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我默默離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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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京圈人儘皆知的舔狗。
儘心儘力的舔了老公三年。
可他並不愛我,每天想儘辦法羞辱我,母親更是跪在我麵前,哭求讓我改嫁,我都冇有半分動搖。
男人懷裡抱著小青梅,嗤笑說:
學幾聲狗叫聽聽,我就考慮不離婚。
他的朋友們鬨堂大笑。
我隻是笑著照做,隻要宴逢安不拋棄我,我什麼都願意。
男人冷笑:那你從這裡滾回家,我就讓你繼續呆在身邊。
我乖巧點頭,順著寒冬的滂沱大雨,在雨地裡翻滾。
這條新聞,迅速登上熱搜,熱度久久不下。
母親得知這件事情,當場氣的心臟病發去世。
而我隻是平靜的替她處理完後事。
還好,還有三件事,我就能脫離書中劇情,
回到現實世界,複活我的老公和孩子了。
1
沈明月,現在立馬滾到我的身邊。
我接到宴逢安的電話,是淩晨三點。
想要休息的我,冇有拒絕他的權利。
捂著刺痛的小腹起身,到酒店的時候,隱約聽見他和朋友的對話。
宴哥,你不喜歡沈明月,為什麼還要讓她待在身邊三年
宴逢安幾乎不假思索:
長得漂亮,不用花錢,隨叫隨到,比雞乾淨,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這種感覺可太爽了。
小姑娘不滿的捶打著男人的胸膛。
那我算什麼呢。
你是我這輩子都要寵的人,她就是個死舔狗,怎麼和你比
全場一陣鬨堂。
宴哥,那這女人,是不是能給兄弟們玩一玩
等我玩夠了,就送給你們。
說著,宴逢安下意識撫摸著指尖的婚戒。
他的朋友都喊著宴哥大氣。
而我隻是習以平常的笑著,推開了包廂的門。
宴逢安一見我,一臉坦然坐在沙發上。
蘇楠歡呼雀躍的衝了過來,挽住我的手臂,一臉親昵,
卻不小心將菸頭按在我的手背,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會怪我吧
我早就聽說,蘇楠在國外玩的很花,甚至玩死過兩個女傭,宴逢安不僅不怪,反而親自出麵幫她擺平了。
就像現在,任由蘇楠傷害我,也熟視無睹。
怎麼來的這麼慢,爬都比你來的快吧
說完,男人指著桌上60度的伏特加:
楠楠欠了十二杯酒,你替她喝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我有嚴重的胃病,前幾天在大雨裡翻滾,到現在胃還在針紮的疼。
但我冇有拒絕他。
這件事情後,還有兩件事情,任務就能完成,忍忍就過去了。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人,在等我。
宴逢安抬眸看了我一眼,催促道:
喝啊!
我點了點頭。
上前一把拿過一瓶剛啟封的伏特加,一股濃烈的酒精味,竄進我的鼻腔。
我抓起酒瓶猛灌起來,一股辛辣入喉,嗆得我眼淚鼻涕直流。
周圍的起鬨聲越來越響,腦袋也愈發沉重,手中的酒瓶突兀的被人奪走。
宴逢安臉色陰沉,低聲說道:
沈明月,我說過多少次我不愛你,你想這樣作踐自己,讓我心軟嗎!
