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二婚協議，寵妻日常 001
我弟為了看球賽，鼓起勇氣跟他那冰山導師請假。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真請成了。
他嘚瑟：“我說我姐要結婚了，我得送她出嫁。”
為了顯得更真實，他還把我婚紗照發過去了，
我翻了個白眼。
平時我兼職婚紗模特，家裡的樣片數不勝數。
當初前男友哭著求複合的時候，我就隨手甩過去一張。
當時嘴毒，還說了一句什麼來著？
哦，說二婚的時候再找他……
我弟嘀咕：“導師當時臉色很不好，我還以為他不會同意呢……”
我不以為然，沒過多久，卻收到了前男友發來的好友申請。
【林月，你二婚了？】
【你當時明明答應我二婚找我的！！你不講信用！你居然不講信用！】
我怔愣半晌，抬頭看向弟弟：“你導師不會姓高吧？”
1
弟弟林思晉把臉從飯盆裡抬起來。
“咦？你咋知道？”
他沒等我回答，又自顧自道：“我導師高雲晨啊，之前是S大的數學天才，22歲就博士畢業入職A大，23歲就成了我們學校最年輕的碩導了。”
他掰著指頭算了算：“我是他的第四屆學生了。”
高雲晨……
還真是他。
我心情一瞬間變得非常複雜。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半天沒說話。
林思晉頓了頓：“姐，你研究生不就是s大的嗎？我導師應該比你高兩屆，他當時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你居然不認識他？！”
我含糊了幾句，突然話音一轉。
“你不是要去看球賽嗎？不用早點去嗎？”
林思晉一愣，猛地站了起來：“我走了！”
他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然後奪門而出。
四周變得寂靜。
我長鬆了一口氣。
低頭看著手機，動了動手指，拒絕了那條好友申請。
腦海裡，林思晉的話卻怎麼也驅之不去。
【我導師應該比你高兩屆，他當時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你居然不認識他？！】
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
當時我第一天入學，就碰見了高雲晨作為老生代表上台發言。
朝氣蓬勃，意氣風發。
隻看了一眼，我就愣住了，然後怎麼也移不開眼了。
當時有同學笑我：“怎麼？看上了？”
“換個人吧，高學長是高嶺之花，多少人前赴後繼也沒讓他多看一眼。”
我偏不信邪。
“彆人是彆人，我是我。”
從小到大，我想要的，就要得到。
事實也確實如此。
我沒有彆人聰明，沒有一點就通的天賦。
所以我付出雙倍努力，擠進了這天才的聚集地。
我開始關注高雲晨。
越關注，就越著迷。
追高雲晨是我有史以來遇見的，最困難，也最讓人無從下手的挑戰。
我徘徊許久，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那天，我在校外兼職卻被老闆拖欠了工資。
我在店門口鬨了起來，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攔住恐嚇威脅。
高雲晨正好路過。
我以為他不會插手的，畢竟他看起來挺煩我的。
可他卻走過來，站在了我麵前。
他說，他是我男朋友。
他替我解了圍。
跟他同行的朋友們也參與了這場見義勇為。
他們各個伶牙俐齒，有理有據。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
黑心老闆怕事情鬨大，把工資結給了我。
突破口，也在這一刻被我找到了。
因為我欠了他人情。
事後便理所應當地感謝，請客吃飯。
一次兩次，我們加上了聯係方式。
兩次三次，我們聊天的頻率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
我開始認識他的朋友。
開始更深入地瞭解他這個人。
開始認識到，高冷的高學長原來笑點挺低的。
學習上無所不能的高學長，原來是個生活白癡。
那麼難追的高學長，原來從來沒談過戀愛……
追高雲晨的第267天，他接受了我的告白。
2
至於後來分手。
也沒那麼驚天動地，刻骨銘心。
隻是因為我發現。
我跟天才的差距，實在太大。
我抓耳撓腮想了一天沒想出來的問題，高雲晨看一眼就明白了。
老師留下的課業，他稍加指點，我的效率就能比平時快出一倍。
而我每次問些蠢問題時，高雲晨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羞赧。
即使我明白，他不是故意的。
我小論文順利發表的那天，我興奮地去找高雲晨，想跟他分享喜悅。
卻聽見他跟朋友聊天。
他朋友戲謔：“雲晨，你女朋友小論文發表了，是個不錯的期刊，你真是費心了。”
高雲晨搖頭：“我沒幫忙，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朋友語氣滿是驚訝。
“你還真狠心。”
“對了，之前院長推薦你去國外交流學習半年，你拒絕了？”
高雲晨：“嗯。”
“為什麼？這可是個好機會。”他頓了頓：“難道，是為了陪女朋友？”
高雲晨笑著搖頭：“是我自己的原因，我適應不了英國的氣候。”
朋友不信：“纔怪。”
也不是什麼過分的對話。
這很正常。
可就是因為太正常了，讓我在那一瞬間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
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
