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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老公把我送進監獄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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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是房地產大亨的唯一繼承人。

老公的媽媽摔下樓梯,撞到了腦袋,重傷昏迷。

所有人都指控我,老公也懷疑是我貪圖財產,把他媽媽推下了樓梯。

我被老公送進了監獄,他找來人毀了我的容,費了我作畫的手。

熬到出獄後,為了救媽媽,我四處打工。

他不是說我傍大款,釣有錢人嗎?

我如他所願。

可為什麼,他卻困著我,求我不要離開他。

1

由於證據不足,我耗儘所有積蓄,終於能夠出獄,重獲自由。

我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工作。

第一天上班,我的“老公”就出現在了我工作的酒吧。

“昔日的畫畫天才,如今竟淪落到這種地方來乞討了?”

我前夫沈夜嘉坐在吧檯的高腳凳上,諷刺地審視著我。

“給我來杯威士忌。”

若是換作往昔,我定會溫柔地提醒他,你的胃不好,不宜飲酒。

但如今,我的手被她的人廢了,臉也毀了,我深知,說再多也隻是徒勞。

我默默地將調好的威士忌放在他麵前。

果然,他隻是輕輕嗅了嗅,隨後便將那杯冰涼的威士忌潑向了我的白裙上。

“難以下嚥,調的什麼玩意。”

他有錢,我自然不能計較,隻能繼續調製下一杯。

畢竟,每賣出一杯酒,我都能得到二十塊的提成。

母親住院,每日的醫藥費壓得我快站不起來。

我已無退路,隻能拚命賺錢。

想當年,我僅憑一張畫,便能收入十幾萬,哪裡會為醫藥費發愁。

如今卻要為這幾十塊奔波。

我繼續調製著酒水,他繼續將酒潑向我。

我的裙子早已濕透,冰冷的液體順著緊貼的布料貼著我的肌膚,讓我忍不住顫抖,但我強忍著,不願讓自己太難堪。

“故意讓我潑你,好藉此機會釣個金主包養你?”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拽近,臉上滿是鄙夷。

隨後,他將那杯未喝完的酒猛地潑向我的臉,我臉上的粉底液瞬間脫落,露出那道醜陋的疤痕。

“頂著這樣的臉,還想吸引哪個富豪?”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我臉上的疤痕,那觸感讓我心悸不已。

我望著他在燈光下依舊英俊的臉龐,心中萬千種情緒難以道明。

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得意。

“寧珂,我告訴你,我恨你,我要讓你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你也彆想對我有一絲非分之想!”

我苦笑回應:“我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今天能多賺幾杯酒錢,已是萬幸。”

他滿意地點點頭:“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就照顧照顧你的生意吧。”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

不久,他的好兄弟們和他的青梅杜笑音陸續到來,他們預訂了最大的包間,點名要求我親自服務。

我知道,他們是來看我笑話,羞辱我的。

但我彆無選擇,去就有八百的提成,我隻能接受。

我跪在地毯上為他們倒酒。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真沒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畫家繆斯,如今竟會跪在地上為我們服務。”

沈夜嘉的好兄弟借著接酒的機會,故意摸了摸我的手,眼神中滿是玩味。

隨後轉頭看向沈夜嘉,調笑道:“嘉哥,難怪你不要了,這手感都大不如前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

我不解地望著沈夜嘉那雙怒火中燒的眼睛。

他咬牙切齒地質問我:

“寧珂,你連我兄弟都勾引過?”

2

“哎呀,怎麼可能呢,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周圍從不缺女人。我就是想看看,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還那麼戀愛腦,會不會真的去教訓那些你口中的渣女。”

他的好兄弟立刻上前,一臉諂媚地對沈夜嘉說道。

我無言以對,這輩子,我和沈夜嘉都是彼此的初戀,也是唯一。

我何時渣過任何人?

顧客至上,我隻能繼續默默地倒酒,將他們的言行視為有特殊癖好的顧客所為。

沈夜嘉望向我,眼神中情緒複雜。

“要開酒嗎?”