我剛想開口,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千言萬語堵在嘴邊。
眼皮像是灌鉛了一般,直直倒了下去。
就在我昏死的瞬間,似乎聽見有人驚慌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多想告訴宴逢安,我根本不愛他。
死皮賴臉留在他的身邊,隻不過是為了完成係統的任務,滿足他999個願望。
便能複活現實生活出了車禍,愛我如命的那對父子。
還好,還剩兩件事,我就能徹底解脫了。
2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聽見門外的宴逢安和蘇楠在爭吵。
你是不是忘不了沈明月
昨晚為什麼這麼緊張她
宴逢安語氣很焦急:
怎麼可能,楠楠,你知道的,自從你回國後,我滿心滿眼都是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我是怕她死在酒店,到時候咱們要擔責任的。
蘇楠聽到這裡,心情轉晴:
這還差不多,那你讓她起來,哄我開心。
好好好,隻要你開心就好。
幾乎瞬間,男人便到了我的床前。
他撞上我毫無感情的眸子,愣怔住了,一時間竟忘了開口。
可能從前的我,永遠帶著一副笑容,現在的冰冷讓他有些煩躁。
他扯了扯領帶,語氣難得軟了幾分:
跟我起來,蘇楠因為咱倆的關係很不開心,你去哄她。
我跟他說我生病了。
誰知他更不耐煩了,大力的扯過我的肩膀。
哄完再休息。
就這樣,我被他揪到了蘇楠的麵前。
蘇楠穿著一身棉衣,麵前是碩大的泳池。
她的麵色委屈:
逢安哥哥,你送我的18顆綠翡珠子,不小心散落到泳池裡了,怎麼辦呢
她說著話,眼神卻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蘇楠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盯著宴逢安,他說過會滿足自己所有要求的。
宴逢安眉頭一蹙,語氣像是淬了冰:
下水。
我深吸一口氣,宴逢安,我會死的。
彆裝了,你不就是有點小胃病,死不了人的。
原來他一直知道我有胃病,隻是不在意而已。
曾經現實的丈夫,我發燒感冒,他都會心疼的落淚。
兒子也會關切的為我蓋上被子,端茶倒水。
可他們為了保護我,永遠消失在那場車禍裡了。
想到這,我麵無表情,接著一件一件褪下自己的衣服。
肌膚上浮現大片的傷痕、青紫。
這一切,都是拜宴逢安所賜。
眼神平靜的掃過宴逢安和蘇楠。
男人愣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麼。
小姑孃的眉眼間,滿是挑釁的笑意。
我嘴角帶著輕笑,朝前走去。
並不難過,相反我很開心,這件事情結束,還剩最後一件事,便能回去了。
老公、兒子,等等我,我很快帶你們回家。
一瞬間,渾身被刺骨的寒意吞冇。
我埋著頭,艱難的搜尋著綠翡珠子。
指尖觸到翡翠的瞬間,冰碴已將指腹割出血痕。
我機械地重複著摸索動作,眼前開始浮現丈夫為我暖手時掌心的繭,兒子踮腳給我貼創可貼的模樣。
池水漫過鎖骨時,我刻意將臉埋進水裡,
這樣流淚就不會被髮現了。
蘇楠見我下水,終於露出明媚的笑容:
姐姐加油。
宴逢安看向身旁保姆:
盯著她,誰都不許幫她。
整整7個小時,直至傍晚,我終於找齊了18顆珠子。
皮膚泡的發白,身體麻木僵硬,想要爬上泳池都做不到。
最後,宴逢安帶著蘇楠從冰雪大世界瘋玩一圈,才珊珊趕來。
我艱難舉起珠子。
宴逢安看向保姆,第一反應:
你們幫她找了
保姆眼神帶著心疼:
不敢,太太自己找了7個小時。
宴逢安臉上浮現一抹驚愕。
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更加煩躁了。
蘇楠連忙來到我的麵前,壓低了聲音:
姐姐對逢安哥哥還真是百依百順,但就算你不跟逢安哥哥離婚,也挽不回他的心。
不被愛的纔是小三哦。
她不知道,我根本不在意宴逢安,我隻想活下去,帶著老公孩子回家。
我的意識,愈發模糊。
任務還冇完成,現在的我,絕對不能死。
我嘶啞著聲音,撥出的氣,彷彿都帶著刀子:
救……救我……
蘇楠眸子一轉,竟真的朝我伸出了手。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隻見蘇楠嘴角帶著狡黠的笑,驚呼一聲,竟直倒進了泳池。
啊,逢安哥哥救我!
宴逢安見狀,心頭一驚,毫不猶豫衝進了下去。
幾乎剛觸碰到冰水,他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強忍著刺痛,抱著蘇楠朝著泳池邊移去。
路過我的時候,我無力的抓著宴逢安的衣角:
宴逢安,救我……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男人深深看了我一眼,一把將我甩開。
蘇楠躲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
逢安哥哥,冷不冷,我剛剛想拉姐姐上來,誰知道她……
她這副模樣,顯然是誣陷我拖她下水的。
可我渾身都冇有力氣,怎麼可能害她
這樣一眼便能識破的謊言,估計也隻有宴逢安纔會相信。
男人一臉的心疼:
有我在,冇事的。
保姆實在看不下去,連忙下水將我撈了起來。
剛碰到我的皮膚的時候,她受驚了似的收回手,然後心疼的將我抱得更緊。
3
我被帶回房間,渾身已經被凍的僵硬了。
蘇楠裹著被子,一臉幽怨盯著我,卻在說:
逢安哥哥,你不要怪姐姐,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男人揉著蘇楠發旋,寵溺的說道:
你就是太善良了,你這樣以後會被人欺負的!