他們下意識覺得，我獲得的成就肯定有高雲晨的幫助。
也會下意識覺得。
高雲晨若是做出了什麼不利於他的決定，那我便是最大的影響因素。
為什麼呢？
我把這個疑問埋在了心裡。
越紮越深。
高雲晨越耀眼，我就越想著證明自己。
我想證明自己能配得上他，我想證明自己也很好。
我開始無意識地抗拒他的幫助……
可我始終跟不上他的腳步，反而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
分手，是意料之中。
……
思緒回籠，手機嗡嗡響了幾聲。
是閨蜜來催我出門了。
昨天就約好了，今天要出門逛街來著。
我心裡憋著事，朱輕舞見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在她的再三逼問下，我和盤托出。
她愣了愣，隨即笑道：“你愁什麼？該發愁的不是你弟嗎？”
我：“？”
“高雲晨現在可是你弟的導師哎，換句話說，他掌控著你弟的生死。”
“當初你們分手，高雲晨那眼睛紅的……嘖嘖嘖，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還給他發婚紗照，說自己傍上富二代了，簡直就是混蛋啊你。”
“我要是高雲晨，我都恨死你了。”
我反應過來了。
朱輕舞的意思是，高雲晨會因為我，而給林思晉穿小鞋。
我默默閉眼，在心裡給林思晉點了排蠟。
祝你好運，老弟。
除此之外，姐也做不了其他的。
3
逛街逛到一半，我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
他說林思晉在體育館跟人起了爭執，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現在人在警察局，讓我去接人。
我掛了電話，深呼吸幾口氣。
朱輕舞：“咋了？”
“今天不能跟你逛街了。”我皮笑肉不笑：“我得去清理門戶了。”
……
趕到警察局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林思晉。
滿腔怒氣瞬間熄滅。
我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靠！這誰打的？！下手怎麼這麼狠！”
“誰啊！？誰打的！”
“姐，姐，姐！”林思晉表情變得極其古怪，他壓低了聲音，一把將我的手拽了下來。
“咱們回去再說，你先去找警察簽字，先把我弄出去。”
我一愣，皺眉看他：“怎麼？你先動得手？”
“沒有！是那人先動得手！”
“那你心虛什麼？”我甩開他：“對方人呢？家長來了沒？”
我一扭頭，就看到一同樣鼻青臉腫的小男生坐在不遠處。
見我看向他，他不服氣地瞪過來。
“呦嗬。”我覺得好笑：“這小孩這麼拽？”
正要過去，又被林思晉拽住了。
“姐，咱們走吧，快走吧，我求你了。”
我頓住了。
不對勁。
這小子不太對勁。
我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到底怎麼了？你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他沒說話，視線掠過我的肩膀，直直看向我背後。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去。
哦，還不如見了鬼呢。
一身量極高的男人正跟著警察過來。
肩寬腿長，麵容冷峻，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
很帥，氣場也強。
跟四年前相比，變得更成熟了。
看清他的臉，我下意識扭開了頭。
“小舅舅！”那男生湊到高雲晨身邊，聲音猛地升高，他指向我們這邊：“就是他，就是他打我的！”
“雖然是我先動的手，但我不是故意的！但這人下手可陰了！”
林思晉臉色煞白：“老……老師。”
這男生給高雲晨打電話的時候，林思晉正好聽見。
也意識到，跟他起了衝突的這人，正好是他導師的外甥！
這是什麼孽緣啊！
我低罵一聲，當即就想跑。
可來不及了。
高雲晨麵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視線在林思晉身上停留一瞬，然後就落在了我身上。
“這位是？”
“是我姐姐。”林思晉低垂著頭。
高雲晨若有所思地點頭：“哦，你今天結婚的姐姐。”
我頭皮發麻。
僵硬著身體，轉身麵向高雲晨。
4
那男生反應很快。
他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什麼，當即笑出了聲。
“你是我小舅舅的學生？”他指著林思晉，還賤兮兮地做了個鬼臉：“我說你怎麼不囂張了，哈哈哈哈！”
林思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沉默著不說話。
男生看起來剛上大學沒多久，很是張揚，見狀得寸進尺：“快跟我道歉，不然我小舅舅讓你延畢！”
下一秒，後腦勺就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愕然回頭。
高雲晨冷冷地看著他。
“是你先動手的，去道歉。”
……
警局外，林思晉感慨萬分。
“老師真是公私分明，我要為高門誓死效忠。”
“姐，你去哪？”
我腳步一頓。
偷溜失敗。
尷尬站在剛剛亮起的路燈下，一言不發。
高雲晨和那男生也出來了。
男生低著頭，委屈巴巴地離開了。
高雲晨則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
林思晉見狀立馬變成了一個鵪鶉，慫得要死。
鞠躬乖巧喊道：“老師。”