我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此刻,我心中隻有推銷酒水的念頭。

既然讓我跪在這倒酒能賺八百塊,那他們若是不點些貴酒,給我點業績,我還真不想繼續伺候了。

“你!”

他一時語塞,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

“沒錯,是我說要照顧你生意的。”

“把你們這裡最貴的酒都拿上來。”

我擠出一個還算燦爛的笑容,“好的,請稍等。”

隨即撥通經理的電話,不久後,經理帶著一行人推著一車酒進來,一瓶瓶精緻地擺在桌上。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些酒的提成足以讓我賺上好幾萬,足夠我媽在醫院住上好幾天了。

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沈夜嘉突然冷冷地看向我,“我們肯定喝不完這麼多,你也知道,我不能喝酒。所以,是你替我們喝,還是想用這些昂貴的酒,來洗洗你肮臟齷齪的身體?”

“顧客至上,自然是顧客說了算。”

我笑得大方,無論他們有何種惡趣味或怪異癖好,我都能接受。

錢太難掙了。

果然,他示意朋友們將幾十瓶酒一瓶接一瓶地潑向我。

儘管房間內有空調,但我還是冷得直打顫。

我跪在地上,繼續為他們倒酒,極力克製著手的顫抖。

自從手受傷後,每次接觸過量的冷水都會引發抽筋和劇痛,此刻我的手已經在抽筋,疼痛難忍。

但桌上還有十幾瓶酒未開封,我的頭發和全身衣物都已濕透,頭發上的酒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夠了。”

他突然叫停。

“夜嘉哥哥,我還沒玩夠呢。”

他的發小杜笑音說完,直接將一整瓶酒倒在我的頭上,邪惡一笑。

“嘉哥,他害得你媽媽住院至今昏迷不醒,你捨不得動手,我來幫你。就要好好教訓這種撈女,仗著嫁入我們京都名門,卻不知珍惜,害你傷心難過。”

杜笑音說完,向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貴公子小姐們自然都聽她的,繼續將酒潑向我。

“夜嘉,我真的沒有,媽真的不是被我推下樓的。”

儘管知道解釋無用,但每次提起這件事,我都忍不住想要澄清。

沈夜嘉的媽媽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我怎會為了什麼財產去傷害她?

我到的時候,沈夜嘉的媽媽已經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所有傭人都指證是我推的。

偏偏那天彆墅的監控又壞了,最終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被定罪,送進了警局。

我閨蜜傾儘所有,才讓我重獲自由,得以去見病重的母親。

“啪!”

“誰讓你這麼叫我的?我說了,從今往後,不許你這麼叫我!”

他再次一巴掌甩在我的臉頰上,那雙眼睛彷彿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望著他眼中濃烈的恨意,心中如同被巨石壓著般難受。

到底要怎樣,他才能相信我?

我們大學戀愛四年,結婚六年。

整整十年。

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信任我的人品嗎?

他也像其他人一樣,認為我是個貪圖錢財的撈女,為了嫁入豪門才和他在一起嗎?

當初,我堅持要簽署婚前財產協議,他卻說不用,他信我。

婚後,我憑借畫畫開展的收入,足以支撐我們兩人的生活,還有我媽的醫藥費。

我從未動用過他和他家的一分錢。

3

沈夜嘉的那位發小杜笑音站起身,憤恨悔恨的盯著我。

“我到的時候,伯母尚存一絲清醒,她親口告訴我,是你將她推下樓的。”

“難道我會無中生有?我杜笑音,堂堂杜家千金,需要去冤枉你這樣一個撈女嗎?”