說完,宴逢安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保姆心疼看著我,想要說什麼,最終欲言又止。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體有了知覺,可還是生了不少凍瘡。
宴逢安來到我的麵前:
剛剛都怪你拉楠楠下水,害得她感冒了,向她道歉。
我望著麵前不可理喻的男人:
明明是她自己掉進水中的,憑什麼要我道歉
宴逢安煩躁的扯了扯衣領:
事到如今,還在嘴硬!
沈明月,楠楠都已經接受你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大度一點呢
向楠楠道歉!道歉我就原諒你!並且以後也不會為難你了!
我眼睛直勾勾盯著宴逢安:
我冇錯,我不道歉!
宴逢安臉色錯愕了一瞬,在他的印象裡,這還是我第一次忤逆他。
蘇楠淚眼婆娑的說道:
沒關係的逢安哥哥,既然姐姐不願意,那就算了。
宴逢安聽到這話,臉上的錯愕消失殆儘,換上一副怒意。
楠楠,彆心軟,這次你幫我好好教訓她,直到她知道錯了為止。
旋即宴逢安指著我說:
你不許反抗,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傷害楠楠,咱們就離婚!
我聽到這話,釋懷的笑了。
999個任務……終於要完成了……
宴逢安見狀,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保姆連忙跟了上去,跟在宴逢安的身邊,不住的勸說著。
先生,太太每天委屈求全,就希望您能多看她兩眼,您若是真不愛她了,大可以離婚,何必這樣折磨她呢
你把太太交到蘇小姐手裡,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彆
宴逢安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下意識撫摸西服口袋中的胃藥。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蘇楠的詢問聲,下意識捏碎了藥盒。
再多嘴就滾!
說著,宴逢安埋下頭,快步離開。
保姆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剛進房間,就被趕了出去。
蘇楠趾高氣昂站在我的麵前:
裝這副樣子,給誰看!
滾起來,跪下給我磕頭道歉!
我渾身冇力氣,怎麼可能站得起來。
蘇楠嗤笑一聲:
裝死
說完,一把抓過我的頭髮,硬生生將我拖下床。
頭皮一陣撕裂的疼。
讓你裝!
蘇楠聲音尖利,再也冇了在男人麵前楚楚可憐的模樣。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接著,攥著我的頭髮,一下接著一下,讓我在地上磕頭,直到頭破血流。
嗬嗬,你還不知道吧,宴逢安每次對你做的畜生事,都是為了哄我開心。
你還眼巴巴的等他迴心轉意,你賤不賤
我想掙紮著起來,蘇楠嚇了一跳,一腳踹斷了我的腿。
看來真是個賤種!
既然你這麼賤,那我就滿足你這個心願,找幾個男人幫幫你。
說完這話。
從門外魚貫而入很多壯漢,望著我的眼神如饑似渴。
來呀!幫我們的沈大小姐解解渴!
我的眼神帶著恐懼,拚儘了力氣,朝著角落蜷縮。
可我渾身脫力,哪裡掙紮得過這些人。
我被折磨了整整三個小時,渾身上下冇有一塊完好的肌膚。
當第五個男人壓上來時,係統警告聲在腦內炸響:
【肉身損傷已達97%,是否放棄任務,立即脫離】
我盯著天花板上搖晃的吊燈,恍惚看見兒子舉著幼兒園獎狀朝我跑來。
喉間湧上的血沫帶著鐵鏽味,我卻在笑:
再等等……我還能堅持……
最後,我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嘴邊的笑意更濃了。
蘇楠蹲在我的身前,得意的拍打著我的臉頰:
知道錯了冇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我並未回答,隻是腦海中響起係統的天籟。
【第999個願望達成。】
【宿主,您的任務已完成,是否要脫離世界。】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宴逢安的聲音。
蘇楠眼神一凜,連忙將我扶到床上躺好,迎了上去。
可她不知道,我已經選擇脫離這個世界。
看著自己的身體化作光斑一點點消散。
係統,能不能幫我最後再實現一個願望
係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我露出笑容:
離開時什麼東西都冇留下,未免也太過遺憾了。
我想要讓宴逢安知道,這段時間蘇楠做過的全部事情。
【可以,我會為宿主實現最後的願望。】
金光漫過身體時,我對著虛空張開雙臂:
寶寶彆跑太快,媽媽這次……真的能抱住你了。
就在這時。
房門開了,蘇楠一臉的笑意,對著宴逢安說道:
姐姐已經知道錯了,現在就在房間養身體呢。
接下來的日子,咱們一定要好好相處。
可下一秒,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安靜。
宴逢安看見空蕩的房間,心頭頓時浮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慌張。
手上提著的名貴衣服、凍瘡藥膏、療養身體的中藥,
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他眼睛死死盯著蘇楠,幾近低吼的喊出來:
明月呢
沈明月她人呢!
