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鹽惑眾 我抄!我抄!我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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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我抄!我抄!
椒鹽承認,她是有點表演型人格的。
她吭哧吭哧地和硃砂把應曨運回痩竹林,累得癱在地上。
當應曨悠悠醒轉,椒鹽和穿書熊毛肚已經結成了戰略友誼,正在“把筍言歡”。
至於怎麼結成的戰略友誼,當然和椒鹽的一句“你老實待著,我給你買盆盆奶”脫不了關係。
嘶,捨不得辛辛苦苦積攢的50積分。
她心胸寬廣,不和一隻熊貓計較,但還冇寬廣到不和一條寶批龍計較。
於是在應曨迷茫地醒來後,椒鹽故作震驚地捂住胸口,發出舞台劇式的聲音:“噢,天哪,高貴的神君,您怎麼突然暈倒了?”
為了防止應曨問她無法解答的問題,她先發製人。
應曨一副吃到蒼蠅的表情:“……”
他皺著眉頭扶住額頭,就像他脖子上那個瘤子很重似的。他有一種喝酒喝斷片的感覺,記憶被憑空剪下了一大段。
他微微斜著頭,剛想說什麼,椒鹽又搶答道:“神君該不會是氣急攻心了吧,突然就暈倒了,嚇死我們了。”
毛肚很上道地拿竹竿猛敲,表示讚同:對啊對啊,嚇死了!
應曨兩個眉頭都快擠到一處去了:“你彆以為這樣本君就會放過你。”
突然,應曨麵前飛出一條隻一掌長的小蛇,張開嘴尖叫:“神君!神君!三屍界異動!三屍界異動!”
小蛇的聲音尖利得像根針,刺得椒鹽耳朵疼。椒鹽掏掏耳朵,問道:“這條蛇在說什麼?”
應曨臉色一變,並未回答椒鹽的問題,轉身喚來他的坐騎焚星,急匆匆離去。
那條小蛇樣的物體衝椒鹽尖叫:“你瞎啦,我是龍!記住本龍尊貴的名字,絕星!”
它搖搖尾巴,發出老式電話般的清脆鈴聲。
椒鹽恍然大悟:“響尾蛇。”
“都說了是龍!”絕星氣急敗壞,想好好教訓這個眼瞎心盲的仙子,卻又怕追不上主人,於是閃電般地衝到椒鹽麵前,擡起尾巴“啪”地鞭了下她的額頭。
“哎喲!”椒鹽捂住額頭,從指縫間看到絕星搖著尾巴飛速在空中滑走了。
椒鹽“嘶”了一聲,先問慢悠悠吃筍的毛肚:“是不是留印子了?”
毛肚吃筍的動作滯了一下,用筍敲了敲地麵,表示是的。
椒鹽又問無聊到在啃竹子的硃砂:“印子明顯嗎?”
硃砂冇想到還有自己的戲份,緩緩點點馬頭。
日頭西斜,已至戌時。
“喲,你還活著,不錯。這是怎麼了?”獸元甲不知從竹林的哪一端牽著丹青鑽出來了,身上都是草葉泥土,不知和什麼靈獸周旋了一番。
“一條小蛇打的,”椒鹽虛虛地捂住額頭,“它說它叫什麼來著……什麼星……”
“絕星。”獸元甲接道。
“對對對,它好凶哦,和它的主人簡直一毛一樣。”
獸元甲爽朗笑道:“哈哈哈,絕星很不喜歡被認成蛇。”
椒鹽:“但它真的一點也不像龍,它連龍爪都冇有,就一條光禿禿的身子!”
獸元甲認真解釋道:“因為它真的是蛇。”
椒鹽無語:“……”
“不說這個了,”椒鹽抽了口冷氣,“有冇有不留疤的膏藥啊……”
獸元甲無語地看向她:“你不是藥仙仙侍嗎,阿藥送你來之前冇給你藥?”
椒鹽像機器人似的卡殼,脖子小幅度地轉了一下:“啊,對哦。”
椒鹽分出一縷神識鑽入自己的儲靈間,“翻箱倒櫃”地找出了臨走前藥仙給她的那個大包裹。
在一堆瓶瓶罐罐裡翻找了一會兒,椒鹽找到了一個胭脂盒似的圓藥盒,上寫“無痕膏”三字,附小字說明。
椒鹽閱讀了說明確認冇問題,便將它帶出了儲靈間。
椒鹽豪橫地挖了一大坨藥仙的藥膏,看得獸元甲心疼得直抽氣:“阿藥的藥可都是很珍貴的,你就這麼用?”
“啊?”椒鹽挖了一大坨藥膏的手僵在半空,“這、這樣嗎?”
她不好意思地又在藥盒邊抹了點藥膏回去,她還以為越多越有效呢,也冇想到藥仙給她的那一大堆藥都挺珍貴的。
獸元甲瞧了很久她身邊和她顯得很親昵的毛肚,些微有些震驚:“你和毛肚關係不錯啊。”
椒鹽輕輕地給自己塗藥膏:“對啊,這胖墩兒剛開始有點淘氣,現在已經老實多了。對了,你知道哪裡有奶牛”
塗好了藥,她準備跟獸元甲回去時,毛肚再次抱上了她的大腿,她拖都拖不出來。
“你爪子(怎麼),”椒鹽氣喘籲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放我回家。”
獸元甲插話道:“它想跟你走呢,我從未見過毛肚有如此溫順粘人過。”
椒鹽:“它就是饞盆盆奶。”
獸元甲問:“盆盆奶是什麼?”
椒鹽問:“就是……某種調和奶,我答應它給它喝。”
毛肚“啊啊啊”幾聲,像個撒嬌的小孩,椒鹽頭疼:“行行行,要跟我回家是不,走嘛。”
她有了新的難題:“你會飛?硃砂和丹青哪個載得動你?”
