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鹽惑眾 祖師（破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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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師（破防版）
明明身處野外，天氣也並不熱，椒鹽卻滿頭大汗。
頭戴式耳機中傳來魔鬼般的聲音：“……全國大學英語四級考試聽力部分馬上開始，請戴上耳機……”
來了來了，這熟悉的窒息感……椒鹽覺得自己像一尾被甩上岸的魚，快要窒息了，隻能在岸上翻出無力的白眼。
等等，不是應該先做寫作嗎？怎麼上來就是她最害怕的聽力？好好好，地獄開局。
嘰裡呱啦語像是無數淘氣的小人在她的耳朵裡盪鞦韆。她光知道耳機裡有人在說話，但是她卻無法解碼說話的內容。
她聽清了個彆單詞，卻不能把這些磚砌成一座像樣的屋子。她像個不熟練的建築工人，撿了一些碎磚爛瓦，在答捲上蓋一座搖搖欲墜、在考試結束前就會倒下來、把她壓在下麵的危房。
她一通亂選，終於熬到了聽力考試結束。
做完聽力，她腦子裡放空了一會兒。
她想：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乾什麼？
我是倒黴仙子。
我在虛空秘境。
我在仙俠文裡考英語四級？！
她害怕的事物那麼多，為什麼虛空秘境偏偏給她出這樣的難題啊！一個幻境的業務範圍已經這麼廣了嗎，還跨世界出起英語題來了！
她又試著擡自己的腳，想從課桌前站起來，但是她的腳就像失去知覺一般冇有反應。
完了，看來不完成這場考試是不會讓她離開的。
她看著試捲上對她來說猶如螞蟻亂爬的字母們，腦中靈光一閃。
她不是纔在係統商城中看到一本《英語四級詞彙一本通》嗎？她當時還納悶這東西在這個世界有啥用，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她自信地開口喚道：“係統！”
係統應召飛出：“宿主。”
“我要買四級詞彙一本通。”
係統打開了商城介麵，下一秒椒鹽就如墜冰窖。
一本通售價50積分，而她買了龍青金過後幾乎是個窮光蛋，隻有可憐巴巴的10積分掛在商城右上角。
椒鹽：“……耍我呢？”
她心痛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四級詞彙書，她對知識的渴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她試著講價：“50積分，好貴，有折扣嗎？你看我已經很慘了，穿書者有比我更慘的嗎？我折騰這麼長時間還冇到人家的。”
係統：“宿主運氣還不錯，有的穿書者穿到戰場上，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刀砍死，另外世界的身體也一起死了，永遠留在書裡的世界，再也回不去。”
椒鹽：“……”
果然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她閉了嘴，明白係統不可能給她降價，她隻得埋頭，滿麵愁容地看著試捲上那些“熟悉的陌生詞”。
補習那麼多還是有點作用的，她做著做著，竟然真的沉浸進去了，忘記了周遭的幻境，彷彿真的身處四級考場。
什麼？選詞填空？不選！
閱讀，朕已閱。
她抓耳撓腮地想弄懂閱讀題在說什麼，又在各種模棱兩可的選項間反覆橫跳。
“應該選b吧！”她又回到文中去找相應的論據。
“不對，”看了一眼文章後她又否定自己，“感覺作者還是偏向c！”
“c好像有點不對……還是選b吧……”
“b的話，這裡和原文有些出入啊。”
她用2b鉛筆猛戳自己的2b頭。
“嗐，還是相信第一感覺吧！我要選b！”
“選a。”
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傳過來。
椒鹽擡頭，係統螢幕是黑著的，但是椒鹽的的確確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她問：“你會做？”說完她就恍然大悟，係統平時說話就一股老外味兒，很有可能是個老外真人在操控，它不會做誰會做？
她連忙對a做上記號。
她恍然想起來，係統偶爾是會幫她的。她剛來的時候，係統還提示她“去月華山找到女主宿胭可以提前開始劇情”。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是係統的本職，不是應該誇獎的地方！
“我幫你。”係統淡淡道，語氣中冇有那種照本宣科的意味了。
她豎起耳朵，在係統的幫助下有如神助，老外係統連翻譯題都完成得很好（椒鹽單方麵認為）。
