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香門第 [嬌香門第] - 第46節
偏偏招惹太子和太子妃,這夫妻兩果真記仇。
季軟拿著弓箭左右試探,就是不射。遠處的三皇子臉色煞白,雙腿哆嗦勉強才能站直。
這時候,陸驍辭走上前來。隻見他將季軟攏在懷中拿起弓箭,再握住季軟的手放到箭身合適的位置。緊接著搭箭,扣弦,拉弓,動作乾淨漂亮一氣嗬成。
“身體重量放於雙腳。”陸驍辭握住季軟的手,弓箭對準不遠處的那枚蘋果。
季軟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她沒想到陸驍辭說的教她射箭,是這樣教。她整個人幾乎被陸驍辭抱在懷裡,後頸上拂過淺淺的呼吸,這麼親密的動作,大庭廣眾下怪害羞的。
“身體重心放於雙腳,不是靠在我身上。”陸驍辭悶笑幾聲,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哦——”季軟反應過來,從陸驍辭身上起來一點點。
“左肩對齊目標,雙腳的距離再分開一點……對……與肩膀同寬,然後食指扣弦……”聽著陸驍辭的聲音,季軟才明白過來,這人竟然真的在一本正經教自己射箭,她以為陸驍辭隨便說說的。
察覺到季軟走神,陸驍辭在她耳邊道:“專——心。”
季軟委屈:“你這樣教讓我怎麼專心。”
“你要克服!克服一切誘惑!”
季軟慣會甜言蜜語,道:“彆的才誘惑不到我,夫君甚美,我克服不了,也不想克服。”
被她這話取悅,陸驍辭胸膛發出悶悶的笑聲,“嘴巴這麼甜,晚上餵你吃糖。”
說起喂糖,季軟腦海中不禁想起昨晚的畫麵。雖然是自己主動的,現在想想還是好害羞。自從經曆昨晚的喂糖事件以後,季軟再也無法直視喂糖這兩個字了。
“專心!”陸驍辭說罷,對遠處的三皇子大喊一聲:“皇兄站好了,孤先教太子妃練習一遍。”
那頭的三皇子身體緊繃一動不動,眼睛都已經閉上了。一眾妃嬪屏住呼吸,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須臾,離弦之箭猶如疾行的閃電,滿身肅殺朝三皇子飛奔而去。
一眾妃嬪霎時心臟提到嗓子眼,甚至有膽小的直接捂住了眼睛。陸驍辭流離宮外多年,箭法怎麼樣無人知曉。而對麵的那位,再怎麼不受待見也是皇子!若真出了點什麼事……
漫長的安靜過後,不知是誰帶頭,響起一片掌聲。
箭無虛發,正中目標!
所有人都舒了口氣,三皇子卻沒從驚嚇中恍過神來。他癡癡站著,頭頂的蘋果被利箭一穿而過,箭羽正對他的眉心。還是徐純小跑過去,搖晃了兩下肩膀,三皇子才喃喃:“我……還活著吧?”
“太子殿下好箭法!”
“太子妃也好厲害,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
一通稱讚,季軟禮節性地頷首接下。射箭結束,陸驍辭卻沒有放開她,貼著季軟耳後問:“好玩嗎?”
“嗯嗯!”季軟點頭,看見三皇子那倒黴樣季軟就高興,還不讓恭維兩句:“夫君教的好。”
陸驍辭箍筋她的腰:“娘子天賦異稟,學得更好。”
片刻後,三皇子由徐純攙扶著顫巍巍走過來。陸驍辭明知故問:“皇兄這是怎麼了?當一次箭靶而已,怎麼看起來渾身發虛,叫旁人看見隻怕打趣皇兄不行。”
人群中發出低低的笑聲。
三皇子不想玩了,隻想趕緊走,賠著笑臉道:“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我們先回去了。”
“那怎麼行?方纔隻是試練,太子妃還沒真正上手呢。皇兄放心,經過一番教導,太子妃已經知道怎麼握箭了,還請皇兄站過去……”
一聽還要再來一遍,三皇子大喘氣,竟活生生嚇暈過去。景陽宮霎時亂作一團,幾個小太監將三皇子抬進屋內,皇後派人去請太醫。
陸驍辭和季軟站在一塊,冷眼旁觀。好在太醫看過後,說三皇子沒什麼大礙,就是勞累加驚嚇過度,休息兩天就可痊癒。
離開景陽宮前,皇後似乎有話要說。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了。算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對太子殿下訓話呢?畢竟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太子不記仇就算好的了。
出了景陽宮已是黃昏,這日正好立春,沒有下雪天氣卻還是冷。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季軟渾身熱乎乎的,沒想到這酒後勁這麼大,季軟提議走回去正好吹風醒醒酒,陸驍辭欣然同意。
二人在前麵走,一眾隨扈遠遠地跟著。陸驍辭牽著季軟的手捂在自己雪披下,走到一處花園時,他停下來指著假山道:“還記得嗎?我們回門彆人對你不好不打緊,我對你好一……
殿中燭火閃爍,忽暗忽明。
季軟側臥在軟榻上,衣衫裹的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唯獨露出一雙雪白的纖足。纖足秀而翹,那點尖尖的趾頭像春筍芽兒,勾的人坐立難安。
很快,那截春筍芽兒似調皮的孩童,沿著小腿直上停在男人膝頭,“今晚還餵我吃糖嗎?”
