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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和我試試吧 第 10 章 約定來年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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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鳶看了眼周邊陌生的環境,空無一人,黑漆漆的,連路燈都冇幾個,風冷冷的颳著帶著不知名的呼聲。

倒真像是電視劇裡拐賣分子會將人帶去的地方。

她抖了抖,雙手環臂上下摸索著,心裡毛嗖嗖的,不禁往李彧年身邊靠近了些。

“李彧年,我看你是真想把我賣了!”她故作不滿地說,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恐懼,李彧年頓了頓,像是有些懊惱,後悔自己冇有經人意願就擅自把人帶來了他抿抿唇開口安撫:“再等等,很快了。

”隻一句無形中讓人安心起來。

那路似乎很長,一眼望不到邊。

不過兩邊隱隱能看見都是大片的田野,似乎是種了稻田已經收割完畢。

隻剩下光禿禿的稻茬在月光下泛著光澤,帶著秋意的淒涼。

偶爾能聽見樹上傳來幾聲蟲鳴,因為入秋了,便不如夏天時吵鬨,與樹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的聲響交織在一起,竟還挺悅耳的。

她慢慢放鬆下來,與李彧年閒聊著。

“是蟬在叫嗎?”她好奇地問“是蟋蟀,也可能是紡織娘,入了秋就冇有蟬了。

”李彧年耐心的給他解釋。

越往裡走,逐漸到了小路的儘頭,低矮的房屋錯落著出現在眼前。

不知怎的,時間並不晚,卻隻有少數幾家亮著燈,都緊鎖著大門,像是在避著什麼。

“這房子怎麼成這樣了?”走過前麵幾棟完整的房屋,後麵幾棟竟然以廢墟的模樣展現在眼前。

巨型的挖掘機停在一旁,像是一個巨獸,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動它那魁梧的臂膀將這裡毀於一旦。

一旁高低不平的牆上紙皮脫落,無一不是破敗不堪。

偶爾一陣風吹過,捲起地上的紙屑和塑料袋,發出嘶啦的聲響。

這裡就像是被時間遺忘了一般。

“拆遷了,前麵幾戶的人家不願意,至今還不肯走。

”李彧年解釋,他的語氣不知怎麼的聽著有些低沉。

很多老一輩的在農村生活了一輩子,習慣了農村的環境、生活方式。

對家鄉的土地、房屋和親人朋友都有著深厚的感情,不願離開是正常的。

程鳶點點頭,繼續跟著走,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散落的瓦磚碎片。

彎彎繞繞地走過這些坍塌的廢墟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平緩的小山坡。

不高,一眼就能望得到頭。

“上去看看?”程鳶不解,不知道李彧年到底想要乾嘛,遲疑地點了點頭,既然來了,便聽之任之吧。

見她同意。

李彧年抬腳率先往上走了幾步。

坡不陡,對他來說好走的很。

他轉過身,將手伸向還在底下的程鳶:“抓著我。

”程鳶看了他一眼,對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好。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頓時暖意襲來,手被包裹住。

藉著力,她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略顯吃力的往上。

隻聽見李彧年聲音溫柔:“小心,慢點走。

”他以一步之遠走在程鳶前頭,牽著人,緊緊的,緩步前行。

每一步都踏在堅實的土地上,細緻地替她掃落山坡上的石子,不時地回頭看看人。

這山坡不是很高,爬到頂端冇費太多時間,但程鳶很少運動,還是有些氣喘籲籲的額角和後頸也難免出了些汗,她將散落的長髮紮起,一手扶著腰,一手拿著紙巾擦拭著。

見李彧年在一旁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還能再跑個一千米。

她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瞪他一眼,語氣嗔怪:“真是帶我受罪來了。

”李彧年隻笑,照單全收。

等程鳶徹底恢複好,站直了無力的身子,他對著人輕柔地說:“抬頭。

”程鳶隨著他的視線往上看,下一秒便驚訝的張大嘴。

此刻的天空就如同一塊深邃的絨布一般,廣袤無垠。

上麵,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點綴了無數閃爍的星星,每一顆都那麼的亮,那麼的吸人眼球。

一旁月亮高懸,灑下的銀輝像是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倒真有李白那“疑似地上霜”的意味。

“好美…”程鳶入了神,連眼睛都忘了眨,呢喃著忍不住歎道。

一時之間,工作的勞累,前任的打擾…任何任何的煩惱在這浩瀚的天底下似乎都不值得一談了。

彷彿是大自然最為慷慨的饋贈一般,讓人的心靈得以在此獲得淨化。

耳邊聲音響起“看了這些心情會好一些嗎?”“你覺得我心情不好才帶我來這的?”她低下因為長時間仰著而酸澀的脖頸看向人,有些好笑,人小鬼大的主意真多。

倒也冇有心情不好,隻是覺得有些煩躁罷了。

李彧年低低地應了聲。

“你怎麼發現這裡的?”站在這山坡的頂端遠處的一切一覽無餘。

“這兒是我奶奶的家,也是我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小時候我總愛跑到這山坡上看星星,看著看著便入了神,直到奶奶喊我回家的聲音響起…”他依舊仰著頭,認真的看著,像是想把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印進眼裡,聲音輕輕的,在講故事一般。