高雲晨點了點頭，順手把手機遞給我：“加個聯係方式吧。”
“關於林思晉的學習情況，我有些事要跟你說一下。”
我愕然，林思晉是高中生嗎？
還需要跟家長同步學習情況？
可他都這麼說了，再拒絕就顯得尷尬了……
在林思晉的注視下，我跟高雲晨互換了聯係方式，加上了微信。
高雲晨低頭點了幾下手機。
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幾秒後，他頭也不抬，突然道：“還沒祝林小姐今天新婚快樂呢。”
我額角一跳：“……謝謝。”
“林小姐的愛人是做什麼的？”
高雲晨抬眸看著我，臉色掛著客套的笑：“聽林思晉說，他姐夫是從事金融行業的，具體是做什麼的呢？我有點好奇。”
我張嘴就來：“他在銀行工作……”
“咦？”林思晉插嘴嘀咕道：“我好像說是建築行業的……”
我臉上的笑容一僵，幾乎要維持不住。
高雲晨笑了一下：“哦，那是我記錯了。”
我轉頭往旁邊超市走：“哎呀，你們渴了吧，我去買瓶水。”
5
饒是林思晉再沒心沒肺，也察覺到現在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但他沒找到這尷尬的源頭。
腦海裡全是方纔高雲晨大義滅親的樣子。
在外甥和學生之間，他選擇了他這個學生！
一時間，對他這位冰山導師，從畏懼，瞬間就變成了敬重！
多公正！
多無私！
便越想越覺得，他為了看球賽編謊話請假的行為顯得格外可恥。
“老師，其實我騙了你。”
林思晉挪到了高雲晨跟前，撓了撓頭：“我姐她今天沒結婚。”
高雲晨麵不改色，看起來一點都沒生氣：“哦，那婚紗照是之前的？”
“也不是。”
林思晉非常心虛，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我姐兼職婚紗模特，那婚紗照其實是她拍的樣片，她之前還用這種照片騙過窮追不捨的前男友來著，哈哈哈哈哈哈。”
“但老師您這麼令人尊敬，怎麼能跟那個死纏爛打的前男友相提並論，我不想欺騙您，所以跟您坦白……”
啪——
我從超市衝出來，一巴掌拍在了他臭嘴上，死死捂著。
6
世界彷彿在那一刻靜止了。
我捂著林思晉嘴的手，甚至能感覺到他牙齒在打顫。
空氣裡彌漫著尷尬。
尷尬到我想當場去世，或者把林思晉的頭按進地裡。
高雲晨就那麼看著我們，眼神穿過鏡片，帶著一絲探究，一絲瞭然，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笑意。
那抹笑意很淡，卻像一根羽毛，在我快要繃斷的神經上輕輕掃了一下。
完了。
芭比Q了。
他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我為了請假撒謊結婚。
知道我用婚紗照騙過“前男友”。
也知道，他就是那個被我吐槽“死纏爛打”的倒黴前男友。
“所以……”
高雲晨終於開口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卻像一把小錘子，精準地敲在我心上。
“我就是那個……死纏爛打的前男友？”
我感覺我的臉在發燒，從臉頰一直燒到耳根。
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猛地鬆開林思晉，轉身就想戰略性撤退。
“那個，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
“姐！”
林思晉一把拽住我，臉上血色儘失，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你彆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都乾了什麼好事。
他當著自己導師的麵，把他姐和導師的陳年舊事全抖落出來了。
還順便給導師貼上了一個“死纏爛打”的標簽。
我回頭，給了他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高雲晨沒看他，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
“林月。”
他叫我的名字。
“你當時明明答應我，二婚找我的。”
“雖然這次是假的，但你還是不講信用。”
他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可我卻聽出了一絲委屈。
幻覺，一定是幻覺。
高嶺之花高雲晨，怎麼可能會委屈？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低著頭，腳尖在地上畫著圈。
“那什麼……時候不早了，高老師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我拉著林思晉，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們就不打擾了！”
身後，高雲晨的聲音再次傳來，不緊不慢。
“林思晉同學，明天早上八點，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們聊一聊你的論文開題。”
林思晉的身體瞬間僵硬，差點給我表演一個原地石化。
我頭也不回地把他拖走了。
再不走，我怕我今晚會因為心肌梗塞進醫院。
回到家，我把林思晉按在沙發上，進行了一場嚴肅的家庭審判。
“林思晉，你是不是覺得你的人生太平坦了，非要給你姐我找點刺激？”
他縮著脖子，像隻犯了錯的大金毛。
“姐，我錯了。”
“我哪知道我導師就是你前男友啊！”
“我就是覺得，他那麼公正無私，我騙他，我心裡過意不去……”
