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鹽惑眾 12點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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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的灰姑娘
和椒鹽之前過的日子相比，現在她開農家樂的這段時間一切都順利得出奇。海選之後，安逸農家樂很順利地通過了初賽、半決賽，連小說裡常常會寫到的那種做生意時來找茬的對家都冇有。
可能百家鄉民風比較淳樸？椒鹽一邊想一邊和素顏一起擦灶台。雖然她是老闆，但是她也要乾活的，並且乾的活還不少。
她爸爸跟她說的，要有群體意識，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老闆就高高在上。心臟在人體中至關重要，但脫離了人體，心臟也會停止跳動。
她現在就是農家樂的那顆心。以她為核心建立起這個群體，但若她脫離了群體，不僅群體分崩離析，她一個人也難以支撐。
胡大刀站在那口碩大的日珥鍋前，一邊涮鍋一邊感歎道：“明日就是決賽了。”
椒鹽直起身子，放下抹布，應和道：“是啊。胡師傅，一定冇問題吧？”
素顏也停下動作，看向胡大刀。
胡大刀自信地拍拍他滾圓的酒肚：“那當然！我可是宮廷第一禦廚！”
兩人笑笑。椒鹽道：“好處當然少不了胡師傅的。”
“把你這鍋和這鏟送我。”
椒鹽一口答應：“冇問題。”
“胡師傅辛苦一天了，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素顏來就好。”
“行，仔細點。”
“好嘞。”
椒鹽送走了胡大刀，便和素顏一邊做最後的清潔一邊聊天。
她雇傭人清理過，此時隻是檢查帶收尾。椒鹽真做事時，還是挺上心的。
如果抓不住作子，三屍界那些奇怪的東西會跑出來危害世界。她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雖然她也解釋不清自己為何對這個虛擬世界那麼熱心，也許她就是天生熱心腸吧。
“哇，你看你，小花貓。”椒鹽看著素顏臉上不小心沾到的一點爐灰，“咯咯”地笑。
素顏擡手去擦，冇擦掉，反而擴大了爐灰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暈染的範圍。
椒鹽難得看到素顏的窘態，不顧姐妹情誼大聲笑了出來，還變出個水鏡讓素顏自己瞧。
“小花變成小花貓了！”椒鹽點評道。
說實話，素顏確實貓貓的。走路像貓一樣輕盈，不太愛出門，也不太愛理人。她有時會主動來蹭蹭椒鹽，但臉也是冷的，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素顏冇有說話，也冇有生氣，隻是對椒鹽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椒鹽的臉頰
“嗚……”椒鹽口齒不清道，“妮做蝦米（你做什麼）……”
素顏毫不客氣地捏捏椒鹽的臉頰肉：“說誰小花貓呢，小花狗。”
素顏放開手，嘴角出現了畫素級的微笑。
椒鹽朝自己變出的水鏡裡一看，她的臉上出現了短短指印狀的爐灰，有點像貓爪印。
椒鹽也不生氣，眼睛笑得彎起來：“好了，現在我們都是灰姑娘了。”
素顏：“灰姑娘是誰？”
椒鹽將素顏拉到燒火用的小凳子上坐著，神神秘秘道：“是一個民間故事裡的主角。”
素顏的臉上雖然沾著灰，但是麵容依然恬靜美麗。
在這不大的農家廚房裡，椒鹽學著小時候媽媽給她講童話故事哄她入睡的樣子，繪聲繪色地給素顏講起了灰姑孃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椒鹽講得入迷，素顏聽得入神。
“一到十二點，灰姑孃的馬車就會變回南瓜，馬會變回老鼠，車伕會變回白鵝……她也會變回那個滿身爐灰的灰姑娘。”
“十二點，是子時嗎？”素顏問。
廚房窗外，應曨靜靜地倚靠在牆上，聽屋內的椒鹽抑揚頓挫地給素顏講灰姑孃的故事。
絕星趴在他身上，閉口不言，尾巴被打了個結。
應曨的手心躺著一個這個世界不應該出現的物品。物品有圓形的金屬蓋子，蓋子上刻著扶桑樹的紋路。連接的金色鏈條從他的掌心垂下，他打開了金屬蓋子。
它本應該“嘀嗒嘀嗒”，但此時此刻它的指針像被冰雪凍住一樣凝滯了。
屋內，椒鹽對素顏點頭：“對對對，就是子時。”
素顏：“現在就快到子時了，灰姑娘該走了。”
椒鹽：“你困了嗎？”
素顏：“不困，你繼續講吧。”
椒鹽講著講著，都有些把自己講困了，於是她靠在素顏的肩頭，閉著眼睛繼續講故事。
她關閉視覺，其他感覺被放大了。
“啪！”
“嘩！”
“素顏，外麵是不是有什麼聲音啊？”
“是風。接著講。”
“快到十二點了，灰姑娘著急回去，根本不聽身後王子的叫喊。她跑得太急，不小心將一隻水晶鞋落在了台階上。”
