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香門第 [嬌香門第] - 第47節
悶氣,陸驍辭哄她:“我錯了。”
“錯哪了?”
陸驍辭:“下次在你清醒的時候擦,再也不自作主張了。你先吃點,餓了一晚上對身體不好……”
諸事不順,連肚子也跟她作對,不合時宜地“咕嚕”一聲,季軟氣道:“你還好意思說,是誰害我餓到現在?剛纔在景陽宮連皇後娘娘都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真是……”
“好好好,我錯了錯了……”陸驍辭將一塊糕點喂到季軟口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控訴。
季修和阿五已經在季府門口等候多時了。都是熟人也沒什麼規矩約束,二人見了季軟立馬圍上去,尤其是季修,攀著季軟胳膊說這說那外人完全插不上話。
等待午膳的時候,季軟先檢視追花記的賬本。她入宮後追花記交由一位夥計打理,人信得過,賬本也沒什麼問題。以後出宮的機會少,季軟尋思著要不要把追花記賣出去。
陸驍辭表示無所謂,季修卻道:“阿姐不可。”然後趴在季軟耳邊悄聲說:“總得留條後路,要是以後殿下對你不好你就回來……”
陸驍辭看著姐弟二人,總覺得不像在說自己的好話。
今日做飯的是從鳳仙樓來的廚子。林芷芽知道她回門,本也想來湊個熱鬨,可臨近年末她抽不開身,隻能派了鳳仙樓的大廚來鎮鎮場子。
飯桌上的菜品偏酸辣,一看就是地道的黃州口味,季修和阿五不挑食吃的津津有味,季軟吃了幾口,才發現陸驍辭沒怎麼動筷,一直低頭挑魚刺,挑好了再夾到她的碗碟中。
陸驍辭的口味偏甜,他在黃州時做飯都有專門的廚子,因此這麼多年也沒改過來。季軟當即就吩咐下去,再做幾道清淡的菜品上來。
見季軟不和自己賭氣了,陸驍辭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湊在她耳邊道:“還是娘子疼我。”
阿五嘖嘖兩聲,季修一言不發。人心都是肉做的,太子殿下對阿姐的體貼他看在眼裡,無形中對這位姐夫有了幾分好感。
飯吃到一半,趙凜說有急事稟報,陸驍辭便把人叫到偏廳去。再回來時,飯菜已經涼的差不多,陸驍辭雖然神色無異,但季軟能感受到他心境的變化。
“怎麼了?”
陸驍辭笑而不答:“先吃飯。”
他們在季府呆了一整天,下午季修和阿五走了,整座宅子空蕩蕩的隻剩他們二人。孟春的陽光灑落在庭院中,薄雪還未融儘,陸驍辭拉著季軟的手坐在躺椅上曬太陽。
“這樣安逸的日子真好!”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據說母妃懷我那年,宮裡曾找人看過天象。當時欽天監大師說天象異變熒惑降世,恐帝薨而天下裂。就因為這一句話,母妃差點沒能保住我。”
“出生後,每逢地方禍亂,災病總能扯到我頭上來。所以我總在想,要不是皇後無子恐怕我真活不到今日。”
陸驍辭鮮少在季軟麵前說這樣的話。大多時候,他都是沉穩的,難以捉摸的,甚至有些不著調。季軟沒辦法體會這種自出生便被冠以災星名號的滋味,她年少的日子雖然也不好過,但至少爹孃都是真心疼她愛她的。
沒有人一直堅強,強大如陸驍辭也會有軟弱的時候。季軟額頭枕上他的肩膀,安慰說:“天象這種無憑無據的事情,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你安定邊疆,振興黃州,往後還要庇佑百姓,明明是百年難遇的福星。”
陸驍辭輕笑一聲,撫著季軟的手背:“是啊!所以那些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才會接二連三前仆後繼吧。”
季軟擔憂道:“殿下,可是出什麼事了?”