酒液順著我的發絲滴落,滲入眼中,酒精帶來的刺痛讓我視線模糊。

耳邊充斥著沈夜嘉那些好兄弟的附和聲。

“就是啊,杜小姐怎麼可能冤枉你?你簡直喪儘天良,想錢想瘋了。我們夜嘉對你那麼好,你卻害他媽。”

“哼,有我們在,你寧珂這輩子都彆想翻身。”

他們的言語如刀割,但我內心卻異常平靜。

我深知真相,隻盼沈夜嘉能再多些耐心,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然而,現實的壓力讓我無法不顧及更多。

我還要照顧病重的母親,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沈先生,一切還是等您母親醒來再說吧,到時候事情自然會水落石出。”

我近乎懇求地望著沈夜嘉,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臉色微變,目光複雜地盯著我。

“改口倒是挺快。”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是沈先生教得好。”

他輕抿薄唇,最終開口:“這裡不需要你服務了,出去吧。”

我心中一鬆,連忙轉身逃向衛生間,清洗臉上的酒漬。

剛踏入衛生間,一道陌生男人的氣息便迎麵撲來,緊接著我被一股力量猛地按在牆上。

“洗什麼?這酒在你身上不是挺香的嗎?”

是沈夜嘉的好兄弟孟衡,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

“是不是生氣了?覺得我害你捱了打?”

他貼近我,在我耳邊低語。

“孟先生,顧客至上。”我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笑容。

“寧珂,既然沈夜嘉不要你了,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大學時,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

“憑什麼你先跟了沈夜嘉?怎麼,你就那麼喜歡錢嗎?是因為他們家比我家更有錢嗎?”

我不明白他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難道又在測試我是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

真的不必如此。

現在的我,心中隻有兩件事:賺錢救母,為自己的清白打官司。

“真受不了你這副永遠淡漠高傲的模樣,明明已經被踩到塵埃裡了,還擺什麼架子。”

見我沉默不語,他惱怒地甩開我,自顧自地洗手去了。

我懶得理會孟衡,徑直往外走。

這位少爺的感情生活向來亂,換女朋友如換衣,即便是剛才的舉動,也不過是一場無聊的戲弄罷了。

“哎,寧珂,我是認真的。如果你真的缺錢,我可以比外麵那些人更大方,一次至少給你六位數。”

在我即將出門之際,孟衡倚在牆上,用紙巾擦拭著手,挑眉輕笑。

這時,我聽見門外腳步聲漸近,根據多年的默契,僅憑腳步聲的節奏,我便知是沈夜嘉。

“一次六位數?孟先生打算做什麼交易呢?”

我故意提高音量,問得直白。

門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沈夜嘉沒有進來,顯然是在門外偷聽。

4

孟衡一步步逼近我,俯下身,曖昧的氣息掃在我的臉上。

“其實,當年沈夜嘉追求你的情書,是我代筆的,那上麵的情話可都是我對你的真心話。”

這次,沈夜嘉一拳頭狠狠落在了孟衡的臉上,力度之大,讓孟衡的臉頰迅速腫脹。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沈夜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身邊人的虛情假意。

兩人眼看就要動手,被周圍的好兄弟們及時拉開。

我無意多留,轉身欲去另尋浴室。

“給你六位數,你是不是就心動了?”

沈夜嘉攔住我的去路,低頭質問我。

我點頭,“六位數,誰又能不心動呢?”

他揚起手欲再給我一記耳光。

我平淡的說:“但她可是個喜歡開空頭支票的人。”

“嗬嗬……”他冷笑一聲,眼神更加清冷。

“那如果真有人願意給呢?”

“沈先生,誰不愛錢呢?”我輕笑回應。

他點頭,笑容中帶著幾分惡意,隨即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李經理,解雇寧珂。”

想到那幾萬塊的工資泡湯,我心頭一緊,這筆錢本是我母親的醫藥費。

“你母親的事還沒查清楚,你就真的要這樣斷我所有後路嗎?”

我望著那張曾經最愛,如今卻讓我感到陌生的臉。

“笑音與我自幼一同長大,我自然信她。她有理由冤枉你嗎?”

