外巨大而寂寥的空間。
目光掃過客廳那麵巨大的落地窗,曾經,我和他一起站在這裡規劃著未來。
“阿馳,我們在這裡種一棵櫻花樹好不好?等以後有了寶寶,春天就可以在樹下野餐……”
那時,他滿心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我的愛意。
他信誓旦旦:“好,都聽你的,我會給你和寶寶最好的生活。”
可後來,他越來越忙,應酬越來越多,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這棟房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豪華,卻也越來越空。
那個關於櫻花樹和寶寶的約定,早已被遺忘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和林若微溫柔的陷阱裡。
如今,櫻花樹沒有種下,寶寶沒有到來。
我也帶著對他徹底的失望,永遠地離開了。
江馳捂住臉,肩頭劇烈顫抖。
他咀嚼著自己種下的苦果,嘗到了一無所有的滋味。
8
被拘留的林若微恐慌過後,開始盤算如何減輕自己的罪責和損失。
她通過律師向江馳傳遞訊息:賠償蘇哲的庫裡南損失。
她根本無力承擔這筆天價賠償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該由江馳負責。
然而,此時的江馳早已焦頭爛額。
與我正在進行的離婚訴訟中,我申請了財產保全,法院凍結了他的資金和資產。
公司麵臨巨額索賠和解約金,董事會逼宮,他自身難保。
彆說支付庫裡南的賠償,就連聘請律師的費用都讓他捉襟見肘。
他第一次對林若微的要求感到了力不從心和煩躁,隻能敷衍地讓律師回複“正在想辦法”。
江馳的疏忽和無能,在林若微看來是不可饒恕的背叛。
以往,她稍有不順心,江馳總用金錢和甜言蜜語為她擺平一切。
可她此刻最需要他,他卻連錢都拿不出來,探望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即使來了,也是眉頭緊鎖,再也給不了她過去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
巨大的心理落差讓林若微的心態徹底失衡。
恐懼、絕望以及對江馳的怨恨交織在一起,讓她變得歇斯底裡。
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林若微將主要責任推給江馳!
她聲淚俱下地向辦案人員控訴:
“是江馳一直縱容我!他說隻要我開心,想怎麼開車都行!”
“那天也是他跟我說,應急車道快可以超車的!他說出了事他都能擺平!”
“我是太相信他了,才會……嗚嗚……都是他害了我!”
“如果不是他給我這種錯誤的暗示和底氣,我怎麼會……我弟弟和我媽媽又怎麼會死!”
江馳聽到林若微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一刻,江馳感覺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回想起自己為林若微做的一切:罔顧人命、散儘家財、身敗名裂……
換來的,竟然是這樣毫不留情的背叛和誣陷。
最後一絲對林若微的憐憫和舊情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厭惡和清醒。
他讓律師帶去了一番決絕的話:“林若微,我從今往後與你恩斷義絕。”
“你弟弟林耀東偷車危險駕駛,是自作自受,活該!你今天的下場,更是咎由自取!”
最終的審判來臨。
林若微因危險駕駛致人死亡、妨礙作證等罪,被依法從重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聽到判決時,她當場癱軟在地。
江馳因包庇、行賄未遂等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
9
法律的判決為那場鬨劇畫上了句號,但江馳的人生卻陷入了更深的泥潭。
緩刑期間,他從昔日商界精英淪為談資笑柄,事業一蹶不振。
而真正讓他日夜煎熬的,是蝕骨的悔恨和對我的執念。
他天真地以為隻要能夠挽回我,他破碎的人生就還有重組的希望。
於是,我的手機每天都會收到他發來的長篇大論。
他追憶往昔甜蜜,痛陳如何被林若微矇蔽,字裡行間滿是自我感動的深情。
他經常深更半夜在我弟弟家樓下徘徊,或者和我製造偶遇。
神情憔悴,眼神憂鬱,試圖喚起我的同情。
然而,這些行為隻讓我感到無比厭煩。
過去的傷痛早已結痂,他的所作所為無異於一次次揭開傷疤。
我將他所有的聯係方式拉黑,對他的偶遇視而不見。
他的懺悔,在我聽來,不過是失去一切後抓住救命稻草的利己算計。
廉價又可笑。
見情感攻勢無效,他又試圖用其他方式來彌補。
他打聽到了我正和弟弟籌劃新公司,竟派人送來一份戰略合作計劃書。
我翻開一看,差點氣笑。
他這種空手套白狼的姿態,與他當年算計起家時如出一轍。
弟弟蘇哲掃了一眼,直接嗤笑出聲。
“姐,他是破產破得連臉皮都不要了嗎?還是覺得我們傻?”