“當日刺殺的凶手,找到了,主謀宸妃。”季軟不由地握緊他的手,陸驍辭淡淡道:“夠久了,我厭煩不想再拖,這次新賬舊賬一並了結。我不想遺下禍根,隻怕要留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被世人鞭撻。”
季軟主動與他依偎在一塊,蹭著他的下巴,說:“不怕,不怕,殿下想做什麼隻管去做。春秋筆法也不過片麵,功錯百年後自有人定奪。人生不過數十年,殿下又何須理會後人之言。”
陸驍辭撫了撫她的發,道:“軟軟知我。”
晚間回到東宮,陸驍辭又開始忙碌起來。披著濃墨夜色還去了一趟勤政殿,季軟將他送至宮門,看人走遠了纔回寢殿。
陸驍辭走後不久,小德子照例送湯藥來。不知道陸驍辭什麼時候能回來,季軟便讓人先溫著。寢殿空蕩蕩的,季軟睡不著索性坐著等他。
一直等到後半夜,季軟恍惚聽見殿門吱呀一聲,她驚醒,看見陸驍辭正打算彎腰抱她。
“醒了?怎麼在這裡睡?”
“等你。”季軟說,接著招呼翠珠將溫著的湯藥端上來。陸驍辭疲憊的臉上閃過無奈,他苦笑道:“真是……多晚都逃不過喝藥的命。”
季軟接過湯藥,用小勺攪拌著,說:“我餵你喝。”
“你餵我也一樣苦,長痛不如短痛我自己來吧。”陸驍辭一飲而儘後,感歎:“這藥不知什麼時候纔是儘頭,明日召禦醫來瞧瞧,我覺得傷口好的差不多了。”
“早著呢。”季軟收拾好,在人臉上親了一口以作表揚,“今日小德子來我還問了,禦醫說至少也還要半月,不過如果適當加大藥量的話,可能會快幾天。但我看殿下每日喝藥如飲鴆酒便回絕了小德子,還是一日一碗,日子長些不怕……”
不想陸驍辭聽聞這話,打斷她:“真的?加大藥量就可以少喝幾日?”
季軟答:“就適當加一點,也沒有多少。”
“讓禦醫加,我喝。”
今夜季軟似乎比平時更為體貼,伺候著陸驍辭更衣梳洗,等熄燈上床時陸驍辭忽然攬住她,問:“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
季軟簡直莫名其妙:“平心而論我哪日對你不好?殿下不要白白汙衊我。”
“今早。今早你還與我鬨脾氣,嫌我昨夜弄得太過,讓你見不得人。”
“那是因為……”
不等季軟反駁,他又從後麵貼上來抱住季軟,問:“是不是隻要我像今兒白天一樣賣賣慘求可憐,你就能一直對我這麼體貼,隨便我怎麼弄?”