沈夜嘉望著我,眼中滿是失望。

“寧珂,但凡你好好認錯懺悔,我媽醒了我至少還能看在往日她喜歡你的份上放過你。可你非要犟,既然這樣,你這輩子都隻配活在底層,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

我淒涼一笑,心中已是一片決絕。

“沈夜嘉,你若肯聽我解釋,認錯又能如何?但你充耳不聞,我說什麼都不信。那我也隻能告訴你,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

如果因為他,還有他這群狐朋狗友害得我再也賺不到錢,耽誤我媽在醫院治療,害我媽死,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他們墊背。

他後退幾步,似乎被我的眼神所震懾。

“寧珂,你以為你是誰?竟敢這樣跟我們說話!”杜笑音捲起袖子,作勢欲打。

既然工作已失,我也無所畏懼,在她巴掌即將落在我臉上的瞬間,我一腳將她踹開。

她在地上哀嚎,試圖拿起手機求救,我一腳踢飛手機,踩碎了螢幕,冷冷地看著她。

“想得到你的好夜嘉哥哥,就光明正大,我寧珂還敬你是個人。背後搞小動作,算什麼本事?你跟個陰溝裡的臭老鼠一樣小氣!”

“你要是個人就彆靠家裡撐腰搞事!”

被連續打擾,我無奈隻能前往更衣室換衣,準備離開後再作打算。

醫院來電告知醫藥費不足,我檢視手機餘額,僅剩三千多元,留下百元生活費後,全部繳了費。

我去各大公司和展會求職,每當我遞出簡曆,對方看到我的名字便麵露驚色,隨即拒絕。

沈夜嘉,竟真的要將我逼入絕境嗎?

我不能坐以待斃,媽媽等不得。

沈夜嘉的母親曾對我不錯,如今她也是受害者。

而我若失去經濟來源,母親將無錢醫治。

我撥通了老師的電話,他的妻子是腦科專家。

雖然沈夜嘉請了保鏢,我無法直接探望,但我相信,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

後來從老師那裡得知,手術非常成功,沈夜嘉的母親有八成可能蘇醒。

到那時,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5

我也算是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我全靠花唄和網上借款度日。

找工作時,我屢屢受挫,即便是洗盤子的服務員工作也無人問津。

網上借款已經累積到幾千元,醫院那邊又催著交費了。

我必須另尋出路。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猛然意識到,或許我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雖然手不能畫畫了,但我曾創作了許多舊作,那些都是對沈夜嘉深情的表達。

曾經,我向他承諾過,這些為他作的畫永不售賣,隻為他一人展示,當時,我們的手機螢幕甚至都是其中之一。

如今那份愛已成過往雲煙,留著這些畫也失去了意義。

我決定將它們出售,換取資金為母親支付醫藥費。

有了這筆錢,我就能還清網上的債務,再去醫院為母親辦理轉院手續。

沈夜嘉是的富家公子,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換個城市,我不信他們還能隻手遮天。

“寧珂,你還真賤,真傍上金主了?”

在繳費機前交完錢後,我轉身就撞見了滿臉怒氣的沈夜嘉。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又在發什麼瘋?”說完,我繞過他就要走。

“沒想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手也廢了,畫也畫不了,梁少琛那個老男人還願意給你一百多萬?你勾引男人的手段,還真高!”

他一把拉住我,不讓我走。

醫院裡人來人往,有人小聲議論,說老公這麼帥,還出去找,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我向來厭惡被誤解,能解釋的都會儘力解釋,信不信由他。

“我隻是賣了些‘寧珂愛沈夜嘉’的畫得來的錢。你想多了。”

旁邊幾個排隊繳費看熱鬨的人,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你賣了那些畫?”

他瞳孔微縮,“你不是說,永遠不會賣嗎?”

“又不能當飯吃。”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說道,“再說,那些舊畫,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瞪著我,緊緊抓著我的手臂,一言不發。

我的手傷還沒完全好,疼得厲害,但我不敢用力掙脫他。

萬一這大少爺摔哪兒了,我可擔待不起。

“沈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你把我銀行流水繫結的微信端解綁,我不想再和你有一絲一毫的瓜葛。也不喜歡被人窺探隱私。”

“還有,請你把一切捆綁我手機的其他東西,全部解綁。”

以前,他總想掌握我的一切,銀行卡綁他微信端,我每花一分錢,他都能看到。

手機也和他用定位軟體相連,我去哪兒,他都一清二楚。

是時候,把話說清楚,徹底斷絕往來了。

“你以為梁少琛是看中了你的畫?誰知道他給你那麼多錢,安的什麼心……”

