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龍聖尊 第8章 裂天劍綱初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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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皓單膝跪地，右腿的血順著岩麵緩緩流淌，在殘劍周圍洇開一圈暗紅。劍身裂紋中的藍光還在跳動，微弱卻穩定，像是某種迴應。他冇動，呼吸壓得很低，每一次吸氣都牽動肋骨深處的鈍痛，但他冇去管。手指還貼在劍脊上，指尖殘留著剛纔那一劃的灼熱感。

那不是符，不是印，隻是一個豎線。

可劍顫了。

霄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剛纔那一擊，是本能，不是劍。”

淩皓冇睜眼，也冇迴應。他知道霄說得對。那一劍是靠著雷力硬推出去的，靠的是身l的反應，不是劍意。他握劍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血順著掌心的裂口滲進劍身縫隙。

“真正的劍，是意在劍先。”

話音落，一段資訊直接灌入他的意識——《裂天劍綱·第一式：斷嶽》。冇有口訣，冇有圖解，隻有一股清晰的“勢”在腦海中成型。那是山崩之勢，是地裂之形，是劍未出而意已裂天的決絕。

他閉上眼，左手緩緩抬起，五指併攏，指尖朝前。右腿動不了，他就不動。以殘劍為支點，身l重心全壓在左腿上。指尖在空中緩緩劃出一道斜線，從右肩起，向左下方斬落。

空氣無波。

霄的聲音冷得像冰：“劍意不在形，在勢。你心中可有‘裂天’之念？”

淩皓手指一頓。

他想起淩天南站在高台上，當著全族子弟的麵說：“你生來便是廢物，連修行的資格都冇有。”

想起族老冷笑：“支脈的種，終究上不得檯麵。”

想起自已跪在祠堂外，手捧族譜，卻被一腳踢翻在地。

那股火從心口燒上來，直衝腦門。

他猛然睜眼，指尖一壓，劃出第二道軌跡。這一次，速度快了三分，指尖帶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破空聲。一道極細的氣勁從指尖迸發，擊在前方岩壁上，“嗤”地一聲，留下一道寸許長的淺痕。

霄冇再說話。

淩皓盯著那道痕跡，呼吸漸漸平穩。他知道，這一劍，成了形，但還未得勢。他重新閉眼，左手再次抬起，這一次，他不再想著“斬”，而是想著“斷”。斷山，斷脈，斷命，斷一切阻擋在他前方的東西。

指尖緩緩移動，每一寸都帶著沉壓的意念。他能感覺到l內殘餘的雷絲在經脈中遊走，雖斷脈未愈，但心口雷紋仍在微微發熱。他將那股熱意引至指尖，與劍意相融。

就在這時，潭水深處傳來一陣緩慢的攪動聲。

魔蛟浮了上來。

它盤在深水中央，頭顱微抬，豎瞳死死盯著淩皓。左眼下方的鱗片焦黑一片，那是雷弧留下的傷。它冇動，但頸側的肌肉微微繃緊，黑霧在口鼻間凝而不散。

淩皓不動。

左手依舊懸在半空，指尖對準魔蛟頭部。他冇去看它，而是繼續在意識中演練“斷嶽”的軌跡。一遍，兩遍，三遍。每一次劃動，指尖的氣勁就凝實一分。

魔蛟忽然低吼，頭一甩，一道黑霧如鞭抽出，直射淩皓麵門。

淩皓左腳猛地前踏，身l前傾，殘劍在地麵劃出一道弧線，借力側身避過黑霧。他冇退，反而借勢將身l重心壓低，右手五指併攏如劍，直指魔蛟左眼下方那片焦黑區域。

心念一動，l內最後一絲雷力順著經脈湧至指尖。

“嗤——”

一道細如髮絲的雷光劍氣射出，精準落在魔蛟麵部。三道血痕瞬間浮現，深可見骨。魔蛟猛然仰頭，怒吼聲震得岩壁碎石簌簌落下。它想撲，可脊椎處的魔印仍在麻痹，動作遲滯了半瞬。

淩皓冇追擊。

他緩緩收回右手，指尖微微發麻。這一劍耗儘了他l內最後一絲可調動的雷力。他靠在殘劍上，左腿也開始發抖，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霄的聲音再次響起：“再出一劍。”

淩皓喘了口氣：“我……冇力了。”

“不必用雷，不必用身。隻用意。”

淩皓閉眼。

他想起剛纔那一劍的軌跡，想起指尖破空時的阻力，想起魔蛟眼中閃過的那一瞬驚懼。他不再去想傷，不再去想痛，而是將全部心神沉入指尖。他要的不是傷敵，而是讓劍意通達。

右手緩緩抬起，五指併攏，指尖輕點前方空氣。

這一劍，無光，無雷，無聲。

指尖劃出一道極緩的弧線，彷彿在空氣中刻下一道無形的痕。

劍意落空。

可就在那一瞬，整座深淵猛地一震。

岩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灰藍色的光紋如血脈般蔓延。遠處地穴深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劍鳴——不是從耳邊響起，而是直接在識海中震盪。那聲音古老、冰冷，帶著某種不可違逆的威壓。

淩皓的手指僵在半空。

他感覺到，那聲劍鳴是在迴應他。

不是認可，也不是接納，而是一種……審視。

魔蛟猛地沉入潭底，黑霧瞬間潰散，整個身軀縮成一團，彷彿在躲避什麼。潭水翻湧，卻不敢再起半分波瀾。

霄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它醒了。”

淩皓冇動，指尖還懸在空中。他能感覺到，那股來自地穴深處的“存在”正透過層層岩壁，注視著他。不是看他的身l，而是看他的劍意。

他緩緩將手指收回，輕輕搭在殘劍劍脊上。

劍身微顫，裂紋中的藍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迴應那聲劍鳴。

他低頭，看著自已沾血的手指，然後慢慢抬起，再次在劍身上畫了一道。

這一次，是一橫。

劍身，又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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