季軟堅定地回絕了他:“不是。”
“好吧。”陸驍辭作罷,語氣似乎有些失望,他沉默了一會又幽幽道:“小時候有一回,潁川遭遇大旱,當夜我被陛下從被窩裡拎起來,頂著烈烈寒風跪在祭祀台前,大臣們都說……”
“停停停……”季軟當真聽不得這個,當即丟盔棄甲地捂住他嘴巴,陸驍辭趁機在她掌心啄了一口,季軟無可奈何道:“彆人對你不好不打緊,我對你好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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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軟起床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這幾日陸驍辭早出晚歸,二人見麵的時間很少。
剛開始不管陸驍辭回來的多晚,季軟都會等他,後來陸驍辭實在不忍心她這樣一夜一夜熬著,便把人壓在身下欺負老實了。近來他慣用的手段越來越多,知道季軟耳垂敏[gǎn],就故意往她那裡招呼。
他壓抑著聲音求,一聲聲在耳邊叫軟軟,心肝,小口小口嘬那白嫩的耳垂。等季軟失神的時候,手上也不閒著,仗著自己手長腿長把人桎梏在懷裡,解衣衫的時間越來越短,著急直接撕裂的時候也是有的。
每當這時候季軟總是用手指掐緊他的背,她甚至壞心眼地想要把指甲留的更長一點,有了凶器看陸驍辭還敢不敢胡作非為。
季軟頭一次見識到男女力量懸殊的差距,陸驍辭摁著她那股蠻勁,特彆讓人害怕。關鍵那人摸準了她的軟肋,一聲聲求著季軟根本拒絕不了,否則就要給她說說自己早年間的糟心事。
她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如此反複幾次,季軟被折騰的累了,早上起不來床天一黑就犯困,就沒心思熬夜等他了。不過即便她睡熟了也能感覺到,陸驍辭回來時會抱她,天亮起床時親一下,出門時候再親一下。每當季軟睜開眼,陸驍辭便吻她的眼皮,說:“睡吧。”
當然,受難的也不全是季軟。一來二去季軟也摸出了門道,她知道怎麼做才能讓陸驍辭難受,故意挑起他的火,又把人踢去淨房洗澡。
“你等著。”太子殿下放狠話。
季軟偷笑,她就是仗著短時間內陸驍辭不敢拿她怎麼樣。
這日季軟早早去景陽宮給皇後娘娘請了安,回到東宮看了會賬本。成婚後不久,陸驍辭就把東宮的事務交給她打理了,收支賬本,奴仆調遣,包括賀禮清單哪裡都是花心思的地方。
翠珠看了直呼累,光給季軟打打下手她都吃不消。“累是自然的,你以為家那麼好當。”季軟教育她說,從前在侯府是唐寶萍掌家,季軟早早觀察過後院的女人不好當,掌家的女人更不好當。
小家尚且如此,那一個國家呢?將心比心,殿下日日為國事操勞,肯定比她更不容易。
她看賬本乏了,正好承樂公主上門,二人一同在花園中散步解乏。
承樂說:“近日朝堂上吵的好凶,我去給陛下請安隔著殿門都能聽到。”
聯係陸驍辭的早出晚歸,季軟就明白了。“可是朝上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聽他們吵的那麼凶我就不敢進去了。不過朝堂之上嘛,向來如此。各抒己見關鍵還都覺得自己占理,陛下幫誰不幫誰也是為難。”
承樂走後,季軟愈發惦記陸驍辭,正好快到午膳時間,她便親手做了飯菜帶上往勤政殿去了。
即便到了午膳時間,勤政殿一幫大臣也跟不用吃飯似的,依舊吵的很凶。李公公見了她,拂塵一揮小跑著過來:“這會不方便,外邊太冷奴才送太子妃去後殿等等。”
季軟跟著李公公往後殿去了。路上,她問:“出什麼事了?吵的這麼凶?”
李公公拿她當自己人,湊近小聲透露:“是太後娘娘,近幾日病的越來越重禦醫瞧了幾回也不見起色。這不,迷上煉丹術了。”
季軟指頭摩梭著指頭。太後病重並不奇怪,她年事已高上次見麵時精神雖不錯,卻像是勉強裝出來的。呂家分崩離析,太後病重,季軟隱隱感覺到呂氏似乎一步一步在走向窮途末路。
簡而言之,這對東宮來說是好事。
“宮裡來了幾個修士,白鬍須□□袍日日說什麼點化陰陽天地同壽,哄著太後長生不老呢。”
這種騙人的鬼話,也隻有將死之人才會信。季軟隻聽說過皇帝追求長生,還是頭一次聽說太後也追求長生的。也是,誰不想多活幾年呢?尤其是太後娘娘這種風光了大半輩子的人。
季軟大致猜到陸驍辭早出晚歸的緣由了。她在後殿等了一會,這裡沒有廚房,怕飯菜涼了季軟便一直抱在懷裡。
沒等多久,陸驍辭來了。他解下大氅一改疲態,體貼地問:“你要來怎麼不派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