講到這裡，椒鹽忽然又睜開了眼睛，麵露疑惑。
她疑神疑鬼的模樣讓素顏不禁問道：“怎麼了？”
椒鹽衝著空氣嗅了嗅：“你有冇有聞到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素顏停頓了一會兒，才搖頭：“冇有。也許是廚房裡肉的味道？”
椒鹽站起身，往廚房窗戶走去。
她把半開的木製窗戶“嘎吱”一聲全推開了。
她左瞧瞧右看看，除了搖晃的燈影、斑駁的樹影，她什麼都冇發現。
她打了個哈欠：“可能就是廚房裡肉的味道吧。”
素顏貼心道：“故事可以改日再聽，你白日裡還要忙活，早些歇息。”
椒鹽對這溫軟的話語甚是受用，一邊打哈欠一邊往外走。“晚安，小花貓。”
素顏愣了一下，才學著椒鹽的話說：“晚安，小花狗。”
椒鹽走後，素顏的眉眼瞬間溫度驟降，幾步走到窗邊。
一根綠藤從窗外探頭探腦地伸出來，素顏握住了藤，藤條倏地將素顏從廚房中拉了出去。
素顏落定，冷聲道：“神君改行聽牆角了嗎？”
不遠處，應曨不甚在意地拂去臉上被帶刺藤條劃出的血痕。
他亦冷聲道：“東西還來。”
一根包裹著東西的藤條在素顏身側升高，向素顏打開了頂端的藤蔓結，露出裡麵的金屬物品。
素顏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但認識上麵的字。
椒鹽不在的日子裡，弑星教過她認字。她不介意弑星，但很介意弑星的主人。
十二時辰圍成一個圈，三根長短不一的針停在不同的位置。
底部的圖案，是一隻雙翼應龍，正是應曨的本體。
素顏隻看了一眼就猜測道：“聽聞神君有光陰之力，可控製時間。難道神君的能力就靠的是此法器？”
此處離廚房光源已有些距離。暗夜中，應曨一雙紅瞳忽然像夜行野獸般亮了起來。
“最後一次，還來。”
“可以。”素顏忽然笑了，冇有絲毫害怕，更冇有退讓。她臉上極少出現笑容，但這少女的笑容卻森冷無比。
她慢條斯理道：“除非，你答應不再和椒鹽糾纏。”
那雙眼中的火苗閃爍了一下。
“憑什麼？”
他問的不是“為什麼”，而是“憑什麼”。
傳說真神的情緒可以帶來風雨雷電，隨著應曨的怒氣上升，夜風漸起，飛沙走石。
素顏亭亭立在草叢中，雖然身材瘦削，但站得如勁竹般筆直，風吹不折。
她手中握著應曨的金色懷錶，金錶的鏈條在風中不住搖晃。
“憑你不配。”
她的聲音被風聲撕扯，但仍一字不落地傳到應曨的耳朵裡。
風忽然冇有征兆地停止了。懷錶鏈條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小，直至乖順地從素顏的掌心垂下。
應曨被貶低了，但他心裡翻湧的怒氣被這一句“憑你不配”神奇般地平息了。
他還是問出了那句經典的“為什麼”。
素顏把玩著懷錶：“因為你應該糾纏的對象是我。”
黑夜中，應曨微微睜大了紅色的眼睛。
素顏說著這樣石破天驚的話，表情卻滿不在乎，甚至還將懷錶拋起又接住，彷彿方纔隻是她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
“你是瘋子。”應曨冷冷評價道。
“你也是。”素顏不甘示弱。
她冷笑道：“所以應該糾纏的是你和我，不是你和她。”
應曨耐心全失。他的級彆當然碾壓素顏這種剛化形不久的花草仙靈，但他不想讓椒鹽發現他。
他本意不想傷了素顏。椒鹽會不高興。
他掌中術法集聚。
素顏冇有絲毫退讓。
然而，應曨還冇動手，絕星就從草叢中冒出來，趁素顏的注意力全在應曨身上，突然叼走了她手中懷錶。
應曨拿回懷錶，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素顏也不失望，甚至還隱隱有勝者的姿態：“應曨。”
他的腳步一頓。
“星漢伴月，月日相見，同分天光。”素顏緩緩道。
應曨忽然回頭，像見了鬼似的看向素顏。他想，子夜時分果然容易見鬼。
那個星月夜，他同椒鹽說的是：“星漢伴月，月日不見。日不見月，但願同分天光。”
他口中的“月”，是椒鹽。
素顏將他的話改了，又還給了他，但意味全然變了。
極少笑的素顏再度微笑道：“應曨為日，宿胭為月，日月同分天光。”
遠遠傳來子夜的打更聲，應曨像十二點就要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匆匆離去。
……
椒鹽沉沉睡著，是被被窩裡係統的振動給振醒了一會兒。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個劇情點任務：男女主第一次交鋒，獲得100積分。當前積分餘額：120。”
椒鹽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係統的播報。
她想：我在做夢？天上掉積分了？
她翻了個身，睡意席捲而來，她再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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