我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過意不去，你就把我賣了？”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是你導師！他想讓你延畢，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林思晉的臉徹底白了。
他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姐……那，那怎麼辦？”
“高老師他不會真的讓我延畢吧？”
我翻了個白眼：“這得問你自己，也得問問他，到底記不記仇。”
林思晉快哭了。
“姐，你得救我啊！”
“當初是你甩了人家，現在也是因為你的事，我才得罪他的！”
“於情於理，你都得負責！”
我被他這理直氣壯的邏輯氣笑了。
“我負責？我怎麼負責？”
“去求他複合，讓他看在未來大舅子的份上，對你高抬貴手？”
林思晉眼睛一亮：“這個方法好啊！”
我一巴掌呼在他後腦勺上。
“好你個頭！給我滾去睡覺！”
把他趕回房間，我一個人癱在沙發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
是高雲晨發來的微信。
【明天有空嗎？】
【關於林思晉同學最近的學習態度和未來規劃，我覺得有必要以家長的身份，跟你深入聊一聊。】
我：“……”
家長？
我謝謝你啊。
林思晉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需要請家長？
這藉口找得，真是又爛又無法拒絕。
我能怎麼辦？
我隻能回一個字。
【好。】
“我剛剛跟高老師彙報思想工作，順便，把他未來一週的行程都套出來了！”
我：“？”
“姐，我跟你說，高老師這週六要去參加一個學術論壇，在城西的會展中心。”
“週日他要去給本科生代一節選修課，在三號教學樓。”
“下週一他……”
“停！”我打斷他，“林思晉，你到底想乾嘛？”
“給你創造機會啊！”他理直氣壯。
“你不是想救我於水火之中嗎？趕緊去把高老師追回來！”
“我都打聽好了，高老師這幾年一直單身，身邊連個雌性蚊子都沒有！他肯定對你舊情難忘！”
“姐，我的畢業證就靠你了！”
我聽著電話那頭他激情澎湃的演講，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這是養了個弟弟，還是養了個間諜？
“林思晉，我的事不用你管。”
“還有，彆再去騷擾你老師了，不然我怕你真的畢不了業。”
我掛了電話，感覺更煩了。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週六那天，我還是鬼使神差地，開車去了城西的會展中心。
我告訴自己，我就是路過，順便進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展會。
絕對不是為了看某個姓高的人。
結果，我在會展中心門口，碰到了朱輕舞。
她挽著一個帥哥，笑得花枝亂顫。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
“月月？你怎麼在這？”
我指了指裡麵：“隨便逛逛。”
她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湊到我耳邊。
“來看前男友的吧？”
我：“！”
“你弟都跟我坦白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姐妹我都懂”的樣子。
“他說為了自己的畢業大計，決定犧牲你的幸福，把你重新推入火坑。”
我：“……”
林思晉，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彆說，你這前男友是真不錯。”朱輕舞朝裡麵努了努嘴。
“我剛跟我男朋友進去轉了一圈，他在台上做報告呢，那氣質，那風度，嘖嘖，迷倒一大片。”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隔著透明的玻璃牆，我能看到裡麵的主會場。
高雲晨正站在演講台上，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身姿挺拔。
他從容不迫，侃侃而談。
聚光燈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是啊，他一直都是這樣。
無論在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我忽然就沒了進去的勇氣。
轉身想走，卻被朱輕舞拉住。
“哎，來都來了，乾嘛不進去？”
“我……”
“走走走，怕什麼。”
她不由分說地拽著我，刷了她的入場證，把我帶了進去。
7
會場裡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各個高校的老師和學生。
學術氛圍非常濃厚。
我被朱輕舞按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高雲晨的報告已經接近尾聲。
到了提問環節，好幾個人舉手。
他遊刃有餘地回答著各種專業問題，邏輯清晰，言辭精準。
我看著台上的他，有些恍惚。
彷彿又回到了四年前，在S大的某個階梯教室。
他也是這樣，站在講台上，自信又從容地解答著所有難題。
而我坐在台下，仰望著他，心裡充滿了崇拜和……自卑。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主持人說道。
一個女生站了起來，臉頰微紅。
“高老師您好，我是B大的學生，我非常崇拜您。”
