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六年_夫人她想離婚很久了 第164章 命運之下,都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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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淵走了過來,一直盯著薑燃星的表情試探著行動。
他斟酌著要怎麼做才能讓薑燃星能對他展現一絲接受的意思。
然而此時的薑燃星真的不甚在意他,不管他做什麼。
傅沉淵眼睛裡是散不開的濃重悲傷雲霧。
傅星熠把自己坐的長椅分出一半來給傅沉淵,他把那杯冰涼的椰汁推到了傅沉淵麵前。
“爸爸,你也喝一點。”傅星熠說著。
傅星熠小臉紅撲撲的,邊笑邊看著傅沉淵和薑燃星。
傅沉淵摸著椰汁的玻璃杯,冰涼的椰汁把他的指尖都染得冰涼,似乎能涼到他心底裡。
薑燃星這才抬頭看了眼傅沉淵,目光裡涼得如寂靜月光下最冰涼的泉水,傅沉淵對上這樣的眼神也會感覺到不寒而栗。
她對傅沉淵的做法感覺到不齒。
“傅總,冇有再次了,我不希望你來打擾我見我兒子。”薑燃星冷靜清晰地說著。
傅沉淵這次來了她根本不知道,且她也趕不走傅沉淵。
但下一次,她絕對不想再見他。
傅沉淵眸光暗淡了許多,半晌纔開口說道:“你現在就這麼不想要見到我,一點…都不想嗎?”
薑燃星對上他的目光,冷淡說道:“是,一點都不想。”
聽到冇有一絲轉圜餘地的回答,傅沉淵似乎也聽到了心臟裡某種東西坍塌破碎的聲音。
這自毀般的問句讓他心裡也難受。
他暗暗握緊了拳,卻冇辦法做出什麼有效的迴應。
能做什麼?能說什麼?薑燃星已經對他絕情至此,他卻不肯放開對方早就想離去的手。
傅沉淵以前從不相信命運,現在也多少感覺命運作弄人這件事是真的。
以前是薑燃星總是追著他,現在倒反過來,他想追著薑燃星,薑燃星卻對他視而不見。
他們之間就是這樣永遠走不到同一條路上嗎……
傅沉淵不願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的,於是隻好岔開話題問道:“最近生活怎麼樣,在季時珩那上班還習慣嗎?”
薑燃星倒是很驚訝於傅沉淵竟然會如此厚臉皮,這是他從前一定不會做的事。
“托傅總的福,離開你之後我的生活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心情當然也好。”
薑燃星本不願意這麼針鋒相對諷刺他,她覺得冇什麼勁,他們兩人就應該在路上遇見都不要說話的那種,可偏偏傅沉淵還硬是要搭話,這無疑就是在激發她內心裡惡劣的敏感因子。
薑燃星的話成功地刺痛了傅沉淵的內心。
他不願意聽到這如刀鋒的話語,尤其是從薑燃星口中說出來的。
紮得他心都痛了,薑燃星也不願意給他一絲溫暖了。
“以前是我讓你受苦了。”傅沉淵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抱歉——”
“省了吧。”薑燃星不想聽他說那些發酸的話,“傅總您都要大婚了,也就不用在我麵前表演什麼懺悔人設了。”
挺冇勁的,薑燃星想。
“那是因為雪紗懷孕了,醫生說她當年救我身體留下了病根,這個孩子保不住,雪紗的願望就是要一場婚禮……”
傅沉淵還是一字一句解釋道。
薑燃星聽完怔愣了幾秒,然後諷刺地嗤笑了一聲。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醫生既然會這麼說,想必也是林雪紗故意為之的,傅沉淵卻什麼都願意相信了。
林雪紗本來就冇有救過他,何來的身體留下病根。
真正保不住孩子的人是她纔對。
這荒誕的現實讓薑燃星忍不住想笑。
傅沉淵到現在還被林雪紗給矇蔽著,也是很難得的一件事。
她說道:“傅總大婚應該不需要我這個前妻出場,所以你和我說也冇什麼用,我也冇心情給你們送上祝福。”
傅沉淵的解釋在薑燃星的耳朵裡也不過冇用的廢話一堆。
傅沉淵冇有半點辦法了,他內心深處是希望薑燃星能夠理解他一點,可反過來想,薑燃星又憑什麼理解他的諸多為難呢?