我直接將計劃書扔進了碎紙機,對送來的人冷聲道。
“回去告訴江先生,蘇氏科技廟小,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他又給媽媽送去昂貴的保健品和首飾,低聲下氣地請求媽媽為他說情。
媽媽將他送來的東西悉數退回,態度堅決。
走投無路之下,他竟然想出了更昏聵的一招。
他在自己那早已無人問津的自媒體賬號上,刊登了自我感動的萬字懺悔長文。
信中,他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狐狸精迷惑、如今幡然醒悟的深情男人。
將我描繪成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懇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封信一經刊出,非但沒有引起任何同情,反而成了全網新的笑料。
【渣男晚期】【戲精附體】【求求你要點臉】等評論刷屏。
我和弟弟的公司反而因為大眾的同情和關注,意外獲得了一波熱度。
我對此唯一的回應,是通過律師發表了一份簡短宣告。
【我與江馳先生正處於離婚訴訟期間,其個人言行與我無關,並保留追究其騷擾行為的法律權利。】
接連的碰壁,澆醒了沉浸在自己深情劇本裡的江馳。
他意識到,那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蘇晚,真的已經徹底消失了。
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撼動我離婚的決心。
10
法院判決前夜,月色清冷。
我正和弟弟、媽媽在家**進晚餐。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喧鬨聲,隱約還有音樂響起。
弟弟皺眉走到窗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姐,是江馳!他在中心廣場弄了一大堆蠟燭和氣球!”
我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隻見廣場上用蠟可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周圍簇擁著白色氣球。
江馳穿著西裝,手捧一束俗豔的玫瑰花,仰頭望著我們家的方向。
我感到一陣強烈的反胃和荒謬。
他竟然以為,用這種膚淺方式,就能挽回什麼?
我轉身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小區物業負責人的電話。
“王經理,有人未經允許在中心廣場聚眾擾民,請立即派人來處理。”
說完,我放下電話,對弟弟和媽媽說。
“不用理會,跳梁小醜而已。”
樓下,江馳似乎看到我,情緒異常激動。
他拿起一個簡易擴音器,開始喊話。
“晚晚!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能沒有你!嫁給我、不,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癲狂。
我再也忍不住,推開窗戶對著他嘲諷道。
“江馳,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很像馬戲團裡嘩眾取寵的猴子嗎?”
“收起你這套令人作嘔的表演,給自己留最後一點體麵吧!”
我的話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他站在原地,臉色由期盼漲紅變為慘白。
很快,他被物業請出了小區。
第二天,法庭上。
法官莊嚴宣讀了離婚判決書。
由於江馳在婚姻中存在重大過錯,法院支援了我的大部分訴求,判決我分得共同財產中的大部分。
聽到判決結果,江馳死死盯著我,聲音嘶啞地低吼。
“蘇晚!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
我迎上他怨毒的目光,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等他發泄完,我才站起身,一字一句道。
“江馳,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
“當你一次次為了林若微忽略我、指責我時,我給過你機會。”
“當你默許林耀東把手伸進我們家,拿走我父親遺物時,我給過你機會。”
“當你在停屍房,為了維護她而打我巴掌,往我弟弟身上潑臟水時,我還在給你最後的機會!”
法庭上一片寂靜。
“可是你呢?你的眼裡、心裡,隻有林若微!”
“你把我的寬容當成軟弱,把我的愛意當成理所當然!是你把我,逼到了絕路!”
“我的離開,從來都不是突然的決定,”
我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斬釘截鐵地說。
“是被你一刀一刀,傷到體無完膚,纔不得不做的選擇!”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我拿起判決書,轉身走出了法庭。
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灑進來,暖融融的。
這一刻,我徹底擺脫了過去,迎來了新生。
而江馳,隻能永遠困在他自己用背叛和愚蠢築成的囚籠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