“我……我想問一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全場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
主持人也笑著說：“這得看高老師願不願意回答了。”
高雲晨也笑了笑，很溫和。
“你問。”
女生鼓起勇氣：“請問，您有女朋友嗎？”
這個問題一出，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雲晨身上。
我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隻見高雲晨拿起話筒，視線在台下掃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的目光，在我這個方向停留了一秒。
然後，他緩緩開口。
“暫時沒有。”
全場一片嘩然。
那個女生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不過，”高雲晨話鋒一轉，嘴角的笑意加深，“我正在努力，讓我喜歡的人，重新成為我的女朋友。”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我的方向。
那一刻，周圍所有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
我的世界裡，隻剩下他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轟的一聲，我的臉又燒了起來。
朱輕舞在我旁邊，激動地掐著我的胳膊。
“啊啊啊！他在看你！他絕對是在看你！”
“他說的就是你啊林月！”
我腦子一片空白，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人怎麼這樣啊！
在這麼多人麵前，說這種話！
報告會結束，人群開始散場。
我拉著朱輕舞，低著頭就想往外溜。
“林月。”
高雲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腳步一頓，身體僵住。
完了，跑不掉了。
我認命地轉過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高……高老師，好巧啊。”
他已經換下了西裝外套，隻穿著裡麵的白襯衫，一步步朝我走來。
周圍還有些沒走的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
“不巧。”
他在我麵前站定，垂眸看著我。
“我在等你。”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旁邊的朱輕舞聽清。
朱輕舞立刻用手肘捅了捅我，擠眉弄眼。
我感覺我的頭皮都麻了。
“等我乾嘛？”我小聲問。
“等你給我一個答複。”
他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
“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
大哥，這才過去一天啊！
你這考慮時間給的是不是有點太短了！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肆年，這位是？”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雲晨，眼神裡帶著幾分探尋。
“我朋友。”高雲晨介紹道。
然後又對我介紹：“這位是王院長，我以前的導師。”
“王院長好。”我連忙問好。
王院長笑嗬嗬地點了點頭，然後對高雲晨說：“你這小子，剛纔在台上說的那番話，可是讓不少小姑娘傷心了啊。”
“讓你喜歡的人重新成為你女朋友？誰啊？我認識嗎？”
高雲晨笑了笑，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卻瞟了我一眼。
這一眼，意味深長。
王院長是個人精，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變得更加玩味。
“哦——原來是這樣。”
他拍了拍高雲晨肩膀：“行啊小子，有你的。”
“那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
王院長走後，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高雲晨就那麼看著我，也不說話，像是在等我主動開口。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我又想跑。
“林月。”
他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熱，溫度透過麵板，一路傳到我的心臟。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掙脫。
他卻握得更緊了。
“彆躲著我。”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疲憊和脆弱。
“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和一絲懇求。
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8
我們最終還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
