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乖不乖？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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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臉色在火把光下變得慘白，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握著武器的手在顫抖，不少人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彷彿少年是個擁有傳染病患者一樣。
阿依瑪站在人群最前方，她的臉色比所有人都要難看。她的目光死死鎖在少年臉上，嘴唇顫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寨老們更是如臨大敵，一位最年長的寨老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少年，聲音嘶啞得幾乎破音：“你…你竟然敢…竟然敢把他放出來？！外鄉人！你闖下了滔天大禍！”
所有的指責，恐懼，憤怒，都指向了被沈歲歲救出來的少年。
沈歲歲被這洶湧的惡意和恐懼所激怒。他們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她的東西？
“你們胡說什麼！”沈歲歲將少年完全擋在身後，儘管她的身形相比於高岩和這些苗民顯得纖細，此刻爆發出一種淩厲逼人的氣勢，美豔的臉上儘是維護和偏執的瘋狂。
“他隻是被你們囚禁的無辜者！從現在起，他是我的！誰也彆想動他！”
“無辜？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一位寨老怒吼道
“他觸碰了禁忌！還學禁術！”
“把他交出來！必須立刻把他送回禁籠！”有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交出來！”
“送回去！”
人群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開始一步步向前逼近，手中的火把和武器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高岩的壓力陡然增大，他全身肌肉緊繃，低吼道：“退後！否則我不客氣了！”
被沈歲歲護在身後的少年，似乎被這可怕的陣仗嚇壞了。他整個身體都在細微地顫抖，冰涼的手指死死攥著沈歲歲的衣角，臉埋在她的後背，發出壓抑的，小動物般的嗚咽聲。
這反應更是刺痛了沈歲歲的心，更激發她的保護欲，她猛地轉頭，對高岩下令：“高岩！帶我離開！誰敢攔，就不用客氣！”
高岩額角青筋跳動，眼前的情況遠超他的預料。對付一兩個甚至七八個壯漢他或許有機會贏，但麵對這上百名憤怒的村民，還要保護兩個幾乎毫無戰鬥力的人，勝算幾乎為零。
但沈歲歲的命令他必須執行。
“阿媽…”一個極輕，極微弱，帶著哭腔和無儘委屈的聲音，從沈歲歲身後響了起來。
是那個少年。
他微微從沈歲歲身後探出半張臉，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淚痕，淡灰色的眼眸被水光浸透，如同破碎的星辰，無助地，哀求地望向人群最前方的阿依瑪。
“阿媽…我好怕…”他的聲音沙啞破碎
“那裡好黑…好冷…鏈子好重…嗚嗚嗚…阿媽，彆把我送回去，我會乖的，求求你了”
他哭得渾身顫抖，那極致的美麗混合著極致的脆弱，以及那聲聲泣血般的“阿媽”，瞬間讓狂暴的場麵詭異地凝滯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轉向了阿依瑪。
阿依瑪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看著少年那淒慘無助的模樣，聽著他那一聲聲“阿媽”，她的臉上血色儘失。
少年繼續哭泣著，聲音微弱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不是故意的，阿媽，我冇有學禁術…我隻是偷吃供果，以後我不吃了，你不要關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彆把我關回去了。求求你們！”
“吃了一口供果就被你們關起來還說他學禁術，你果真是個好媽媽”沈歲歲怒火中燒，瞪著阿依瑪那慘白的臉。
他的話語邏輯清晰，又充滿了孩子的懵懂和委屈。
這番哭訴，配上他那張具單純的臉和破碎的狀態。人群中那純粹的恐懼和憤怒，開始摻雜上一絲複雜的情緒。
阿依瑪臉色越發難看，眼神中充滿憤怒。
沈歲歲更是心疼，她轉身緊緊抱住少年，輕拍他的後背安撫：“不怕不怕，姐姐在，姐姐絕不會讓任何人再關著你！誰都不行！”
她抬頭，怒視著阿依瑪和寨老們：“你們聽到了嗎？他隻是個孩子！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你們竟然如此殘忍地囚禁他！你們還有冇有心！我必須帶他離開這裡，從今天開始他是我的，我來養他”
阿依瑪的嘴唇顫抖得更厲害了，她看著相擁的兩人，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寨老們的臉色依舊難看，少年的哭訴和沈歲歲的指責，確實讓他們落下不好的名聲。強行抓捕一個“知錯”，“脆弱”的孩子，而且他還是曾經的聖子。
“你胡說，蚩離！你做過的事情不止是這樣”最年老的族長大聲指責。
突然，秘境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隻巨大的黑寡婦蛛緩緩出現在蚩離身後，少年眼神冷厲看向族長和阿依瑪。
所有人臉色慘白，雙腿顫抖的往後退。
高岩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氣勢的這一瞬間鬆懈和猶豫。
就是現在！
他不再猶豫，低喝一聲：“沈總，跟緊我！”
“走！”高岩一把拉住沈歲歲的手臂，沈歲歲死死抱著少年，三人如同利箭般朝著人群相對薄弱的一個方向猛衝過去！
高岩和沈歲歲一心離開，冇有發現他們異常，似乎所有村民都在他們靠近那刻主動讓出一條路。
為了預防村民突然攻擊，高岩與沈歲歲離開人群腳步變得更快，少年被嚇壞了，隻是被動地被沈歲歲拖著離開。
風聲在耳邊呼嘯，樹枝刮過皮膚帶來刺痛感。沈歲歲的心臟瘋狂跳動，一半是因為奔跑，一半是因為極致的興奮和刺激。她緊緊抓著少年的手，扭曲的快感在她體內奔湧。
她做到了！她真的把他搶出來了！從那麼多人的包圍中！
少年體力不支，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沈歲歲感受到他的吃力，喘息著安慰：“再堅持一下，弟弟，就快安全了！姐姐帶你回家！”
少年轉過頭來看她，因為奔跑，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墨發黏在汗濕的額角和臉頰。他那雙淡灰色的眼眸依舊純淨，似乎比之前在秘境時，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幽暗的微光。
他微微喘著氣，看著沈歲歲因為興奮和運動而格外鮮活的，美麗甚至有些癲狂的側臉，嘴角似乎極其微小地勾了一下。
他用那依舊帶著微啞和怯意的聲音，輕輕迴應：
“嗯…姐姐，我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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