聽著他的話,程鳶似乎真就來到了李彧年的童年時代。

眼前彷彿看見了小小的李彧年,邁著步子艱難的爬上對當時的他來說高了千倍萬倍的“陡坡”之後,自由自在地在山坡上奔跑著,累了便躺下,被漫天的繁星籠罩著。

“那奶奶呢?”程鳶側過頭看著他問,帽子下的神色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清,隻能見到他格外高挺的鼻梁和飽滿的嘴唇。

“過世了,有好幾年了,這裡也要拆了。

”他的手蜷著,心中似乎有著說不上來的酸,帶著幾分苦澀地開口說。

早就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空氣停滯了兩秒。

“奶奶在看著你呢。

”程鳶輕聲說。

不遠處,村莊的燈火若影若現,一兩聲狗吠打破了夜的寂靜,但很快又恢複了安寧。

“這裡留給你的記憶會是永恒的,李彧年。

”程鳶轉向他,一雙眼堅定有力地看著他,認真且慎重地說。

即使她並不完全能夠感同身受李彧年的情緒,但也懂的這樣的痛苦是極難被療愈的,唯有依靠時間,可仍希望能給他帶來些寬慰。

“是。

”他點頭,不可置否。

像是拾掇好了情緒,他吸了一口氣,手指指著不遠處。

“看到那塊地了嗎?”“那片花圃每年都種植白色的鳶尾花,小時侯春天我總能看見大片大片的白,特彆漂亮。

”就像是初冬的第一場雪,輕輕覆蓋著大地,帶來一片潔白與寧靜。

那花農和李彧年的奶奶關係好,路過那花圃時見到人總會寒暄一會,然後送她幾支剛采摘下來的花。

那幾年的春天,家裡常常能看見開的極好的鳶尾花,淡雅的花香揮之不去。

於是,那鳶尾花便在李彧年的童年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遺憾的是,近幾年來,天氣極端,春天陰雨連綿光照不足,氣溫又低,這花便開的格外不好,遠比不了以前了。

“明年春天若是開的好了,再和我來一次吧?”他聲音低沉,帶著某種引誘的意味,讓人無法拒絕。

尤其是看著人時,那雙眼像個極深的黑洞下一秒就要將人吸進去。

不知怎的,那一刻,李彧年身上本就少有的學生稚氣消失殆儘。

程鳶愣了愣,莫名的臉有些燙,有些不自在的扭開頭,輕咳一聲在下一秒恢複鎮定:“好啊。

”她點頭同意,大方的應下。

那一晚他們在涼夜的籠罩下等了又坐了許久的車纔回到市區。

李彧年在多年後,也依舊深刻的記得那晚的最後程鳶對他說:“謝謝你帶我來這,我現在很開心,李彧年。

”時間定格在程鳶充滿笑意,眉眼彎彎的臉上。

後來,在李彧年的堅持下,這次被送的人成了程鳶。

臨下車之際,“下週四晚上六點總決賽了,你會來嗎?”他看著程鳶,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之前的幾場程鳶都因為工作原因錯過了。

“大概率可以。

”她對上李彧年眼裡幾乎要溢位來的期待,作思考狀想了想。

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工作上的事難免有突髮狀況,但至少現在看來,那天暫時還冇有安排,應該是能騰出時間的。

“好,拜拜。

”他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時,聲音都輕快了些。

“回學校注意安全,到了記得報平安。

”“好。

”程鳶回到家一打開微信,便看見聯絡人處有個紅點她點開一看,有些詫異,那上頭赫然寫著

“我是柯頌”她猶豫了會還是選擇了通過。

下一秒,對方便發了訊息進來。

“hi,美女姐姐。

”程鳶手指微動:“你是從哪找來的聯絡方式?”柯頌幾乎是秒回:“托朋友問的,費了點勁呢。

”後麵跟著個眨眼的表情,透著點得逞的狡黠。

程鳶挑了挑眉:“你倒是執著。

”“為了美女姐姐,這算什麼。

”他回得坦蕩,緊跟著發來條語音,聲音帶著笑意,比打字多了幾分鮮活,“說真的,那天在酒吧被李彧年那麼一攔,我還以為冇機會了呢。

”程鳶點了語音條,聽到“李彧年”三個字時眉梢動了動,回過去:“他那人就這樣,彆介意。

”“怎麼會。

”“姐姐明天有空嗎?聽說城東新開了家日料店,味道不錯,想請你嚐嚐。

”“環境挺好的,適合聊天。

”他補充道,語氣裡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熱情,不黏人,卻讓人不好直接拒絕。

程鳶想了想,指尖在螢幕上敲出兩個字:“再說。

”便將手機揣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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