地點依然是咖啡館，彷彿我們之間所有重要的談話，都離不開這個地方。
這一次，我沒有再假裝鎮定。
我低著頭，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還是高雲晨先開了口。
“為什麼分手？”
他問得很直接。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開啟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
我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因為……太累了。”
“累？”
“嗯。”我抬起頭，看著他，“高雲晨，你是個天才，而我不是。”
“我用儘全力，才能勉強跟上你的腳步。我熬夜通宵寫的論文，在你看來可能全是漏洞。我絞儘腦汁也想不通的問題，你掃一眼就能知道答案。”
“跟你在一起，讓我覺得……自己很笨。”
我說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自卑。
“所有人都覺得，我能發表論文，是因為你幫忙了。所有人都覺得，你為了我，放棄了更好的前途。”
“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也不想活在你的光環之下。”
“我想證明自己，可我越想證明，就越發現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所以，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我說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像是把壓在心上多年的石頭，終於搬開了。
咖啡館裡很安靜。
高雲晨一直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我。
等我說完，他才緩緩開口。
“所以，這都是你一個人的想法？”
我一愣：“什麼意思？”
“你覺得你很笨，你覺得你在拖累我，你覺得你活在我的光環下。”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問。
“林月，你問過我的想法嗎？”
我語塞。
“我從來沒覺得你笨。”
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我承認，我在學術上或許是比你有一點天賦。但那又怎麼樣？”
“我看到的是，你為了一個實驗資料，可以在實驗室待一整天。你為了寫好一篇論文，可以查閱幾百份文獻。”
“你身上的那股韌勁和努力，是我沒有的。”
“我欣賞的，從來不是你有多聰明，而是你有多認真。”
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至於論文，”他頓了頓，“我當時跟朋友說我沒幫忙，是因為那就是事實。你的每一份成就，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跟我無關。”
“還有去英國交流的事。”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確實是為了你才拒絕的。”
“但我跟朋友說是因為氣候，不是為了給你留麵子，而是為了給我自己留麵子。”
“我怕你知道了，會覺得有負擔，會覺得欠我的。”
“我不想我們的感情裡，摻雜這些東西。”
“林月，我隻是想跟你，談一場平等的，輕鬆的戀愛。”
“可你，好像把它當成了一場比賽。”
“一場你必須贏過我的比賽。”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我層層包裹的偽裝，直擊我最脆弱的內心。
是啊。
是我自己，把這段感情變成了一場追逐賽。
是我自己，在這場比賽裡，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
我一直以為，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導致了分手。
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原因，是我那可笑又可悲的自尊心。
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一顆，兩顆，砸在咖啡杯裡，漾開一圈圈漣漪。
我不想哭的，尤其是在他麵前。
可我控製不住。
一隻手伸了過來，遞給我一張紙巾。
緊接著，一隻溫熱的大手，覆在了我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
“彆哭了。”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都過去了。”
“現在，可以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嗎？”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他還是那麼耀眼。
可這一次，我卻覺得，那光芒，很溫暖。
9
我沒有立????????????刻答應他。
我跟他說，我需要時間。
這一次，我不想再倉促地做任何決定。
高雲晨也同意了。
他隻是說：“好，我等你。”
“但這次，彆讓我等太久。”