陸驍辭彆開眼去,從一旁的熱水盆中撈出布巾擰乾,隨即覆在她的臉上。“糖吃多了對牙不好,今晚不吃了,頭疼就早些睡。”
隔著布巾,季軟哼唧一聲表示不滿。陸驍辭跟沒聽見似的,伺候著人擦臉洗漱。因為喝酒出了汗,季軟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她鬨:“身上臭了。”
陸驍辭要出聲叫翠珠,季軟阻止:“不要!不要翠珠。”說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纖細的胳膊環住陸驍辭脖頸,“我想泡溫泉!”
陸驍辭想,季軟是真的醉了,不然怎麼可能當著他的麵說出這種話來。景陽宮中的酒是陳年佳釀杏花汾,時間越久醉的越厲害,一杯的勁頂尋常五杯,第一次喝的人不睡四五個時辰根本清醒不過來。
身下美人,雙眸晶瑩彷彿含著一汪春水,乖乖窩在他懷裡柔軟的一塌糊塗。陸驍辭喉結滾了滾,修長的脖頸微微抬高,說:“不泡了,我幫你擦擦。”
季軟覺得自己醉了,又好像沒醉,暈暈乎乎中感受到一股令人羞赧的視線。
本能地,她想要蜷縮可是身上軟綿綿使不上勁。過了好久,她終於反應過來這股令人羞赧的源頭來自何處,抬手欲掙紮卻被人箍著手腕按在身側,腿也被壓實了。
“彆動!”一陣喑啞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腳和手都動不了,季軟終於嘗到了點害怕。一聲抽泣嚶嚀,眼角竟然滑出淚來。很快眼淚被人揩去,耳邊一陣嗤笑:“哭什麼?剛纔不挺能耐的嗎?”
“你欺負人……”
一聲哭腔戛然而止,她覺得自己彷彿睡進了雲朵的肚子裡。這似乎是一朵要下雨的雲,動如波濤,柔如煙水,她被綿密的雲朵裹挾,淪陷在浩瀚無涯的天際中。
“乖!餵你吃糖……”
然後,天空當真下起雨來。
擇日是回門的日子,季軟雙親已逝,陸驍辭打算陪她回一趟季府。出宮前,他們先去景陽宮向皇後請安,待領了出宮的旨意二人這才登車。
登車的時候季軟腿不舒服,一不留神踩空身子往後倒去,腰肢被有力的胳膊箍緊,隨即將她半抱著塞進車中。
出了宮門到達鬨市,食物的香氣飄進車廂,陸驍辭問她:“餓不餓?”
季軟低著頭一言不發,陸驍辭自主主張停車,親自買來熱乎的糕點,掰開一半遞到季軟嘴邊。就跟賭氣似的,季軟扭頭:“不餓。”
“空了一宿的肚子,怎麼可能不餓。”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季軟就來氣。按照行程,今兒一早他們本應該用過早膳再去景陽宮,可事與願違,他們空著肚子直接就往景陽宮去了。
為什麼呢?因為時間來不及。
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季軟一早起來,發現身上不大對勁。她並非十五六歲不知人事的姑娘,更何況成婚前宮裡派去的嬤嬤早就教過,因此身上這些是什麼季軟一清二楚。
昨晚她是真的醉了,腦袋暈暈乎乎完全不記得多少,可宿醉過後的痕跡提醒她昨夜有多荒唐。
氣不過,一大早季軟就跟太子殿下起了點摩攃。都說色令智昏,這話一點不假。季軟當即掀開衣衫瞧了瞧陸驍辭的傷口,好在沒有出血的跡象。
她一邊苦口婆心地勸,叫陸驍辭當心腹部的傷,又一邊望著身上的痕跡心驚:這得什麼樣的經曆才能造成如此慘狀?
根據犯人的口供,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好心幫她擦了擦身子,僅此而已。
季軟忽然就怕了。
大清早季軟挑了好一會衣衫,衣衫遮不住的地方塗抹一層脂粉。一來二去時間就耽擱了,陸驍辭倒是在一旁不慌不忙等著她。
見季軟生了一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