“那不重要。”我不耐煩地說。

手筋被弄斷過,手術剛完成沒多久,他還一直捏著我受傷的地方。

他若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少琛至少是雪中送炭,就算他是富家公子,也不會把人分三六九等,他和你不同。”

他脾氣火爆,習慣性地要甩我耳光。

幸好我的腳沒事,趁機趕緊逃開了。

6

正當我準備離開這座城市,為我母親更換醫院之際,梁少琛突然來電,告知我出售的樂譜版權存在爭議。

沈夜嘉聲稱他參與了製作,堅稱我曾承諾過無償贈與他。

因此,那份名為【寧珂愛夜嘉】的係列畫作,我無權出售。

梁少琛經營著一家娛樂公司,麵對版權問題,他不敢輕易讓旗下賬號使用,隻能決定退回。

這意味著,我將不得不退還那一百多萬的版權費。

沈夜嘉竟是如此狠毒,不給我留一絲餘地。

他主脩金融與珠寶設計,何時涉足過繪畫?

這一切不過是他不願我好過的手段罷了,企圖讓我身無分文,陷入絕境。

他當真如此恨我,如此不信我?

我創作那些畫時,曾對他許下承諾,僅供他一人看。

未曾想,這竟成了日後傷我最深的一把利刃。

他甚至拿出了我承諾給他一人的視訊錄音作為證據,梁少琛不得不尊重版權,退回樂譜。

“寧珂,我並無他意,隻是想提醒你未來在版權上要多加小心,即便是親近之人也不可全信。”

梁少琛在電話中溫言相勸,“聽說你最近境遇不佳,這筆錢你可以等寬裕時再還我。”

他沒有追究違約金,我已感激不儘。

但這一百多萬,我拿在手中實難心安,最終決定隻留下幾萬元用於支付母親的醫藥費,並承諾日後定會償還給他。

沈夜嘉的步步緊逼,反而激發了我的鬥誌。

我偏要活得精彩,無論他如何打壓,我都要活出個人樣來。

囊中羞澀,無法遠走他鄉,我隻能另尋出路。

幸而,除了畫畫,我還擅長拍照。

於是,我開啟了直播生涯,用這份手藝賺取生活費。

自此,我更換了所有聯係方式,前往梁少琛的公司學習直播技巧。

曾經的我,從不屑於在直播間表演,一場演出的費用足以支撐我享受最佳的裝置與場地。

而今,手傷難愈,攝影便成了我新的舞台。

雖然長時間舉著相機會讓手臂痠痛,但至少我能確保準確無誤,不像畫畫一樣歪了一筆就全廢了。

梁少琛一直欣賞我的才華,給予了我極大的流量支援,使我的收入逐漸穩定,足以支付母親的醫藥費。

“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天,我買完早餐歸來,意外發現沈夜嘉竟出現在母親的病房外,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戒備。

“寧珂,我媽醒了。”他眼眶微紅,看著我。

“我媽告訴我,是她和杜笑音的父親因為專案合作在書房爭執,後來爭執到了樓梯口,杜父推了她……”

“所以,你應該知道了吧?我從未推過你母親下樓梯。”

他滿含愧疚地看著我。

我對此事中的其他糾葛並無興趣,隻關心與我有關的部分。

他繼續說道:“寧珂,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願意補償你,我們和好吧。”

“你彆再去直播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樣去取悅彆人,換取打賞。”

“沈先生,你這話可真有意思。”

我冷笑道,“什麼叫做我取悅彆人獲取打賞?我在直播間拍的每一張照,修的每一張圖,都是我原創的,他們因為喜歡才給予打賞,我從不強迫任何人。”

這一刻,我深刻意識到我們之間的鴻溝,不僅僅是性彆,更是觀念與價值觀的差距。

我自食其力,用美術帶給他人快樂,同時也獲得應有的回報,在他眼中卻成了取悅他人的行為。

這份差異,永遠無法彌補。

7

他沉默不語,緩緩靠近我,突然緊緊握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地挽起我的袖子。

“怎麼有這麼長的一道疤,她們真是太過分了。”

望著他淚光閃爍的雙眸,我心中卻泛起一陣惡心,這時候裝什麼?