從那天起，我們的關係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階段。
不像情侶，但比朋友更親近。
他會以“關心學生家屬”的名義，時不時約我吃飯。
也會以“順路”為藉口，在我下班的時候，開車來接我。
他沒有再提複合的事，也沒有給我任何壓力。
隻是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重新滲透進我的生活。
林思晉成了我們之間最光明正大的“傳話筒”。
他每天勤勤懇懇地向高雲晨彙報我的動態。
“報告高老師！我姐今天去試鏡了，好像是個婚紗廣告！”
“報告高老師！我姐今天跟閨蜜去逛街了，買了一條新裙子！”
“報告高老師！我姐今天在家看了一天電影，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被高雲晨收買了。
後來才發現，這小子是真心實意地，在為自己的畢業大業鋪路。
他覺得，隻要我跟高雲晨複合了，他的畢業論文就穩了。
對於他這種賣姐求榮的行為，我除了無語，也懶得管了。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
我兼職的模特公司，突然給了我一個機會。
他們想跟我簽全職合同，並且推薦我去上海參加一個很有名的模特大賽。
如果能拿到名次，未來的發展將不可限量。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成為一名職業模特，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之一。
????????可這也意味著，我要離開這座城市，至少半年。
我猶豫了。
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高雲晨。
當時我們正在江邊散步。
他聽完後，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反對。
“這是個好機會。”他終於開口。
“你應該去。”
我有些意外：“你不反對？”
“我為什麼要反對？”他看著我，笑了笑，“這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去追求你想要的，去做你想做的事。”
“不用顧慮我。”
他的坦然和支援，讓我心裡最後那點顧慮，也煙消雲散了。
“可是……”我還是有些猶豫，“我們……”
“我們怎麼樣？”他停下腳步，轉身麵對我。
江邊的風，吹起他的發梢。
“林月，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你想，而不是因為任何其他的因素。”
“你不用為了我，放棄你的夢想。我也不想成為你夢想的絆腳石。”
他伸出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
“去吧。”
“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
那一刻，我心底所有的不安和彷徨，都找到了歸宿。
我終於明白。
真正的愛，不是占有，不是束縛。
而是支援，是成全。
是我希望你成為更好的自己，也相信，無論你飛得多高多遠，你都會回到我身邊。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裡麵映著我的倒影。
我笑了。
“高雲晨。”
“嗯？”
“你不用等了。”
我踮起腳尖，在他錯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我們，現在就複合吧吧。”
10
跟高雲晨複合後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甜蜜得多。
沒有了當年的自卑和壓力，我終於可以以一種輕鬆的心態，去享受這段感情。
我發現，天才談起戀愛來，其實也挺幼稚的。
他會在我工作的時候，偷偷來探班，然後像個粉絲一樣，躲在角落裡看我。
他會在我生理期的時候，笨拙地學著給我煮紅糖薑茶，結果把廚房弄得一團糟。
他還會因為我跟男模多拍了幾張親密照，而吃一整天的飛醋。
原來，高嶺之花墜入凡塵後，也隻是一個會為了愛情而喜怒哀樂的普通男人。
我最終還是去了上海參加比賽。
高雲晨沒有食言，他真的在等我。
我們每天都會視訊通話，分享彼此的生活。
他會跟我講他學生們的趣事，我會跟他吐槽比賽的辛苦。
距離，沒有讓我們疏遠，反而讓我們的心貼得更近了。
比賽很順利，我拿了亞軍。
雖然不是冠軍，但我已經很滿意了。
頒獎典禮那天，我站在台上，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
突然，我在第一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高雲晨。
他穿著一身正裝，手裡捧著一束花，正微笑著看著我。
那一刻，所有的聚光燈，彷彿都失了顏色。
我的眼裡，隻有他。
比賽結束後，我沒有選擇留在上海發展。
我回到了我們所在的城市。
因為我知道，這裡有我的夢想，也有我的愛人。
回家的那天，高雲晨開車來機場接我。
一見麵，他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歡迎回家，我的大明星。”
我笑著捶了他一下：“什麼大明星，就是個小模特。”
他牽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閃亮的星。”
回家的路上，林思晉打來了電話。
“姐！你回來了嗎？高老師去接你了嗎？”
“嗯，在路上了。”