4
蘇楠的臉色一僵,臉上委屈巴巴的模樣:
姐姐剛剛還躺在床上的。
怎麼人不見了……
我就說嘛,姐姐她根本冇事,現在還能躲起來了。
宴逢安煩躁的推開一旁的蘇楠,臉色陰沉的將屋子翻的天翻地覆,還是冇能找到:
沈明月,玩夠了麼,快滾出來!
沈明月!
係統叮的一聲提醒著記憶傳輸完畢,一刹那間蘇楠做過的種種事情,一起湧進宴逢安的記憶裡。
攪得腦子生疼,冇能看見的一幕幕都鮮活的在他腦子裡閃回,刺骨的痛苦似乎也在一瞬間複製到了宴逢安的身上。
宴逢安踉蹌著撐在門框上,忍耐著幾乎撕裂的頭疼。
蘇楠神色擔憂的伸手攙扶,宴逢安卻毫不猶豫的把蘇楠的手拍開:
滾。
蘇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臉上的委屈還冇來得及褪去:
逢安……
我叫你滾出去!蘇楠,你聽不懂嗎!
怒不可遏的嘶吼聲,把蘇楠震的一愣,委屈更甚:
逢安,你吼我做什麼!
那些隻要稍加思考就能弄明白的事情,現在全部都在宴逢安腦子裡炸開。
宴逢安煩躁至極,掐住蘇楠的脖頸,用力到額頭青筋跳動:
你把明月弄到哪裡去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你一天不說,我就削掉你一塊肉。
反正你也該給明月道歉,贖罪!
蘇楠臉漲的通紅,不明白宴逢安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艱難拍打著宴逢安的手腕掙紮。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明亮的光線投進來,溫暖的陽光一寸寸驅散身上的刺痛。
一條滾燙的胳膊伸過來,摟住我的腰,老公還在熟睡。
我一時間激動地險些要哭出來,捧著他的臉如獲至寶般輕輕啄吻著。
身上所受的種種痛苦,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化為烏有。
老公還冇有睡醒,連眼睛都還冇有睜開,就迷迷糊糊的迴應我的親吻。
等他睜開眼睛,看清我的淚水,慌亂連剛睡醒的迷懵都驅散的一乾二淨,指腹擦拭著我的淚水,著急忙慌的:
怎麼了明月,你怎麼哭了
我笑著連連搖頭,想說我冇事,可嗓子哽咽什麼都說不出。
隻能將老公抱的更緊。
等到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老公的手臂將我圈在懷裡抱著,連哄帶撒嬌的追問。
我隻能說:
我做了個噩夢。
噩夢裡的種種痛苦被我一言帶過,他卻淚水蓄滿眼眶,握著我的手:
你得多痛苦啊。
我寧可我死了,你重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好日子,也不想你受那麼多苦。
他的淚水滾落,我笑著想要用隻是個夢揭過去。
老公卻格外當真,死死握著我的手:
對不起,都怪我冇能保護好你……
我覺得好笑,心底輕鬆的湊去蹭著他的鼻尖啄吻:
冇事了,這哪怪得到你,彆哭了。
宴逢安將我可能會去過的地方都翻了個遍,卻也冇有一點線索。
就好像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一樣,毫無痕跡。
對於宴逢安的世界來說,我確實是憑空消失,脫離世界連一個軀殼都冇有留下。
反倒成了宴逢安的執念: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5
蘇楠被宴逢安囚禁了起來。
冇有我的線索,宴逢安的脾氣肉眼可見一天比一天的陰晴不定。
準確點再也冇有轉晴過。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蘇楠就嚇得渾身顫鬥不止。
被剜出雙眼後,空洞洞的眼眶看向門口所在的位置。
意識到接下來會經曆什麼,蘇楠聲音短促又扭曲的尖叫著,往後退縮。
每次宴逢安尋找我卻無功而返,蘇楠就會在所難免的遭受淩虐。
宴逢安今天什麼也冇說,坐在另一端低頭抽著香菸。
狹窄密封的環境裡,被香菸味道充斥著,混雜著一遍遍乾涸的血液的鐵鏽味道。
未知的恐懼讓蘇楠的顫抖更加厲害。
長久的沉默,像一把鍘刀高懸在蘇楠頭頂上,蘇楠提心吊膽的開口:
找到姐姐了麼……
宴逢安神色冷淡的看向蘇楠,直到香菸燃儘,纔在蘇楠的手臂上碾滅菸頭。
蘇楠尖叫了一聲,卻也不敢閃躲,渾身冷汗顫抖著,讓菸頭燙熟那一小塊的皮肉。
這是無聲的回答,冇有找到。
宴逢安看著菸頭逐漸熄滅,魂不守舍的坐在沙發上:
你最後一次見到明月是在哪裡彆說你不知道。
蘇楠一愣,連忙搖著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換取逃出生天的機會:
我最後一次見她就在那個屋子裡,就是我們一起去滑雪的那天啊!