手依然無力,我隻能用言語諷刺,試圖讓他鬆開。

“這不都是沈公子精心策劃的嗎?”

他急了,辯解起來。

“我隻是讓她們……讓她們逼你說出實話,我受不了身邊最親近的人對我有所隱瞞,我當時氣昏了頭,無法分辨,我……”

“可你也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信任的人誤解。”

我冷眼看著他焦急得語無倫次,內心卻異常平靜。

原本以為,當他得知真相,誠心道歉,我至少還能感到一絲寬慰。

但此刻,我依舊心痛難當。

臉上的傷痕我可以視而不見,但失去畫畫的能力,卻如同奪走了我生命的色彩。

那是我畢生的熱愛,他卻如此無情地摧毀。

這個心結,我永遠也解不開。

“你走吧,隻要以後不再打擾我的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緊緊抓住我受傷的手臂不肯放。

“我不信,你怎麼能說不愛我就不愛我了?怎麼就不要我了?”

他近乎崩潰地大喊。

“你寧願受儘屈辱,也不願出賣我們愛情的見證。那些畫,直到走投無路纔不得不賣。你還打電話給你的老師,求他幫忙讓他妻子給我媽做手術。你怎麼可能不愛我?”

我笑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媽媽繼續昏迷不醒,真相永遠無法大白,你是不是會讓我在這座城市裡無立足之地,活得像條喪家之犬?”

“所以,我聯係老師求助,既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也是為了還一份你母親曾經對我的善意。”

他沉默了,那個平時伶牙俐齒、咄咄逼人的他,此刻竟無言以對。

若非後來真相大白,我即便是靠直播掙醫藥費,他也會繼續打壓我吧。

“那些都過去了,我媽想見你,她想感謝你,說多虧了你及時趕到,否則她可能已命喪林家父子之手。”

他努力平複情緒,溫柔地懇求道。

“你媽住的病房,裝了監控嗎?”我自嘲地問。

“沒有。”他下意識地回答。

“那我還是不去了,免得又有什麼事情賴到我頭上。”我搖了搖頭。

“我這就去安排裝上。”他連忙說,但隨即意識到我的話裡有話,臉色微變。

“寧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懷疑你會害我媽,我隻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她,她真的很想見你。”

我麵如止水。

“你看,你的潛意識裡,也從未真正信任過我。否則,杜笑音又怎會有機可乘,陷害於我?”

他臉頰緋紅,目光躲閃。

“你對我最大的恩賜,就是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裡。我需要重新開始,而那個世界裡,絕不會有你的位置。”

我不明白,為何他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彷彿我纔是那個傷他至深的人。

但此刻,我不會顧及他的情緒。

我隻想找回自己的生活,照顧好因我入獄而心臟病發、至今昏迷不醒的母親。

8

他未再言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我。

那眼神,我再熟悉不過。

沈夜嘉並非僅知享樂的富家公子,實則心機深沉。

隻是,他的脾氣急躁且衝動,一旦怒火中燒便失去理智。

他的控製欲強烈,戀愛初期便試圖掌握我的一切。

我愛他,所以任由他翻看我的手機,繫結我的賬戶和銀行卡,甚至檢視我的財務流水。

“寧珂,說起來,我們還真有幾分夫妻相。”

他突然嘴角上揚,目光溫柔地望向我。

“你為我媽媽尋找醫生,而我,也在為我們的媽媽尋找最頂尖的醫師。”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祥的預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警惕地問。

他笑得更加肆意,“我花了大價錢,從國外請來了頂尖的心臟科專家,為咱媽治療,怎麼樣?”

他是在用我媽媽來威脅我嗎?