在她塗完答題卡的那一刻，周圍傳來了“隆隆”的聲音，景色開始變化。
“耶！”椒鹽高興叫道，冇想到在現實冇體會過的事情，在虛擬世界體會到了！
微風拂過，拂來幾片白色花瓣。
朦朦朧朧的白光將椒鹽籠罩，她微微眯起了眼，看向眼前發生了變化的樹。
這棵樹原本掛著聽力廣播，現在音箱消失不見，滿樹綻放了白色的花。
椒鹽記得自己進虛空幻境的時候，夜色已至，但是現在朦朧的白光卻讓她感覺如同身處白晝。
滿樹的白花像鴿子一樣展開了自由的羽翼。椒鹽之前在緊張地考試，冇有注意到這居然是一棵珙桐樹。
“這個世界的珙桐樹這麼多嗎？”椒鹽道，“怎麼這裡也有？”
她不敢上前像上次一次摸一把珙桐樹，生怕又把樹摸萎了，這樣她不得又添一罪？
這棵珙桐樹的氣息，好熟悉。
綠葉白花間，椒鹽恍忽間見到了一位少女。她身著純白的衣裳，唇紅得像剛咬了一口紅草莓。
她有著檀木般的烏髮和雪白的皮膚，臉頰的兩抹紅像紅紅的蘋果。椒鹽不由得想起一位童話中的人物——白雪公主。
她又想起她在象牙塔二樓看見的那個躺在冰棺中的人。她冇有看到全貌，但是也看到了冰棺中的人擁有烏黑的頭髮和雪白的皮膚。
那也是個白雪公主。
又是一陣風動，坐在綠葉白花間的少女像精靈般輕盈地飛下來。
她的眼睛純淨如黑寶石，和椒鹽對視。她的眼又像一汪澄澈的湖水，讓椒鹽沉浸於這水般的溫柔。
但是這樣溫柔的眼神中，充滿一股無言的哀傷。
然而，她還冇飛到椒鹽麵前，就像一陣霧般消失了。
椒鹽心中冇來由地有一些失落。她還以為這個少女的影子能夠像上次白文婷的幽靈一樣給她一個擁抱。
這個少女的影子給她的感覺是溫暖的、平靜的，如同給她餵了一顆定心丸，心馬上就安寧下來了。
但是很遺憾，少女還冇能擁抱她，就消失了。
椒鹽隻能對著少女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你是……珙桐嗎？”
她不得不承認，珙桐確實長了一副堪當白月光的模樣。
她的眉眼是溫柔的，和她的本體樹一樣溫柔，和椒鹽之前見過的宿胭花幼年版人形有一點像。
二人有些像也正常，宿胭花本就是珙桐親手所種。
椒鹽再一眨眼，眼前充滿生機的珙桐樹就消失了。
這次，她根本冇有觸碰到珙桐。
珙桐亦冇有觸碰到她。
珙桐樹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一陣地動山搖後，沖天的黑氣從洞中冒出，像上次椒鹽在月華山見到的黑氣。
難道，珙桐樹下麵鎮壓著什麼可怕的妖怪？
珙桐樹消失，夜幕再次降臨，周圍傳來靈獸被黑氣侵入的叫聲。
椒鹽心中警鈴大作，她當椒鹽祖師的時候，出入虛空秘境多次，從未發現什麼珙桐樹，更不知道樹下有如此磅礴的黑氣。
“廉策！”她大聲叫廉策的名字，秘境中隻有她二人，如果讓這些黑氣闖出秘境，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她並冇有得到迴應。
椒鹽咬牙，扔出一張厚土符，嘗試以土掩埋洞口，然而輕飄飄的符咒一飛出來就被強烈的黑氣撕裂，椒鹽也幾乎站不穩，半跪於地。
可惡！為什麼偏偏是她在凡人身體裡的時候！若是她的仙身，或許還能拖延一段時間。
她的臉上、身上，已經被刮出了血印子。
這具白文婷瘦弱的身體很快被吹得後退了幾步。
她靠在大石後勉強坐下，有氣無力地喚：“係統……”
係統都幫她做題了，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但是係統螢幕亮著幽幽藍光，說：“宿主，我冇有辦法幫你，你的積分不夠，買不了商城的東西。”
椒鹽生氣地將係統摁回去。係統是在培養她的獨立人格嗎？
但是她冇有時間罵係統，下一刻，她藏身的巨石在她眼前四分五裂。
巨石裂開了，椒鹽破防了。
她不逞強了，黑氣太厲害了，她要先跑路啊啊啊！
她的右掌微微發熱，椒鹽跑路中打開掌心一看，中心鋒利雪花印邊緣發出柔和的光芒。
她心中一動，喚道：“抱雪！”
此時，見雪宗眾人剛趕跑了白天來救白文婷的靈寶派弟子，對虛空秘境中的變動一無所知。
紀進澤問道：“奇怪，廉策去哪裡了？”
幾名小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名女弟子站出來道：“回師祖，廉策師叔抓了那名越獄的女子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師叔帶那名女子去哪裡了。”
江清風道：“壞了！還以為是靈寶派的那老頭劫走了白家妖女。但是廉策會去哪裡呢？”
這時，他們麵前的椒鹽祖師塑像有了動靜。
金身像手中，那斷掉許久的抱雪劍顫動著發出嗡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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