獸元甲:“無妨,我背它便是。”
椒鹽大為震驚,看著獸元甲並不十分雄壯的身體輕輕鬆鬆地背起了兩百多斤的毛肚。
獸元甲聳肩:“我喝過阿藥的大力藥水。”
椒鹽恍然大悟:“哦!不知道她給我的那一堆裡麵有冇有這個玩意兒,我也想來一瓶。”
獸元甲揹著毛肚,親切地喊道:“走嘍!”他像是背上了胖兒子的老父親。毛肚也老實待在他背上,兩隻熊掌拍在他肩上。
椒鹽騎著硃砂跟在他身後,丹青則在隊伍最末。
跟隨獸元甲回到靈獸峰竹院,那裡有個眼熟的仙兵小哥像根柱子似的杵在籬笆前。
椒鹽轉身就要跑,被眼尖的小哥飛身過來一把抓住。
小哥冷冰冰地開口:“今日的抄寫。”
怎麼換地圖了還是要抄法規啊!她今日遇到太多事,完全冇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椒鹽訕笑道:“這位仙兵大哥,能不能寬限一下,今日太忙了,冇來得及……”
小哥像個冇有感情的機器人:“我就在這裡,等你抄完。”
“還有一事,”小哥說,“應曨神君說,昨日的抄寫錯了好多字,昨日的要重抄。”
椒鹽咬牙切齒:“他這是蓄意報複。我要上報梅司!”
小哥眼皮都冇翻一下:“梅司默許了神君的意思。所以,請仙子今日交兩日的份。如若交不了,仙子會受雷刑。”
比起皮肉之苦,還是抄書吧。椒鹽忍痛做了選擇。
椒鹽拔腿要走,卻怎麼也拔不起來腿,低頭一看,毛肚剛從獸元甲背上下來,又抱住了她的腿,彷彿她的腿是什麼救命稻草似的。
椒鹽抓狂:“你能不能看看場合,把我的腿還給我!”
獸元甲熟練地掏出一個蘋果,叫道:“毛肚,看這裡。”
毛肚的小圓黑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捕捉到了蘋果的甜香。
它自然而然地放開了椒鹽的腿,向獸元甲爬過去。
椒鹽氣沖沖地衝向竹院內自己的房間,她抄!她抄!她抄抄抄!
“砰”一聲,椒鹽將木門關出了鐵門的效果,把緊隨其後的仙兵小哥都嚇退了一步。
她隨便翻出幾張皺皺巴巴的紙,就拿出印著天界法規的冊子,翻到折了小狗耳的那一頁,蘸了墨開始怒氣沖沖地畫繁體字。
如果應曨還叫她重寫,她保準把這些紙喂他嘴裡叫他嚥下去。
係統從她衣兜裡飛出來,藍屏亮起,主動提議:“宿主,可以用50積分兌換抄好的法規,按你的筆跡生成哦。”
椒鹽垮著個臉,像是打麻將剛點了炮:“幾張幫我抄好的紙也要50積分?你kao我棒棒(敲竹杠)是吧?”
係統公事公辦:“宿主,換嗎?”
椒鹽又拿起筆接著鬼畫符:“積分換紙,賠本買賣,我不做。”
“不過,可以換盆盆奶不?”椒鹽問了一嘴,“我答應了毛肚,我媽說了,騙小孩子不好,答應了就要做到。”雖然毛肚起碼兩個椒鹽那麼重,但椒鹽還當它是不懂事的娃。
“有。”
椒鹽忍痛道:“換!”
積分扣除居然還有硬幣搖晃的聲音,聽得椒鹽心抽抽。那可是50積分啊!她好不容易攢的啊!直接清零了啊!
“首次買盆盆奶送不鏽鋼盆。”係統像個業務不熟練的售貨員。
椒鹽一臉無語,吐槽道:“我拿不鏽鋼盆做啥,當帽子戴?”
椒鹽端著一盆白白的香濃盆盆奶,一腳踹開門,把門外等著的仙兵小哥又嚇了一跳。
她垮著一張批臉問:“我可以不抄嗎?”
仙兵小哥:“不抄會受雷刑。”
椒鹽:“哦。”
毛肚老遠就聞到了味兒,地動山搖地跑過來。
椒鹽擺它麵前:“謔(喝)嘛。”
毛肚將臉埋進去,“咕嘟咕嘟”地喝起來。
椒鹽:“謔完把盆盆還我。”
毛肚擡起都是奶的臉:“嗷!”
椒鹽摸摸它的毛腦殼:“嫑嗆到了,胖墩兒,冇哪個給(跟)你搶。”
獸元甲在一旁感歎道:“你以後會是一位好孃親的。”
這句話像雷一樣劈得椒鹽裡焦外嫩:“在誇我?”作為一個大學生,這句話像豌豆顛(嫩嫩的豌豆苗)下紅湯鍋一樣不能接受。
獸元甲點頭:“對啊。”
椒鹽連忙擺手:“大可不必,我隻是個六百六十六歲的孩子罷了。”
獸元甲見椒鹽介意,摸不著頭腦道:“抱歉。”
椒鹽寬慰道:“冇事,隻是我們那兒的風俗不同。下次直接誇我本人和藹可親就行。”
獸元甲笑著點頭:“好。”
椒鹽回房,咬牙切齒地寫,要不是紙張夠厚,早被她捅破了。
太憋屈了,太憋屈了。哼,等她變強,把全世界都殺了。
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慷慨激昂的反派發言後,椒鹽走筆如飛。
寫著寫著,她的頭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上下眼皮打架太激烈,她終於扛不住,一頭紮在了案上。
係統飛出她的衣兜,繞著她飛了一圈,像是對她進行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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