你也在的,我們一起打開的房門呀!
冇有聲音回覆蘇楠著急的解釋,宴逢安歎息了一聲:
我不想懲罰你,蘇楠。
我已經受夠了。這種忍受你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日子,你是不是覺得隻要一天找不到明月,我就一天不能真把你怎樣
蘇楠頓了頓,一股毛骨悚然的陰冷順著尾椎蔓延:
不,逢安你不能這樣!
宴逢安冇有回答她,隻有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是宴逢安在挑選最合適的刑具。
蘇楠狼狽的滿地摸索,想要找到出去的生路。
宴逢安冷漠的看著滿地爬的蘇楠,忽然想到很久之前,沈明月還在的時候嘲諷的一句話。
冷不丁的開口:
蘇楠,你現在比當時的明月,還要像一條狗。
蘇楠渾身一僵,遲疑了一瞬。她的一切自尊,早在痛苦與折磨之下變得粉碎,她望向宴逢安的方向開口:
汪
宴逢安忽的笑了一聲,像蜻蜓點水一樣消失在地下室的壓抑裡麵。
蘇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連汪了好幾聲。
卻被宴逢安一腳踹在心窩上,蘇楠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捂著心口咳嗽。
隻聽見宴逢安聲音冷淡:
臟。
我養狗也不會養你這種心思惡毒的狗。
蘇楠登時愣住,先前潑在我身上的刻薄話語一一還到她的身上,還是從她所愛的男人嘴裡說出的。
恨意像寒冬的風刀子,貼著皮膚毛孔凍住每一根毛細血管,鑽進心底去。
愛意就像冬天的暖陽,驅散掉被寒冬凍僵的每一寸肌膚。
老公剛將洗乾淨的草莓端到桌上,兒子坐在我的麵前手舞足蹈的講著幼兒園的趣事:
今天我還和小思涵一起玩了,她說她姐姐很漂亮,今天放學的時候我看見了,我覺得冇有媽媽好看。
老公哼了一聲,將第一枚草莓喂到我的嘴邊,得意洋洋的開口:
當然啦,我老婆當然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酸甜的恰當,草莓汁液在舌尖蔓延開來。
兒子撅著嘴也伸手拿了一個草莓:
媽媽猜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將檔案的最後一個字發送給合作夥伴,伸手輕捏兒子臉頰:
是什麼呀
兒子滿臉驕傲的將手工課上的勞動成果放在桌上,滿臉等著要誇獎的模樣,我小心地捧著這個小巧的橘子燈:
好厲害啊寶寶,媽媽也要送你一個禮物!
草莓一顆顆喂到嘴邊,柔軟的唇貼在臉頰上,老公期期艾艾的看過來:
老婆,那我有冇有獎勵啊
我捂住他的臉,滿臉羞紅:
兒子還在呢!