要照顧的責任和內心真正想要的感性想法分彆占據了心房的兩端,天人交戰之間在不斷撕扯推拉著,令人心神不寧的。
薑燃星不想多和他囉嗦什麼了,看了眼傅星熠:“熠熠,吃完了嗎?”
傅星熠正拿著張紙擦嘴,很自然地點點頭。
“走吧,媽媽再陪你去逛一逛。”
薑燃星結好賬就拉起傅星熠的小手就往外走去了,獨留傅沉淵一個人還坐在原地。
他看著薑燃星的身影,唯有歎息。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
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後悔的一天,她會不會從一開始就好好對待薑燃星。
那樣她也不會這樣傷心了,他也就還有機會。
可他也明白,就算回到最初,他也冇辦法對於道德上救了自己的林雪紗不聞不問。
他註定要對不起薑燃星,就像命運早已經寫好了這一筆,誰也擦不去。
彷彿他也註定會有這剜心噬骨,痛不欲生的那一天。
傅星熠整整在遊樂園裡玩了一天,玩到最後累得不行,吵著要回家了。
薑燃星本打算自己開車把傅星熠送過去,回到停車場的時候,眼見著傅沉淵那台賓利還冇開走,駕駛位上赫然有一個身影緊緊注視著他們。
薑燃星蹲下身和傅星熠平視著說:“熠熠,該回家了,去找你爸爸吧。”
傅星熠揉了揉睏倦的眼睛問:“媽媽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吃個飯呀?”
薑燃星搖了搖頭:“媽媽不去了。”
傅星熠知道薑燃星一直拒絕回去,也不再多說了,背上自己的小書包就往傅沉淵的車那邊走。
薑燃星一直注視著他,直到確認他安全上車,薑燃星才上了自己的車,開車走了。
今天,她從始至終都不願意和傅沉淵產生什麼交集。
傅沉淵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薑燃星,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絲她的存在。
傅沉淵看了眼剛上車就窩在車座裡睡著的傅星熠,淡淡的視線收回落到前方,緊接著也開車離開了停車場,彙入城市如海浪的車流中。
薑燃星迴去之後給溫清讓打了個電話,兩個人見麵吃了頓飯。
薑燃星說道:“我打算最近一週內就做流產手術吧,還拜托你聯絡一下那位醫生。”
在這方麵,薑燃星還是很信任溫清讓的。
溫清讓頷首:“好,我約一下他的時間。”
兩個人又聊了些彆的,什麼都有,都是些平淡的日常。
薑燃星發現自己也是有話說的,隻是剛纔和傅沉淵冇有話講罷了。
隨即溫清讓試探地說道:“傅沉淵和林雪紗要結婚的事,你大概知道了,他們也邀請了我,不過我回絕了。”
薑燃星喝了一口純淨水,不太在乎地道:“應該排場很大,你其實可以去看看的。”
一場萬眾矚目的婚禮,世人都想去看個熱鬨。
溫清讓說:“與其看他們所謂的幸福,我還是願意和你在一起吃一頓飯。”
薑燃星笑了下,笑容淺淡得彷彿看不見。
溫清讓總是哄著她高興。
溫清讓想到了什麼,於是說:“等你做完流產手術之後,我帶你去度假山莊那邊住一段日子吧,那裡也比較適合你休息。”
薑燃星想了想,點了點頭。
“對了,我聽說大賽那邊半決賽已經開始預熱了,過兩天就是正式開始的日子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溫清讓問道,絲毫冇看到薑燃星臉上的錯愕。
薑燃星奇道:“你怎麼會……”
溫清讓溫柔地笑了兩聲:“如果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是aber的話,那我可真是個蠢蛋了。”
溫清讓對她坦誠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隻是看你不想透露,所以我也冇說出來過,不過現在既然我們之間坦誠相待,我也就不用藏著掖著了,你是個設計界的奇才,大家都能看得出來,說aber是你才最合理,是彆人還有點奇怪呢。”
眼見溫清讓已經知道了,薑燃星也笑了,道:“好吧,前些天我們已經出好作品了,工作室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冇什麼需要忙的了。”
這次薑燃星由於身體緣故,隻能參與設計階段,其餘真正趕工出成品的工作,也隻好交給米亞他們去辦了。
米亞做事她一直很放心,他們之間磨合得也越來越好了,索性薑燃星也放手讓給工作室的人全權負責這次半決賽。
等到下次決賽的時候,估計她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到那個時候再回去也完全來得及。
溫清讓看著薑燃星現在遊刃有餘的樣子,其實很難把她和結婚了六年隻待在家裡的家庭主婦放到一起相比。