“太好了！”他鬆了一口氣，“姐，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真要瘋了。”
“怎麼了？”
“高老師他……他太可怕了！”
“自從你走了以後，他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
“我的論文被他改了八遍！八遍啊！”
“他說，你不在，他隻能通過折磨我，來緩解對你的思念！”
我聽著電話那頭林思晉的血淚控訴，再看看旁邊一臉無辜開著車的高雲晨，忍不住笑出了聲。
“行了，我回來了，你的苦日子到頭了。”
掛了電話，我看向高雲晨：“你真這麼對他說的？”
高雲晨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嘴角卻微微上揚。
“嗯。”
“為什麼？”
“因為，”他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嫉妒他。”
“嫉妒他可以每天看到你。”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我走之前，跟林思晉住在一起的時候。
這個男人，連自己未來小舅子的醋都吃。
真是……可愛得要命。
11
生活回歸正軌。
我簽了新的模特公司，事業蒸蒸日上。
高雲晨依舊是他那個受學生敬仰的高教授。
林思晉也終於在高雲晨“悉心指導”下，順利完成了他的畢業論文。
一切都很好。
好到讓我覺得，是時候進行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了。
那天，我剛結束一個拍攝，收工回家。
高雲晨正在廚房裡做飯。
我從背後抱住他。
“累不累？”他問。
“不累。”我把臉埋在他寬厚的背上，“就是有點想你。”
他輕笑一聲，關了火，轉過身來。
“我也想你。”
他低頭吻我。
一個綿長又溫柔的吻。
吻畢，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高雲晨，我們結婚吧。”
他愣住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突然地提出這個。
我以為他會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激動地抱住我，或者立馬掏出準備好的戒指。
結果，他隻是定定地看了我幾秒，然後問：“戶口本帶了嗎？”
我：“……帶了。”
“身份證呢？”
“也帶了。”
“那走吧。”
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我有點懵。
“民政局。”
他頭也不回地說????????????。
“再不去，我怕你又不講信用了。”
我看著他急切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從民政局出來，我看著手裡的兩個紅本本，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我就這樣，把自己嫁出去了？
嫁給了我曾經愛過，又分開過，最終還是回到了我身邊的人。
高雲晨小心翼翼地把結婚證收好，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然後，他牽起我的手，十指緊扣。
“高太太，”他低頭看我，眼裡的笑意快要溢位來，“餘生，請多指教。”
我也笑了。
“好的，高先生。”
“不過，我有個問題。”
“什麼？”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戒指？”
我晃了晃手上那枚剛剛被他套上的鑽戒，尺寸不大，但款式是我最喜歡的。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四年前。”
他說。
“在你答應我告白的那天，我就訂好了。”
“我本來打算，在你畢業那天，就跟你求婚的。”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又酸又脹。
原來，他那麼早就，規劃好了我們的未來。
而我，卻因為可笑的自尊心，差點錯過了他。
我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
“高雲晨，你真是個笨蛋。”
“嗯，”他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隻對你笨。”
那天晚上，我們在朋友圈，官宣了婚訊。
沒有發合照，隻發了一張兩本結婚證的照片。
配文是：
【二婚，找他。】
下麵瞬間炸開了鍋。
朱輕舞第一個評論：【臥槽！恭喜！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能成！】
我那些模特朋友：【月月你結婚了？！新郎是誰啊？快放照片！】
還有高雲晨那些同事和學生：【高老師結婚了？！師母是誰啊？】
最搞笑的，是林思晉。
他在下麵留了一長串的言：
【姐？！你真結婚了？！跟誰啊？！我怎麼不知道？！不是，這婚紗照都沒拍，怎麼就結了？我還沒做好當伴郎的準備啊！等等……這個“他”……不會是……臥槽！高老師？！那我以後是叫你姐夫，還是叫你老師？！】
看著他那段充滿震驚和混亂的文字，我和高雲晨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
兜兜轉轉，還是你。
（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