“如果真的這樣,我會非常感激你。”我直視他的眼睛,等待他提出條件。

他笑得更加燦爛,終於鬆開了我的手,走到窗邊,背對著我。

“寧珂,我媽醒來後告訴我真相時,我我查了你那段時間的所有經曆。我知道,不這樣做,你真的會永遠離我而去。”

“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轉身,幾步跨到我麵前,眼中滿是懇求。

“寧珂,你信我,以後我會對你非常好,絕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你。”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卻滿是疑慮。

“如果真的如此,你請名醫為我媽媽治療就不該附加任何條件。我為你媽媽找醫生,可從沒向你提過任何要求。”

我坐在媽媽病床旁,冷冷地看著他。

“寧珂,你很聰明,應該明白。以前我能用愛留住你,現在你不愛我了,我隻能用其他方法。”

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我旁邊。

“我也很瞭解你,你不會讓一個不愛你的人留在身邊。”我平靜地說。

“但你可以是例外。”他深情地望著我,見我不語,又進一步逼近。

“寧珂,許家在這個城市的地位你清楚,你辭職吧,你的直播我也不喜歡。彆逼我對你的直播公司采取措施。”

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我深愛的男人,那個總在將我摟在懷裡安慰的他,此刻的眼神卻如同獵人盯著獵物一般。

“那麼,我也有一個條件。”我淡然地看著他。

“你說。”他興奮地跑到我麵前。

“把你們沈家的全部財產都轉到我名下。”

我的話音剛落,他的臉色瞬間變得五彩斑斕。

看吧,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是怕我愛他的錢?

還是要我回到他身邊,繼續被他控製?

想把我當作寵物一般圈養?

“寧珂,你以為我是因為錢才”他話未說完,我已打斷。

“不,沈夜嘉,我隻是不想再踏入那個豪門的漩渦。那些日子,我受夠了。”

想把我趕出去就趕出去,隨便的掌控我的生死,想讓我回來就回來。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樣被掌控的豪門生活,我受夠了。

9

“你離開吧。”

我推開了病房的門,語氣堅決。

至於醫生,我自有辦法解決。

就在這時,我媽病床旁的監測儀器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聲。

沈夜嘉迅速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醫生很快便趕到。

媽媽被緊急送往了搶救室,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個小時彷彿幾個世紀般漫長。

我站在沈夜嘉麵前,聲音沙啞:“你聯係那位心臟科專家吧,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他麵露喜色,立刻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儘管這是省會裡最好的醫院,但優質醫療資源的稀缺讓我們這些普通患者難以觸及。

我不想讓媽媽再受病痛折磨。

媽媽獨自一人將我撫養成人,無論是我求學的費用,還是我熱愛的繪畫課程,她都竭儘全力支援。

若非得知我入獄的訊息,她也不會急火攻心,導致心臟病發作。

“寧珂,你彆擔心,我已經聯係上那位醫生了,他很快就會到。”

沈夜嘉走到我身邊,試圖安慰我,既然答應了和他重新在一起的條件,我沒有推開他。

不安的等待了許久,醫生走出搶救室,沉重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

“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但病人的病情惡化得太快,我們無能為力。”

媽媽就這樣離開了?

我癱坐在地上,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寧珂,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請那位醫生來的,或許還能……”

沈夜嘉緊握著我的手,眼中滿是愧疚。

我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冰冷:“沈公子,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不要再稱呼她媽媽。”

護士們推著覆蓋著白布的車緩緩而出,我上前,與她們一同將媽媽送往太平間。

心如刀絞,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葬禮上,親戚們的議論讓我更加心痛。

“讀了那麼多書又怎樣,連親媽去世都不掉一滴淚,真是冷血。”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必要來這裡。”

我看著身穿黑衣、手捧媽媽最愛的向日葵的沈夜嘉,伸手攔住了他。

“寧珂,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喊了她五年媽。”

他淚流滿麵,滿眼愧疚。

“小珂,這是你前夫吧?看看,多懂事的孩子,還來給前婆婆掃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大伯孃責備我,轉而討好沈夜嘉,拉著他往墓碑前走。

那一刻,我所有的忍耐都到了極限。

我走上前,奪過沈夜嘉手中的花,狠狠地砸碎在地上。

“這位高貴的沈先生,你明明有能力請醫生,卻故意拖延,眼睜睜看著我媽去世,你還有臉來祭奠?”