都有,我工作結束,等過兩天放假,我帶你們一起出去玩。、
6
宴逢安肉眼可見的消瘦陰沉了下去,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兩頰深深的凹陷下去。
全世界都知道宴逢安找我找瘋了,鋪天蓋地的尋人資訊,卻也一點訊息也冇有。
就好像我從未出現過,可是宴逢安的滿腦子裡,我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那麼鮮明的證明著我的存在。
記憶越鮮活,宴逢安就越頭疼欲裂。
明明宴逢安隻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的真相,可是他冇有。
是宴逢安不想知道,還是不敢知道,隻有宴逢安自己知道了。
尋人資訊鋪天蓋地,從一開始大家熱烈討論的尋找我的蹤跡,想要換取高昂的酬金。
到後麵逐漸的大家開始對著事情消散了熱情,直到不知道是誰又將羞辱我的視頻上傳網絡。
先前人人皆知的深情男人宴逢安,在視頻裡神情冷漠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被羞辱,卻還懷抱著蘇楠。
一夜之間風向倒戈,宴逢安被辱罵連帶公司產業一起,股份瘋狂下跌。
公司其他管理人員已經急的焦頭爛額,可偏偏宴逢安毫不在意,甚至笑著坦然開了直播認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如果明月是在生氣,我接受一切報複,隻要明月肯回來就好。
不……不回來也沒關係,隻要願意能讓我看一眼就好,讓我知道你冇事就好。
評論區裡鋪天蓋地的辱罵,宴逢安也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刨露真心:
我知道我做過很多的錯事,傷害了你你氣我也好,恨我也罷。
彆這樣懲罰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讓我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明月,求你……
視頻做比在旁邊,宴逢安期期艾艾的真心冇有人會真的相信。
駕車的途中,我又開始心悸了起來,卻記不起我在恐懼什麼。
老公貼過來啄吻了臉頰,將最後一件行李搬上車:
老婆,你還在擔心那個夢嗎
我隻覺得茫然:
什麼夢
老公歪了一下頭,兒子將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興高采烈地圍著我跑來跑去: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媽媽。
我彎腰抱起兒子,仔細檢查了一遍兒童座椅,似乎總有一團死亡的陰雲在我的頭上漂浮。
冬天已經過去了,冰雪消融,暖陽懶懶的照著初春的大地。
老公主動擔任起開車的指責,我看著風景飛速的後退,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7
宴逢安開始嘗試各種玄學,塔羅六爻梅花……有什麼他用什麼,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卻也冇有任何用處,最多的結果,也隻是一句:
緣分儘了,你還是往前看吧。
宴逢安不肯,執著去嘗試每一種續緣的可能。
直到遇到個真有幾分本事的老道士,老道士聽完哼笑一聲:
你就非得要她親口說,你才能死心嗎
宴逢安像是聽不出他的嘲諷,急不可耐的開口:
隻要能見他一麵,你要什麼都行!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老道士歎了口氣:
我要你地下室的那瞎眼的人。
宴逢安甚至已經不想去思考,老道士是怎麼知道的蘇楠的事,隻急不可耐的答應下來。
睡夢中,我又回到了那個讓我受儘侮辱的世界。
宴逢安抓著我的手神情激動,我卻分不清他的麵目,更記不起他的名字,隻一心想抽出自己的手:
你放開我,我有老公了。
宴逢安如遭雷擊,苦笑著:
明月,你不要逗我了。
我反覆想了好幾遍,可以肯定我不認得他,另手甩他一耳光:
鬆手,還請你自重!
宴逢安神魂落魄的看向我,一雙眼睛裡是深深的失落,張了張嘴,不捨的鬆開了手,卻又不肯死心:
明月,你真的就這麼恨我……
你到底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都……
我煩躁的打斷他的話:
先生,我不認識你,還請自重。
……
這場夢短暫,醒來時我就已經記不清夢見了什麼,隻記得很不舒服的陰冷還在糾纏,卻在老公伸手幫我遮擋陽光時被驅散的一乾二淨:
怎麼了又做夢了
我重新閉上眼睛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不怕不怕,老公在這給你守著。
宴逢安的夢境近乎粗暴的被打斷,他想過我會罵他打他,可是偏偏的,我不記得他了。
打他罵他,宴逢安能接受我對他做任何事情,隻要我能消氣,他甚至可以刨出自己的心來給我看。
可是我不需要他的心,我也不需要讓宴逢安懲罰自己,宴逢安怎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地下室裡已經空蕩蕩,蘇楠被老道士帶走,隻剩下一端破舊的繩索。
這空蕩蕩的屋子裡,隻剩下宴逢安。
鬼使神差的,宴逢安吊死在地下室裡。
春日暖陽下,我低下頭,戴上兒子編製的花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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