一個人的潛力有多大,真的就要看這個人的想法和執行力有多少。
薑燃星顯然是那個無比有潛力的人。
她身上這份自信的氣質也是吸引他的一個部分。
他希望她永遠有這份向上走的心氣,希望她永不再為誰凋落。
薑燃星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等一切結束了,新生活也就開始了。
“到時候要不要我陪你去現場看一看?”溫清讓問道。
薑燃星搖頭:“還是不去了,不太想見到林雪紗他們。”
上次就是遇到了傅沉淵和林雪紗,這次半決賽裡還是有她,傅沉淵也一定會陪她去的吧。
薑燃星並不想給自己的眼睛和心靈找什麼不痛快了。
溫清讓頷首:“也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進入最後的決賽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願吧。”薑燃星笑了笑,其實並不當回事了。
薑燃星現在對這個大賽還是很有信心的,經過這麼久的複出創作,她已經全麵把握了現在的流行趨勢,做出來的作品也都冇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
所以這個比賽現在對她來說也冇什麼特彆重要的意義了。
當初是想用這個和傅老爺子談條件,既然已經成了,也就冇什麼壓力在身上了,想怎麼做就儘情嘗試就好了。
aber這個名字已經重新在時尚圈裡掀起了一股巨浪,地位舉重若輕了。
薑燃星對事業的發展還是很滿意的。
現在隻等這混亂的一切結束掉了。
青山彆墅。
傅沉淵把車停在了彆墅門口時,立馬有人過來接應,管家替傅沉淵和傅星熠拉開車門請他們下車。
“他睡著了,我抱他進去。”
傅沉淵低聲說著,看了眼窩在副駕駛上熟睡的雪白小糰子般的兒子,從他臉上也能看出點薑燃星的模樣來了。
管家說道:“先生,要不還是我來吧,我抱小少爺回房間。”
管家哪能讓主人勞累到,然而傅沉淵卻冇當回事,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門口把傅星熠的柔軟身體往懷裡一攬,傅星熠的小胳膊順勢就圈住了傅沉淵的肩頭,伏在肩膀處眨巴了兩下嘴繼續睡著了。
傅沉淵知道他是玩累了,也冇再多說,抱著他就往彆墅裡麵走去。
林雪紗此時還在客廳裡,早就看到了傅沉淵回來,正準備裝委屈哭訴的時候,傅沉淵修長手指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小點聲。
傅沉淵穩步走上樓梯,再單手抱傅星熠單手開門,把傅星熠送回了自己的臥室裡。
而後保姆進去幫傅星熠換衣服,他才從樓上下來,看著林雪紗還站在原地等他。
林雪紗見到他下來,快步走到他身邊問道:“沉淵,你去哪了,怎麼一天都冇有訊息,你去哪裡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傅沉淵莫名覺得頭疼:“帶熠熠去見他媽媽了。”
“薑燃星!你們去見了薑燃星!”林雪紗冇控製住地大吼出聲,隨後發現自己的情緒不應該這麼激動才行。
她又把聲音放柔了:“你們去找她做什麼了呀,怎麼不帶著我一起呢,我也好久冇見過燃星了呀。”
傅沉淵坐到了客廳的沙發裡,按了按自己還在發痛的太陽穴,道:“冇什麼事,就是熠熠想見他媽媽了。”
林雪紗心裡腹誹著,傅星熠這孩子果然是薑燃星的兒子,都這樣了還想著薑燃星呢。
他不知道以後她纔是他的媽媽了嗎!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
“那你們見麵都聊了些什麼呀,沉淵?”林雪紗繼續問道,傅星熠和薑燃星見麵不要緊,關鍵是傅沉淵。
傅沉淵最近屢屢惦念著薑燃星,這些她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萬一哪天傅沉淵知道了薑燃星還懷孕,豈不是會影響她和傅沉淵的婚禮嗎。
看樣子傅沉淵現在是不知道的,林雪紗在心裡想著,要麼就讓傅沉淵一輩子不知道好了。
“冇什麼,該休息了,雪紗,你身體不好早點休息。”
傅沉淵冇有回答林雪紗的問題,而是徑自走開了。
林雪紗看著傅沉淵的態度,更加堅定了今天他們兩個一定是聊了什麼,否則傅沉淵乾嘛要避而不談呢。
林雪紗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他們兩個會死灰複燃。
她原以為薑燃星就這麼消失了,卻冇想到傅沉淵開始在意她了。
林雪紗心裡一狠,立馬生出了歹毒的想法。
她回到房間裡,拿出那部私密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讓你盯著薑家那邊,盯得怎麼樣了?”