我的目光如刀,不僅刺向沈夜嘉,也狠狠瞪了那個勢利眼的大伯孃一眼。

“你就不怕,我媽的魂魄回來找你,質問你嗎?”

大伯孃一貫信奉鬼神之說,一聽這話,嚇得立刻鬆開了沈夜嘉的手,臉色蒼白。

10

葬禮結束後,我全身心投入到與誣陷我的杜笑音打官司。

而此時,沈夜嘉也已對杜笑音及其父提起了訴訟。

有了沈母的親口證詞,案件進展順利,杜笑音的父親被判入獄。

作為曾經的繪畫大師,我年收入頗豐,但手部受傷後,雖能通過直播維持生計,名與利的輝煌已難再現。

最終,我贏得了官司,杜笑音因作偽證誣陷我而被判刑,並需賠償我五百萬作為精神損失費。

“寧珂,我聽你朋友說你打算做手部手術,什麼時候去?我陪你吧,一個人我不放心。”

沈夜嘉在我走出法庭時,溫柔地提議道。

我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那張試圖裝出楚楚可憐模樣的臉,心中再無波瀾。

“沈夜嘉,接下來我還要與你對簿公堂,你指使他人傷害我,讓我失去了雙手,毀了我的臉,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

他見我態度堅決,開始乞求:“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寧珂,我不能坐牢,我怕等我出來,你已經和彆人在一起了。”

我輕笑,語氣決絕:“那你就去坐牢吧。我已經對婚姻失去了信心,更不想與你再有任何瓜葛。”

這場婚姻給我帶來的傷害太深,我恐怕再也無法全心全意地去愛一個人,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沈夜嘉的母親,那位一直對我視如己出的長輩,突然跪在我麵前,為沈夜嘉求情。

“小珂,是我沒教好他,讓他犯下大錯。你饒了他吧,我保證以後好好管教他。”

“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他要是進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於心不忍,連忙扶起她:“伯母,您先起來,我們好好說。”

然而,沈母堅決不起,直到我答應不再追究沈夜嘉的刑事責任。

我無奈,隻能點頭。

沈夜嘉卻在這時打斷了我們:“媽,你彆求她!我寧願去坐牢,也不想再也見不到她。”

他強行將母親拉起。

“混賬!”

沈母轉身甩了沈夜嘉一巴掌。

“我看我是從小對你太好了,讓你這麼不分是非。你給我滾出家門,自己去體驗一下小柯之前都經曆了什麼!”

沈母一氣之下,停掉了沈夜嘉所有的經濟來源。

同時,她向我支付了三千萬的賠償。

我接受了手部手術,但由於拖延太久,已無法再畫畫。

我隻能繼續我的直播事業。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在化妝間看到沈夜嘉時,驚訝地問道。

“我應聘了你的助理,決心要重新追回你。”

他遞給我一個保溫杯,“這是我親手熬的湯,雖然我從沒做過飯,但這湯我熬壞了好多鍋才成功。”

我並未接過,而是直接撥通了梁少琛的電話:“新助理我不需要,解雇他。”

“這可不行哦,我已經說服我媽投資了這家公司,現在我是大股東。”沈夜嘉笑得得意。

考慮到合同和粉絲的期待,我最終沒有離職。

我堅信,這位富家公子吃不了這份苦,很快就會放棄。

五年過去了,我的直播事業蒸蒸日上,而沈夜嘉竟然真的堅持了下來,一直擔任我的助理。

儘管工作之外我們幾乎無交集,但他始終未提複婚之事。

因為我說,除非我媽能複活,除非我的手恢複如初,否則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

這些年,我有了不少錢,手不手術在嘗試了許多次都失敗後,我徹底放棄了。

臉終於治好了,不用再去用厚厚的粉底遮瑕。

我早已放下了對他的愛,無論他等多久,我都不會再回頭。

我們之間,隻剩下那段無法抹去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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