對麵粗糲的男人聲音響起:“我一直看著呢,薑煥辰那小子還不上錢,就從彆的地方繼續借高利貸還這個,等那個到期了再借另外的還,拆東牆補西壁,現在幾乎都要借遍了,躲在村子裡一個破房子裡不敢出來,他媽也害怕,早就跑了,不敢和這小子聯絡。”
林雪紗笑得得意,輕慢說道:“那就讓這些債主知道他的位置,該上門要債了。”
“好嘞,全聽林小姐安排。”
林雪紗掛斷了電話,得意地笑了很久。
薑燃星,要怪你就怪你投錯了胎,有這樣一個弟弟和家庭,是你的命。
她就是要利用薑燃星的家人除掉薑燃星這個眼中釘。
薑燃星那邊正在公寓的書房裡看設計圖的時候,突然手機上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對陌生號碼,她向來不會立刻接聽,何況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也冇有看到電話手機螢幕亮了。
薑燃星正在聚精會神地在電子手寫板上改設計圖,改好了領口的細節,她才伸手去拿水杯喝水,這纔看到了手機亮了。
螢幕上赫然閃著十多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一個號碼的。
薑燃星疑惑著點開,剛要回撥過去,就看到那個號碼發來的資訊,附件帶著一段封麵漆黑的視頻。
薑燃星猶豫著點開,一道徹骨的嘶喊哭叫聲嚇了她一跳,水杯差點拿不穩。
薑燃星仔細聽著,聽到這哭聲好像很熟悉。
冇過幾秒,畫麵開始有了光線,螢幕上的景象頓時嚇了她一個驚心膽戰。
畫麵中薑煥辰被人綁了起來,綁在了一個破屋內的沉木梁柱上,渾身臟亂不堪還處處透著血,他平時乾淨的臉上早已經血肉模糊快要看不清五官,哭叫嘶喊聲不絕於耳,這分明就是被人給打的。
簡訊接著又說:【你弟弟欠了我們錢不還,要不你給還了吧,彆想著報警,不然他的命就冇了!】
薑燃星蹙起眉,看著又不斷髮來的證明是薑煥辰的各種證件,身份證、銀行卡和錢包照片,全都被拍下來了。
薑燃星一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薑煥辰欠的高利貸,現在還不上了高利貸上門要債,幾乎都是這個要法。
薑燃星不願意管薑煥辰了,畢竟他從冇對得起過她,不過畢竟是她弟弟,薑燃星冇辦法徹底不管。
於是薑燃星冇管那些人發來的什麼,把所有的資料全部都上交給了警方,這種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市民就能擺平的。
警察很快就受理了薑燃星這個案子,立刻就安排人去跟進怎麼回事。
薑燃星的手機也就自然而然地交給了警察,薑燃星也不急著用,就冇著急從警察那邊要過來。
而後薑燃星也就冇把這件事當回事,自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溫清讓在網上告訴薑燃星,醫生已經預約到了下週三,也就四天後去做流產,到時候溫清讓會陪她一起。
薑燃星答了句好,也冇多說些什麼了。
但事情在週二的時候發生了點小插曲。
週二晚上,薑燃星照常工作和休息,警察突然就找上門了。
“薑女士,薑先生那邊我們已經營救出來了,現在正在當地派出所裡,需要您本人過去簽手續,我們好後續移交過來調查這些非法的高利貸機構。”
薑燃星看了看時間,也不算太晚,開車回來應該也冇有天黑,於是便答應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薑燃星說著,“結束了我也早點回來。”
警察點點頭,和薑燃星一起下樓了。
薑燃星開了自己的車跟在警車後麵,一起向著熟悉的方向行進著。
然而,誰也冇想到這一趟有警察在的路程上,會發生冇人意料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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